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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心有不甘,她实在不明白,她对千央不太熟,但好歹彼此是同学,她知道千央基本上不缺什么,而且千央的上进心不高,并不怎么追求实力,平时过得舒适而惬意,她想不通千央为什么要投靠这种货色的女人,图什么?难道是私生活方面有什么把柄被人握住了?
梅一白拍了拍手,“你在心里唾骂千央与我同流合污吧?那你再看看这是谁?”
侧厅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另一位穿着红叶学院校服的女生。
“小穗?”
奥罗拉惊愕地目瞪口呆,她对小穗的了解更多一些,知道这是一个很乖的女生,按理说绝不可能跟梅一白混到一起。
两名失踪的女生全在这里了,而且她们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被困住,反而是她沦为了阶下囚。
小穗淡淡地笑了笑,“奥罗拉学姐,终于又见到你了,上次本来想邀请你一起玩的,不过没关系,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快乐地玩耍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小穗你也”
奥罗拉的胃里阵阵翻腾,有要呕吐的感觉。
红叶学院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她孤身犯险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挽回荣誉吗?可她现在恐怕连最底线的荣誉都失去了。
“不要这么沮丧,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让你感受到无上的快乐到了那时,你就会自愿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
梅一白放下喝空了的酒杯,站起来向她走来。
奥罗拉狠地瞪着梅一白,叱骂道:“你在做梦!”
她很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这个女人,但从小到大受到的家教令她最多也只能骂到这种程度了。
她下定决心,不论梅一白如何威逼利诱,她也绝不会向这个女人投降,绝不可能!
梅一白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是无论她怎么抵抗也没用,一旦尝到毒液带来的那种无上的快乐,就算是百炼精钢也得化为绕指柔,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抵抗得住。
梅一白走到与奥罗拉近在咫尺的距离,彼此呼吸可闻。
她用手指托起奥罗拉的下巴,仔细端详这张脸孔,赞叹道:“真是一张完美的脸!五官、比例全都像是造物主精心为你定制的!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受造物主的偏爱!”
奥罗拉想撇开头,但千央用电击器顶住她的后颈令她不能动。
“你跟别人亲吻过么?异性或者同性都算在内?”梅一白问道。
奥罗拉脸颊微红,满面怒容。
“那就恕我夺走你的初吻啦,不过你肯定会很满意的!”梅一白笑着将自己的嘴唇凑过去。
奥罗拉肯定是不会张嘴的,她才不会被这么恶心的人亲吻,死也不会。
“如果你不张嘴的话,电击器会让你张嘴的哦,我可不想让你的初吻在痛苦中失去”梅一白威胁道。
这时,梅一白心里突然一动,她隐约感应到舍沙可能出危险了,而楼下也传来接连的惨嚎。
“又有你的同学来了啊是来帮你的吗?”她沉思道。
奥罗拉也是一愣,她明明是自己来的,而且是偷着来的,按理说没人知道,那么来的是谁?
不过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能把她从这地狱般的困境中解救出来就行。
梅一白收敛笑容,通过舍沙的反应,她感觉到这次来的敌人很强,实力甚至可能不在奥罗拉之下,而且不止一人。
她对千央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只要用对付奥罗拉的方法故技重施,将新来的学生各个击破就行了,不费吹灰之力。
只不过千央正在用电击器牵制奥罗拉,暂时腾不开手
“千央,你去吧,我来替你。”小穗自告奋勇。
“好。”
千央把电击器交给小穗,离开西侧厅。
屋里只剩下梅一白、奥罗拉和拿着电击器顶在奥罗拉后颈的小穗。
梅一白走到窗边向外眺望,她感应到舍沙陷入了苦战,生存岌岌可危。
小穗瞟了一眼梅一白的身影,趁梅一白在眺望窗外,用指头轻轻戳了戳奥罗拉,向她比划“嘘”的手势,然后放下电击器,用从厨房偷来的小剪子剪断了绑住她双手的捆扎带。
形势的峰回路转令奥罗拉错愕万分,她已经搞不懂小穗到底是哪边的了,难道这又是什么陷阱?
剪子剪断捆扎带所出的咔哒声令梅一白惊觉,她猛然回头,看到被解放出来的奥罗拉与拿着剪子的小穗。
“贱民!你敢愚弄我!”梅一白怒不可遏,合身向小穗扑过去。
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液态水,此处距离花园里的喷泉又太远,小穗根本没反击之力,侧身向旁边扑倒,险险闪过她的扑击。
奥罗拉也往旁边一闪,一朝遭蛇咬的她已经糊涂了,不确定这是不是另一出戏,苦肉计之类的把戏,否则为什么明明是一伙的她们却窝里反了?
“奥罗拉,救命啊!我之前是假装的!”小穗尖叫道。
小穗在逃跑时被抓后,为了免于皮肉之苦,只能束手就擒,被带回了豪宅里,为免夜长梦多,梅一白立刻就用毒牙咬了她。
她不敢反抗,在龙潭虎穴之中反抗除了额外受折磨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顺从地张开嘴。
看到梅一白的毒牙之后,她想起学生之间的传闻,就是前几天有一位学生的父亲失踪,那位学生的母亲找来学校,跟老师们讲述了一个通过眼镜蛇毒液让人中毒并上瘾的故事——中毒者一旦品尝过那种滋味,就再也割舍不掉,世间其他一切快乐都会变得索然无味,甚至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最可怕的是这种蛇毒是会成瘾的,它比其他非法药物快乐多少倍,戒断反应就会痛苦多少倍。
中毒者为了再次享受那种快乐,只能主动把自己出卖给一个神秘的女人
小穗很机灵,一下子把好几件事串联起来了,猜出千央遭遇了什么,以及自己即将遭遇什么,等自己上瘾后,也只能乖乖地被梅一白驱使,去将更多的红叶学院学生骗至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在梅一白的红唇向她靠近的短短几秒时间里,她急中生智想出一个点子,她不知道这个点子有没有用,但为了令自己免遭荼毒,也为了令其他无辜的同学不受自己的戕害,她必须试一试。
当梅一白吻住她,令她恶心欲呕的蛇信深入她的口腔,尖锐的毒牙刺破她舌头时,她对自己动了能力。
小穗在那个瞬间极大增强了自己唾液里水分子的表面张力,令其在自己舌头伤口表面形成一张薄而坚韧的水膜——坚韧是相对而言,以她的能力等级,不可能做到令水膜坚韧到能挡住锋利毒牙的程度,她也没必要做到那样,因为真挡住了反而会被梅一白察觉,只要能挡住通过毒牙渗进来的毒液就行了。
红叶学院每个凡者学生都受到了量体裁衣般的教育,小穗的老师针对她的能力特性给她耳提面命过相关要点,她已经牢牢记在心里。
记住知识是一方面,能否学以致用才是关键。
水是无机物,梅一白的毒液不出意外,主要成分应该是纯度很高、黏度和密度较大的有机物。
根据“相似相溶”原则,有机物应该更容易溶在有机物里,本来就不是太容易溶在作为无机物的水里。
但是,血液的主要成分是水,同时也溶解着有机物,所以一旦同为有机物的毒液和血液接触到一起,就会相似相溶。
小穗要做的,就是用唾液里的水分子形成的水膜作为一道屏障,阻碍毒液与自己的血液相接触,否则自己就会沦为梅一白的又一位爪牙。
在短短几秒内,小穗想好了自己要做的事,并且在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付诸行动。
她以前做过的训练,都是利用现实里的水源所进行的宏观操控,而这一次她的操纵对象是仅有不足一克重的唾液,不依赖视觉纯凭感觉进行的微观操控,这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挑战,而且没有失败的机会。
梅一白的毒蛇刺破她舌头之前,一层薄薄的水膜已经在她舌头表面形成,当毒牙刺破舌头时,水膜也被刺破了,但是一直在不断生成新的水膜。
毒牙停止深入,梅一白微微挤动口腔皮下埋藏的毒囊释放很少的一点毒液,这点毒液本应进入小穗的血液,却在从毒牙里涌出时被一小团水膜包裹住了,就像是包裹住昆虫的琥珀。
梅一白停顿一秒,这一秒时间足够毒液与血液融合了,然后她就抽出了毒牙,但万万没想到她的毒液没进入小穗的血液,当毒牙从伤口里移开时,那一小滴包裹着毒液的水团被涌出的血液推出了伤口,游荡在小穗的口腔里。
小穗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成功没有,她心里慌得一逼,但等了几秒没有察觉到身体有异样的感觉,旋即又现梅一白的眉宇间微微泛起诧异,于是赶紧学千央的样子软倒在地,闭着眼睛努力装出快乐似神仙的表情,并且以口角流涎的样子把那滴包裹着毒液的水滴吐了出来。
其实她不吐也没事,只要消化系统没有破损,绝大部分种类的蛇毒咽进肚子里都不会对人体造成损伤,但是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眯着眼睛,通过眼皮的缝隙看到梅一白似乎没对她的演技产生怀疑,吩咐手下把她抬到空房间里,等她醒来后再对她进行第二轮注射毒液,通过短时间内高频率小剂量注射令她快产生依赖性。
梅一白注射蛇毒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在需要做手术的人身上的单次高剂量注射,这种不一定会产生依赖,与个人意志有关,另一种就是像这样高频率小剂量注射,令受害者快产生依赖。
小穗偷听到这些话,大致对自己应该演成什么样心里有数,于是在之后的几天里配合梅一白表演,并且鲜明地刻画出自己从抵死不从到半推半就,再从半推半就到欲拒还迎,再从欲拒还迎到死心塌地的心理转变过程谁让她在学校里选修了话剧表演课程呢,也算是学以致用吧。
总之,她的一连串演技完全把梅一白蒙在了鼓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对自己能力的使用方式用了全新的认知,否则就算是奥斯卡影帝来了也是白给。
数次注射之后,梅一白凭经验认为她已经是自己人了,不再限制她的自由,允许她在豪宅里自由走动,也因此被她听到了一些秘密。
身在魔窟的每一天,小穗都度日如年,她想念父母、想念学校,表面上却要24小时保持伪装。
她当然不可能甘愿一直待在魔窟里,她时刻想着逃跑,但一直没有机会,因为她知道逃跑就意味着伪装失效,机会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因此必须有足够的把握她才会尝试。
所幸,她等来了奥罗拉。
从梅一白招揽千央欺骗小穗和奥罗拉,到小穗将计就计反过来欺骗梅一白并在关键时刻救援奥罗拉,整个过程无异于一场谍战大戏,戏的主角还是几位花样年华的女生。
梅一白见小穗背叛,虽然她不清楚具体原因,但一想到自诩高智商的自己这几天被这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她就怒不可遏。
相比于制伏奥罗拉,她更想亲手杀死小穗以泄愤不,她不会这么轻易杀死小穗,绝对要让小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奥罗拉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小穗毕竟释放了她,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梅一白杀死小穗。
她闪身挡在了小穗面前。
“呵呵,奥罗拉,你想救她么?但你现在明明是自身难保,我劝你别自寻死路,老老实实顺从于我,对咱们彼此都有好处。”梅一白冷笑道,“我可不想破坏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奥罗拉握紧拳头,她知道自己现在脱困但没有脱险,依然处于极度不利的局面,但投降不在她的选项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