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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方子明还感到,在段正雄的心下与胸隔之间,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正在不断向他的心肺侵蚀,根据方子明推测,这股隐藏的寒气,应该就是导致段正雄心肺细胞僵死的罪魁祸首,但这股寒气隐藏的位置,在医学上号称膏盲,是药力所不及的地方。
而且这种寒气,也是现代诊疗设备无法检测到的,就是方子明自己,如果换在他练武打通周天之前,虽然他体内有灵力,可能都无法感应到这股寒气的存在,更不用说想办法治疗了,但是现在达到先天之境后,他有八成的把握能将这股寒气除掉,当然耗费的时间肯定要久一些。
最关键的问题还在于段正雄体内那些僵死的心肺细胞,如果想要让它们完全恢复活力,那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当然依照段正雄的条件,完全可以做心肺移植手术,但一来是他的心肺现在外观完好,根据院方诊疗的结果,根本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诊疗方案。
二来是心肺移植手术对于现代医学来说虽然不算什么难题,但要想在短时间找到合适的供体,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心脏的移植还有个很大的弊病,那就是手术成功后,很多人都会发生心性变异,到那时候,段正雄还是不是段正雄,那就很难说了。
算了,这个问题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是留待大家一起去解决吧,方子明想道,既然对段正雄的病情已经了然于胸,他也不再装模作样了,于是他收回自己的灵力,然后缓缓地将手缩回来,转身面对着房间里的众人。
病房里的五位专家本来对他很是不屑,但是当他伸手给段正诊脉时,那种风度气象,隐然有一代大师的风范,而且凭着他们的直觉,方子明确实是在给段正雄诊脉,而不是在跳大神,这让他们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不敢再倚老卖老。
这时见方子明转过身来,他们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因为他们都发现了方子明脸上那种气定神闲的样子,莫非他真的只凭一双手,就能诊出段正雄的病?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因为医术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基本上都是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
而且其中的郑医师和马主任,还是从中医起家的,他们自信对于中医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差,那么传统中医的望闻问切,比现代的高科技更先进吗?笑话,就拿脉诊来说,用手摸的一息几至,能有电子计数器数的准确?
所以现代的中医教科书虽然还在介绍传统中医的诊断方式,但是在临床运用中,大部分都以现代的诊疗设备取代了传统中医的诊断手段,而且象长海医院这种高级医疗机构,设备都非常先进,因此传统的中医诊断在这里几乎已经绝迹了。
难道今天要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吗?几位专家都怀着好奇而不安的眼神望着方子明,是的,他们都希望能治好段正雄的病,但绝对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所以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竟然凝重起来,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其实要说起来,这屋内最紧张的是段尹蕾,从方子明把手伸出去开始,她一直就死死盯着他的后背,这时候见他转过身来半天不说话,心里早就急得不行了,忙跑过去推了推他问道:“我爸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你快说话啊。”
“能治,但是难度很大。”方子明简短地说道。
“啊?”五位专家都张大了嘴,光凭着一双手就能做出这种判断,这实在让他们难以置信。
“真的吗?”段尹蕾可不管这些,忙摇着他的肩头道,“那你快给我爸治啊。”
“这个……”方子明望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先别着急嘛,还有事情没说清楚呢。”
段尹蕾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失态了,忙退回到沙发坐下,但是嘴里却说道:“我爸的病就交给你了,反正你要负责把我爸治好。”
过了半晌,楚院长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望着方子明凝重地说道:“你凭什么说段先生的病你能治?你能不能把你诊断的结果向我们说一下。”
“这个怎么说呢,”方子明想了一下,终于如实说道,“段先生体内有一股寒气,一直在侵蚀他的心肺,由于时间太久,导致了他大部分的心肺细胞僵死,这就是他目前的状况。”
“这不可能,”马主任立刻摇头道,“根据我们的检测结果,他的心肺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异常,而且你所说的寒气,更是无稽之谈,我也是学中医的,对于寒热,阴阳平衡这些基本理论,不可能不懂,经过我们调理这么久,不管什么寒气,也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方子明苦笑道,“我想你可能听错我的意思了,我说他的心肺细胞僵死,而不是坏死,这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解释一下吧,让我们长点见识。”郑医师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坏死,就是从内质到外形,都已经发生了病变,这通过机器设备是很容易检测出来的,”方子明也不理他的冷嘲热讽,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但是僵死只是因为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暂时抑制了细胞的活力,不参与人体的新陈代谢,但它的本身并没有发生任何病变。”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细胞就象经过冷冻处理一样?”赵主任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问道。
“大体上差不多吧,”方子明苦笑道,“我也找不出什么贴切的比喻。”
“这不可能啊,”覃医师敲了敲桌子,“如果人体细胞不参加新陈代谢,缺乏营养,应该早就坏死了,怎么可能不发生病变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方子明低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搞科学研究的,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说的那个寒气,我真的想不明白,”马主任又说道,“如果按照中医理论来说,内寒在脉象上应该表现为沉迟,可是段先生从病发到现在,除了脉象较弱以外,脉息一直保持在每分钟68次以上,这是非常正常的脉息,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你从哪里诊出他体内有寒气。”
“他体内的寒气,只是固定在一个特殊位置,所以在脉象上才无法体现,”方子明想了一下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
“你这话难以令人信服,”马主任摇了摇头道,“听你这么说,好象你还摸得着寒气一样,但寒气是无形无质的东西,这可能吗??”
“我爸的病到底要怎么治啊?”段尹蕾听他们讨论了半天,并没有提怎么给她爸治病,却老是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心里早就烦透了,忙打断他们问道。
“这个……”楚院长沉吟了一下道,“因为这件事太过重大,所以我们必须先确认方先生诊断的可靠性。”
“如果真象方先生所说,可能就要准备心肺移植手术了。”赵主任补充道。
“啊?”段尹蕾吓了一跳,“这对我爸以后有很大的影响吧?”
“确实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这一般都是心脏病治疗的最后手段,”赵主任点头道,“而且我们也曾经考虑过这种治疗方案。”
“你快给我爸想办法啊,”段尹蕾忙跑过去,摇了摇方子明的肩膀道,“如果我爸换心了,那以后怎么办啊?而且如果万一不成功……”
段尹蕾说到这里,身上打了个寒颤,赵主任忙安慰她道:“这个心肺移植手术,只要能及时找到供体,在本院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如果不能彻底清除他体内的寒气,即使做了心肺移植手术,以后病情也会复发,”方子明了摇了摇头道,“而且段先生现在的生机已经非常微弱,撑不了几天的时间,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供体,是非常困难的。”
“这个……”五位专家对望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因为方子明说得不错,心肺移植手术,最大的难题有两个,一是费用,二是供体,对段正雄来说,费用当然不是问题,但供体这个东西,就很难说了。
因为要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体,而且这个人体要有一颗健康的心脏,这本来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心脏离体之后,经过处理,最多只能成活四至六个小时,所以还只能在小范围寻找这种目标,那就难上加难了。
“这样吧,”方子明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由我们来决定这个问题都不太合适,还是由病人自己来决定吧。”
“你能让段先生苏醒过来?”楚院长和赵主任异口同声地问道,自从一个星期以前,段正雄陷入昏迷状态之后,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让他恢复知觉,所以方子明的提议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试试看吧,让他的神智恢复半个小时左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方子明迟疑了片刻说道,“但再长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五位专家面色一僵,对他们来说,不是苏醒时间长短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苏醒的问题,如果方子明真能这样就让段正雄苏醒,那他们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都白活了,而方子明的这种能力,在医学界绝对是一个神话。
“你快弄啊,我都好久没跟爸爸说话了。”段尹蕾拉着方子明的手,泪兮兮地说道。
“是这样的,”方子明想了想,转头对楚院长正色道,“要我让段先生醒过来也可以,但你们必须先关掉病房里的监控设备,而且我治病时需要绝对的安静,你们任何人都不准留在室内。”
“这个……”楚院长一下为了难,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只听到方子明自说自话,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万一……
“楚伯伯,求求你了。”段尹蕾忽然趴地一下跪在楚院长面前,一个女儿的拳拳救父之心,这是最好的陈述。
楚院长一下着了忙,赶紧把她拉起来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了,不过我先说清楚,如果段先生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医院不负医疗责任。”
“我可以签字。”段尹蕾咬了咬牙说道。
“签字都不必了,”楚院长转头对方子明问道,“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最长二十分钟,”方子明正色道,“不过你们一定要关掉一切监控设备,否则它们的电波会对我的治疗产生负面效果,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责任就要由你们来承担了。”
楚院长本来确实想留一手,因为如果方子明真的能让段正雄苏醒的话,那他这种神奇的医术,对任何一个行医的人来说,都是不可抵御的诱惑,但是他没想到方子明会这样刁钻,只好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我绝不断拿医院的声誉开玩笑。”
等他们关掉设备出去之后,方子明放出气场探视了一下,觉得确实没有问题后,这才坐在病床前,开始为段正雄治疗,这倒不是他小气,一是因为他的手法太过惊险,一般人难以接受,二是他的灵力治疗是个秘密,他不想让别人把他当小白鼠一样研究。
虽然他现在的这种方式让人也有些怀疑,但只要别人没有亲眼目睹,就猜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把病人弄好的,那样即使有点麻烦,也不会太大,再说到时候自己还可以来个矢口否认或死不认帐,别人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现在该为段正雄治病了,他先将段正雄胸口的衣服解开,然后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金针盒,在里面选了一根长针,这根长针很有讲究,因为要深入人体,所以不能太粗,但又不能太细,因为黄金没有硬度,如果太细,针扎进皮肤后,如果被肌纤缠住,就会打弯,甚至折断。
他放出气场,将段正雄的胸部罩住,然后默运灵力,催开天眼,再用右手捻着金针,慢慢地向段正雄的心中扎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古人云,膏盲之地,非针石所能及,那并不是说针扎不到那个地方,而是因为医生没有透视功能,不能看清人体能的情况,所以万一针扎偏了,无论扎在心脏上或是胸膈上,都可能导致病人猝死。
所以在针炙学中,心口属于禁刺部位,如果一定要扎,也只能斜刺,并且进针深度不能超过0.5寸,象方子明这样,拿着长针直接捅进去的,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也是他不敢让别人在旁边看的原因。
他只所以要这样冒险,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心下隔上这块地方,无经无络,他的灵力和内气都无法运到,所以要消除里面的寒气,只有通过金针导气,将自己的内气导入膏盲之地,慢慢消除那里隐藏的寒气。
现在段正雄只所以昏迷不醒,就是因为寒气彻底封住了他的生机,只要将寒气消除了,他自然就会苏醒,至于恢复他心肺的功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因为金针导入的内气有限,相对那股寒气,力量就弱了很多,所以想要在短时间内消除寒气,那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他一边扎针还要一边开天眼,灵力的消耗太大,根本无法持久扎针,所以他今天也没奢望太多,只想暂时压住寒气,让段正雄苏醒片刻功夫,这样长海医院的人就不会再对他的医术表示怀疑,以后有了时间,再慢慢为段正雄消除寒气。
那股寒气很是顽强,遇到方子明的内气之后,挣扎了很久,才慢慢雌伏在膏盲地带,不再向外侵蚀,如果换成以前的方子明,这时早就晕过去了,但是自从他达到先天之境后,内气和灵力逐渐融合,所以他的灵力似乎也象内气一样,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这才让他开着天眼,也持续了十多分钟,但即便他的内气生生不息,当他把金针拨出来时,也觉得身体异常疲倦。
他稍稍休息了一下,然后又将内气在体内运转了三周,这才拂开了段正雄的黑甜穴,让他醒转过来,这是他小心谨慎的地方,因为在他扎针的时候,如果段正雄醒过来,只要身体微微一动,就有可能让针体挪位,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
所以他在扎针之前,已经点住了段正雄的穴道,这样直到他扎针结束,段正雄的体位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片刻之后,段正雄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因为昏迷的时间太久,所以他的眼睛虽然睁开了,但是二目无神,就象一具僵尸一样。
方子明忙将手贴在他的后心,缓缓地将内气注入他体内,过了半晌,段正雄终于完全清醒了,他凝神盯着方子明的脸看了半晌,然后勉强浮起一丝笑意低声说道:“你……来了?”
“来了,今天晚上刚到。”方子明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心中一酸,模糊着双眼答道。
“我还……以为……见不着你了。”段正雄刚刚苏醒过来,中气不足,所以说话也断断续续。
“你先别说话,好好恢复一下元气。”说完将自己体内的内气源源不断地输过去,段正雄只觉一阵热力透体而入,慢慢在他体内流转,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精神大振,忙推开他的手说道,“够了,不要再浪费了。”
他是识货的人,虽然不知道方子明输入他体内的是什么,但他从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而好东西一般都非常珍贵,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有的,所以他才推开方子明的手,免得他消耗过度。
“尹蕾他们都在外面,现在把他们叫进来吗?”方子明忙问道。
“你能把我弄醒,一定已经检查过我的身体了,我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段正雄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他问道。
“难度是很大,可能耗费的时间比较久,但治是能治好的。”方子明实话实说。
“不可能,”段正雄喃喃地说道,“十多年前就有人告诉我了,我的这个病是治不好的,能活多久要靠自己的运气。”
“就是送你药方的那个人吗?”方子明忙问道。
“尹蕾都告诉你了?”段正雄淡淡一笑道,“其实她也知道得不多。”
“到底是什么人?你对他的话这么相信?”方子明好奇地问道。
“是一个喇嘛,但不是普通喇嘛,”段正雄回忆道,“他是西藏活佛十世班禅座下的侍者,当年活佛辞世时,他奉命出外游历,善积功德,没想到让我碰上了,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病根,但他叹气说,我这病是无法根治的。”
方子明心中一跳,喇嘛?活佛的侍者?难道天下的事竟有这么巧?但他在雍和宫与老喇嘛告别时,老喇嘛曾经叮嘱过他,不能向别人说起他们见面的事,所以他也不敢向段正雄问那名喇嘛的详细情况,以防段正雄生疑,只是含糊地问道:“那他怎么又送你药方呢?”
“他说与我有一面之缘,所以送我这个药方,只要我照着药方配药吃,可保我十余年的安康,临走时,他又让我积善行德,说如果福缘厚的话,说不定能渡过一劫,”段正雄叹息道,“所以这些年经商,坑人害人的事我从来不做,赚的钱有三分之一都做了慈善事业。”
“那你怎么能越做越大?”方子明好奇地问道。
“这也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段正雄笑道,“我每年在慈善事业上投了那么多钱,本来也就图个心安,没想后来却顶上了个慈善家的名号,不但品牌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国家的扶持政策也一个接一个,我想不发达也不行哪!”
“这倒真是个怪事。”方子明嘀咕道。
“只可惜我倒底抗不过命,”段正雄长叹一声道,“病病蔫蔫地挺了十多年,钱有了,名气有了,但是生命也走到头了。”
“你不用担心,你的病能治好。”方子明安慰他道
“你不用安慰我了,那个喇嘛师父不是普通人,他不会骗我的,”段正雄怅然道,“只可惜现在找不到他了,不然我真想让他再帮我一把,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想死,尹蕾的妈过世得早,如果我再这么早走了,我真怕她挺不住啊!”
说到最后一句,他悲怆地垂下了头,方子明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酸,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所以强笑着安慰他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说治得好你的病,那就一定治得好,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他把今天来了之后,和长海医院交涉的经过向他说了一遍,段正雄听完之后,望着他很严肃地说道:“这么说你是真的能治好我的病了?你不要骗我,如果治不好,我必须立刻安排后事,不然段氏集团可能就会面临危机。”
“病是一定能治好的,不过段氏集团已经面临危机了。”方子明将今天路上发生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这养人真不如养条狗啊,”段正雄咬了咬牙,“我这些年对他真不薄啊,真想不到他居然会对尹蕾下毒手。”
“那主要是针对我的,”方子明认真的说道,“是有人怕我把你治好了。”
“你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救下尹蕾,看来你这次出去又大有收获啊,”段正雄望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这些事暂时不说了,既然你有把握给我治病,那我就另做安排了,现在你帮我把尹蕾他们叫进来。”
方子明打开房门,只见段尹蕾正眼巴巴地站在门口,显然她等这一扇门开,已经等了很久,在她身后,长海医院的五名专家也是一脸急切的表情,这个时刻,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读小学时,考试完了报分数的那一刻,那是格外的紧张啊!
段尹蕾看见方子明打开门,有些张嘴就问:“怎么样?”
“醒了。”方子明简单地答道。
啊,段尹蕾欢叫一声,也顾不得淑女的风度,直接从他手肘下面钻过去,直奔段正雄的床前,而长海医院的五名专家则是微微一呆,醒了,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个词,但对眼前的几个人来说,却有着不同滋味。
是的,他们很希望听到这个词,因为他们毕竟是医生,病人的病情好转确实是他们希望听到的消息,但是他们又很不愿意听到这个词,因为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太大了,一个小诊所的土郎中,居然能治好他们治不好的病人,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但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土郎中在某些方面确实比自己厉害,自己这时候如果再抬出专家的牌子压人,那才真叫贻笑大方了,于是楚院长冲着方子明抱了抱拳,有些苦涩地笑道:“方医师确实是神技啊,佩服,佩服。”
“不敢当,”方子明忙抱拳回礼道,“晚辈也不过是一时侥幸,看着了一个偏方,恰好段先生的症状与偏方上描述的非常相似,这才敢大胆出手,要是论起医学上的造诣,晚辈与各位前辈那是相差太远了。”
他这么说,是大有深意的,既然是偏方,自然是他吃饭的家伙,所以别人即使想问个究竟,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了,因为每个人都是有职业道德的,你总不能端别人的饭碗吧?其次他说是偏方,也是给几位专家一个台阶下,因为古来偏方气死名医的事屡见不鲜,只要他是偏方治好的,即使传扬出去,于几位专家的名声也没有什么损害。
他现在阅历既长,修养也在不断提高,所以渐渐深悟了低调的好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自己是在别人的地面上,如果树下这样的强敌,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益,更何况他也不在乎那些虚名,他在乎的是实际的东西,钱、权力和女人。
所以即使几位专家一齐称赞他一番,还不如段尹蕾对他轻轻地笑一个来得实在呢,但是他这样低调,还是大有好处的,因为楚院长刚才一直在暗暗担心,怕他把段正雄救醒后,再来对自己反唇相讥,这样他就尴尬至极了。
但是没想到方子明居然这样低调,一点都没有恃技骄人的意思,所以在对他心怀感激的同时,对他的人品也暗暗称赞不已,心中居然有了几份怜才的念头,不过因为他与方子明还不太熟悉,所以他现在当然不会交浅言深,谈及其它的话题。
方子明见几位专家也想进来探视一下段正雄的病情,赶紧让开身子,将他们请进来,这份敬老之心真是可圈可点,他只所以对几个老头这么客气,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老爸也是象这些老头一样,慢慢熬资历熬出来的,虽然他的老爸没这些老头这么大本事,但是大家向上爬的那份心情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方子明推己及人,想想自己的老爸,对这些老头自然也就客气了几份。
几位专家到了段正雄的床前,见他神智清醒,说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中气很足,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他们真的想不通,方子明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段正雄短时间里就恢复成这样,但现在这种时刻,当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趁着段正雄清醒,和他套套近乎,表示一下院方和主治医师对他的关切,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几位专家依次上前,轮流和段正雄客套了几句,问了一下他身上的感觉,段正雄也是聪明人,当然不会说那些扫兴的话,所以他不但感谢了院方和几位主治医师在治疗过程中所做的努力,而且暗示自己身体恢复之后,一定会对院方和相关医务人员予以重谢。
客套过后,双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于是段正雄慢慢把话头引入了正题,他微微把头转过来,对楚院长说道:“老楚啊,咱们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我想对自己的治疗方案提点建议。”
“说吧,说吧,现在你醒了,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安排。”楚院长忙笑着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