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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哪儿都好？”陆扬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捏着下巴作沉思状, 而后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你和我说说, 我都有哪些方面好？”
之湄红着脸，假装没听到他戏谑的话, 拖着他的手喊他吃饭：“还吃不吃饭了？我饿了。”
“你好好说，说完我们去吃饭。”他反握住她的手, 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示意她坐在上面。
她连连摇头, 这像什么样子啊？
白天在鬼屋亲吻那回已经够出格了，她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做出那么开放的事情。
陆扬也不勉强，捏着她的手指让她说出个一二来, 之湄一向不擅长表达情感, 在他面前又害羞，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最后反问道：“还是你来说说你以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吧？”
说到这一茬，陆扬就有些尴尬了, 面色不自然地胡乱说着：“你不是饿了吗？咱们还是去吃饭吧。”
之湄的心微微一沉, 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早前在学长面前说他没交女朋友完全是她随口乱诌，她也没想得太深, 毕竟谁都有过去, 这在她答应陆扬的追求那会儿就该想到。
她心宽, 很多事都能自己想通, 有事情太过细究对人对己都不好。
见陆扬盯着她, 她忙又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就随口一问，你不用在意。”说着挽起他的手，“吃饭，我饿死了。”
陆扬盯着她的侧脸好长一会儿，也没开口说话，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一行人在周日下午返程。
周末走了两天路，回来的路上，一群人也生不出在车上玩乐的兴致，各自坐在位置上睡得天昏地暗。
抵达H大正门口已是傍晚四点多。
天气不太好，回来的途中突然下起了连绵小雨，到了宁市也没见停，一群人下了车躲在学校大门口，等人过来送伞。
之湄和陆扬自然也没带伞，躲在檐下，她一面给陆扬捏着肩，一面等着佟夕过来送伞。
部门里的学姐见状，开玩笑地打趣他们。
“以我过来人经验来看，不能太对男朋友好，否则他会把这份好当成理所当然，也不会把你当回事。”
之湄笑笑，毫不在意。
她有时候不太懂她们的心思，谈一场恋爱，像是在打仗。每走一步都要计较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样，不累吗？
她给自己男朋友捏会儿肩怎么了？再说了，她还靠着他的肩睡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他顾及她动也不动，要说还是他比较累。
人生已然如此艰难，能做的就是如何减少这份艰难。
所以谈恋爱还是简简单单好。
佟夕很快过来了，一手撑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
走到他们面前，她把伞递给了之湄。
“小艺出去约会了，宿舍只有两把伞，你们俩合着撑一把正好。”佟夕笑着说。
之湄直接把伞给了陆扬，走了两天的路，她累得只想躺在床上，吃饭约会什么的，暂时还是先缓缓。
“我先回去睡会儿，累死了。”
“记得吃晚饭。”
她挥了挥手，亲密地挽着佟夕的手走入了雨中。
陆扬看着她们俩走进生活区才撑伞离开。
佟夕不清楚他们的安排，以为他们俩是住一个房间，一脸好奇地问他们晚上有没有发生点什么事。
“想太多了，我和别的女生住一个房间。”她把佟夕的脸往旁边推了推，看不出来她还挺八卦的。
她压根就没想过和陆扬一个房间，他们刚谈恋爱，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的最佳时机。
“夕夕，你和你男朋友第一次出去玩睡的是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
佟夕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在外面讨论这种事确实不太好意思啊。
***
时间渐渐进入十二月，冬天的季节，也是忙碌的时候。
陆扬接连几天都见不到她的人影，最后直接到图书馆逮她。
她是真忙，家教那边暂时还脱不了手，她又不想放弃图书馆的兼职，只能在空闲时间学习看书准备期末论文。
实在没办法，陆扬那天来了图书馆以后，约会地点直接改到了这里。
他被弄得有些无奈，有这么一个好学又努力的女朋友，连带着他都快变成好学生了。
他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竟然在H大图书馆待了大半个月看英语准备四级。
约会的次数寥寥无几，直到四六级考试的前一天下午，之湄才同他出去和他的几个室友吃饭。
饭桌上说起四六级考试，陆扬的几个室友都没报名，就是他们一整个班，也只有陆扬和另一个女生报了四级，当时知道这一情况，他们还笑了半天。
他们学校虽需要通过四级才能拿到毕业证书，但现在才是大一，这群人根本不着急，其实也不在乎能不能通过。
“扬哥在大嫂的调教下，脱离了学渣身份，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之湄闻言有些尴尬，虽是一句玩笑话，不由得让她多想了些。
学不学习毕竟是个人的事情，她可能真的管得太多了。陆扬的爸妈都没干涉他，她只不过是他的女朋友，妄想令他按照她的意愿生活。
想想也觉得可笑。
因此当吃完这一顿，一行人继续下一摊时，她没开口让陆扬送她回去。
按照以往的习惯，下一摊常常是通宵的节奏，她和钱学艺都是第二天需要早起考试得人，自然不会跟着去。
走之前，陆扬向她保证不会玩得很晚，毕竟他第二天也要考试，之湄心不在焉地笑笑，只让他少喝点酒。
陆扬没看出她的异常，嘻嘻哈哈地说了会儿话后，目送她们离开。
……
第二天考完四级，果然出了事。
之湄考完试从教室出来，立刻开机给陆扬打电话问问他的情况，但打过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当时没在意，打了几次没接之后，先回了一趟宿舍放东西，下楼的时候继续给他打电话，依旧是打不通。
这次她开始着急起来，因为以前从没有过找不到人的情况，她只知道他其中一个室友的电话，打过去是关机状态。
她越加焦急，顾不得拿包包，握着手机跑到了陆扬的宿舍楼下等着。
人来人往，她在一群男生奇怪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钱学艺给她打了通电话，把她叫到了医院。
之湄在病房里见到陆扬的时候，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她没走进去，只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在睡觉，额头上贴着纱布，手臂也有纱布贴着，身上盖着被子，她不清楚他有没有受伤。
钱学艺和她男朋友高个儿在病房，一见到她立刻站了起来，她摆了摆手，走到了外面。
钱学艺比她早知道这件事，她在考完试之后收到了她男朋友的消息。
但她一时之间找不到之湄，打她的电话又一直处于占线的状态，只好先赶到了医院。
几个人在市区的KTV玩，除了几个男生，还有个女生，是上次一起同桌吃过饭的那位家属。
这位家属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就开始哭，问了半天说是上洗手间碰上几个喝醉酒的男人，头晕眼花地把她当成了带有特殊性质的服务人员，还对她上下其手。
后来是路过的服务员解救了她，她才得以回到包厢。
女生的男朋友听完问了几句后当即冲出了包厢，因为喝了不少酒，冲动去找那几个男人替女友出气。
还真给他稀里糊涂地找到了包厢，扯着嗓子和人叫板。
陆扬和另几个男生落后几步赶过去，见到室友正在被包厢里的人围着殴打，几个年轻人热血上来，也冲了过去。
两班人马互相斗殴，最后被KTV的工作人员发现，报了警，逮进了派出所。
陆扬手臂和额头分别受了点伤，而另一个伤得则比较严重，直接被对方捅了一刀，此时正住在隔壁病房，由女朋友陪着照顾。
钱学艺一字不落地把事情转述给了她，然后盯着她的脸，有些担心。
之湄一直在听，脸色淡淡的，抿着嘴没说话。
上次进医院是因为为了她和人打架，这次是为了室友的女朋友打架。
打架打架打架，他什么时候才能不和人打架？
“你带你男朋友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没事的。”她扯了个笑容，拍了拍钱学艺的肩。
钱学艺仍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要说，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到底是她和陆扬之间的事，她作为旁观者不好插手多说什么。
“那我们先走了，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之湄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后，病房里安静下来，她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们的性格迥异，看待问题的角度亦是截然相反，而他们的生活方式更是完全不同。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这一点。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下他额头上的纱布。
床边的手机蓦地振动了几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重新又归于了平静。
他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她点开看了看，是QQ消息，是丁韵发来的。
她顺便浏览了一番此前的聊天记录，看完后重新放回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