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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对了,你不是应该明天才回来吗?”赵敏想了想问道,“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我哪里知道什么消息?”方子明苦笑道,“如果我知道,就是有天大的事,我昨天也赶回来了,我刚才到了病房外面,还不知道病房里面是谁呢。”
“那你怎么还买了花?”赵敏好奇地问道。
“唉,这是别人让我买的,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方子明苦笑了一下,望着床上的三个人问道,“她们睡了多久了?”
“雅芝睡了快两个小时了吧,”赵敏想了想说道,“可是清姐和倩姐大约才睡了半小时。”
“那你别惊动她们,让她们多睡会儿,”方子明把花丢在桌子上,然后对她说道,“刚才是别人送我过来的,他应该知道具体情况,我先去找他问问。”
“他在哪里?”赵敏忙问道。
“就在外面走廊里。”方子明答道。
“那你请他进来坐啊,”赵敏忙说道,“站在外面干什么?”
“他如果愿意进来,早就进来了,”方子明苦笑道,“既然他不愿意进来,请也没有用。”
“那你去吧,这里有我呢。”赵敏说道。
方子明点了点头,推门出去了,展一飞见他出门,淡淡一笑道:“还记得我在外面,证明这几天的培训没有白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子明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雅芝受伤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展一飞冷笑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亲人?同事?”
“我,我们……”方子明被他问得一愣,过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她昨天受伤之后,是警队直接送过来的,”展一飞淡淡地说道,“后来连他们局长也来了,你说,即使我昨天带你过来,又该把你排在什么位置合适?”
“这……”方子明顿时语塞,他知道展一飞说得没错,他和魏雅芝的关系现在是不能见光的。
“再说呢,”展一飞瞟了他一眼道,“我也是今天凌晨才得到下面的情报,所以我今天专程从外地赶过来接你,应该不算太迟吧?”
“对不起,”方子明低着头说道,“是我太性急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觉得你的行动应该更沉稳一些。”展一飞望着他说道。
“我明白,非常感谢你,”方子明老老实实给他鞠了一个躬,然后问道,“但是我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够告诉我吗?”
“简单的说是因为一起抢劫案,”展一飞缓缓地说道,“在歹徒实施抢劫的过程中,警方为了制止犯罪,抓捕罪犯,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最后导致人员伤亡。”
“实施抢劫的过程中?”方子明吃惊地问道,“这么说警方是知道歹徒要实施抢劫?那为什么不出动特警,却让几个刑警去抓人?”
“派特警?”展一飞冷笑道,“警方既不知道实施抢劫的具体时间,也不知道实施抢劫的具体地点,他们只是按照疑犯提供的线索,进行拉网行动,你认为特警有多少警力,可以整天陪着刑警队的人转悠?”
“这个……”方子明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忿地说道,“既然是拉网行动,就应该有很多警察参加,怎么偏偏就让她一个女孩子受了伤?”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展一飞很严厉地说道,“做为一名警察,而且是一名刑警,参与侦破行动是她的职责,在抓捕疑犯的过程中发生伤亡,也是很正常的,既然你说她是不应该受伤的,那么请你告诉我,谁是应该受伤的?”
“我不是那意思,”方子明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差了,于是赶紧解释道,“我是说她一个女孩子,自我保护的能力总是差一点,所以分配任务的时候……”
“我明白你的意思,”展一飞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因为是拉网行动,他们总共埋伏了五个点,所以警力相对比较薄弱,和魏雅芝一起执行任务的警察两死一伤,她算是幸运的。”
“啊?”方子明失声道,“还死了两个?”
“有战斗就有牺牲,”展一飞默然道,“他们是为了保护人民财产安全而牺牲的,人民会永远记住他们。”
“光记住有个屁用,”方子明忽然觉得心里憋得慌,忍不住暴了个粗口,然后又问道,“那抢劫犯呢?抓住了吗?”
“歹徒共有四人,一人被当场击毙,其余三人在逃。”展一飞叹了口气道。
“你说什么?”方子明吃惊地张大了嘴,“警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居然让抢劫犯跑了?”
“歹徒不但有枪,而且作案经验非常丰富,”展一飞解释道,“他们所穿的防弹服,警方使用的92式9毫米手枪无法穿透,两名警察就是在枪击未果的情况下被歹徒射杀的。”
“他们怎么不爆头呢?”方子明跺了跺脚,“对这样的家伙,就应该一枪了结啊。”
“这是抓捕罪犯,不是狙击战,你懂吗?”展一飞瞪了他一眼,“如果警察都象你这样做,那他们还算警察吗?”
“可是他们都已经打死了两名警察,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不能将对方击毙吗?”方子明不满地说道。
“魏雅芝在重伤的情况下,将一名歹徒击毙,”展一飞将头转到一边说道,“可是其他的两名警察都是一枪毙命,所以他们想击毙歹徒也没有机会了。”
“我们今天进城时,看见警方正在戒严,”方子明想了想问道,“难道他们还没有出城?”
“警方在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做好戒严的准备,”展一飞解释道,“当歹徒实施抢劫时,警方立即进行了戒严,所以歹徒虽然抢劫成功,但是并没有逃出本市。”
“靠,这帮杂碎,”方子明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望着展一飞说道,“展主任,你能不能给我配一支枪?”
“你要枪干什么?”展一飞满脸警觉地说道,“现在局面很复杂,你想给我添乱吗?”
“不干什么,”方子明淡淡地说道,“我曾经发过誓,只要谁敢动她们,我会以命相搏,现在雅芝受了伤,我要给她一个交代。”
“你胡闹,”展一飞低声怒喝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根据警方对枪伤进行的分析,开枪的歹徒接受过严格的枪械训练,应该是侦察兵或特种兵退役,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
“侦察兵?特种兵?”方子明听他说到这里,马上想到了陶志鹏的四条狗,还有那个夏正福,于是他冷笑道,“怎么总是这样的所谓精英,在威胁着普通人的生命安全?”
“有忠诚就有背叛,”展一飞叹了口气道,“精英也是人,是人就有缺陷,培训只能压制一个人的本性,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你们医生的本职是救死扶伤,但是不也有人将手中的手术刀当成了杀人利器吗?
“我并没有责难的意思,更何况别人是否背叛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方子明淡淡地说道,“但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这帮杂碎既然敢伤雅芝,我就一定要亲手剪除他们。”
“放肆,”展一飞厉声喝道,“上次的教训你就忘了?他们即便是歹徒,那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如果你去弄死他们,那就是犯罪,你明白吗?”
“是,是,我明白,”方子明见他发怒了,忙向他解释道,“其实我说剪除他们,并不是说要弄死他们,只是想将他们制服。”
“制服?”展一飞冷笑道,“这几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以为他们跟上次的保镖一样,轻易就会让你得手?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功夫,就能目空一切,我想你即使再厉害,也没到刀枪不入的境界,别人一颗五四式手枪子弹,就可以收掉你的小命,所以你给我清醒一点吧。”
“是,我知道了。”方子明擦了擦额头的汗,呐呐地说道。
“你这几天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医院里,哪儿都不准去,随时等候我的通知,这是命令,记住了吗?”展一飞盯着他低声喝道。
“记住了。”方子明垂头丧气地说道。
“我已经跟警方和院方都联系好了,我以她父亲的名义,委派你为主治医师,负责魏雅芝的后期治疗,所以这几天你跟她呆在一起,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身份,但我希望你能严格自律,维护她做为一名警务人员的声誉。”展一飞很严肃地说道。
“展主任,真的很感谢你。”方子明没想到他会这样,所以很真诚地说道。
“那些我不爱听,”展一飞摆了摆手,“你不给我添乱,就算是对得起我了。”
“知道了。”方子明讪讪地说道。
“好了,你进去照顾病人吧,我也该走了。”展一飞看了看表,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方子明看着他的背影,独自发了一会呆,然后怏怏地去推病房的门,说实话,魏雅芝受伤,就象是在他心头剜了一刀一样,所以他知道魏雅芝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给她报仇,但是现在展一飞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因此他觉得心里憋得慌。
他刚刚推开门,却发现屋内四双眼睛都直直地盯着门口,就连魏雅芝把床架摇起来,半坐半靠地躺在床上,方子明望了她们一眼,然后吃惊地问道:“你们怎么都醒了?”
“你什么意思嘛,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害我们睡觉都睡不安稳。”陈方青望着他撒娇道。
“我就是觉得你们太累了,才没敢惊醒你,”方子明走到床边,把手搭在魏雅芝的肩上柔声问道,“芝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魏雅芝努力对他做了个笑脸,但是因为她脸色太憔悴,所以这个笑容也显得很惨淡,“倒是把几位姐姐累坏了,清姐刚才好不容易趴一会儿,却梦见我受了伤,所以一下吓醒了。”
“我说怎么才出去几分钟,你们就全醒了呢,”方子明望着床前的三个女人叹了口气道,“这一次真把你们累坏了。”
“哎哟,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向余倩白了他一眼道,“照顾一下芝儿,就说把我们累坏了,你这到底是跟我们外道呢,还是想让芝儿心里内疚啊?”
“唉,你瞧我这嘴,”方子明愣了一下,在自己嘴上拍了两下道,“你们都别往心里去,主要是这事发生得太突然,所以我现在心里还有点乱,说话也赶不上节奏。”
“我们也懒得跟你计较,”陈方青笑道,“反正你回来了,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心里有多急,可是又没办法联系到你。”
“我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有个女孩被枪击中了,可是在梦里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方子明拍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悔地说道,“我醒来后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但却以为是自己太累的原因,如果早知道这是预兆,我说什么也要提前回来。”
“其实我这没什么事,”魏雅芝拉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医生说做完手术后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恢复。”
“嗯,我知道,待会儿我给你把伤口看一下,”方子明笑道,“只要弹头取出来了,如果要恢复伤口,我想我的方法比医院管用得多。”
“我们自己家有诊所也有医生,可是有了病人还得住进医院,说起来真让人笑话,”赵敏开玩笑道,“要不咱们把芝儿转到新诊所去?那儿的疗养条件可比这里好多了。”
“那还是算了吧,”方子明苦笑道,“她这是因公受伤,警方时刻都会关注她的情况,转院可不是我们自己说了就能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