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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的正门大开,两排丫鬟分别站在两边,正门后面的院子中间摆设了香案,上面香烟袅袅。
方战早就得到楚亲王要来商谈结亲之事的消息,所以早就在正门准备迎接。
他神色冷淡,有如一座大山,巍峨的屹立在门口,虽然楚亲王过来谈的是喜事,不过方战却并不显得有多高兴。
欣玥郡主之事,几乎全皇城的人都已知晓,方战又怎会不知。一个全身瘫痪,在家等死的郡主,给方战当儿媳,又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地方。
只是楚亲王乃是为数不多拥有实权的亲王,与圣王关系亲近,而且要求也不过分,要招的女婿,是自己的一个庶出之子,脑袋还不灵光,所以他才会答应。
“哈哈,方尚书竟然亲自来迎,本王实在不敢当啊。”一声爽朗的笑声在方府门前响起,只见楚亲王已经来到,下马朝方战走了过去。
楚亲王身后还有刀卫、弩卫、骑兵,气势非常。
方战连忙迎了上去,冷淡的面上顿时涌上一道微笑,“亲王这般说可折煞我了,快快入府。”
两人把臂而笑,一起进了方府。
楚亲王面色发光,极为高兴,一边走一边道:“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亲家了。我们两家喜结连理,乃是天大的好事,尚书放心,等方晏入我楚府为婿,本王定请皇兄为他们主持婚事。”
方战听着,心中却是微微一惊,同时有些疑惑,他们两家结亲之事,最近乃是皇城一大笑话,男方是傻子,女方是瘸子,只是碍于两家都是皇城的庞然大物,所以没人敢说,不过背后笑话的人肯定不少。楚亲王怎会如此高兴,还请当今圣王主持婚礼,这……
楚亲王却没觉得有丝毫不妥,反而喜气洋洋,并道:“对了,方晏呢,怎么不叫他出来,本王想看看他。”
“方晏?”方战一愣,才知道他说的是谁,道:“哦,他应该还在居住的院子里,既然王爷要见他,待会儿我命人叫他出来拜见王爷。”
“不用了。”正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却见方晏正从远处走了过来。
楚亲王他昨天才见过,所以认得,至于跟他一起的那位中年男子,方晏料想,应该就是方战了。
他躬了躬身,道:“拜见父亲大人,参见楚亲王。”
或许是感觉到了楚亲王和方战身上强大的气势,一直跳来跳去,很不安分的六耳,此刻也安静了不少,坐在方晏肩头偷偷看着方战和楚亲王。
“参军王爷,尚书大人。”龙刃也是行了个军礼。
望着面前镇静自若的方晏,方战微微有些惊讶,道:“你是方晏?”
“是的,父亲。”方晏的声音仍然平静。
方战没有说话,不过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色却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情,他有十多个儿子,方晏是最不出色的一个,甚至说是丢脸,再加上公务繁忙,十多年来,他似乎连面都没见过方晏几次。
今日一见,他却从方晏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说出来的气质,冷静、沉稳、举止也颇为得体,跟他所听到的那个方晏完全不同。
方战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他毕竟是正二品的尚书大人,也没表现出来,淡淡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正好亲王也想看看你。”
方晏点头,看向了楚亲王。
“呵呵方晏,走,我们一起进去,今天本王一定要与方尚书商议好你们的婚事。”楚亲王绕过方战,拉着方晏的手,笑容满面道。
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好像捡了天大的宝。
方战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直到方晏扭头看向他,很快便笑了笑,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方晏自然知道方战此刻的疑惑,楚亲王之前对这门亲事同样感到丢人,只是无奈而已,可此刻他的表现,却和方战之前所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楚亲王对方晏竟然如此亲热,而且看起来一点不是因为客套,好像是完全发自内心。
方晏明知故问:“父亲大人,怎么了?”
方战面色冷然:“没什么,走吧,进府。”
三人心照不宣的进入了方府正府,主宾落座完毕,之前的那个管家也是将美酒端了上来。
因为楚亲王的关系,方晏第一次进了正府,而且还有座位。
看着之前那名管家见到自己露出的惊讶表情,方晏也是微微冷笑,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机。
那名管家有些战战兢兢,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似乎方晏要一飞冲天了,想起之前他对方晏呼来喝去的态度,他倒酒的手便抖的厉害。
“尚书,本王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跟你们方家谈谈小晏入赘我王府之事。”楚亲王开门见山,道:“依我之见,你我两家喜结良缘乃是天大的好事,此事宜速,不知尚书怎么看?”
方战抿了口茶,淡淡道:“我方家已收了王府聘礼,而且逆子也不蒙王爷嫌弃,如此,一切便依王爷安排就是。”
虽然心中疑惑楚亲王对方晏的态度,不过方战也没深究,便让楚亲王决定。
楚亲王面露喜色:“如此自然最好,本王问过术士,三日之后乃是黄道吉日,依本王之见,不如就……”
“等等……”楚亲王话没说完,几道脚步声便快步传来,为首之人,正是昨日的徐平。
徐平一进府,便面色阴冷看了方晏一眼,在他旁边,还有着六名甲士。
楚亲王的话语被打断,面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他眯着眼看着徐平身旁的中年文士,淡淡道:“没想到左相大人也来了,真是巧啊。”
这中年文士,面白无须,眼眸细长,有着淡淡的光华在其眼底悄然掠过,“呵呵,楚亲王也在啊,正好。”
此人便是徐平的老子,当朝左相,位列文官之首的徐宏。
方晏眼睛闪烁,这徐宏乃是左相,是文官,不过其身上流转的元气却是表明,他的修为,已是武王之境,比楚亲王都毫不逊色。
方战起身,他虽是正二品的高官,不过比徐宏却是低了一级,徐宏身为左相,乃是正一品的重臣。
“不知左相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方战淡淡道。
徐宏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昨天小儿在楚亲王府被令子教训了一顿,今日醒来怎么都要过来找回这个场子,我拗不过,就跟了过来,希望不要惹出什么麻烦,导致我们两家不和。”
方战一愣,面色依然平静,“是方恒吧,这个逆子,身为御林军右统领,不好好守卫皇城,到处争勇斗狠,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徐宏摇头笑道,一指面色冷然的方晏:“却不是大公子,而是这位,方晏公子。”
迎头看着徐宏,方晏冷冷一笑,似乎毫不介意,不仅如此,还对他旁边的徐平竖了竖中指,面露不屑。
方战的面色终于不再冷静,满脸惊讶的看着方晏:“有这回事么?”
方晏飞速回头,看着方战,低低道:“是的父亲,昨日我只是想与徐平公子切磋切磋,不料没掌控好力度,把徐平公子打晕了,请父亲大人责罚。”
“方晏,你这个小人,明明是用歪门邪道把我弄的头晕眼花,若是光明正大的交手,我一定要把直接杀死。”徐平脸色涨红,气愤的吼道。
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不是方晏这个废物的对手,心高气傲的徐平怎么忍受的了,当即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嘶声叫道。
方战没有说话,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方晏竟然会把徐平打晕,他可是听说,徐平乃是五星武徒,而方晏,似乎连一处灵穴都还没打通吧。
“放肆!”楚亲王却是冷冷呵斥:“方晏乃是我王府驸马,岂容你随意污蔑。”
虽然这般说,不过楚亲王同样疑惑,昨天那幕他并没有看到,也没派人打听,所以不知道。不过他却是知道,如果徐平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方晏不仅是术炼上的天才,连武炼一途也颇有天赋,这种天才,自然要好好维护,快点入赘王府。
徐宏却是微微一笑,面色清冷:“既然王爷也在,那我就不用多跑一趟了,王爷,我徐府正式向王爷提亲,希望王爷把雪凝郡主嫁给我儿,你我两家喜结良缘。”
话音一落,不给是方战还是楚亲王,都是心中一惊,雪凝可不比欣玥,她无病无痛,又是郡主之尊,嫁人可是大事。
楚亲王不假思索,便欲拒绝,不过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徐宏乃是当朝左相,说起来,徐平倒也够资格娶雪凝。
不过他又怎会将女儿嫁给这种声色犬马之徒,想到这里,也是有些为难。
正在这时,方晏却是冷冷一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雪凝郡主岂是你这种废物可以染指的,正好,在下不才,也想向楚亲王提亲,迎娶欣玥和雪凝两位郡主。”
“哈哈哈哈,就你这种地位低贱的公子,能娶得欣玥郡主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还想同时迎娶雪凝郡主,没病吧你。”徐平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的险些断气。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竟然想同时娶两位郡主,真是不知好歹。
楚亲王同样瞪了方晏一眼,这小子娶了自己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娶雪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