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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燕青施展所余魂力凝成的控制翠园、流云阁、魂湖秘诀,燕豪灵魂深处骤然火山那般井喷出巨大悲恸。他紧抓住燕青那垂落在床榻边沿的手臂,强忍住了快要决堤的热泪,剧痛就像破空而来的龙卷风,来得快去的更快。
也就刹那工夫,燕豪心中的疼痛就化为了过眼云烟消散一空。
慢慢地、稳重地将燕青这支愈来愈凉的手臂移进薄薄锦被,伸出手轻轻抹了抹燕青那依然裂开了一条缝的眼皮,燕豪知道,并非有什么未了之事尚要对他嘱咐,实在是因为十年来燕青所有生机几乎被囿魂散吞尽,所有能量都被囿魂散融合,燕青早就瘦弱得皮包骨,甚至连眼皮也不能包住眼眶。
“老爸,大哥,”燕豪的声音很轻很轻地回荡在屋内,似乎怕吵醒了刚刚入睡的燕青,“呵呵,这么就很好,真的很好,既然眼皮不能合上,那我们父子俩兄弟俩就说几句话,可好?”
燕豪抽了抽鼻子,凝视着微闭双目的燕青说道:“我为你骄傲,我的父亲!我为你自豪,我的长兄!最后一刹,你还附带着给我发来一道指令,说这种与囿魂散融合一体的尸体与灵魂,我可以运用镇天鼎提炼出囿魂散,或许从中能够寻找到有效的破解方法。
很抱歉,我不会这么做!就算有十成把握也绝无可能!呵呵,连轮回的机会都放弃了,你不就想做燕府的大英雄、大恩人吗?不就想名扬玄欧大陆、成美于紫玄界吗?嘿嘿,我的好父亲、好长兄,你这不是妄想吗?门都没有!
知道吗?因为你儿子燕豪,因为你的兄弟燕豪,很自私自利又很沽名钓誉,很喜欢做大英雄又喜欢当大恩人,更期盼有一天纵横紫玄、啸傲长河,你就别跟我抢了,行吧?你呢,还是安心地离开玄欧大陆,好好地去转世投胎。
相信吧,三十年后,你一定又是燕府哦不不不,是我们紫玄界一条好汉!”
话毕,燕豪一手拉过来银狼,冲他很平静地说道:“兄弟,躺在床榻上的是我父亲,又是我长兄,你就给他磕几个响头吧,尽管我知道我的父亲、我的长兄并不在意这个,不过作为晚辈作为兄弟,我们却不得不在意这个。”
闻言,银狼心中一痛,差点流下泪来,同时又二话不说地扑通一声,虎躯一倒而下,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并且声带哽咽地道:“伯父,怎么说您老也是我豪哥的父亲,我不管其他什么关系,我银狼,只做您儿子!”
“好好好,”燕豪噼啪拍了两下手掌,冲银狼笑道,“那你可得喊我叔叔了,不是吗?”
银狼一听,又是愤怒又是难过,嘴巴动了好几次,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眼神若能杀人,恐怕燕豪死了没有十次也至少有三四次了。
也就停息了大略一两个呼吸的样子,燕豪转首看过可凡大师,说道:“可凡大师,方才侄儿听大师说什么蓝可凡已死,又说什么无论入凡尘还是出凡尘,只有一佛心头坐,侄儿有一点不明,请可凡大师指点迷津。
嗯,请问大师,既然都一佛心头坐了,那么蓝可凡又怎么可能死了呢?”
闻言,可凡大师如遭棒喝、醍醐灌顶一般。
几乎同时地,可凡大师双手合十,面容沉静而又不失虔诚地冲燕豪点了点头,凝声道:“善哉善哉,谢过豪儿,不是贫僧给豪儿指津,而是豪儿给贫僧破惑。既然始终有一佛坐心头,又何必执着于入世出世、生生死死呢?”
方说出了这番话,可凡大师全身就光华流转,旋即身后隐隐出现了一个淡金佛像,同时成百上千之多的淡金佛莲从虚空中出现,再纷纷飘落在可凡大师那一袭黑色百衲衣上。
可凡大师整个人浮地三尺,双手合十,一个淡金钵盂从他额头祖窍一飞而出,落在其胸前半寸处,与此同时,一朵朵淡金佛莲从紫金钵中翩然飞出,一朵一朵落在了床榻上紧闭双目的燕青身上。
阵阵天籁般动听的梵唱隐隐传来,而一缕缕一丝丝灰色黑色蓝色气息从燕青身躯内袅娜而出,很快就凝结成了燕青模样,也就四五个呼吸工夫,燕青模样的小人儿冲可凡大师抱拳躬了躬身子,目光再扫过燕豪、银狼一眼,这才万般不舍地凝视屋内的每一物件,最终下定决心一般,嗖的一下,隐入虚空之中。
燕豪随即从半跪之态中一站而起,发出了一道灵魂波动,大概过了五个呼吸,燕云、燕飞双双来到了翠园深处的茅屋内。
二人一进茅屋内,就发现了已经没有任何灵魂波动发出的燕青,他们这才相信了燕豪给他们发的消息是真的,大哥燕青是真离开他们了!
看着红着双眼的二人,燕豪马上道:“现在根本不是我们悲伤愤怒的时候,两位哥哥,还有很多事情要我们兄弟三人处理,一个处理不好,处于风口浪尖的燕府,被暗影堂彻底铲除并非不可能,而是必然。”
顿了顿,燕豪对燕云说道:“这是操控翠园、流云阁、魂湖的手诀,我就传给云哥,嗯,我们燕府有些规矩也要改改,拥有操控燕府远古道器手诀的并不一定要求是燕府家主,核心人员也完全有知情与操控资格。”
一道白芒一分为二地迅速没入了燕云与燕飞的额头祖窍。
随即,燕豪直接吩咐燕飞道:“飞哥,万一云哥在操控燕府古道器出了差错甚至他本人出了大变故,你就赶紧顶上!”随即扫视了一眼燕云、燕飞,继续吩咐道:“云哥依然负责惩戒堂,除此而外,目前还得担负起防御燕府外敌侵入的重任,飞哥呢除分管外事堂,再加上炼器堂一切事务。”
话说到这里,方进被风竹领了进来。
一进来方进就对诸位抱了抱拳,这才冲燕豪微微躬身问候了一声:“见过主人。”随即束手而立。
闻言,燕豪无奈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能改变什么,马上就吩咐道:“方叔,你不是外人,就给你直接指派任务了。嗯,燕府炼丹堂就有你管理吧,另外呢,你还得在近期完成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赶紧成立燕府锄奸堂,焚天、王力给你做帮手……”
随即,燕豪就对锄奸堂的成立构想做了详细介绍与说明,并请在场的燕云、燕飞、可凡大师等人做建设性补充,以期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