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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转过身来,你压着耳朵,我看不到啊。”耳朵摊手。
朱栩翻转身子,亮出左耳,在朱栩左朵边上还长了一颗稍显可爱的小肉疙瘩,这小肉疙瘩有个雅称,叫拴马桩!
据说大富大贵的人才会长这玩意儿,耳朵觉得他家公子就是大富大贵的代名词。
耳朵查看了下朱栩耳蜗,呵呵,原来是只小蚂蚁,耳朵掏啊掏,没掏出来,指头一戳,小蚂蚁非但没出来,还给进去了。
完了,完了,小蚂蚁会不会把公子脑髓给吸食了啊。
“公子,那不是虫子,是……蚂蚁!”可是蚂蚁进去耳蜗里,就是不出来,耳朵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不是虫子就好。
蚂蚁,有什么好畏惧的。
耳朵又开始在朱栩耳蜗拨弄。
朱栩问:“弄出来没?别给钻进去了。”
耳朵说:“正在弄。”
“快将它弄走,千万别弄死了,好歹也是一条蚁命呢。”
他死不要紧,倘若他杀生,他娘又会心疼病给他气到发作,他娘是虔诚的佛信徒,虽说他不信那个,但是,为了他娘有个健康体魄,他还是不要杀生的好。
“哦。”
瞧瞧他家公子心底不知道多好,都不舍得捏死一只蚂蚁。
为什么所有人只看到他家公子的缺点,就是看不到他家公子的优点呢?
“耳朵,耳朵。”朱栩又嚷嚷。
“公子耳朵还是痒吗?”耳朵吓坏了,蚂蚁一定是在吸食公子脑髓了。
“不是,我叫你呢。”
“哦,公子有事请吩咐。”耳朵还是想去拨弄朱栩左耳。
朱栩说:“你还有完没完了?”又不是猪耳朵,掏掏就行了,还掏上瘾了?
“……”不是啊,我怕蚂蚁咬到公子啊,公子你难道感觉不到的吗?
耳朵对着朱栩左耳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耳朵决定和盘托出:“公子,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公子一声,前提是,公子你听了不许生气啊。”
“嗯,不生气,说吧。”
“公子,蚂蚁进去你耳朵里面了。”
“什么?”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干嘛不早说!”
朱栩懊恼,就势一滚,从车轴下方滚了出来,也顾不上拍身上土,圆瞪了眼,抓耳挠腮,抠鼻孔,挖喉咙,总之七窍能给他想到的法子都想了。
就听到一把熟悉嗓音说:“别说话,抿嘴,气聚丹田,憋气!”
耳朵看见人群里走来依旧作红衣打扮的封七,犹如看到救星,当即跑过来求救,“七小姐,快救救我家公子吧,蚂蚁跑耳朵里去了,我家公子会不会死啊,怎么办,我们伯爷就这一棵独苗啊。”
“死不了!”封七二话不说,一把攉开耳朵,揪了憋红脸你的朱栩衣襟,啪就是一记耳光。
朱栩的第一感觉就是他耳聋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封七还说了什么,他一字没听着,就看见‘她’那粉唇一张一合,眼里犹带火星子。
“出来了,出来了。”
耳朵将朱栩耳边爬出来的小蚂蚁拨拉下去,关切道:“公子你还好吧。”
“我很好,好的很,都是拜你所赐!”朱栩嗓门超大,封七那死丫头手劲也忒大了,他到现在耳朵都嗡嗡的。
耳朵委屈极了,怎能怪他呢?明明是公子你不思悔改,一错再错好吧。
“谢谢七小姐。”
“你还谢她!”朱栩恼的很,推了耳朵一把不够,抬脚还待踢耳朵一脚,耳朵抱着脑袋缩做一团。
“诶,他的腿不是断了么,怎么又奇迹般好了……太神奇了!”有新近路过不知情的看得颇惊奇。
“朱栩,你敢动耳朵一下试试?”封七今儿还就像给朱栩点颜色瞧瞧,碰瓷谁家不好,碰他大伯母的瓷,那就是欠抽。
“封七,你又多事!”
“我就多事了,你能怎样?”
“我我我,我……”我想和你真枪实刀干一场,可是我打不过你。
“朱公子腿脚好了,就过来坐下,喝杯茶水,败败火。”赵绮节刚说了一个水字,朱栩脸色陡变。
经过才刚一番剧烈动作,好像尿意加剧了。
糟糕的是,他看见杜同知和魏其候爷朝着这边来了,小腿肚很不配合这时候抽筋了,可他再不走,就要尿裤子了。
“朱栩,本官今日在少管驿说的话,莫不是你又忘了。”
“没忘,没忘,咱们改日再聊,回见。”朱栩紧紧夹了两条大长腿,一脸痛苦表情,一瘸一拐跑了,耳朵小跑跟上,“公子,你枕头忘拿了。”
“要拿你去拿。”反正他不去,眼瞎啊,没见着杜同知在那儿杵着呢。
你不敢,我也不敢,反正又不是公子的。
吼……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就这么跑啦!
小霸王这回是真栽了!
笑什么,小爷他日一定将面子找回来。
朱栩一脸气急败坏,一边跑,一边回头喊话封七:“封七,你给我记住今日,你打我一掌,他日定加倍讨回来!”
“一定奉陪,好走不送。”封七拍拍手,扯了一边嘴角笑。
“他就这么走了!”封茂唯恐天下不乱,袍摆别在腰间,广袖高挽,摩拳擦掌凑上前来,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封七鼻子轻哼一声,送他三字:“马后炮!”
“才不是,刚刚我……我一直给你呐喊助威来着,你刚刚那掌真厉害,叫什么名儿,能教教我不?”
“你也想试试威力?”
封七扬了右手,他才刚貌似下手重了,也不知最近怎的,功力见长,自己好像有些难以控制,回头还得找彭老头问问对策。
“呵呵,还是不要了,人家还是小孩子,不经打。”封茂双手捂面,笑得谄媚。
赵绮节哭笑不得,“你热闹也看够了,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大话!”到底是他爹的亲儿子,和他爹一德性,该怂还是怂,眼前这叫封七的,倒是个人物。
“封七见过大伯母。”
“我这里不兴跪来跪去的,快起来。”赵绮节伸手拦了封七,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你娘可是卢夫人?”
“正是。”
“诶?娘居然知道卢婶婶哦。”封茂大呼惊奇。
赵绮节幽幽一笑,“我认识你卢婶婶的时候,还没你呢。”
“咦,那我,那时候在哪儿呢?”封茂嘿嘿一乐,小厮拿了一个枕头过来,“夫人,朱公子把这个落下了。”
“给我玩玩呗。”封茂伸手,紫衣丫鬟刚要给他,就见赵绮节脸色微暗,“胡闹!”
“杜如晦见过端福郡主。”
“呵呵,杜大人好久不见。”看到旧识,赵绮节幽幽一笑。
杜如晦说:“这枕头是少管驿所有,故而,下官得带回去。”这是公家财产,朱栩午间出少管驿时,顺手牵羊给顺出来的。
“既如此,原物奉还就是。”赵绮节吩咐婢女春:“春,把东西还给杜大人。”
“是。”
叫春的婢女上前,将枕头双手呈上。
杜如晦接过,终于松了口气,就听赵绮节说:“杜大人的少管驿,除了接收不服管教的顽劣少年,可还接纳别的?”
“郡主的意思恕下官不是很明白,可否说的明白些?”
“我是说,那位和朱公子一样混蛋的封姓纨绔,呵呵,如今算是个老纨绔了,不知道大人,收不收?”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