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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坐落于洛阳城东郊,白马寺之侧,和这座绵延了数百年的佛宗祖庭相隔不远。杨广定都在东都洛阳后,在西苑开了一道龙麟渠,在东苑开了一道龙首渠,并进而与南面的山海区相通连,以方便他乘龙舟远游,形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园林。
在后世,林文从未见到过如此庞大的园林,想必是后来毁于战火了。
马车在白马寺一侧的街角停下,三人鱼贯下了车,这时候,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岳汉康搀扶着一个圆球一般的中年胖子下了车,有些意外的望向了林文三人,冷笑一声,与身边的虞世基说几句话。
“哦,原来是三位啊。”
那圆球一般的胖子走过来,笑道:“这不是李世侄么……何时来的东都?”
“原来是虞世叔,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李世民客气的道,先介绍那中年胖子道:“林兄,这位是虞世基先生,乃是当今大儒,能写书法,尤善草隶,堪称当今潘陆。”
“哦……久仰虞先生大名。”林文在前世也知道这名字,很厉害的一个人物,据说是难得的美男子,却没想到长得跟曾志伟似的。
虞世基看了林文一眼,淡淡的道:“李世侄过誉了,虞某才疏学浅,又怎能敢当得上当今潘陆之称,倒是李世侄文才武功均是一时之选,堪称人中龙凤。”
虞世基显然有些瞧不起林文。和李世民聊了几句之后,便拱手道:“虞某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两人一齐拱手,齐声说道:“虞先生请便。”
待到虞世基的身影消失在东苑门口,李世民这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林文,说道:“总算是送走这人了,此人当今的内史侍郎,与牛弘、苏威、宇文述等六人共同参与吏部选官,时人谓之“选曹七贵”,只要给他送钱,升官发财不在话下,等闲得罪不起,若是得罪了他,在洛阳城可就寸步难行了。看来岳汉康为了当上这千牛备身,也是使足了劲啊。”
这时候,在东苑门口,已经密密麻麻的停了不少马车,显是有不少人已经先行一步,进了东苑。
就在三人要往东苑里走的时候,一辆马车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过了半晌,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女轻盈的跃下了马车。
“小魔女?”林文怔了一怔,忍不住脱口而出,来人正是几日前在董家酒楼遇见的王世充之女,艳压洛阳的小魔女王念容。
王念容横了林文一眼,想来是听到了林文的称呼,哼了一声,眼珠儿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坏主意,旋又跳过了李世民,看向了他身后的李秀宁,欣喜的喊了一声:“秀宁!”
两名少女大约是闺蜜,嘀嘀咕咕的凑到了一起,不时有欢笑声传来。
林文没什么心思听小女生之间的八卦,和李世民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先行一步,朝着苑内走去。
李世民身为贵族子弟,自然有认识他的人,通报姓名之后,便有个小官儿将他门迎了进去。
在门口招待他们的小官儿叫魏国思,为人颇为圆滑,寒暄几句后,便含笑说道:“两位公子请跟我来。”
林文冲他点了点头,和李世民一起跟了上去。
一路上,不时有一些不太面熟的贵族子弟冲他们打招呼,李世民交流甚广,便上去一番介绍、寒暄。
林文的目光投往前方。在不远处,一队约百人的士卒,正熟练地布置打马球的场地,在赛场东西两方设立观赛的看台。
“这是齐王府的人在布置马球的场地呢。”魏国思一面引路一面介绍道。
视野的另一头,与这里挨着的,被河水分隔开的林苑之中,比这边要更热闹一些,有几个家仆模样的男子奔走,似乎在布置着一场聚会,只能用舟船横渡,林文望过去,问道:“那边是什么人?”
魏国思道:“正要跟两位公子说呢,那边是魏王的别苑,若是林公子不善马球的话,在那边的别苑中还有个诗会,闻名遐迩的梦蝶大家今日也来了。”话语之间,显然是看出来林文不像是打马球的料子。
李世民闻言,在林文耳边笑道:“原来梦蝶大家也在?正好小魔女王念容也来了,一个是艳绝天下,一个是艳盖京华,不知道哪个更漂亮些?”
林文目光越过广场,凝视向那边,失笑道:“哪有这么多美女?还不是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待会倒要看看这梦蝶大家是怎样的美法。”
李世民哑然失笑道:“这么说来倒也没错,只是林兄之前出来得少。自然不会非常清楚梦蝶大家在东都受追捧的程度。咦,好神骏的马儿,没想到齐王为了今番的马球赛,倒是下了血本了。”
林文不由失笑,如果说杨广是龙舟控的话,这位李仁兄在历史上则多少有点马控的意思,在前世的唐朝建立前,这位仁兄总共换了六匹宝马。在后世相当于六辆豪车。分别是“拳毛騧”、“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飒露紫”。为纪念这六匹战马,李世民令工艺家阎立德和画家阎立本,用浮雕描绘六匹战马列置于陵前。想不到这会就已经初露雏形。
目光移往横贯广场,一队禁卫赶着近三十匹极为高骏的健马进入广场,这批马引人注目处是装饰华丽,色彩缤纷,显是比赛马球用的马儿。
赛场两边竖起丈许见方的以木架支撑的木板墙,下开一尺见方的孔洞,还加上网罩,只要把球穿洞入网,可以击入次数多寡分胜负。
赛场是以红色的粉末在横贯广场中心界划出来,呈长方形,有中线和核心,长约二千步,阔约千步,可以想像在场内策马打球的激烈情况。又有人在外围竖立十八支红旗,由于李世民没有提过,林文并不晓得其用途。
看到了林文的疑惑神情,李世民笑道:“想必林兄是疑惑这红旗的用处罢?其实很简单,球赛开始时,有人专责唱筹;得一分为一筹,增加一旗,失一筹者拔去一旗,以红旗记分。打入三球为一盘,三盘为一局,待会再看大家的兴致,或小休片刻,打得不痛快了,或是干脆散伙。”
林文至此才明白场外红旗的作用。
这时候,魏国思又匆匆的赶过来,苦笑道:“请两位多多担待,这次的马球比赛忽然生了些变故,吐蕃使团正好遣使入朝,随行的除了吐蕃著名剑手烛龙莽布外,还有几个著名球手……皇上急招了齐王殿下入宫商议,这场马球赛,要暂时拖延了。”
林文心中了然,没想到这次来看球,却变成了踏青……要知大隋强手如云,杨广本身既为一国之君,又深嗜此道,自亦球技了得,就算这样,也要招齐王入宫商议,想来这齐王恐怕就相当于是隋朝皇室的梅西C罗吧。而这吐蕃既然来挑衅,以杨广的好大喜功,自然是要找头牌去应战的,赢的越痛快越好,因此,下一场马球比赛,应该是势在必行了,而且只许赢,不许输。就是不知道这个位面的大隋,是不是也像国足那样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