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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外正在吵架,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和白雪的争吵,男子坚持要将妻子尸体送到殡仪馆,而白雪以警务人员名义,阻拦男子。
许璇一到就看明白了,出示证件:“警察,不要妨碍办案,否则有权拘捕你。”
这就是经验丰富的好处,你要苦口婆心解释介绍,未必有效果,直接拿法律砸你就能达到效果。太平间的门关上,工作人员拉出了42号柜,一位外貌不到四十岁的女性和衣躺在冰冷的柜子中,从外貌看,女性并不好看。
许璇调来丈夫的资料:唐璜,四十二岁,是某外贸公司的总经理,有一位孩子,在国外大学留学。是一位比较有钱的人,名下有一辆四十多万的汽车。
死者叫苏楠,前几天生日,四十八岁,自由职业者。
苏诚在许璇身边道:“查苏楠的户头,还有不动产。”
“怎么?”许璇没明白,表面资料很好查,但是要查询这些就要打电话。
苏诚指死者脸部:“肉毒杆菌,很贵的。面部做过整容,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质量很好,肯定是正规大医院。我不相信一个四十三岁事业有成的男人,会花费巨资给妻子做整容。”
白雪一边道:“顾问,你心理太黑暗了。”苏诚言下之意就是说,唐璜完全可以外面找女人,何必再包装一个没有包装价值的老婆呢?
苏诚一笑:“不是我心理黑暗,而是社会价值观黑暗。我可以肯定,这女人很有钱,相当有钱,再者,从表面资料来看也能知道。”
许璇一边打电话一边听着,白雪问:“表面资料?”
“唐璜有个孩子在国外留学念大学,几岁?最少十八九岁,对吧?唐璜有这孩子时候几岁?二十三岁。十月怀孕再推算一年,二十二岁。一个二十二岁的帅哥,会不会和一位二十八岁整容都整不回来的女人结婚?首先我不排除爱情什么什么的,但是作为一位有理智的人……”苏诚想起了方凌这位反逻辑女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认为发生了穷小子和女富豪之间的动人爱情故事,这孩子还不是唐璜的,而是苏楠的。再猜测一次,苏楠应该是离异。正常来说,一位二十多岁的离异母亲,一般不会选择要小孩,除非她很有钱。这些观念是很黑暗,颠覆了母爱最伟大等等观念,但现实中很多是这种情况,多数年轻母亲离婚都选择不要小孩。”
苏诚指死者苏楠的手指:“这手是专门保养的,一个月没有一万块钱是下不来的。而唐璜作为一位生意人,公司总经理,开的是四十多万的汽车。如果妻子有这钱保养手,丈夫生意需要,怎么说也应该有一辆百万的汽车,对不对?”
“对。”许璇挂了电话:“苏诚说的对,她很有钱,她父亲留给她七个店面,十二套房子,她每个月光收租金就有三十多万。她银行户头有四千多万现金。加上房子和店面的价值,亿万富婆。这还不算海外户头,还没查。”
苏诚道:“这样一个女人,怀疑丈夫要害死自己,那么她有遗嘱吗?”
“我查她律师……苏诚,你先确定下这是谋杀案,我们警察定案不是按照对方有多少钱来确定的。”就算有主观的谋杀可能,但是只要没有客观的证据,也没有办法定案。最少要证明苏楠是非自然死亡。
“主观就够了,一个病人在动手术三天后死亡,死者家属不质疑医院手术效果,反而急着将尸体送到殡仪馆,这种心态,已经是凶手心态。”苏诚皱眉:“但是,我觉得这案件可能会很复杂。”
“理由。”许璇问,再接电话。
“儿子在国外留学,最少十八九岁,按照继承法,丈夫和儿子都享有平等继承权。为什么唐璜不在儿子未成年时候动手?从案件本身,还有我对唐璜第一判断来看,唐璜并不具备拥有密谋杀人的能力,而且还是在医院杀人,不是在自己家杀人。我的直觉告诉我,很难有证据证明唐璜是凶手。有意思的案件。”
许璇和白雪怀疑的眼神看苏诚,是不是真的?就这一会你就能知道这么多?
思维不一样,你们会想着凶器,指纹,作案手段,DNA等等。我的想法:一,判断出有杀人动机,钱,年龄等。二,判断出丈夫不具备密谋杀人的能力,他要杀人不会在医院,而会在荒郊野外或者是家里制造意外,这是可能的。三,唐璜着急把尸体运走的想法和正常人逻辑有冲突,又证明了唐璜是凶手的可能性。
“白雪,你最快速度联系到死者苏楠的儿子,请他报案。”苏诚道:“否则我们拦不住唐璜的。”
许璇问:“找不到证据?”
苏诚点头:“我认为很难。”
……
如苏诚预料一样,很难。苏楠是昨天晚上八点开始难受,住院值班医生判断为心肌炎进行急救,两个小时后抢救无效,苏楠死亡。苏楠的丈夫唐璜昨天清晨前往林远县谈生意,得到消息后,在苏楠死亡的一个小时后才到达医院。主观上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根据手术医生说明,苏楠是心脏病患者,不过是比较轻微的心脏病,心律不齐。手术前还请心脏病科的医生会诊,医生认为苏楠可以渡过手术,但是并没有把话说满,只说80%的把握。
心脏病主任医师对许璇道:“私下说,以当时苏楠的心脏情况进行胃切除手术,100%不会有问题,但是手术没有100%的可能,没有一个医生会打这个包票。”
许璇问:“私下说,就你的专业领域来看,为什么苏楠会突然心肌炎发作?”
医生道:“如同汽车一样,发动机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能保证几天后发动机还没有问题。有一种可能,手术后苏楠的抵抗力下降,导致心肌炎,或者是苏楠因为心律不齐引发心肌炎。许警官,我这么和你说吧,如果不需要作证,我告诉你,苏楠正常情况下死于心肌炎可能性不足万分之一。我做为一个从医几十年的心脏病医生,我可以下这个结论。”
许璇道:“私下来说,你认为有额外的因素导致苏楠的死亡?”
医生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