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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乌衣酒巷,一切如常,人海茫茫,不同的是你和我之间的这段时光。
“船家———船家———”柳依依急忙向小舟跑去,却依旧不见船家的踪影。
柳依依觉得在这未散尽的大雾里瘆得慌,不知不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王……王爷,那船家呢?”柳依依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在颤抖着,怕得不行。
苏沐雨望着河边那只孤零零晃悠晃悠着的小舟,说道:“这个船家定有古怪,以前早就听说南城志怪奇闻多,这番也是让我们见识到了。不过依依你别害怕,我能感觉到这位船家至少不是坏人。”
柳依依点点头,还是有些哆哆嗦嗦道:“不过,王爷,船家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说谁香消玉殒?又是谁祸国殃民?又是什么分崩离析?”
苏沐雨听见这话,变得有些紧张,急忙上前抱住柳依依,“别乱想,依依。你,我,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可是……”柳依依有些激动地想要挣脱开苏沐雨的怀抱。
“依依,你相信我,好不好?”苏沐雨不仅没有放开,反而将柳依依抱得更紧。
柳依依沉默些许,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我们可不可以不去漠北了?”
苏沐雨放开柳依依,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问道:“柳依依,你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了?”
“不是不是……”柳依依连忙解释道:“依依只是希望……希望王爷你也别去了。”
“……为什么?”苏沐雨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柳依依,“依依你是真信了那船家之话?”
柳依依低下头,小声地说道:“不是信了他的话,而是……依依心里有些猜测。”
苏沐雨阴沉着脸,幽幽地问道:“什么猜测?猜测你自己会香消玉殒?还是我会祸国殃民?然后乾城会分崩离析?”
“王爷!这种话别乱说!被人抓着把柄可怎么办?”柳依依急忙说道。
“这里只有你和我,而我,相信你。那你呢?柳依依,我说我会保你一生平安,你相信我吗?”苏沐雨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柳依依还是忍不住咄咄逼人地问道:“那王爷,请你告诉依依,你去漠北究竟有什么事?”
苏沐雨的头瞬间耷拉了下去,小声说道:“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依依。”
柳依依勉强扯出一丝凄苦的微笑,“原来,不是依依信不过王爷,而是王爷信不过依依。”
苏沐雨听见这话,觉得肝肠寸断,抬头望着柳依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作罢。
二人是半晌的沉默,真的是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了。
最终还是苏沐雨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依依,那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走还是留,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不作阻拦。”
说罢,苏沐雨就地坐下,靠着岸边的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许久不敢睁开,生怕一睁眼,眼前柳依依就不在了。
“喂——王爷,你别在这里睡啊。”柳依依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无比突兀。
苏沐雨猛然睁开眼,抬头看见柳依依,惊喜地问道:“依依你不走?”
“走什么走?有什么大不了的,依依倒要看看,王爷你有多大的本事!”柳依依双手插着腰,假装严肃地说道。
“依依……”苏沐雨依旧抬着头,望着柳依依,逆光的柳依依看起来不真实得很。
柳依依放下叉腰的手,继续说道:“不过我相信,王爷你不愿意告诉依依,定是有你自己的道理。依依等着你开口的那天。”
苏沐雨紧盯着柳依依,眼神坚定地说道:“依依,等到了漠北,我一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还是想问你那句话。”
“什么话?”柳依依看着坐在树下的苏沐雨,阳光投射下来,苏沐雨脸上尽是叶影斑驳。
苏沐雨咬咬牙,充满希望地看着柳依依,问道:“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离开吗?”
柳依依与苏沐雨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依依的回答同上次一样。依依不会离开,依依愿意陪你一起承担。”
柳依依至今还深刻记得,上回苏沐雨这么问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回答。不同的是,这次的决心感觉比上次的决心更加坚定。
苏沐雨一下子热泪盈眶,不由得说道:“依依,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柳依依不再强迫自己故意勾起嘴角,这下发出的是由衷的笑容,柳依依心里顿时觉得释然多了。
于是柳依依向树下的苏沐雨伸了手,笑着问道:“王爷,你该起来了吧?”
苏沐雨看着柳依依伸出的手,想起二人在王爷府里一齐摔倒的好笑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喂——王爷你起不起来的?不拉你了啊。”柳依依看着笑得快抽搐了的苏沐雨,假装气恼道。
“起起起,哈哈哈。”苏沐雨一把抓住柳依依的手,就要发力站起身来。
果然有些事情你越去想,便越容易发生,逃不掉躲不过的事情不少,比如就现在,就苏沐雨和柳依依二人。
柳依依这次吸取之前在王爷府那件事情的教训,没有用蛮力了,而是轻轻用了自身小小的力度,想要拉起苏沐雨来。
谁知苏沐雨想着上次柳依依的蛮劲,决定这次再怎么也要配合一下柳依依,于是稍微多用了点力气。
结果柳依依没用力,反而是苏沐雨,起身一下子太迅速,整个人直接扑向了柳依依。
二人双双倒在了青青草地上,依然是柳依依头触到了地上,所幸这次没有台阶,是软软的草地,不然柳依依都觉得自己可能还会晕倒一次。
只见用力过猛的苏沐雨整个人扑倒在柳依依身上,自己没什么感觉,倒把柳依依压得生疼。
柳依依心里把苏沐雨骂了不知道多少次,低头一看,这苏沐雨摔倒的角度真真是简直了,脑袋直接摔入了柳依依的胸怀中。
柳依依“啊”地一声尖叫,一把把苏沐雨从身上推了下去,大骂道:“苏沐雨你个混蛋!色狼!”
苏沐雨揉揉自己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脸,一脸委屈地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真不明白你害羞个什么?”
柳依依眼神凶狠地说道:“苏沐雨你说,什么不是第一次了?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呢。”
苏沐雨想起上次摔倒自己双手不小心触到柳依依身上那柔软的部位,脸一红,却是搪塞地说道:“就是那什么……什么……我们不是第一次摔倒了嘛。”
“……苏沐雨,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才好。”柳依依看着苏沐雨躲躲藏藏的样子,厉声威胁道。
苏沐雨先是一愣,继而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大声说道:“噢,对……对……柳依依,你最近居然敢直呼我姓名了,胆子肥了是不是?”
“岔话题的技术真糟糕。那好,那就这个问题,依依想问问王爷,就算依依是直呼你的姓名,那又如何?要不然,王爷想个法儿惩罚我?”柳依依不在意地说道。
“哦?”苏沐雨听了这话,一步步逼近柳依依,邪魅地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那你觉得我会怎么惩罚?”
柳依依看着越来越近的苏沐雨,一把背过身去,“依依不知,如果王爷想不出来法子,那王爷,不如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柳依依你有病吧?哈哈哈哈哈。”看见柳依依背过身去,苏沐雨本想趁机一把抱住她,却不料柳依依这一番话,把苏沐雨逗得直笑,笑得都手脚无力了。
“怎么?哪里好笑了?”柳依依转过身来,“依依只能给王爷这么个提议了。如果王爷觉得不合适,自己又想不出来,不如就此作罢?此时你知我知,该叫你王爷的时候我会尽力做好的。”
“柳依依你真的是有病,我真真拿你没办法了。”苏沐雨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乐呵呵地笑个不停,“那依依,我想听你夸夸本王。”
“……苏沐雨你个混蛋,色狼。”柳依依想了好久,还是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三王爷。”苏沐雨纠正道:“而且这哪里是夸人了。”
“苏沐雨混蛋!”柳依依还是坚持着说道:“这便是依依夸人的方式。”
“是三王爷。”苏沐雨也不依不饶地纠正道。
“苏沐雨色狼!”柳依依继续坚持最开始的称呼。
“是三王爷。”苏沐雨继续纠正,却是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觉得好笑得很。
看二人这较真的样子,真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三王爷混蛋!三王爷色狼!”柳依依一字一句地再次说道。
“哎,这下对了。”苏沐雨笑道,笑着笑着突然发现不大对劲,“哎,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三王爷。”柳依依眨巴眨巴自己的桃花眼。
“不是这句。”苏沐雨死盯着柳依依的眼睛,幽幽地说道。
“哦,我说,三王爷真真是大混蛋!大色狼!”柳依依继续眨巴眨巴眼睛,假装无辜地盯着苏沐雨。
“……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柳依依,本王这算是真真服了你了。”苏沐雨摇摇头,甚是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