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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裴钰声难以置信道, “竟敢对我……”
裴夙抽出暴君, 裴钰声软倒在地, 眨眼间就没有了呼吸,像是戳破的气球, 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皮囊。
裴钰声根本没死, 舍了这幅肉身逃走了。
然而叶谨白根本顾不上去堵裴钰声, 他两步上前紧紧抱住裴夙。
强行催动暴君的裴夙掩唇咳了几声, 暴君已经变回扳指被他握在手里。裴夙索性松了力气不再强撑, 任由叶谨白将他扶进别墅。
“不要去追了,护住别墅, 任何人与妖都禁止靠近!”叶谨白关门之前吩咐顾星飞。
顾星飞连忙应是。
叶谨白扶着裴夙进了客房,一路源源不断地渡给裴夙灵力, 然而裴夙的状态还是非常差。
他体内都是暴君反馈的紊乱妖力,这些不受控制的妖力四处乱窜, 冲击脆弱的经脉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裴夙紧紧皱着眉, 脸色苍白地倚在叶谨白身上。
“怎么样能让您不那么难受?”叶谨白一遍又一遍得梳理着他体内的妖力, 紧紧抱着裴夙, 希望能传递一点慰藉。
裴夙摇头笑了笑,凤眼含情,“放着不必管。”
叶谨白静静看了他会儿, 突然抬起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他凑上去亲吻,试探着撬开裴夙的双唇, 含糊而柔软道:“我有办法……”
裴夙吃了一惊, 毫无防备地被他扑倒在床上。
叶谨白扯过被子, 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努力地亲吻,他的吻并不算多生涩,裴夙被他撩拨得难以自制。
“谨白……”裴夙微微偏头,避开叶谨白的亲吻。
他压制自己对钟灵的渴望已经十分艰难,偏偏谨白不仅不避开,反而百般撩拨,裴夙一臂环住叶谨白的腰,低声道:“别胡闹。”
叶谨白喃喃道:“不会伤到的……没关系,您信我,信我。”他一向温柔坚定的目光似乎都湿漉漉的,看上去格外柔软。
我怎么会让您伤了我呢,我怎么舍不得您有一点心疼。
裴夙凤眼微阖,满心都是叶谨白的模样。
谨白让他信他……
裴夙环住叶谨白的双臂开始收紧,忍无可忍地将他压在身下。
……
“先生……”叶谨白微颤的手将床单揉成一团,身体往后瑟缩,希望能稍微躲开一点。
裴夙却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轻笑道:“谨白,这次可是你先撩拨的,总得对我负责些吧。”他密密压着身下人,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等到云消雨歇,叶谨白默默缩在被子里。
“弄疼你了?”裴夙餍足地抱着叶谨白,细碎的亲吻落在他颈后。
叶谨白缩在被子里,摇摇头。
虽然不疼……但是先生确实太能折腾了。哄得再如何温柔,做起来也一点都不留情。叶谨白别了下头,一点都不想动。
裴夙笑了笑,抱他起来去浴室清理。
这间次卧已经不能用了,裴夙索性换了房间。怀中人一碰到被子立刻钻进去,睡得香沉。裴夙笑了笑,低头跟他厮磨片刻。
他看见叶谨白心口上血红的血契时,眼神暗了暗。
临走之前,裴夙将暴君给了叶谨白。他本意是暂时解除和暴君的契约,让其认叶谨白为主,但被叶谨白拒绝了。
叶谨白当时说:“有别的法子,先生不必解除和暴君的契约。”
这法子就是缔结血契。
这种血契其实勉强算是一种代形术,在短时间内,会让两方的气息完全相同,许多妖怪是用气息分别身份的,一旦气息完全一致,妖怪们会难以分清。
毕竟对于妖怪来讲,外表是可以变化的,但气息却不会,他们执着地使用气息来辨别人类。
这血契配合一定的乔装打扮,完全可以凭空造出“复制人”。
但后来陆渝改了这个血契——缔结血契的两方在短时间内不仅气息一致,连力量形式都会一样,只要离得不远,缔结血契的双方可以支配对方身体里的力量。
最后这个血契到了阮之清手上,又被改成了双修的法子,又因为血契本身的性质,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这二人硬是将好好的血契改成了这副面目全非的样子,大约也能算是一种独到的眼光?
这个血契的效用有三个月,裴夙抚过胸口,体内盈满的充沛灵力都来自于谨白,体内那些原本乱窜的妖力成功被安抚了,心满意足地融入灵力中。
但叶谨白多少受了点影响,他这段时间会比较疲惫。
裴夙去厨房炖上粥,打开了别墅门。
顾星飞压着林盛等人在别墅外恭敬等着,裴夙亲自打开门的时候,林盛的脸色终于灰败了——他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看见裴夙,知道自己这回是逃不了了。
“人类扭送协会,妖类送去审查,但凡违规的,全部废除修为。”裴夙淡淡道。
林盛倒在地上,送去协会,他就完了。
裴夙转身前多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发现了异常。裴夙轻轻挑了下眉,俯下身,仔细端详着林盛这张苍老的脸——林盛今年六十有一,但从面相来看,说是七十多岁都有人信。
“我第一次在协会见你,就觉得有几分眼熟,”裴夙此时心情极好,慢慢转着扳指,轻笑道,“今天总算是认出来了,林声,好久不见。”
林盛一边发抖一边否认道:“我不是的,你认错人了,认错了……”他反复重复着这一句,仿佛这样裴夙就会相信一般。
这个林盛本名林声,就是个普通人类,略同道术,今年应该是整二百岁,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活到了现在!
裴夙瞥了眼地上裴钰声的皮囊,起手一道妖火将其烧了个一干二净。
恰好此时起了点风,裴钰声的骨灰被吹起来扫到了林盛的脸上,林盛蓦然发出惨叫声,哆嗦着往后爬。
“放过我,放过我!”林盛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畏惧地看着裴夙。
裴夙一指林盛,指尖在空中缓缓下移,林盛的年龄仿佛被拖动了快进键,头发眨眼白尽,本就衰老失水的皮肤成了一块块老树皮,身体越发佝偻,趴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气。
林盛畏惧衰老畏惧死亡,吸食别人的寿命来填补自身,而今天,终于他终于尝到这种寿命飞速流逝的感觉了。
裴夙对他这副样貌倒是很满意,笑道:“合该如此。”
裴夙回了别墅,叶谨白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走神,见裴夙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先生。”
他神情还有些倦怠,穿着一件睡衣,露出的脖颈上布满红痕,全是裴夙失控时吮吻出来的。
“裴钰声没死。”裴夙坐在叶谨白身边。
叶谨白点头:“我知道,只是那个裴钰声……他是不是还想对先生下手?”
裴夙点了下头:“当年我杀过他一次,但那时候年幼,实力不足,没能斩草除根,他躲躲藏藏这么久,现在是想卷土重来了。”
当年动手的时机实在不好,若是拖上两年,就能一击必杀,不必留下祸患了。
叶谨白倚在裴夙身上,转移了裴夙的注意力,“先生,我饿了。”
裴夙笑道:“我去给你盛粥。”
眼见他转身走了,叶谨白从靠枕下拿出手机,飞快打字:“成了,效果……等我问问先生。”
阮之清立刻回信息:“血契见效快,但会拖累你的身体,你这两天注意点分寸,别让他闹过了。”
叶谨白尴尬得整个人都要缩进沙发里,回了个“好”就把手机塞进靠枕下了。
裴夙正好端着粥和小菜回来,叶谨白起身吃饭。
吃了一点,大门传来气势汹汹的敲门声,恨不能将门敲出个洞的阵势。叶谨白正奇怪,裴夙起身开门,陆镜十的声音就传进来——
“他又来了是不是?你毛病啊?为什么不通知我?”陆镜十气到浑身发抖,“你这么能耐呢!”
他挤进别墅,后面跟着楼澈。
“你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我嫂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多担心……”陆镜十一抬头,看见沙发上的叶谨白,卡壳了。
“姐、姐夫。”陆镜十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裴夙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叶谨白茫然地抬头,“镜十?你不是去俞中了吗?”
陆镜十哼哼唧唧道:“我回娘家不行啊。”
叶谨白好笑,揉揉他的头发。
陆镜十控制不住地去看叶谨白脖子上的痕迹,瞄了两眼,在裴夙即将把他丢出去之前,楼澈把陆镜十拉到身边坐下了。
陆镜十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些什么,这才想起来今天跑来的原因,“我在外面闻到味道了!那老东西呢?”
裴夙低头试了试水的温度,确定正好后递给叶谨白,并不回答陆镜十的问题。
眼看陆镜十要炸,叶谨白连忙问:“林盛吗?”
林盛是哪个?陆镜十摇头,“不是,是我爹,那个混账老东西。”
可是最近没有见过姓陆的老人啊?叶谨白很疑惑。
陆镜十终于被他哥逼疯了:“我问你呢,裴钰声是不是回来了?我弄死那老东西我……”
裴夙喝了口茶,清清淡淡道:“你知道他回来了,还不赶紧去俞中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