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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说完,他们几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聊着天,听着不觉和老爷子以前的精彩故事,姜无形热血澎湃,依稀记起了上班时他给同事们讲故事的场景,确实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改变的事情就是什么事情都在改变。
一屋子人聊得热闹,姜无形则自己出来走走,看到大娘在摘菜赶紧过去帮忙,大娘抬头看到是他并没有阻拦,而是与他闲聊起来。
“小伙子,你是叫姜无形是吧?”
姜无形记忆中进家之后并没有介绍他们姓甚名谁,大娘是怎么知道的呢?看着他满脸疑问,大娘又接着说。
“不觉电话里提过你。”
姜无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觉早就把这边情况传达了,怪不得大娘知道他的名字。
“大娘,我是叫姜无形!”
“瞧瞧这身板,是个好小伙,你能让我想起我的儿子。”
“您儿子,说起来没看到您的孩子,他去哪了?”
“没了,与你这般大的时候就没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无形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大娘,我不知道您......”
“没关系,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天让他走就是他的命,既然狠不下心随他去了,就为了他好好地活着!”
大娘说罢冲他一笑,这笑容里带着潇洒,脱俗,还有那么一小点无奈,不过大娘的话更是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相比于大娘的境界,他自愧不如。
姜无形无意中瞥见院子里有一株没有开花的植物,这与其它盛开的花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便问大娘。
“大娘,那植物叫什么,是一直不开花,还是没到季节,我看您院子里很少有纯叶的植物。”
“你说那个呀,等所有花都败了她就开了,开起来不艳丽,但是很招人喜欢。”
一瞬间回忆划过姜无形的脑海,他连忙问道。
“大娘,这花叫什么?”
“荼蘼,很好听的名字!”
原来这就是荼蘼花,姜无形本来还想去山野之间找寻这种小花,没想到老爷子家里就有一株,看来这种花是可以家养的,既然如此,有朝一日回到家中,他也要亲自栽种一盆。
大娘看姜无形发呆便问。
“孩子,怎么了,你喜欢这种花?”
姜无形尴尬的笑了一下,本来就从未见过真容又何谈喜欢呢?只不过是睹物思人,平白的一种寄托罢了,于是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实话。
“不诚实可不好。”
听到这,他面露惊色的看着大娘,心想究竟是他太不会隐藏自己了,还是眼前这位老人同样深不可测呢,总之被人看穿了心思的他只能付以尴尬的一笑。
“大娘,您真厉害,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孩子,不是大娘厉害,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自然什么都能看透。”
虽然大娘那么说,姜无形还是觉得是她谦虚了,虽然说洞察力和岁月的沉淀有关,但同样也不绝对。
大娘看姜无形愣神便接着说。
“大娘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但是人呀,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智慧,记得大娘的话,虽然不是什么名言,但都是我这老婆子入土之前的一些经验。”
“大娘,我受益匪浅!”
大娘满意的点点头,把手底下的菜码整齐,就端着进了厨房,只剩下姜无形在这小院里独自坐在板凳上,看着渐落的夕阳,把脑子放空,享受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难得的悠闲,若此时再胡思乱想,岂不是负了大娘的一番劝解。
“老弟,吃饭了,快来!”
姜无形听到不觉招呼,就应答了一下,慵懒的站起身来伸了伸腰便进了屋去,刚进得门来就闻见了扑鼻的香气,饭香和酒香夹杂在一起使得他立马来了精神,心想今天可以饱餐一顿了。
席间,他们五人推杯换盏,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大娘竟然也是海量,酒足饭饱之后地上竟放着八个空酒瓶,桌上连个菜渣都不剩,这叫一个痛快。
不知道其他人的感觉如何,姜无形这一下地走路,才知道他自己醉的晕头转向,于是赶紧扶着墙去洗了把脸,凉水浸肤,顿时觉得舒爽无比。
回到屋里才发现大家都睡着了,只剩下大娘在收拾碗筷,他就更惊叹大娘的酒量了,毕竟他连路都走不稳,大娘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一样,他赶紧过去帮忙,这一次被大娘阻止了。
“你就别跟我忙乎了,旅途劳累,一会洗洗早点休息。”
“大娘,我们来了给你添麻烦了,又做又收拾的。”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恨不得天天这样,老婆子我不怕麻烦,亏了有这满屋满院的花陪我做伴,要不就太过寂寞了。”
“不是还有大爷陪您么?”
“他天天忙的不见人影,哪有时间理我。”
姜无形笑了笑,心想这老爷子都年近耄耋了,确还是精力旺盛。
他又独自来到院子里,他从小就很喜欢这样的房子,记得小时候姑姑还在乡下,她家就有一个大院子,每次去玩他都喜欢整天待在花花草草的周围,记忆中还有一个梨树,结出的梨又脆又甜。
清风吹过,酒意醒了一多半,姜无形揉了揉太阳穴感叹这酒真不错,好喝不上头,瓶上没有标签,看来是自家酿的,南方的空气总是很好,再加上中午的一场小雨过后,草香,花香,土香夹杂在一起,令人无法抗拒。
他席地而坐,让刚刚喝过的酒显得更加惬意了,暂时忘记了俗世的一些纷扰,此时没有抗争,背叛,纠结,让这些负面情绪暂时随着酒精一起散发吧,这大概就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了,他不是逃避,只是偶尔的休憩而已,最起码这一刻他做到了“千古情仇酒一壶”的胸襟,他想这便是第一堂课吧。
不知不觉,一首小诗从他的嘴边溜了出来。
“不知何处话凄愁,点点过往今已休。几倍浊酒陷红尘,入梦朦醒别样愁。醉时栽花香满楼,醒来伊人泪双流。曾经湘亭缠绵雨,落入地面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