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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桌后的周部长阴着脸,眉心皱出大大的“川”字。他冷凝着眼瞅着满面丧气的程之宜,但觉万分的恼火,气不打一处来。
自上次欢迎会后,他是彻底对程之宜有了成见。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生芥蒂,再要做到公允评判,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尤其,这周部长对程之宜的成见非一般的深。。
因为打从程之宜到他手下工作,一直以来,皆做事平稳,勤恳细心,表现良好。在他心底属于那一类会令人十分省心的员工。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认定的好员工,却在他新任顶头上司就任的欢迎会上,在公司一众重要领导人物跟前,出了那般低级,愚蠢的差错。这让他很有种自己看走眼的懊恼与不快。并由此,对程之宜更为不喜。坦白说,当时他就想将她给辞了。
只隔日,他去沈总办公室汇报工作,一番察言观色下来,不禁略感诧异。沈总对程之宜的失误貌似并没有任何追究之意。从始至终,沈总也没谈过程之宜这件事。本来以沈总的级别,对程之宜这样的基层员工,不予关注当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他只是看见沈总当时在欢迎会上,微拢着眉,一言不发的站在程之宜面前,对着她看了良久。那情境瞧着,是明显的不悦。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以为沈总会想要在甫入职后,抓典型,敲山震虎树立权威。毕竟就他看来,这沈总绝对不是个能糊弄轻慢的人。端那通身的派头,那犀利精明的眼神,在在能管中窥豹,得见一斑。这个人挑剔着呢!要求只怕不是一般的严格,一般的高。
后头沈总对许婷婷说换就换的举措,不恰是印证了他对这沈大人的观感么: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半点也不手软。
是以,沈总对程之宜这近乎宽容的网开一面,令周部长私心底颇有些费解。若说是沈总怜香惜玉,他是不信的。如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许婷婷,都看不入眼的男人,又怎么会看得上眼前这身无几两肉,瘦不伶仃,跟个没长开的半大孩子似,畏畏缩缩一脸衰相的家伙!
周部长嫌恶的瞪着程之宜。他对程之宜的观感刻薄,但却也并非全不属实。。
至少这会的程之宜的确表现畏缩,的确一脸颓丧。她就不是个会来事的人,且对周部长现在极度不喜于她这一点,她心知肚明。于是,愈发的放不开。
反观一旁越显镇定的罗玉霞,蔫哒哒的程之宜,真是越看越象那个丢了单,心虚想抵赖的人。。
“罗玉霞说你把吴部长的报销单弄丢了,你怎么说?”周部长冷声开口,问着程之宜。
得知丢了公司一众大佬们,出差报销单的周部长,从最初的惊愕,到此刻气过头后,反倒冷静下来。
很好!
沈总才上任不久,他这总经办里头就接二连三的出茬子!他冷冷的睇着程之宜,只觉她象部门里的灾星。是的,对程之宜抱持严重偏见的周部长,这会已经在心底对程之宜定了罪。他压根不去追究,为什么报销单会从罗玉霞那,转到程之宜手里。
他懒得去管下面这些人之间的鸡零狗碎。他的心情已坏得不能再坏,糟糕透顶!
眼下他只关注结果!
结果就是单子不见了!
“不是我弄丢的!单子我给罗玉霞了。”不济事的程之宜涨红了脸,为自己辩白。
“嘁!”仗恃着口说无凭,自觉捏着了软柿子的罗玉霞一声冷嗤。
“程之宜,做人要厚道!你能不能不要撒谎,不要胡乱冤枉人!”撒谎的这个,蓦然的有恃无恐,理直气壮道:“我每回的单子,都会集中在一起,扎成一摞,是不可能遗失的!你若给了我,那单子就不会丢!”
惯会察言观色,惯会看人下菜碟的罗玉霞,这时心定了不少。她早瞧出了周部长,因上次的事对程之宜心底扎了刺。事情比她想象中更好!只要程之宜担下这事儿,她就能完全免责了。
“瞎嚷嚷什么?!还嫌事闹得不够大吗?”周部长冲着罗玉霞没好气的斥道。他对她提高音量,大声反驳程之宜,颇为不满。
还嫌不够出丑,不够丢人的!这么简单,没有一丝技术含量的报销工作,也能给他捅出篓子!
罗玉霞暗地瞟了眼垂下头,不吱声的程之宜,见好就收。乖觉的也跟着低下头。
已红了眼圈的程之宜抿着唇,不想再辩驳。心里又气又委屈。横竖,她说什么周部长也不会相信。而她又拿不出任何的实证,替自己洗冤证明。
办公室里瞬时安静下来。
程之宜心灰意冷,这次铁定是要被扫地出门了!只是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被冤枉开除,令她分外的难过。
“你们先出去吧,这事待我通报沈总后再说。”
周部长此话一出,程之宜与罗玉霞双双变脸。。
程之宜真是快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一点也不想让沈昀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一点也不!
他会怎么想她?便是他不认得她,她也不要让他觉得她一无是处,只会添乱!
罗玉霞更是傻眼,再度心慌意乱。周部长的这个决定,太出乎她意料,与她想的大不一样。。
原本只要周部长惩罚程之宜,她就万事大吉了。她想,以周部长对程之宜的不满,这回,程之宜多半会被开除。这样更好!她会更加安全。可是为什么明明周部长就能解决的事,他非得要上报给沈总呢?罗玉霞满腹怨念又惴惴不安。
白马金龟,人见人爱。自欢迎会上见过一次沈昀后,已年届二十九,即将步入三字头,称得上是大龄剩女的罗玉霞,暗地里,自也是对他心动不已。
可她也只敢将这份绮思偷偷的藏在心底,断不敢叫人看出端倪。对自己过于普通的容貌一直深感自卑的罗玉霞,没有分毫的底气,让人知晓她这份明摆着是奢望,明摆着不合宜的妄念痴想。
在沈昀面前会自惭形秽,也罢。关键是,她对这位俊帅出奇,气场强大的沈总,还有着说不出的,近乎直觉的忌惮。这忌惮,令她对周部长将此事通报沈总,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
沈总与周部长,可就太不一样了……
※
至于周部长,为何有此一着。他自有他的考量。若依他的原意,自然是将一再犯事,为他惹麻烦,已然成了他眼中钉的程之宜,开除了事。这个害群之马,让他感觉晦气。
只这个一辈子拍须溜马,工于心计的老狐狸,自上回的事后,他有些摸不清沈总的想法。这沈总与之前的余总,性情迥异。
并非是其喜怒不形于色,不好把握。恰相反,沈总的情绪表现直接,彰于形外。偏令人讶异,令人摸不着头脑之处就在这里。。
他留下了让他表现不悦的程之宜;却调开了令他言笑晏晏的许婷婷。。。
自觉还未及与这位高深莫测的沈总,建立半分交情的周部长,暗自盘算他还是谨慎些的好。且,这报销单里既有公司董事的费用,也有沈总自己的费用。他知会沈总,可谓顺理成章。届时,沈总怎么发落,他照着办就行。
于是,在这天临近下班的当口,程,罗二人被召进了沈昀位于公司顶层的办公室。
为她们开门的是沈昀的助理,肖靖。他温和的朝她俩点了点头,随即待她们进了办公室后,他便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程之宜心说这听名儿,会让人以为是个姑娘家的肖助理,确实如传闻一般,是个花美男模样的小哥哥,长得十分清秀。且,看起来很是年轻,象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转念又想,人的感知思维真是奇怪!她都难受成这样了,却还能分神去关注他人。。
也许,她这就是传说中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境吧。。。
进去办公室后,她木着脸,耷拉着脑袋,与罗玉霞一齐站在房中央。沈昀并没有叫她们坐,她们当然只得站着……
程之宜没脸,没胆,也没心思抬头打量他的办公室,只知道室内空间很大,非一般的宽敞,甚至可说是非一般的空旷。她想,这办公室与它的主人倒是搭调,都无形中透着清冷,透着距离。
而沈昀自她们进来后,迟迟未有出声问询。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正对着她与罗玉霞。即后,那种他正观望着她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程之宜黯然自苦的想,此情此景,还真有些儿象旧时衙门里办案。他是审理案件的衙门老爷。她则是那倒霉的含冤莫白的嫌疑犯。。
沈昀看了眼罗玉霞,对方在接触到他的视线后,登时飞快的避开,神色慌张,旋即露怯的垂下了头。
见状,他眼里霎时闪现一抹锐光,在罗玉霞头上停顿片刻后,他将视线转移到那个从进门开始,便低着脑袋,一副认罪伏法模样的人影身上。
程之宜,他记得她。欢迎会上发现她走神开小差,及后,她羞怯到惊头慌脑,手足无措,明显怯场的生涩表现,令他很不满意。
这姑娘的应急反应能力几等于零。就职场而言,她的处事能力可以说极不合格。换句话说,这姑娘可能并不太适合职场。至少,不太适合她当前的职务。
作为总经办里的部门文员,具备良好的人际沟通与协调的能力,是非常重要的。应该说,是必备素质。不说行政职务,放眼整个讲究团队作战的现代职场,只埋头做事,而不擅交际,不擅与人互动,于当事人来说,都是不容回避的短板,是绝对的劣势。
可是,对于这样一个满身劣势,完全不符合他要求的员工,他居然容忍了下来。若要追究原因,他只能说,她身上有某种奇异的,于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着玄妙,但她确实给了他这种感觉。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她那种孩子般无助的神情与近乎脆弱的表现,和他久远记忆中的那个人,竟是无比神奇的契合。以致,不经意间触及到他深藏于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抹温柔。
迄今为止,他这一生,只为两个人展现过那样的温柔。那样出自于心,发自肺腑的温柔。
而因为这种感觉,因为他不能忽略的这种心中乍现的温柔心绪。他为她放低了底线。
沈昀的眸光定定的凝在程之宜身上,眼前这个瘦小得有些单薄的身形,垮着肩,穿着一身中长的草绿色粗线毛衣,毛衣下的两条腿,细瘦伶仃。
与她瘦小的身形不大相符的是,她有一头极为浓密,极之黑亮的头发。在当下日常苦恼于脱发,秃头,发际线下移,或者头发扁塌,干枯萎黄的现代人中,她的头&发&漂&亮&得几可谓之稀罕的程度。纵是自来审美挑剔,看惯了美人的他,也不禁为她这把堪称迷人的头发,心生赞叹。
她今天不象会议那天,披着头发。而是梳着整洁光亮的马尾。这让低着头的她,看着愈发的小了。搭着她这面壁思过的情状,让他不由得频频回忆起那早已远去的青涩时光。
她就象那时候,犯错后,无助的站在训导主任办公室里,等着挨训的小学妹。这副明明想跑又不敢跑的小模样儿,瞧着说不出的可怜。即便她穿着这么活力鲜亮,勃勃生机的颜色,也遮挡不住自她身上传来的沮丧。那满满当当的沮丧。
真个可怜巴巴。
“程之宜,”好半晌后,一直呆站着的程之宜,终于听见沈昀那相当好听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报销单是你弄丢的吗?”他问道。
“不是!”程之宜一千零一次般木讷的回道。
“程之宜,抬起头,看着我说话。”那似乎尤为清醒,尤为冷静的声音,再度对她说道。
程之宜无奈的咬了咬唇,缓缓的抬头,正对上沈昀的面庞。他坐姿笔挺,那张清俊的脸上,神情淡然,瞧不出一丝特别的情绪。反感或是恼怒的情绪。
没有。他只是直直的,静静的看着她,黑眸炯然。
“不是我弄丢的!”程之宜在他的注视下,不无委屈的回道:“ 我真的给她了!我发誓,我没有撒谎!我真的给她了!”说到这里,她不自禁带了哽声。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问话人,换成了沈昀的缘故。她不期然的就将眼前的人,与她记忆中那个已遥远淡去的温暖少年,那个会听她倾诉委屈与悲伤,会耐心给她抚慰的知心人重合在了一起。
仿似在外受了委屈与欺负后,再见到自己的亲人,或者感觉亲近的人,那委屈的心情便会愈加的放大,愈加的翻倍,变得让人愈加的难忍。
由此程之宜才克制过的情绪,又不受控制的剧烈冲击起来。她心潮起伏,泪意一下泛滥进她的眼眶,她着力强忍着泪,泫然若泣。
沈昀凝视着她的眼睛。由着泪水的浸泡,姑娘的眼睛润湿,格外的黑白分明,清澈透亮。有着显见的近似晶莹的干净与单纯。
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又在沈昀的心头悄然闪现。这般莫名,却这般真实。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程之宜,”短暂的静默后,他慢声道:“这里是公司,不是幼儿园。有事说事,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程之宜:“……”
他说得清淡,可不能否认,他说得很有道理。很多时候,眼泪确实毫无用处,一钱不值。程之宜习惯的抿抿唇,勉力克制情绪。继而,难为情的拿手抹起眼泪。
“告诉我,你给罗小姐报销单的日期,是上午还是下午?”沈昀望着她问道。
程之宜吸了吸鼻子,稍推算了下,肯定道:“六号,就是本周二,大概下午四,五点的样子。”
“你确定?”他又问。
“嗯,我记得很清楚,绝不会错。”她答得毫无迟疑。
一旁的罗玉霞再忍不住抬起头,她的心很慌。
她鼓起勇气对着沈昀说道:“沈总,程之宜她并没有将报销单给我。”
沈昀闻言看向她,淡声道:“据我的了解,部门的报销工作,都由你来负责。换言之,这是属于你的工作内容。”
他顿了顿,不疾不徐接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既然处理报销事务是你的职责范围,那现在为什么需要程之宜将单子给你?”
罗玉霞无言以对,心里即时警铃大作。有种不祥的预感,猛然间攫住了她全部的心神。
“罗小姐,我在等你回答。”沈昀轻声提醒道。
注意力同样高度紧张的程之宜与罗玉霞,都没有留意到,沈昀对她俩在称呼上的差异。便是沈昀自己也没有察觉。他只是自然而然的就那么叫了。抑或许,是缘于在他眼里,程之宜实在太过稚气。
罗玉霞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回道:“有时,遇到我事情太多,忙,忙不过来的时候,碰巧程之宜比较闲的话,我,我会请她帮着,帮着搭把手。”
“罗小姐平日的工作很多么?”沈昀问得寻常,听不出喜怒。
“有时,有时候会比较多一点。”罗玉霞小声答道。
“唔。”沈昀点点头。
下一瞬,他又问道:“罗小姐,你确定程之宜没有将单子交给你,是吗?”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罗玉霞。他并没有疾言厉色,他的脸色与声音甚至都说得上十分温和。可罗玉霞就是打心底发怵。她不能自控的眼神闪躲,点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那么罗小姐你可愿意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他说得慢条斯理,声音更轻了。
罗玉霞心里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象是人面对危险时本能的第六感。可是,她没有退路了。除了死咬着不松口,她没有别的选择。她侥幸的想,反正,程之宜也拿不出实证。念及此,她对着沈昀重重点头。
“好。”沈昀颔首,身子靠向椅背,语声平淡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还是查查公司的监控。”
他盯着神情即刻惊愕,掩不住惶然的罗玉霞,语音淡淡:“这样,事情会变得简单,能很快水落石出。不至于会冤枉无辜。”
他说完,再看了看眼圈犹有泪痕,一脸懵然的程之宜。显而易见,她与罗玉霞对听到监控取证,都感到万分惊诧。
公司的出入口,走廊,电梯,楼道,这些地方有监控,她们是知道的。可是办公室里也有监控?
到底心虚,听了沈昀的话后,罗玉霞当即面色泛白,她顾不得思考,办公室里安监控是否合法?有没有侵犯到员工们的隐私?
她只是快速的在脑子里回想办公室的墙壁,天花板,有没有哪里见到过摄像头?然而,一无所获。所以,根本就没有的吧?!沈总这是在试探?试探她与程之宜?
她下意识的看向沈昀,却发现他正盯视着自己。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在那双漂亮无匹的黑眼睛里,看到了冷意。显见的十足慑人的冷意。正如他这个人给她的忌惮感的显性流露。
罗玉霞心乱如麻,陡地,有种强烈的无所遁形之感,蔓延至她的头脑,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此刻,她所有的感官都充斥着惧怕与极度的不安。沈总的样子,这冷然的极具穿透力的眸光,分明,分明好似看穿了她在撒谎一般。
“肖靖!”沈昀不再看她,微扬声唤道。
一秒也没耽搁,肖靖已推门而入。他恭敬道:“沈总,是有什么事吗?”
“你去一趟收发室,让岗亭的当值保安,调一下本月六号下午四,五点这个时段,307办公室的监控。记住,务必要全角度,丁点也不要遗漏。若有看到程之宜给罗小姐递单子,你马上截图发过来。快去快回。”
“好的,我这就去。”肖靖说完,迅速离去。
罗玉霞已是急赤白脸,彻底慌神。她瞅着,沈总与肖靖俱脸色镇定,胸有成竹。不象是骗人。
看来办公室里真的有安装监控,应该是某类高科技的隐形监控。而这当属公司机密,只有公司里的高层与保安们才能知道!
罗玉霞看着老神在在,面色坦然,好整以暇等待着的沈昀,想着方才他对肖靖的交代,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信了程之宜,向着程之宜。
刹那间,即将被事实揭穿的恐惧,排山倒海的向她袭来。仿若压在她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她自得晓这事儿将要通报给沈总,直至进了他这个办公室后,便一路加剧,惶惶不安的神经濒临崩溃。
她再也受不了,再也绷不住。。
“沈总”,她惨白着脸,嗫嚅着说道:“我坦白,是我,我撒谎了!程之宜,她确实有将单子交给我。我也是一时疏忽,才将单子给弄丢了。
求您看在我为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这一次!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受罚,只求不要被开除。以后,我一定加倍努力的工作,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