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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裴先生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炽热的亲吻和抚摸里, 叶谨白大脑放空。凶得以至于叶谨白有些受不住, 他很想缩起来, 但又不愿意拒绝裴夙。
恍惚间听见敲门声,叶谨白浑噩的脑子终于有一丝清明。
“……先生。”
叶谨白的声音发颤, 伸出双臂环住裴夙。
裴夙凤眼微阖,勉强压制了迫切想要得到的欲|望, 轻轻吻着叶谨白, 声音暗哑, “弄疼你了?”
“外面……是镜十在外面吗?”
裴夙扬声道:“出去!”
这一声“出去”让陆镜十的酒彻底醒了, 他一哆嗦, 回想起被裴夙捉弄的那段时间,掉头拉着楼澈就跑。
“你怎么都不拦我的?”陆镜十低声问。
楼澈没吭声, 他自己什么都没吃到, 难道就会让裴夙心满意足?不可能的。镜十是裴夙弟弟,裴夙再生气也就是捉弄而已,左右他就和镜十明天就回俞中, 裴夙总不可能为了欺负镜十特意去俞中。
大妖没那么闲。
……
“他们出去了, ”裴夙起身,“我去冲凉。”
“先生,”叶谨白拽住裴夙的手腕, 睫毛颤动, “不必要的。”
裴夙一笑, 俯身亲吻他, “乖, 现在不合适。”曲流的作用不知为什么削弱了,要不是还有点理智,他差点就伤到叶谨白。
他平息了欲|望,回来看见自家小男朋友正背对着自己。
“生气了?”他躺下环住叶谨白的腰。
叶谨白摇摇头,回身靠进他怀里,他现在很困,说不到两句话就沉沉睡了。
裴夙探出一丝妖力在叶谨白体内转了一圈,唇角的笑意消失了——方才亲吻间,他居然吸取了叶谨白的灵力。
确定叶谨白睡沉了,裴夙悄悄起身。
阮之清还没睡,她借用了裴夙的书房,正在翻阅一些古籍——越简那碗心血到底伤了身,她想看看能不能补回来。
手上这卷《阴阳之术》就挺好的,抄录下来,就是图……虽然清晰直白,但未免太难画了。
裴夙仿佛没看见她手中那页露骨的画面,阮之清也颇为淡然地将书合起。
“这么晚了不陪着谨白?”
裴夙一笑:“你怎么没和越简一起。”
阮之清无奈道:“他……脸皮太薄,性子太木。”
裴夙径自走向书架,从阮之清面前走过时,阮之清皱了下眉,她展开扇子若有所思地盯着裴夙的背影。
裴夙身上总有一股矜贵的香气,但这次她从他身上闻到了别的味道——掺杂了腐朽的气息。
怎么回事?裴夙作为大妖,与天同寿的存在,怎么会散发腐朽的味道?
“裴先生。”阮之清站起来,小扇子遮住下半张脸,美貌到让人心生恋慕,然而她目光里却并不温柔。
裴夙取了一卷书,闻言一挑眉,将那本书递给阮之清,“请。”
阮之清接来翻阅了几页,目光微沉——这本书记载药人的,裴夙为什么会专程找这种书?
裴夙对她一笑,抽走书籍后转身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裴夙低声道:“若有……万一,劳烦阮小姐照顾谨白。”
阮之清对叶谨白的好不需要质疑,在自己没有爱上谨白之前,阮之清救过谨白数次,这两人之间虽然已经没有了血缘关系,但感情之深,与血亲也没有区别。
阮之清倚在门上,两人目光相触时,裴夙微微勾了下唇角,那点笑意隐在眸中,恍如星火。
阮之清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想起坊间的传闻——曾听说裴夙并非纯粹的妖身,而是半妖,后来彻底修了妖道,以半人半妖之身力压无数妖怪,坐镇芳洲。
如果真是如此,裴夙身上的腐朽气息很可能是彻底转化为妖身留下的后遗症。
只是裴夙成名已久,地位超脱,这些传闻根本没有根据,他也不曾给过半点回应,阮之清也不知道这些传言里有多少水分。
如果裴夙真的出事,谨白又该如何自处?阮之清转身,裙摆被她不耐地踢到一边。
……
“先生,我要去叔叔家一趟,今晚会回来晚些,你早点休息。”叶谨白道。
叶叔叔一家今天搬家,他肯定要去帮忙。
裴夙笑着点头,他正想着如何支开谨白,花一天时间将体内凌乱的妖力梳理开,叶叔叔一家就自动为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求之不得。
叶谨白叔叔一家的搬了新的公寓,请了朋友庆贺乔迁。
“好久没见谨白了,看这些像是大人了。”说话的是贺祝,他还带了一位年近花甲的朋友,据说是风水大师。
这位风水大师目光矍铄,看上去分毫显老态。
叶叔叔对这位风水大师显然也很信服,吃饭时就频频示好。
风水大师姓张,叫张游玄,穿着一件唐装,仙风道骨。目光如电,叶谨白一进门就直直定在了他身上。
“你是叶谨白?”张游玄看着叶谨白,眯起了眼睛。
叶谨白放下筷子,点头。
张游玄又道:“你住在斜阳街?”
叶谨白就是再迟钝也从他接连的问话里听出咄咄逼人的味道了,何况他本来就敏感。
“是,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张游玄道:“那地方脏物聚集,都是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赶紧搬出来,我已经在你身上闻到阴气了。”
阴气……
这个南坞,早知道不陪他相亲去了。今早清姐给南坞介绍了沛市的亡灵一枝花,南坞紧张得要命,非拖着他一起去相亲,先生居然还不拦着。对方修为不足,没办法像南坞那样将阴气收敛得干干净净,结果现在他沾了对方的阴气,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这位风水大师能说出他身上有阴气,可见不是骗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大师。
叶谨白不动声色道:“您说笑了,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张游玄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身上的阴气是沾染上的,更加确定了叶谨白是无辜的正常人,他坚持道:“你还是早点搬出来吧。”
叶谨白避重就轻应付过去,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叶叔叔连忙打圆场,等了低头吃饭的叶谨白一眼。
叶谨白不愿将气氛搞得太僵硬,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然而他前脚出来,张游玄后脚就跟了出来。
“留步!”
叶谨白无奈停下步子。
张游玄快步赶到他面前,正色道:“我观你身上鬼气浓重,这厉鬼定然修为不凡,凶残无比!你千万不能再回去了,若是被那厉鬼抓住,定然丧命!”
叶谨白想起那个哭唧唧的亡灵一枝花,沉默了。
张游玄深知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不信这些,他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劝告叶谨白。这年轻人名牌大学毕业,性格也好,要是这么被人害了,未免太可惜!
叶谨白无奈道:“先生,我……”
张游玄道:“我不是骗子!这样好了,我现在跟你去你家走一趟,把那厉鬼揪出来,绝对不收你钱!”
叶谨白心道:我知道您不是骗子,所以更不能跟您讲实话了。
斜阳街毕竟是大妖们的地界,这是人与妖默认的,没有裴夙与这些大妖坐镇,沛市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斜阳街都是妖怪,他怎么能带张游玄进去捉鬼?
先生就算纵着他乱来,他也不能这么做啊。
叶谨白只好表明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没有信仰,坚定的相信科学,相信社会。
张游玄见实在劝不动他,只好留下几张符纸,叮嘱他回去之后千万把符纸贴上,如有万一可以直接联系他。
叶谨白目送张游玄离开,猛地松了口气。
清姐跟南坞真的是……太胡来了。叶谨白心道:下次绝对不会陪南坞去相亲了,上次相到一只画皮鬼,锥子脸大眼睛,把南坞都给吓了一跳。
叶谨白严重怀疑阮小姐在整南坞。
本来叶谨白以为只要自己不再和张游玄碰面就可以了,谁想这位风水大师似乎铁了心要和斜阳街硬碰硬。
晚上的时候,叶谨白在店门口看见了张游玄。
此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除了张游玄,斜阳街里已经没有人类了,再过几分钟,整个斜阳街就会成为妖怪们的狂欢地。
他顿时头疼,连忙推了裴夙。
“先生。”叶谨白指了指徘徊在门外的张游玄,说了今早上发生的事情。
裴夙撑不住笑了,没想到谨白装起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还挺像模像样的。他道:“他对你也是一片好意,罢了,去找阮之清过来吧,她在人类那边向来极富盛名,这风水师应当是认得她的。”
正说着,阮之清牵着越简回来了。
张游玄见到阮之清很是吃惊,阮之清年少成名,一向独来独往,不与他们这些风水师天师多接触,但却是实力超凡,凡是她出手的,不管多麻烦的事情都尽数解决了。
不过阮之清却是不认识张游玄的。
叶谨白坐在店里,有些着急地对阮之清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将这位风水大师劝出去,阮之清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于是过了会儿,叶谨白看见张游玄点点头,跟着阮之清一起进来了。
叶谨白:“……”
裴夙也无奈了,“你们当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可见感情好也不一定有默契这东西存在。
阮之清请张游玄坐下,随口问道:“怎么想起来到斜阳街除妖?”
张游玄正色道:“路过言市是偶然结识了一位不得了的天师,得知斜阳街妖怪作恶沛市,特意来此通知同行,除去妖怪,也略尽绵薄之力。”
在座几人不禁看了眼裴夙。
裴夙彬彬有礼道:“请问,是哪位天师?”
张游玄:“不曾询问名讳,只知道姓裴,裴老先生。”
裴夙微微挑眉:裴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