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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处“笃、笃”的叩着木制的沙发臂靠,龙泽一脸正色,声音低沉的说:“别扯那么远!他们就那么轻易的让你退出来了?”
什么意思?该不会怀疑我是领着外围薪水、回来砸墙的带路党吧?
这些人长期在神秘机构里干活,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即使一晚上都懵逼着,可我也知道跟这种人交道,不能留下话尾巴,否则后患无穷。
生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可不能马虎,我顿时叫起撞天屈来,说白了,青进会就是一个外围学生组织,来去自由,全凭兴趣,可不是搞传销的……
“呃,我向老人家保证,咱虽然在美帝呆过,可时刻不敢忘了自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不是快马加鞭的回来投身祖国建设事业,为伟大的中国梦添砖加瓦了嘛……”
喷了一阵口水,见他们两个都默默无语,我迟疑了一下,问道:“这照片,你们是哪里弄来的?”
龙泽瞪了我一眼,一股凌厉的杀气扫来,这他妈一看就是高手。
哥们儿虽然从小到大没少在街上跟人练过,但遇到这种职业杀手型的变态,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更别说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了。
我也就是咋呼着胆儿随口问了那么一嘴,也没指望他们会回答我,谁知道龙泽直接扔了一个炸弹给我:“这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找到的!”
死人?!
我被震的魂儿颠了几颠,谁它妈这么缺德,死了还揣着我的相片?
难道是那几个债主?妈的,老子都还没上天台,他们倒是急着赶去投胎?
话说死了就死了,别拉哥们下水啊!
不容我多想,墙上的画面切换了一下,龙泽说这是照片的背面,问我是什么意思。
灯光刺目,背景模糊,我睁大眼珠子,在一大片淡黄色的背景上好不容易瞧出两个大字:否、三。
“这是什么意思?谁写的?”我念了一遍,完全不明所以。
见我一脸的懵逼不似作伪,沉默了许久的郝处,跟龙泽对望了一眼,粗短的手掌突然在臂靠上拍了一下,站了起来说:“走,去现场!”
现场?这个词一听就有那么一股子血腥味?
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妙,今晚这事儿只怕是不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是百般不情愿,也只得乖乖跟在龙泽后面出了房间。
外面是一条黝黑的长廊,初夏深夜的风从另一头吹了过来,带着一股子霉味,两边不时有木头窗框撞击的声响,异常阴森。
经过楼道拐角的地方,龙泽对着一个门口叫了几声,从里面走出一个精瘦的小伙子,尖嘴猴腮、脸色青白,嘴角含着一根小木棍,一脸的混不吝劲儿。
我被这哥们的长相给晃了一下,这青面獠牙的寒碜样,大半夜出来吓不死人!
唬得我心头突突直跳了好几下,好家伙,上辈子得是做了多少坏事啊,被惩罚成这样!
出了大门,眼界顿时开阔了不少,等着龙泽去开车的当口,我扯着胳膊舒展了一下,吐出一口闷气,空落落的心里,总算是回了点魂,人也清醒了许多。
那个长相奇特的家伙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扔了一根给我:“哥们怎么称呼?”
“吴晨。”我下意识的接过香烟,看了那货一眼,感觉不像什么好人,搞不好是个瘾君子,略微迟疑了一下,将接来的香烟随手塞进裤兜里,顺势掏出自己的烟来,递了一根给他,说道:“抽我的吧?”
那货伸手接过我的烟,冲我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行啊,哥们儿混得不错,还抽中华呢。”
这笑容真心不忍直视,我视线不敢停留在他脸上,略微下斜,发现他之前嘴里含的居然是支棒棒糖,啃得只剩下半根棍子,噗的一下就吐在地上了。
“哥们姓胡,单名一个说字。你也可以叫我大牙。”那货点上烟,吸了一口,“中华就是味儿淡,不够爽!对了,哥们在潘家园开了一小店儿,主营绿器,石头活儿也弄一些,你要对这些玩意儿有兴趣,回头不妨去看看,给你留些好东西。”
味淡就对了,没抽出霉味来算好的了,不是哥们装逼,实在是临出门的时候,才从抽屉里掏出这包珍藏许久的中华来。
“好说、好说。”我打着哈哈,这货的老爹看来也是个妙人,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胡说!存心是不想让人叫的。
叫大牙的这货,一张嘴全是四九城胡同味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不吝样儿,一看就是老四九城里的滚刀肉。
潘家园我常去,他所说的店名,我却是没印象,也不知道藏在哪个旮旯角落里。
瞧这货手上戴的紫檀手串,看起来倒是价值不菲,只不知道他一古玩店店主,跟我风马牛不相及的,怎么也裹到了一起?
说话的工夫,龙泽开了一辆普通车牌的别克商务车过来,我们扔了烟嘴上了车。
说实话的,被大牙这货这么一通搞,我心里的恐慌略微少了些许,懵逼中反倒透着一丝亢奋,弄不好眼巴前这几位真就是我转运的贵人,古老头十多年前所言的一朝风云起,搞不好就从今晚开始……
一路上,我默默的想着心事,其他人也没说话,毕竟交浅言不深,此事又透着未知的诡异,车子在深夜里开得飞快,七拐八拐,到了故宫的侧门口停了下来。
我跟着他们,从养心殿往左穿行,绕过了几个木门之后,到了一处偏静的小院。
故宫我来过很多次,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地方,我并没有到过,看来是属于隐藏在地图里并未向世人开放的区域。
一缕缕深夜的小风,在走道里咻咻作响,暗红色的宫墙上,隐约渗透着各个朝代殷虹的鲜血,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子沉郁的阴寒。
我定了定神,昏暗里四个人噗噗的脚步声,竟是离奇的一致,搞得我心里阵阵发毛,隐约总觉得四周残红似血的宫墙上有影子在飘忽着。
到的地方,门口站了好几个汉子,身着便衣,神情肃穆,一看就是郝处他们的人。
郝处跟龙泽迈腿就走了进去,大牙却在门口处突然停住了脚步,鼻子吸溜了几口,脸色不安起来,侧着脸跟我说道:“有点不对头啊!”
这不是废话么?没事儿谁深更半夜的带你来这玩儿!我没理他,跟着龙泽身后走了进去。
屋里两旁挂着黄幔,锦缎质地的幔子,两侧绣着暗褐色团花锦纹,正对着门口是一个七十公分左右的矮炕,上面铺着暗黄色的软垫,不过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