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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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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弯眉的模样让邓明凡这样和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的人都有些失神, 心里忍不住暗啐, 这么久都没被他掰弯, 真他妈佩服自己的定力。

    想着, 他撇了撇嘴, 朝童言神秘兮兮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死者手机的?”

    “在子堂街南街的垃圾桶里找到的。”童言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轻声道。

    “怪不得你搞得这么狼狈, ”邓明凡双眸闪闪发亮,“但是死者手机为什么会在垃圾桶啊?犯人丢的?你又是咋知道的??”

    童言翻开本子的空隙瞟了一眼邓明凡, 余光却看见不远处董任峰似乎滞了一秒。

    她笑了笑,稍放大了些音量,“犯人的心理其实比想象中好猜, 死者被抛尸到垃圾堆旁边, 衣物齐整且没有受侵的迹象,但死者身上却没有留下关于她身份的任何信息。现在的人出门,就算不拿包也不会忘记手机, 死者的手机明显是被犯人拿走了。”

    一旁的连栩也竖起耳朵, 又听童言继续道,“拿走手机有两种可能, 一是谋财, 一是手机里有犯人想要掩藏的信息;死者荷包的钱都没有拿干净,犯人应该属于后者。此人极可能是第一次犯罪, 很多现场的信息都没有处理干净, 意图也没有完美地遮盖住, 这也可能是案发后处理时间不够的问题,但从死者脖子上致命的勒痕来看,这应该不是犯人的心血来潮。”

    “在普通罪犯的心理状态中,最一致的一点就是心虚。他们会想要尽快处理好留在自己手上的罪证,尽管处理方法不同,但至少这一起案件的犯人作案手法干净利落,是个果断细致的人,所以最有可能处理遗物的地点应该就是街道附近的垃圾桶了。”

    邓明凡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你就把附近所有的垃圾桶都翻遍了?就凭你这番猜测?”

    “没,”童言摇头,“我只翻了周围没有监控录像的三个垃圾桶,两个在南街一个在北街。犯人虽不是惯犯,但做事果断且相当有计划,不可能会在有明显摄像头的地方露出破绽,不出意外在手机上应该也不会找到他的指纹。”

    邓明凡心中升起一丝敬佩之情,但仔细想想,应该也有运气成分,毕竟她说得头头是道,但终究也只是她个人的推测罢了。

    童言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只是一笑一过,懒得解释更多。

    她刚刚说的这些,就是对罪犯的初步侧写;而通过侧写找到手机,就足以说明侧写的准确性。

    人会说谎,但人留下的痕迹不会。她所有的推测都源自于对细节的分析和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在这一点上,她的出错率很小。

    熟悉童言的人也都知道,在案情的初步勾画中,童言侧写的准确率几乎能达到100%,这便是她的可怕之处。

    听到后面,董任峰眉眼渐松,心中竟升起一丝对童言的好奇,想起今天傅航对童言的评价,也许并不是夸大其词也说不定。

    想着,他在桌上堆积的文件中抽出两张纸来,是一张类似简历的文件信息。

    如果童言看到,也许也会有些惊讶,纸张右上角那个带着浅浅笑意的照片,主人公就是她自己。

    这份档案是童言在路边翻垃圾的时候,董任峰找上级要的资料。

    过去经历那一栏寥寥几行字,履历的华丽程度却足以让人咋舌。

    毕业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先后任职于新泽西州犯罪心理研究中心和FBI行为分析小组,在刑事调查分析上多次帮助FBI破获多起疑案,还把当年那个以关爱弱势群体闻名的政客巴蒂亚拉下了台。

    这样的经历,在美国前途无限,怎么会这个时间选择回国?

    董任峰职业病犯了,疑心顿起,刚刚对童言升起的一点好感瞬间跌至原点。

    但他的疑心病并没能维持多久,就让傅航的一个电话给终结了。

    童言找到的手机上获取到的指纹和死者的指纹相匹配,已经被确定为死者的手机了;但就如童言所说,手机上并没有采集到第二个人的指纹,犯人的确没有留下破绽。

    死者名为辛雨晴,23岁,是临远市幼儿园的一名老师,目前独居在子堂街湾里巷,父母亲戚都在老家。从手机里的通讯记录来看,联系最为频繁也是死者死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是疑似死者男友的秦典。

    手机在几分钟后被送来了刑警队,秦典接到通知后没多久也出现在了警局。

    一身随意的休闲装和匆忙的步伐是他给童言的第一印象,秦典来的时候眼眶微红,紧握住手机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一进门就抓住了正准备去洗手间的邓明凡。

    “我是辛雨晴的朋友,刚刚接到了通知电话,她现在在哪?”语气中浓烈的悲戚与难以置信十分明显。

    邓明凡对这样的亲属已见怪不怪,但还是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又指了指连栩的方向,沉声道,“先去那边登记一下,后面会安排给你做笔录。死者的尸体还在刑侦队那边,要等监护人过来才能领走。”

    听到邓明凡口中的‘死者’二字时,秦典的动作明显有一瞬的僵直,他胡乱点了点头,迈步朝连栩的方向走去。

    一系列对话都没躲过童言的眼睛,直到秦典已经在连栩跟前站定,她的视线也没离开过这个表演痕迹过重的男人。

    桌前的董任峰给一旁的杨新打了打手势,杨新会意,起身走向秦典,和连栩一同将他带到了质询室。

    童言立马起身走到董任峰跟前,“董队……”

    “你也进去吧,”董任峰打断她,自顾自说道,“记得等老杨问完再问。”

    她飞快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就跟了过去。

    童言进门的时候谈话已经开始了。

    杨新是队里最会观察微表情的人,并不因为他学过这方面的内容,全凭经验。

    “姓名年龄和与死者的关系。”他语速不快,话里却带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感。

    在场的只有连栩知道,这是老杨的惯用伎俩,不管是碰上什么样的证人,这样的语气最能让人产生庄严感,胆子稍微小一点的人就会在杨新面前无所遁形。

    但很显然,至少在连栩看来,秦典并不属于胆小一类人的范围。

    秦典口齿清晰地娓娓道来,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杨新的影响,“秦典,24岁,我和雨晴是大学同学,当初一起从老家来临远找工作,她去了一家幼儿园当老师,我去了一家培训机构,除了她同事,在临远她就我这么一个朋友。现在她就这么走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她父母交待。”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中就带了些哽咽,童言眉心一动,又来了。

    从一进警局到现在,他浓重的悲怆情绪就一直没断过,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杨新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问他:“我们在辛雨晴的手机里看到她和你的聊天记录,案发当晚,也就是11月12日晚十点左右,你约辛雨晴去了板桥路的RAMA喝酒对吗?”

    “对,”秦典点点头,面部出现一丝变化,下耷的嘴角和目光的闪动都表现出他并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昨晚九点女朋友和我吵架闹分手,我一气之下就答应了,就想叫雨晴陪我出来喝两杯聊聊天。”

    “事后你没有送她回家?关系这么好,你让一个女人凌晨自己回家?”杨新步步紧逼。

    秦典微愣,似乎没想到杨新会这样问。

    “我昨天是约了她出来,但后来女朋友来我家找我……”他顿了顿,“我就跟她打了个电话说不能去了。”

    杨新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给旁边的连栩使了使眼色。

    连栩会意,拿出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递给秦典。

    “也就是说,”杨新敲了敲桌面,发出两声闷响,“10点半的这通电话,是你打给辛雨晴说自己不能去了?”

    秦典对面三人脸上同时出现一抹深思。

    辛雨晴遇害的时间在凌晨12点到2点之间,而接到秦典告知取消见面的电话后,她依然在外面逗留了至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辛雨晴做了什么?

    那空白的两个小时和凭空消失的包,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屏幕中,刚到达酒吧门口的辛雨晴眉头紧锁地打着电话,从围观者频频投向她的眼神看来,音量还不小,似乎在和电话那头的人在争论些什么。

    而这通电话,也刚好符合辛雨晴手机上最后一通电话的通话时间,大约三分钟左右辛雨晴便挂断了电话,转头进入酒吧。

    看完这一段,董任峰对一旁略显紧张的值班经理道,“酒吧内的监控录像可以借我们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