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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坏蛋才看见。 ０４
一时失语。杜翩若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男人也没说话, 但依旧淡然。
帮她简单处理了一下, 他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朝一旁的助理吩咐：“送杜小姐去医院。恩秀的失误恩秀来承担, 并且，这个房间里所有的视频影音都不许传出去。”
“明白，总裁。”
听得他们的这番对话，杜翩若微有庆幸, 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一定不会上实时热搜了。
拐着脚到试衣间换好衣服，再出来时, 自己的小助理已在一旁等候许久。
也是满脸焦急的样子, 见她出来, 便立马凑上来。
“翩若姐,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啦, 可能伤到了筋骨，待会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唉，好端端的出了这事。再过不久还有个秀呢。我就想问问, 这T台怎么搭的呀。”被叫进来的时候，安乐有问过工作人员, 得知了杜翩若摔跤的原因。想想就气。
越想就越气不过, 小姑娘看上去像是要撸起袖子讨说去。
怕她冲动, 杜翩若拉了一下, 轻声提醒：“可别。我一大冤家在这，还是快走吧。”
“冤家，哪个冤家？”安乐心想，自己也没见着熟人呐。
女人的声音压得愈发的低，指了指对面和设计师们讲话的男人的背影，一脸倒霉地说出那个名字：“叶从戎。”
听此，安乐娇小的身影狠狠一僵，欲前去说理的步伐也很诚实地顺势一转，扶着杜翩若往门外走。
可得。
陈姐说过，不许杜姐再和叶总一起上热搜，不然就削她。为了保住这只能吃饭的碗，她就先勉强忍下这口恶气吧。
不过见她们要原路出去，叶从戎的助理黎生连忙将她们拦下，带着往另一侧的门口走，并按了下楼的电梯键。
他提醒：“你们这样出去，候选室里铁定有人看出端倪。到时候杜姐摔了的事说不定就上热搜了。”
安乐想想也是，便朝那助理笑说：“谢谢提醒啊。”
“不客气。总裁吩咐的，我只是做了本分的事。”
在一旁的杜翩若，只听着没说话。
为了防止待会狗仔或路人认出自己来，她从安乐手上挂着的外套里取出了墨镜，然后戴上。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些什么，她又兀的摘下墨镜并看向眼前的男人，疑惑：“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黎生愣了愣，点了点头：“那天华银酒店，我向你递过总裁的名片，被你……”
根据对方的描述，杜翩若的脑海里渐渐回忆起他口中的那天——
那天，天还很早，蓝滋滋的，一片阴霾。
而她欧洲的时差也没倒过来。
被.干、啊不，睡了一夜叶从戎后，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酒店。
而她那时候除了觉得自己睡的男人很像叶从戎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印象了。所以也没去联想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叶从戎。
后来一出门，她就看见了守在外面的黎生。
不过她很肯定昨晚和自己睡在床上的不是他。便没管，要离开。
但是在她上电梯前，黎生紧急递过来了一张名片，说是总裁有事先走了，如果有事让她尽管联系卡片里的号码。
那种她被睡了的语气，让她很生气！
不过后来，她怎么说、怎么做来着？
好像是看都没看一眼那名片，就重新塞回了黎生的口袋里，然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跟他说：“你家总裁服务不错，我很满意，告诉他有缘再叙。”
叙？叙个屁。
记忆回来，杜翩若满是五味陈杂，连带着看黎生的目光都如火烧一般，随后浑身发热、羞愤不已。
她摆了摆手制止：“好了，你别说了，我记起来了。”可不能让安乐听到那些“少儿不宜”的八卦。
“您记得就好。”黎生嘿嘿笑了笑。
“嗯嗯……记得记得。”杜翩若干干陪笑，满是尴尬。
而安乐见她们一来一往很是熟稔的样子，很疑惑：“姐，你们在说什么呀。”
杜翩若睥睨了一旁小个子助理，伸出手搭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没你什么事，扶着我就成。”
“哦。”安乐想哭，委屈巴巴的表示，长一米五五并且成为了模特助理是她的错吗！
*
三人一路乘着电梯下了十楼。
坐上车去往医院的路上，杜翩若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摘下墨镜，咬了咬杆子。慵懒着声音问前边开车的黎生：“今天你家总裁为什么会出现在恩秀里？”
按理说，即使她逃了订婚仪式，但是……为什么本应该善后的他偏偏还能出现在恩秀的选拔室里，好奇怪啊。
黎生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杜翩若，“哦”了一声：“是这样的。恩秀呢也是我们华星的子公司，平时自个运作，但是这一次有把恩秀打开欧洲市场的计划，总裁也参与选代言人的环节。本来今天总裁也是有事不来的，但可能选拔真的很重要吧，就过来了。”
接着他嘟囔了一句，“不过总裁说不定也喜欢追星，听到您的名字就说一定要过来看看了。”
“这样吗。”他怕是来追杀自己的吧。
“不过今天来的人真挺多。以前只能在杂志上看到的模特，这一次都来了。”
是啊，人多，竞争也就大。
想到什么，杜翩若也毫不掩饰地问：“那……你们总裁比较意向谁啊？”
“这个我不好说。”上司的想法怎么是他能揣测得准的呢。
也是。杜翩若叹了一口气也就不问了。
正好到了医院。
杜翩若和小助理走下车，准备与黎生道别。
但黎生明显还想送她们进去就医。
杜翩若连忙一句“我不想再上热搜”，制止了他要下车的动作。
于是，黎助理也只好把握好分寸，客气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如果发生你们解决不了的事，尽管给我或者给我们总裁打电话，两张名片我已经交给这位小助理了。”
“呃。我收好了。”安乐朝杜翩若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两张卡片。
杜翩若便也点点头，和助理走进医院。
——
伤筋动骨一百天。
医生说，至少一个月内，身为模特的她最好不要再穿高跟鞋。
当晚回到家，杜翩若躺在沙发上，目光无神地落在天花板那。
额间突突的疼。
一边觉得恩秀的代言没戏了，一边又觉得自己fx的秀要推了，默默感叹一句，今年的变数真大。
可最大的变数应该是……她竟然又遇到叶从戎了。
明明在之前，自己还有信心觉得他们之间更多的是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现在两人不仅可能要订婚，她努力争取的事业，也跟他有关。
况且叶从戎不是那种看你是关系户，就能法外开恩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给你的人。
他比谁都有原则。
所以恩秀是彻底没戏了，可能连个推广大使都捞不到。
现在回忆起来，年少时的他们，是在她高中毕业相恋的，然后很快分了手。
一年的感情，或许对他来说谈不上有多深厚有多难忘。但至少也会带些膈应吧。
可如今看来，他要她，简直也是心大。
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杜翩若掏出手机刷了一下微博。
没刷多久，陈姐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再次捏了捏发疼的穴道，接通电话。
“喂？”
“摔了？”
“嗯……摔没摔你会不知道？”安乐虽然是贴心小棉袄，但她更是陈姐安置在自己身边的耳目。
这种事情发生了，一般她第一个告诉的就是陈姐。
那边陈姐叹息了一口，顿了顿，继续说：“这事呢咱先别管，跟我说说吧，叶莘远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Miss杜，别跟我说你没看到微博。”
“嗯，看过了，没想怎么办。”女人语气慵懒，转了个身，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困乏。
其实，叶莘远是叶从戎侄子这事，她还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叶从戎有个比他文艺气质多的哥哥，叫叶从文。
而且什么时候他丫的有个这么大的侄子了？
又或者……可能她以前也听说过这个侄子，但没记得人名，也没见过他的样子，所以对这件事没什么印象。
而之后与叶莘远在一起，她也没去深入了解过他的家庭背景，再后来分手了，她就更没有必要关注他的消息了。
所以，泡了叔侄什么的，也不全是她的错吧……
“热搜我已经叫人去撤了。这几天你先把脚上的伤休养好，今天我主要是跟你来说一下。如果到fx秀前三天，你的脚都没好，我就把这个机会交给公司的新人了。”
“嗯？”困顿的眼微微睁开，“签新了？”她怎么没收到一点消息。
“嗯，今天也去参加恩秀的代言选拔了。叫洛简桉，模样也挺甜美的，是时尚界的新人，我还想叫你带一下她呢。”
洛简桉……没听说过。
不过既然是公司新签的，带一下也无妨。
“到时候再说吧。”
“嗯。”
挂下电话，她再次看了眼微博上有关于她前男友之一叶莘远的言论，不由得轻叹一声。
或许是，在最好的年华里已经拥有过最好的人，所以其他人就难以入眼了。这七年来，她男朋友虽然换了一个又一个，可现在数数很少有超过一个礼拜的。
而那些名义上的男朋友她连接吻都没有过，并且在他们表示要发生进一步关系时就给踹了。
没感觉，除了那个人，其他人都没感觉。
因为换得频繁，所以国外的粉丝还饶有兴致地做了一张表格，看看她到底能集齐多少男神。
可其实真正和她交往过的人不多，国内的更少。除了叶从戎以外，就只有叶莘远一个了，还是在杜嘉班纳的秀上遇到的。
主持人介绍他的时候，说是国内目前最炙手可热的男星。
她瞧着跟故人像、长的也好看，就……就头脑一热撩了。
没想到，一切因果报应都在这等着她呢。
而且最近得到的消息就是他要结婚了，还是隐婚。却什么都不怕似的给她发了请柬。真真是一点也不怕她会爆料出去。
本来她也可以选择不去，但是……
呵，叶莘远以叶氏的名义，给杜家发来了请柬。而作为杜家长女、唯一继承人，她还不得不替年迈的爷爷去。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就是——叶从戎也会去。
到时候……三人同台恐怕会成为有心人眼里的一场好戏。
对于杜翩若会睡懒觉这件事，叶从戎猜错了。
其实她很早就醒过来了，只不过一直呆呆地在看天花板，而她的耳边是不知何时丢下的手机。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奄奄萎靡。
不久前，她得到了消息。恩秀的菜和汤没有一样是她的，是一个叫洛简桉的新人得到了这个百家争取的代言。
双手掩面，满是无力。
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她擦掉几乎没入发间的眼泪。
然后从床上坐起，抱住自己的双膝发呆。
虽然在摔倒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代言从她指尖擦过了，但没有想到真当这个消息被陈姐告知的时候，是那么得令人难过。
而且刚刚她看了洛简桉的照片。发现原是在恩秀上见过一面的姑娘，不过当时她就觉得奇怪。
现在想来，也很正常。走的是copy自己的路线，免不得越看越眼熟。
陈姐这是给她找了接班人。看来，这个团队也得早点摆脱。
再次把不争气的眼泪擦掉，她起身走到客厅里。
只见明敞敞的屋子里，每一寸细节都和昨晚自己睡前一样，仿佛没有人来到过。
但窗户下边被打扫干净的花盆和泥土又告诉她，叶从戎和叶莘远是来过的。走前还帮忙打扫了残渣。
去浴室洗漱好自己，出来后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而门铃恰好在这时响起。
缓步来到大门前，监视器上显示着来者的影像，她感到意外，但仍旧大大方方把门打开了。
外边站着的是黎生，他正一边喊着“夫人”一词，一边抬头要将新买的包子和粥递过来，只是在看到开门的是杜翩若后猛一愣怔，又往后退两步重新确定了下门牌号。
过后，那一张不显年纪的脸对着她满是不敢置信。
杜翩若倒是微笑着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这几天她家可真热闹，谁都会找过来。奇事，奇事。
“我说呢，原来杜小姐是总裁夫人啊。”接着他又默声说了句，“总裁的动作可真够快的，昨天刚遇到，今天就变成了夫人……”
杜翩若自然知道他误会了，“没有，我跟你的总裁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哪种？”
这时，有道声音横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