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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在去牙行之前,她先去药铺卖了根已经被她磋磨的不成样子的十几年的山参,外加一些常见又稍稍值钱的药材。这些东西她真的是得来不易的,因为一个看不住,就长得太好了,她现在可还不想出风头。
最终得了六十五两银子,加上她之前零零碎碎卖点什么攒的,身上也就一百多两,不过要买人,已经能买好几个了。
牙行她隔几天就来转悠一次,牙婆对她都熟了,每次她虽然只看不买,但是赏钱给的大方,所以牙婆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每次她来都热情招呼。
吴婆子,有没有好的,都叫出来爷看看。
吴婆子赶紧叫了人都出来,又赔笑道:这几天没什么新人,大多是爷上次看过的,就来了一个汉子,他是自个儿来的,说是要卖自身。爷您是熟客了,婆子也不敢欺瞒,我看着他是古怪的很,爷还是在这些人里挑一挑吧,有几家都是好的。
言外之意苏雨听懂了,就是个怪人,不推荐她买。可是一个自卖自身的汉子,性格又古怪,她还真来了点兴趣。不妨事,也叫上来看看吧!
这些人,她见过的还真不少,有一家是死活不肯分开,但是老的老小的小,就一个壮劳力,所以没人乐意买。还有两个姑娘,苏雨曾试探过,说要买了她们去当小妾,但是两个都只求当粗使丫鬟。这些人都是良仆忠仆的不错人选,可不是她要的代理人。
人将情义,守礼节是很好的,可如果有太多的感情,那在他的多方面感情中难免会有冲突的时候,这个时候,并不好处理。她要的代理人,是要一个够狠,够大胆,够有魄力的人,当然她也不要一个恶人,所以这个人必须要够自律。
这样的人自然是难找的,而这样的人其实通常都比较容易成功,所以在牙行里找,那是更难得,不过想到现在是封建社会,束缚那么多,也说不定就让她遇见个被社会阻碍了成功步伐的倒霉蛋,因此她还是抱了几分希望的。
瞧,眼前这个,好似就不错呐!
吴婆子把人带过来的时候,这人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粗布短衫,规矩的行了个礼。
抬起头来。
汉子抬起头,目光却没有直视苏雨,显然规矩很好。
这人大约有一米八的模样,身材却并不壮硕,样貌可以算是俊朗,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倒是不白,可也有一股书生气质,看着倒像是个读过书的。
苏雨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是,舒服。
叫什么?为什么要卖身?说说你的身世吧。
小的叫陆少宁,今年十九岁,尚未娶妻,能识字算账。家中原是开了个布庄,去岁水患之时,父亲领着全家正在离河边不远处的祖坟处祭祖,母亲幼弟当场被大水冲走不知所踪,我与父亲虽然侥幸逃脱,可父亲却患了肺病,为了给父亲看病,不得不停了布庄生意,卖了房屋,却终没能救回父亲,如今尚欠债四十两。虽然大丈夫,便是出卖劳力,也总有一天能将银钱还清,可人生何其短暂,我不愿几十年如一日的碌碌无为。
苏雨笑了笑,这人的说法搁现代也是不错的面试简历,不过搁现在却并不能得到太多人认同,但苏雨看得到,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那眼神中的坚定。
你卖了身,就能保证不再碌碌无为了吗?既读书,为什么不考科举呢?便是考不上,那做个掌柜之类,也不见得是碌碌无为。
爷说的是,所以小的如今并不是贱籍,说起来小的是托吴婆子把小的卖了,因此若是小的不认同,也不会签卖身契。至于科举,小的虽识字,但从小跟父亲经商,与诗书并无造诣,与其再花上十几年博一个万中取一的可能,不如找个明主,做一番事业。做掌柜也是一样的,像小的这个年纪,得到东家的认同并不容易,但若小的签了卖身契,跟在主子身边却有更多的机会。
这人的想法确实大胆,能自卖自身也是有魄力的,倒真是有些符合她的要求了。
若是爷要买你,你可愿签卖身契?
陆少宁略抬眸,与苏雨对视了一眼,随机又低了下去,不知爷要买小的是做什么活计?他有一种感觉,眼前人的气度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公子,况且他知道这小公子想买人很久了,却一直没有买到合适的人,虽然他并不相信直觉,可总觉得有一种牵引告诉他,眼前人值得跟随。
这样一问,倒是问的苏雨心里好笑,说起来,就算她现在答应给他一个什么好的职务,回头卖身契一签,那他最终不还是要听她的安排?说起来,想法不错,可心计上,似乎直白了些?不过,她看上了!恩,不要误会,她看上这个代理人了。
任何我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陆少宁听了,不由眼睛暗了暗。
随即又听苏雨道:爷身边目前就你一个人。
此话一出,听得陆少宁眼前一亮,随即跪下磕了个头:奴才给主子请安。
苏雨点头,让吴婆子替她办了手续,便将人领了出来,保险起见,她还是给他施了暗示术,这暗示术并不能控制人的心智,只是让他在心底产生一股忠于她的潜在意识。
爷送你一个表字吧!'风魄'如何?
陆少宁听了,连忙行礼道:谢爷赐名!
爷想做的事情有很多,所以爷要知道你的能力。
请主子吩咐。
于是苏雨给风魄安排了几个杂七杂八的任务后就颠颠的回灾民屋了,留下风魄凌乱中。
刚刚主子说什么?住在灾民屋?不过看了看手里主子随手扔给他的一百两银票,他就淡定了,住哪里不重要,真的!
有了风魄这个收获,苏雨心情非常好,一直到晚上,她都嘴角带笑,直到她乐颠颠的钻进了空间,看到她的小鸡仔,嘴角的笑容没忍住的抽了抽。
说好的毛茸茸黄嫩嫩的小鸡仔呢?这些半大不小的杂毛鸡是肿么个意思?呜呜,她的菜地啊!咳,虽然就毁了一点点吧,之前她就随手扔进了空间,没有注意,竟然仍在了菜地里,于是小花鸡们就欢快的吃了一整天。
苏雨赶紧将鸡少年们用意念扔到了远处的山上,那上面也绿油油的,有的是它们吃的。确定了,空间不但能养动物,同样能快速丰收。
三天后,风魄就回来了,不过还没等他到灾民屋找人,便在街上遇到了瞎晃哟的苏雨。
给主子请安。风魄也部分地点场合,见到人就利落的下马行了个单膝礼,看着不像书生了,倒有些会武功的侍卫的架势。苏雨就随口一问,风魄还真练过些拳脚功夫,据说是因为小时候跟他爹在外面犯货时遇到了流氓把他们抢劫了,他就练了些功夫,不过也不高强,顶多能打几个流氓小混混而已。
事情办妥了?苏雨带了人进了附近的酒楼包厢。其实看见他见到自己的喜意,苏雨就知道应该是好消息,不过这时间着实快了点。
回主子,奴才无能,没有全部办妥,不过奴才在常州时,那里最大的药材行因为仓库走水,拿不出给合作医馆合约上所定的草药,正筹措着呢,奴才是赶回来请示主子,若是主子手里的药材够多,趁这个机会出手,应该能比平常价格高上两成。
苏雨笑笑,这风魄好像对奴才这个身份一点也不在意,不过才三天时间,自称的就很顺溜了。你以后自称'属下'就行了,不用自称'奴才'。
风魄一愣,他确实没有在意这个称谓,不过还是立即答道:是,属下遵命。
恩,他们都需要些什么药材?
风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苏雨面前道:这是属下得的单子。
苏雨看了看,字写得不错,她上次见过风魄签卖身契时写的名字,这应该是他自己写的。上面标注的也很明白,大部分后面都标注了个斤两数字,应该是那药行急缺的量。
满意的点了点头,苏雨意味深长的看了风魄一眼:那你说说,如果是那药行一半规模的小药行,清仓歇业,能拿出这单子上的多少药材呢?
风魄看了一眼苏雨的神情,压下心中的激动,试探的答道:属下以为,七成。
苏雨自己也是这个意思,点了点头,笑道:恩,那就七成罢,让他们的人来人看药材,货在灾民屋那边,到时候来找爷。
属下遵命。
苏雨估算了一下风魄的行程,以风魄那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果然在第二天下午就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苏雨早有准备,穿了一身粗布短打,一副小厮打扮,见了风魄没等他说话,赶忙迎上去道:陆总管,主子说,药材行那边若是对药材满意,价钱就由您全权做主了。
风魄一看苏雨这架势,也明白机灵的配合,由苏雨领了路,便带着哪位先生去看药材了。
空间出品,药材的质量那是绝对过关的,那先生原本还想着,既然是一个关门歇业的小药行,那药材品质恐怕会整体降一个档次,可这回不仅没降,反而升了一个档次。
风魄没有漏掉先生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虽然他对药材不太懂,可也知道,那先生对自己的东西是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