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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之人的耳力很好, 何况楚容还是手握重兵, 常年在操练场训练的王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保持每日必去看士兵们练习的习惯,兴起的时候, 还会和那些小兵们过几招。但由于他是一个王爷, 不少人都忌讳他的身份,或是真的输给他,或是故意输给他。当真是难逢敌手。
其实不仅是他一个人站在这里逗鸟,等走得更近了以后,顾云瑶才发现除了他之外, 居然还在更里面的角落站着一个谄媚之相的男人。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楚容的附近, 好像是怕楚容厌恶他, 也不敢吱声。
直到楚容先转过身来。他好像听到了她越发近了的脚步声,哪怕顾云瑶的步子迈得极轻巧, 他敏捷的耳力也听到了一点动静。
随后楚容就看到身穿一件粉色绣花卉蝶纹小夹袄的顾云瑶, 正在抬起小脚,往前厅里踏进来。
身后的鹦鹉还有画眉两只鸟,一直在叽叽喳喳不停乱叫, 叫什么“月柔”、“月柔”……恍惚之间,楚容看到她的那张脸,仿佛回到了过去。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爱慕过一个女孩儿。那时候女孩儿年纪还不大, 大概就像眼前的这个一样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是在忠顺侯府, 女孩儿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小缎袄,冬日的阳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肌肤如雪。她本身就长得好看,一张脸小且精致,嵌在黛眉下的一双眼,最是灵动,仿佛有丝丝绵绵的情意流露在其中。看第一眼时,觉得勾人,看第二眼时,心里头就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其实楚容知道,她并没有那样一个意思,只是生得如此,看人时候的眼神,也是如此,她没有多余的意思。
毕竟当时的他,是偷偷看到的,蔺月柔好像是要和丫鬟一起出去,到庙会里玩。天很冷,女孩儿身上还罩了一样烟罗紫的织锦皮毛斗篷,那斗篷的冒兜也有毛领,就是有细细的白绒,将她精致的脸蛋都拢在其内。
她身边走了三两个小丫鬟,听说要出去庙会逛逛,一个个都期待不已。
蔺月柔也很期待,脸上时常挂着笑容。
楚容是来找蔺侦仲一起去打猎玩儿的,身为皇子,不方便时常出宫,但也不是完全出不了宫。偷偷瞒着父王,当时的嘉欢帝,还有他的母妃徐惠妃,楚容想尽了办法出了一趟宫。然后在登门拜会,蔺侦仲亲自领他入侯府以后,他远远地在假山一侧,看到了临池而走,正在往侯府门口行去的蔺月柔。她身姿款款,笑容动人,远远看到这个女孩儿的时候,他就为她吸引。
蔺侦仲还笑话他看什么看得有点呆,狂拍他的背。楚容也回答不上来,被他拍得身子一震一震的。喜欢和蔺侦仲待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小侯爷不会像别人那样,对他太过生疏,只把他当皇子来看。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像是好兄弟。宫里的其他皇子们,因为争权,还得提防着,而蔺侦仲的问话,也让楚容感觉奇怪,他又不是没在宫里头见过好看的女人,相反,嘉欢帝很好女色,在后宫每三年一次大选不足够,还要经常民间私访,搜寻许多美女回来。
而且那个女孩儿,还很小的样子。
应是没过了及笄的年纪吧。
但从此以后,就是惦记上了。一旦惦记上,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有好多个夜晚,楚容辗转难眠,都会想到那次的惊鸿一瞥,脑海里根据女孩儿的音容笑貌,描绘出她将来的样子。会不会她的个子长不高,还是那么娇小?会不会她的手也是小小的,嘴唇也是小小的,一切都是小小的,那样也好,正好他生得高大,把她拢在怀里正当合适。正好宫里的生活枯燥无聊,还有那些为争权夺位而使的明争暗斗、处心积虑,让楚容和另外一位王爷——誉王一样,都想脱离宫中这个大染缸。唯一觉得这么多年来,支撑他度过漫漫长夜的,就是心里面的这片净土。
然而……
顾云瑶看到面前高大伟岸如山岳般的男子,转过身以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形,脸容有点僵,他的眼神好像透过她,飘忽向了更远的地方,可能是通过她的面容,联想到了什么故人,比如她的母亲?
以前就听薛妈妈提起过,她的母亲蔺月柔嫁给父亲顾德珉之后,两个人确实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男的长得俊,女的也生得美,不说她的父亲,府内的大爷,也就是她的伯父,也是长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模样。所以顾府里面的几个孩子生得都不错。
顾云芝和顾云梅承了父亲的样子更多一点,她则长得像是母亲多一些。但其实蔺月柔长什么模样,顾云瑶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走得太早了,从她三岁大的时候不幸离世,小时候都来不及多多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甚至还没懂事,还没学会要孝顺这个生她养她的人,蔺月柔就撒手人寰了。在岁月的流逝中,她对母亲的印象也随着斗转星移,越来越淡。唯有想要母亲还在身边的这份,身为子女本能的渴望,一直未变。
所以有时候,顾云瑶想念母亲了,就会照照铜镜。因为薛妈妈说她长得像,她就会情不自禁地通过铜镜,幻想一下母亲的模样。
而今,靖王的怔忪,好像就证明了这一点。
是像,确实是太像了。甚至楚容还认出来,她手上此刻戴的那只翠汪汪的镯子,是蔺月柔当年戴在手腕上,贴身不离的玉镯。可能她走之前,还放心不下这个孩子,把身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只要认为是对顾云瑶好的东西,都恨不得全部留下来,给她。
若是一不小心失神,还以为就是当年的蔺月柔,那个在冬日里,笑得特别温婉的女孩儿回来了。
但就是刹那之间,楚容就恢复了常态,刚才怔住的样子就好像是顾云瑶眼花看错了的情形。
顾云瑶知道,虽然相像,到底不是本人,她是顾云瑶,她娘还是她娘。
楚容抬起骨节分明的一只手,又在拿之前从鹦鹉身上掉下来的一根羽毛,逗弄面前的两只鸟。只看了她几眼,就转过身不再看了。
顾云瑶想要向他道谢,在山里疲于逃命,还能遇到她母亲的故友。可能是她母亲在天之灵在保佑她,也或者,顾云瑶不禁在想,靖王从一开始就认出她的身份来了?但不管怎么样,都可能是出于她母亲的缘故,才会临时决意救了她和纪凉州。
顾云瑶盈盈一拜,虽然楚容背着身站着,他的耳力很好,能从她的语声里听出诚意:“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他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刹那,顾云瑶看到他转过身来,似乎变换了一种面貌——变得更加冷了。
楚容看着她,垂下眼眸,娇小的人儿正跪在地上,伸长着嫩白的细颈,从这个角度过去,看起来真的和她的母亲十分像。他不禁问道:“你不问问本王,想要你怎么还谢礼吗?”
顾云瑶当然知道有还谢礼的说法,但是靖王有权有钱,她一个女儿家,就算是把之前的小金库里的银票都掏出来,可能靖王都看不上。若是真金白银,她也凑不了那么多。就算是要麻烦祖母去凑,那个数量,可能还是令靖王看不上。如果是母亲的遗物,更不可能交到靖王的手里了。
顾云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只好仰起脸,对上这个人的目光,想先听听靖王什么说法。
高德在一边看着两个人的情势,不禁捏了一把汗。也不知是不是他会错了意,或者整个王府里被带来的下人们都会错了意,始终觉得靖王对这个小姑娘的态度不一般,可一开始的靖王,又不表态说什么。如今这个情境,是不是终于要开口把人留下来了?
顾云瑶在等着靖王说话,因仰着脖子实在太久了,只好先继续埋下头。能感受到上空,来自王爷咄咄逼人的目光,还能看到眼前,现出的他的一双锦靴。楚容穿的是王爷才能穿的服饰,他始终停在她的面前不动。腰间是玉革带,四团龙纹的锦袍,翩翩衣角就在她的面前,伸手可触及的地方。
不知怎么回事,顾云瑶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哪怕此刻埋着头,也依然能感受到他不断在仔细端详她的目光。
那道目光好像有实体一般,触及到她的后颈,让她脊背一凉。
楚容也打量够了,终于慢慢开口:“怎么不问问本王,需要什么谢礼?”
顾云瑶猛然一抬头,准备说:“王爷需要多少钱,在小女子能承受的范围内,定当竭尽全力……”却见到他突然半蹲下来,几乎是冷着一双眼,逼视着她,口气也十分的冷,好像已经看穿了她想说什么,只说到五个字,“本王不缺钱。”
……
顾云瑶不知道靖王什么意思,从他所在的前厅里出来,天色仍然昏沉,真的飘起了絮絮绵绵的雪。
芷柔在门外一直守着,看到她有些紧张的面容还在关心她:“姑娘这是怎么了,见到王爷他,难道不该高兴吗?”
高兴?已经谈不上高兴……靖王的样子一反常态,让她完全摸不到底。本来还想着,这一定是一个好机会,靖王既然是她母亲的旧友,救了她一回,没准可以通过靖王,想办法混入皇家人里去,结果看到靖王的态度,她根本就不能明确,这个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救了她。真的只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蔺月柔的女儿吗?
可同时,她还是顾德珉的女儿。若是当初她的父亲,真的和靖王抢了她的母亲,靖王应该是恨顾德珉的,而她是顾府的成员,他对她的感情也应该很复杂。
要帮仇人的女儿,还是利用她?
如果没有顾德珉在,靖王也应该儿女成群,会和她的母亲圆圆满满,也不可能有她的存在了……
顾云瑶觉得,刚从虎穴里出来,一不小心又闯进了龙潭里。祸也是她惹的,可靖王毕竟也救过他们的性命,无论如何想,都觉得事态太过复杂了。顾云瑶心里忐忑难安的同时,更加疯狂地想见到纪凉州。
更晚一点的时候,芷柔满足了她的心愿,带她见到纪凉州。
果然和她们说的一样,他还在昏睡,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榻上,周围还有服侍他的小丫鬟,顾云瑶才进去,就看到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围着他转,他死死闭着眼睛,纹丝不动,就这么任由那些小丫鬟剥开他的外衣,露出他坚实的胸肌,以及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