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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一身黑色长大衣,高挺清俊,眉目分明皆是英气,可不就是他那晚看到的那一个么!
上次匆匆一面,又是晚上,却也让他印象深刻,这次离得近,看得更清楚,更觉得这人英气逼人。以前经常见书上形容男人长得帅,有句诗叫“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还觉得文绉绉的,可如今只觉得只有这种文绉绉的话,才能形容顶级的帅哥啊。
这么帅还这么周正,的确是极品帅哥。还有那两条大长腿,那身板那气质,再联想《癸丑杂爼》上描述李成蹊的那几句话……
他终于明白他二姐的话了。
二姐,诚不欺我也!
这么极品的男人,先哔后杀真的好么?
胡绥只顾着花痴,忽然感到一阵冷风袭来,他往旁边一看,就看见刚才下来那个小白脸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胡绥赶紧伸出手,讪讪地打了个招呼。
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上前来找他的茬,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李成蹊身边。李成蹊的眼睛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会,最后定在胡绥脸上。
我是清冷美男子,胡绥暗道,忍着内心激动,微微侧过头去,一副天真无邪状去看广场上的钟楼,大家都说他有着完美无缺的侧颜!
“都到齐了么?”
“到齐了。”凌尘宇说。
李成蹊点点头,直接往前走,胡绥赶忙跟在大部队后头,忽然看见梅青呆呆立在原地,双眼湿润,明显花痴状。
这……这是被帅哭了?
我擦,不至于吧?
他停下来说:“哎,小姐,你不走么?”
“你骂谁小姐?你才小姐!”梅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跟上去了,那小碎步迈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好香啊。
走过都是淡淡香气,好闻的很。
到了检票口,凌尘宇开始跟他们发/票,胡绥接了票之后就想直接蹭到李成蹊身后去,谁知道却被人拉了一把,是梅青,挡在了他跟前,然后又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一副“这帅哥是老娘的,请你走开”的表情。
遇到劲敌啦!
胡绥也不恼,冲着她笑了笑。梅青没理他,凑到前面去跟李成蹊讲话,一副小鸟依人柔情似水的模样,声音小到第三个人都听不清。胡绥眼看自己没有机会,转而去勾搭凌尘宇,这是他大姐告诉他的,要先交几个朋友,尤其是有些权力的工作人员。
“包好重……”他对凌尘宇说。
凌尘宇笑着说:“给我吧,我帮你拿。”
胡绥没想到凌尘宇这么好说话,高兴地把包给了他,自己推着行李箱和凌尘宇说话。凌尘宇的手猛地往下一沉:“……你这包……还真能装东西……”
其实胡绥还真挺喜欢凌尘宇的,他喜欢这种温和开朗的性格,白和就是这种。他一边和凌尘宇说话一边往前走,忽然听见梅青讲了一句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刚才还母夜叉一样瞪他的梅青,用嗲的不能更嗲的台湾腔咯咯笑:“人家的胳膊酸死了啦!”
凌尘宇也听到了,似乎想笑,又很绅士地忍住了。
他们坐的是硬卧,上车之后他跟别人换了个床位,坐到了凌尘宇对面。李成蹊这块骨头不好啃,那就先啃下好啃的。
结果火车刚开始动,那小白脸就跑过来找事了,秀美的脸上有些邪气,眉眼斜着往爬梯上一靠说:“好久不见了,耗子精……怎么,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不认识呢,你好你好。”
“小酒,不许欺负新成员。”凌尘宇说。
那叫小酒的往凌尘宇的床铺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歪在被子上,看着胡绥说:“我哪是来欺负他,我是觉得有缘分,在这又见面了。”
“你们以前见过?”凌尘宇问。
“一面之缘,”那个小酒说着粲然一笑,那叫一个春风拂面花枝乱颤:“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耗子精,几天不见,变成兔子精了。”
“他叫胡绥,”凌尘宇说:“别乱叫。”
这是火车厢,过往的除了他们部门的,还有普通人,说话是需要注意的。那叫小酒的笑了笑,说:“胡绥,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咯。”
他说罢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晃悠悠地走了。胡绥忍不住朝他的背影多看了几眼,凌尘宇说:“他叫李小酒,是李部的侄子,就这少爷脾气,你别在意。”
原来他就是常年跟在李成蹊身边的李小酒,不是胡卿九啊。
胡绥笑了笑,说:“长的真好看。”
“你可别当他面夸他好看,他会跟你急的,”凌尘宇笑着说,“只能说他帅。”
从A城到F城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中午吃的火车上的盒饭,不大好吃,他也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就去上厕所了,结果刚进洗手间,就有人闪了进来,在他身后把车门猛地关上了。
胡绥吃了一惊,猛地转过身来,就对上一只手,直接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撞在了墙壁上。是李小酒,一脸阴翳地盯着他,手上的劲却越来越大,似乎要掐断他的脖子。胡绥抓着他的手腕用力踢了两下,却挣脱不了李小酒的挟制,脸越憋越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擦,不会他刚出马就死了吧,还是死在厕所里!
不过打扫卫生间的阿姨应该会吓傻吧,一开门发现里头有条死狐狸。
就觉得他快要归西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凌尘宇,在外头喊:“李小酒!”
李小酒这才猛地松了手,胡绥落到地上,大口喘息着骂道:“你……你想掐死我啊你!”
“你别以为你能瞒得过我,”李小酒恶狠狠地说,“你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么?白兔精,我看你是最擅长装小白兔吧?”
他说罢打开车门就走了出去,凌尘宇闯进来看了一眼,看见胡绥还在喘气,这才松了一口气,抓住李小酒说:“你等等!”
结果只听里头“哇”地一声大哭,就见胡绥泪流满面地从洗手间里冲出来了,直奔李成蹊所在的软卧而去。
“李部,李部,救命啦!”他一边跑一边喊。小白兔他的确很会装!
李成蹊从车厢里出来,胡绥看见他立马就狂奔过去,李小酒挣脱凌尘宇的束缚,在后头指着他喊:“你给我回来!”
胡绥哪里肯停,抓住李成蹊的胳膊说:“李部,有人要害我!”
他说着回过头来,李小酒正追到跟前,他立即伸手一指:“就是他,差点掐死我!”
动静太大,不但引的路人纷纷瞩目,就连乘警都过来了。凌尘宇去跟他们说明情况,李成蹊对李小酒说:“你进来。”
李小酒恶狠狠地瞪了胡绥一眼,胡绥抹抹眼泪,不去看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他也没听清李成蹊在里头说了些什么,就听见李小酒死鸭子嘴硬:“他撒谎,我没有!”
不一会李小酒从里头出来了,脸色很难看。胡绥看了他一眼,立马躲到凌尘宇身后去了。凌尘宇护着他说:“小酒,你太过分了,你要干什么?”
李小酒细眉倒立,指着胡绥说:“你等着!”
胡绥见李成蹊从里头出来,立马跑到他跟前说:“李部,我知道他就怕你,我把他得罪了,他后面肯定要逮机会收拾我,你都不知道他下手有多狠。”他说着就仰起脖子,他本生的白皙,脖子上的淤痕就格外明显。果不其然,李成蹊的脸又冷了几分,凌尘宇也满是责备地看向李小酒。
胡绥吸了口气,说:“李部,我要跟在你身边,不然我害怕。”
“什么?”李小酒简直气的要发笑:“你别以为我叔叔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
“李小酒,”李成蹊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凌尘宇说:“看着他,再敢胡闹,回去关禁闭。”
李小酒气的不行,哼一声就走了,仿佛委屈的很。
胡绥啜泣不止,听李成蹊说:“去把你行李搬过来吧。”
胡绥吃惊地抬起头来。
大姐,二姐,计划比我想象的要顺利诶!
他立马回去把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走到半路的时候又碰见了李小酒,怒目圆睁看着他,还好被凌尘宇拉住了,他拉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到了李成蹊的车厢里头。
这还是他头一回进软卧车厢呢,里头干净整洁,人少地方大。他见李成蹊坐在另一边,自己就拖着行李去了对面床铺,收拾了一番,坐好,说:“谢谢李部,你人真好。”
“脖子,要紧么?”李成蹊问。
胡绥正犹豫自己是说要紧还是不要紧,却见李成蹊已经走到他跟前,说:“仰头。”
胡绥就仰起头,给他看自己的脖子,眼皮微微耷拉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成蹊。
近距离看,更是俊挺英气,眉目逼人,一个老道士,长这么勾人犯罪的一张脸真的合适么?!
而且看着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
他正这么想着,李成蹊已经站了起来,胡绥说:“不要紧。”
小桌子上是一堆资料,好像是他们这些人的档案,李成蹊回去继续看,胡绥就老老实实地并腿在床上坐着,时不时偷偷看两眼,察觉李成蹊抬头,又赶紧垂下头去。
如此坐了十几分钟,他就有些尿急了。
刚才要上厕所没上成,这一会憋的很了。于是他就站了起来,谁知道刚站起来,就听李成蹊问:“去哪?”
“撒尿。”胡绥说完赶紧又改口:“那个,洗手,方便。”
李成蹊头也没抬,他赶紧溜了出去,先左右查看了一番,确定李小酒不在,这才进了洗手间,畅快淋漓地方便了一下。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他就朝硬卧车厢看了一眼,硬卧和软卧中间那道门却已经关上了。他吁了一口气,正往回走,突然听见一个软卧车厢传来李小酒那颇有些张狂的声音:“我才不怕他!”
原来他也在软卧。
胡绥左右看了看,就贴上去偷听,结果就听见李小酒正在骂他:“他是什么兔子精,明明就是个狐狸精,还想瞒过我的眼?!”
凌尘宇见李小酒气成这样,只好好声安慰说:“你就是这脾气,老惹李部生气。胡绥是李部亲自挑的人……你忘了李部看到他照片的时候那个反常的反应了?你没觉得他长的很像一个人?”
李小酒说:“像谁?像他屋里挂那幅破画?”
“没有七八分,也有五六分像了。”凌尘宇说,“你看李部这么护着他就知道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李部和别人共睡一室的,可现在那个胡绥就在他车厢里坐着呢。”
李小酒闻言更是生气,眉眼却猛地扭头朝门上看去,蹙着眉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拉开。
外头空空如也,他又往走廊里看了看,走廊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胡绥捂着心跳回到李成蹊那里,在对面坐下。
刚才听到的话不多,信息量却大到吓人。他分析了一下,大概包括以下几点:
第一,他们都知道他是狐狸精?!
第二,他是李成蹊亲自挑选的?!
第三,他……他长的像某个人?听那形容,倒很像是在说他长了一张李成蹊初恋情人的脸?!所以格外得到青睐。
胡绥感到很震惊,不由得开始思索李成蹊这么做的理由。
要他做替代品?
这个其实还不错,正合他意,省得他下功夫了,长了个初恋脸就是占便宜。
不过也有可能李成蹊知道他不怀好意,故意把他招来折磨他?
这就有些可怕了!
这个可以把狐狸按在身下摩擦再摩擦的变态,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人呢!
胡绥冷汗都出来了,偷偷打量对面的李成蹊,一整天都心惊胆战。尤其李成蹊又不跟他说话,更显得这人变态诡异。
胡绥百无聊赖,就躺到了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不知道何时盖上的被子滑落下来,他悄悄掀开窗帘,看见外头零星的灯火,火车跑的很快。
他朝对面看了看,发现李成蹊似乎已经躺下来了。
他却再也睡不着了,感觉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未知总是会让人慌张。
或许,他趁着大家都在睡觉,偷偷下火车?
他这么想着,赶紧摸黑把自己的包装好,然后下了床蹲下把床底的行李箱给拉出来,结果刚拉了一半,就听见李成蹊似乎梦呓一般说了一句话。
那声音轻微,在隆隆的火车声中听不大清楚。他停顿了一下,蹲着趴到李成蹊的床头,听见李成蹊叫了一声谁的名字,他捂住嘴,屏住气,然后就听见李成蹊说:“我四处……。”
那声音轻微,听不大清楚,但惆怅而似乎带点委屈的意味,倒听的胡绥有些伤感,看不出,这个李成蹊,还是个痴情种。
胡绥听到这里就有些犹豫起来,他顶着一张跟李成蹊的初恋有些相似的脸,或许大事能成!
他在窗口透过的薄弱光晕里看着李成蹊那张清冷帅气的脸,然后看着李成蹊睁开了眼睛。
我擦!
他赶紧要趴下,但李成蹊动作更快,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一捞,翻身就把他压在身下。
胡绥心道:“……我……我擦擦!”
“亲亲?”
胡绥愣了一下,李成蹊这是在……问他要不要亲亲?
我擦擦擦!!!!
他激动的不行,心想他这初恋脸也太有用了,于是便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李成蹊灼热的呼吸似乎格外蛊惑人,看起来那么冷峻的人,体温竟也这么热。只是李成蹊却没有亲他。胡绥想这人还挺会玩欲擒故纵,于是自己便嘟着嘴往上亲,突然眼前大亮,车厢里的灯亮了,李成蹊呆呆地看着他。
胡绥还嘟着红红的嘴,也呆呆地看着李成蹊。
李成蹊摆着一张臭脸,起身说:“下去。”
胡绥赶紧爬了下去,李成蹊转而去看他地上的行李箱和包,胡绥忙把它们推到床底下,说:“我只是收拾收拾行李。”
李成蹊在对面坐着,一身黑,袜子都是黑的,但那脸色却很白皙,胸膛还有些起伏,脸上似乎还带着潮红。
胡绥问:“做梦了?”
李成蹊“嗯”了一声,直直地看着他。
胡绥盘腿坐到床上,说:“我刚才听见你在说梦话,就想叫醒你,结果你直接把我拽床上去了。”
“我常被梦魇所困。”李成蹊淡淡地说。
胡绥是有些意外的,李成蹊这样的得道高人,邪气不侵,通常不会被梦魇所困,除非自己有心魔。
李成蹊复又靠着被子躺了下来,说:“睡吧。”
胡绥“嗯”了一声,李成蹊就又关了灯。
胡绥盖上被子,翻身向里,腹诽说:“亲亲?”
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