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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修文兄身体如何?”苏锦楼殷切的看着老大夫,眼中担忧的情绪没有半分作假。
千万别给整出个后遗症啥的,不然岂不是会被这只狐狸赖一辈子?那可真就得躲在某个角落里哭了。
给葛修文诊脉的大夫正是和春堂的坐堂大夫,也是上一次萧清行吐血被请来看诊的大夫,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苏锦楼索性直接找了同一人看诊。
老大夫不紧不慢的摸着胡须,“这位学生心神不宁,心火旺盛,急火攻心,需静心调养,方可恢复,我先开两贴药让他吃下去,务必劝其心态放平,中正清和方为大善。”
这年头的书生怎么都这么大火气,尤其是这七斋书院里的学生,怎么一个个都是肝火旺盛怒极攻心的症状?前些日子刚出了个吐血的,今天这个又吐血了,难不成是这书院的风水不好?
苏锦楼认真的记下大夫之言,乖乖的送大夫出门,顺便付了诊资,待会儿还要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去抓药,不仅要给钱还要为那位躺在床上昏迷的同窗煎药。
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走完,谁让他是葛修文最亲近的好友呢?凡事都有亲疏远近,他不上谁上?
苏锦楼仰天长叹,早知道,就不可着劲的撩拨了,一时玩的兴起就给忘形了,这下好了!苦果还得自己承担。
可这能怪他吗?按理说葛狐狸本就是个卑劣之人,这类人通常都是脸皮厚心态好最是擅长攻心之计,他哪会想到葛狐狸的战斗力这么弱!他都没祭出最后的大杀器呢,人家就先倒下了。
不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世间会有那么多的戏精了,你还别说,演演戏看对方有苦难言憋屈的神情还真怪好玩的,书院里太无聊了,总要找些乐子不是?
大不了下次他稍微注意点玩乐的度,只要不把人整晕了不就行了?就是这葛修文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不适合当玩具,算了!还是换个对象玩玩为好。
等葛修文身体恢复后,他还是远着点对方吧,不然再吐血个一两次,一不小心把对方小命给玩没了,他岂不是要去大牢走一遭?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苏锦楼不懂灶房的琐事,请人帮忙点了火然后就乖乖的盯着药罐,尽心尽力的熬药端药,闻着这精心熬制的药汁子差点都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试问还有谁能像他这样为了朋友劳心劳力,亲力亲为的?真应该让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瞧瞧他苏锦楼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如果古代有“最佳基友奖”,肯定非他苏锦楼莫属。
“修文兄,你终于醒了!”
刚进门就瞧见葛修文正坐于床上发呆,苏锦楼喜出望外,再不醒他就得考虑要不要来个人工呼吸了,现在好了!终于不用纠结了。
“正好药熬好了,修文兄赶紧趁热喝了吧!凉了,失了药性就不好了。”
葛修文一听到苏锦楼的声音就感觉心脏一阵绞痛,他又想起对方拿配方擦屁股的事,还说香皂不是个精贵物件,对这俗物满口鄙视,这下不仅心疼,头也开始疼了。
看着置于眼前的药,他很想顺心一回将其直接打翻,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目前他还需要苏锦楼的帮助。
他原本是打算等铺设完私产后将这上不得台面的人一脚踢开,如今没了配方,和王老板的合作也告吹了,这半年多的努力与隐忍全都付之东流,他需要继续寻求另一个合作对象以图东山再起,这就少不了苏锦楼的资助。
“有劳贤弟费心了,为兄实在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那你好歹先把诊金药费啥的先给我啊,光说不练假把式,你的情谊也太假了!
天天贤弟贤弟叫的亲切,我都快成咸鱼干了,再没银子进腰包我可真就吃土去了,总不能让我回河西村向苏家要钱吃饭吧。
算了,闲话免谈,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你早点离开我的房间,要不然今晚我睡哪?难不成还要我去打地铺啊?
苏锦楼已经不打算玩猫逗老鼠的戏码,也不愿继续演戏,表情寡淡,语气懒散,“修文兄不必客气,快些喝药吧。”
葛修文深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人也不问一问他吐血的原因?但苏锦楼就差把药直接糊他脸上了,他只能顺势接了药送入口中。
好苦!葛修文尝了第一口差点忍不住把药喷出来,咧着嘴巴紧皱眉头,再看这药,乌漆麻黑,隔老远一股子苦味扑面袭来,葛修文有些手抖,他总感觉手上端的不是治病的良药而是害人的砒/霜。
“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苦?”
能不苦吗?这可是他专门为挚友熬的好药,特意多加了两份黄连,也好给好友败败心里的火气,免得气大伤身动不动就吐血,如今像他这般仔细为朋友着想的人可不多了。
“良药苦口,不苦不是好药,这可是和春堂的坐堂大夫亲自开的药,足足花了我八百多文呢。”
苏锦楼明摆着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态度,反正他又没有说谎,这药汁子除了口味重了点,药效没有打丁点折扣。
葛修文见苏锦楼态度强硬,不由得就软了气势,顺手将药一饮而尽,等喝完了才感觉不对,明明是自己被苏锦楼气的吐血,怎么搞的好像是自己对不起苏锦楼一样?若是以往,别说是自己吐了血,就算稍微有个头疼不适,苏锦楼也会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怎么这一次突然就这么冷淡了?
“贤弟,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嗯?”苏锦楼先是疑惑,后做恍然大悟状,“对!对!我确实有话对你说!”
葛修文心气儿顺了,他就说嘛!这苏锦楼怎么可能对自己吐血一事无动于衷?看吧!还是要安慰我吧?果然刚才的冷淡只是错觉,等会儿得哄着这厮多出些银子,也不枉他白折腾这一回。
“修文兄,这次你吐血,请大夫看病以及药钱共计一两五十文银,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零头给你抹去,你只要给我一两银子就行了。”
为了不吃土,他就直接张嘴要钱好了,反正这也不丢人,上一次去红秀坊为了钓鱼这才自掏腰包,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白掏这笔银子了。
嗯?我没听错话吧!按理说应该是苏锦楼掏银子给自己,怎么就变成要付给他苏锦楼一两银子了?葛修文怀疑自己仍在梦中,脑子打结,一脸茫然无措。
苏锦楼见状大为吃惊,随即满脸嫌弃,“不是吧!我忙前忙后,又是给你请大夫又是帮你抓药还亲自熬药给你喝,你难道还要我帮你付诊资和药钱?修文兄,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光明磊落的修文兄吗?”
葛修文这一次真真确信苏锦楼不对劲了,可对方的话并无过错,按理说苏锦楼为自己忙前忙后,出了大力气,再怎么着也不应该再让他出钱,可是,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这世道变化的未免也太快了!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人事全非,昔日的挚友也像是变了一个人,真真让人难以接受。
苏锦楼才不管葛修文能不能接受,想贪他苏锦楼的便宜,没门!
好似嫌弃葛修文受的打击不够大,苏锦楼默默的补了一刀,“最近我手头比较紧,家里的爹娘因着我生病伤了元气,让我这两年都不要下场科考了,所以以后我手里应该没什么银钱,估计帮不了修文兄什么忙了,还请修文兄见谅!”
葛修文还没从苏锦楼要银子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又被后面的“惊喜”砸了个正着,立马头晕目眩分不清南北东西。
“修文兄,给了银子后还是尽快回你自己的住所休养吧,小弟这儿地方小,多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面对葛修文的“脆弱”,苏锦楼不为所动,全程一副冷漠脸,完全演绎了什么叫做拔吊无情,啊呸!是快刀斩乱麻!
葛修文懵逼脸,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自己这是被苏锦楼一脚踹开了?
可是……为什么啊?怎么这么突然?
昏迷之前那苏锦楼明明还说要筹钱请自己去红秀坊,说为了自己再珍贵的宝物都能甘心奉上,怎么转眼之间又是要银子又是撇清关系?按照计划不是应该是自己利用完苏锦楼后把他一脚踹开吗?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
葛修文彻夜难眠,苏锦楼却是一夜好梦,梦里他坐在一座金山上不断的数钱,真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直到最后竟生生的笑醒了。
等第二天苏锦楼看到主动找上门的王老板时,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金元宝,还是那种24k纯金的,心情激动之下差点给王老板来个热情似火的拥抱。
“王老板,你是来找修文兄的吗?”虽然知道你是来找我的,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走的,我可一直是个谦和矜持之人。
王老板笑眯眯的摇头,“不要误会,苏小兄弟,我是来找你的!”
苏锦楼黑脸,这操蛋的古代文化!兄弟就兄弟,带什么小字?你兄弟才小呢!有种脱裤子比比啊!就凭这个,我待会儿肯定多宰点好处。
王老板,“???”刚才还是春风细雨,怎么陡然间就成冰雪寒霜了?这苏锦楼比家里的那头母老虎还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