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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公寓之后,韩荻为夏衍清理伤口,也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想尽快回伦敦。”
去伦敦是必然之事,但韩荻因为祝有龙而留下,现在突然又提起这件事,还是让夏衍以及宋元夜他们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超过了我的预料,我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所以想回去调整一下。而且英国那边也有比赛,再不回去,怕要错过了。”韩荻解释着这个想法。
段易沣在医院里的那番指责浮现在夏衍脑海里。现在的韩荻处在比过去更加恶劣的环境里,周围几乎没有太多的善意,也不能怪她萌生出暂时躲避的念头。
宋元夜早就想回伦敦,一听韩荻这样说,马上接了话头:“我立刻订机票。”
温如昼认为宋元夜这是唯恐天下不乱,追着打着就把他赶进了房间。
只剩下韩荻和夏衍的客厅显得格外安静,但很快就被夏衍打破。
韩荻没想到夏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把自己抱进怀里,她温顺地靠着身边的怀抱,听着夏衍有力而平稳的心跳,也听着他缓慢却认真的言辞:“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吧。”
正要抱住夏衍的手因此而停顿片刻,韩荻不明白夏衍的用意,但依旧选择回应他的这个拥抱:“你不要我回来?”
“国内对你的要求比国外苛刻,而且你一直都在国外发展,真的要回国,有很多事都要重新开始,太辛苦你了。”夏衍柔声解释,“虽然我们通过这段时间重新认识了彼此,但也确实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我不想你因为这些外界的原因放弃好不容易好转的生活状态,所以如果这次回了伦敦,就继续留在那里,等我去找你。”
夏衍的答案令韩荻倍感意外,她注视着深色平静的夏衍,试图找出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可一切都被夏衍无波无澜的眼神吞噬,毫无收获。
他不忍心让她放弃自己经营了5年的新生活,却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在国内拥有的一切。这样的决定让韩荻感动,但她也有愧于夏衍的付出:“可是你会比我更辛苦。”
夏衍笑着摸了摸韩荻的脑袋:“有你的地方怎么会辛苦?你不知道,在伦敦看见你的时候,我比过去5年任何时候都要高兴,哪怕我们是将要在赛场上一决胜负的对手。”
见韩荻还想劝自己,夏衍却转移了话题:“你刚刚一个人跑去哪里了?我和如昼他们到处找不到你。”
“本来是因为偷拍的事想要出去走走,后来……”韩荻沉色,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之前我没有看错,韩沛权真的出现了,他……回来找我了。”
夏衍了解韩荻对韩沛权的怨和恨,所以当他听见那个名字的瞬间就紧张起来:“你们见面了?”
韩荻点头:“他已经跟踪我几天了,今晚才决定真正露面。”
“你们说了什么?”
“他向我忏悔,说过去做错了事,对不起我妈和我,想请求我的原谅。”从说起这件事开始,韩荻的态度就一直冷冰冰的,淡漠的叙述让她像个旁观者一样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甚至透着明显的不屑和嘲讽。
韩沛权自从纪玉清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5年来他一直销声匿迹,曾经宋佩民夫妇试图找过他,然而无功而返,最后才带韩荻去了伦敦。
现在韩沛权主动现身,还向韩荻请求原谅,显然是知道哪怕是在外界不友好的舆论下,韩荻也已经闯出了一片天,她的女儿足够优秀,优秀到会为了父女亲情,为了彼此间的血缘,而选择放弃这5年来没有停止过的埋怨和痛恨。
“你没有原谅他?”夏衍这样猜测。
“我为什么要原谅他?”韩荻毫不犹豫地反问,这一刻她所表现出来的尖利胜过曾经和夏衍的针锋相对。她就像是一只刺猬,在觉得必要的时候通过这种方式驱逐自己所厌恶的一切,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在这件事上,似乎没有人可以说动韩荻改变态度,就算是死而复生的纪玉清也未必有这个本事。因此夏衍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态度,只是宽慰韩荻:“那些不开心的事尽量不去想了,现在时候不早,大家都要休息。我想个办法,明天把乐乐支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师父,怎么样?”
韩荻点头的同时轻轻握住夏衍受了伤的手:“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了?”
夏衍随即欺身靠近韩荻,把韩荻逼到了沙发死角,用一种暧昧混合着霸道的神情注视着不明真相的韩荻,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我的女朋友被欺负了,我当然要去讨个说法。讨完了说法,总得做些什么让对方记住做错事的后果。”
“你跟易沣师兄动手了?”
“口手并用,还带上这双腿。”见韩荻满是歉意地转过视线,夏衍却笑出了声,“当时太气愤,没忍住就直接动手了。我这双拿了十几年球杆的手,第一次打人,还不太熟练。”
“这件事我也有错。”韩荻情绪有些低落。
夏衍轻轻刮了韩荻的鼻子:“你的为人我清楚,当时一定有其他情况,否则你不会不阻止这件事发生。其实真要说到错,我也有责任,明知道易沣对你别有用心,还一时大意地让他送你回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拦着你请罪了。”
没想到韩荻不按套路出牌,夏衍登时一愣,旋即微笑,却往韩荻身边靠近了一些,两人间的气氛也更是暧昧:“既然大家都有错,就都应该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
夏衍在韩荻毫无防备下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又快速趟去沙发另一边,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就罚我今晚睡沙发,当是自我反省了。”
言下之意就是夏衍今晚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还没等韩荻发话,温如昼和宋元夜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姐,如如说她家有个新出的游戏,特别好玩,我决定过去研究研究,今晚可能就通宵打游戏了,你不用给我留门了。”宋元夜拉着温如昼就往外头跑。
韩荻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关上了。她无奈又生着闷气,等着小人得志的夏衍:“都是你,这下尴尬了。”
夏衍一手枕在脑袋下,笑吟吟地看着韩荻:“他们只是去打游戏,不尴尬。”
韩荻哪里会不知道宋元夜的伎俩,想必她和夏衍刚才在沙发上的一切都已经被宋、温两人偷窥去了。想她过去虽然不是要求严苛的姐姐形象,也是个正直正经的大好女青年,现在连连败在夏衍手里,还都被人目睹经过,将来在宋元夜面前,怕是一点威信都没有了。
越想就越生气,韩荻拿起保证就砸在夏衍身上,气呼呼的说:“睡你的沙发吧。”
韩荻一反常态的举动令夏衍甘之如饴。他抱着那只抱枕,看韩荻飞快逃进了房间,最终也只是笑笑。
公寓外,宋元夜问温如昼:“咱们这是要去哪?”
温如昼回答得很顺溜:“我回家,你随意。”
“哎,不是,现在的情况,你能回家,我不能。我未来姐夫还在上头,我现在回去不是破坏他们好事么?”
“那你就自己找个地方住一晚咯。”温如昼当着宋元夜的面甩了甩自己的车钥匙,“明天见。”
宋元夜只见温如昼跟只兔子似的快速跑开,他心想好男不跟女斗,就没追上去。但这大冷的天,他一个人也没地方去,思前想后,附近那家休闲吧是通宵营业的,他只能去那儿将就一晚上。
宋元夜一面感叹着世态炎凉,一面向休闲吧走去。这时温如昼开着车子停在他面前:“你准备去哪?我送你。”
宋元夜当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立刻钻上车:“就去最近的那个休闲吧。这年头,好人难为,也就是为了我姐的终生幸福,我才能豁出去,跟某些过车拆桥的人……”
一串话说下来,宋元夜觉得车里的气氛不太对,他立刻转头去看温如昼,只见她正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光盯着自己,看得他心里发毛,这就立刻闭了嘴。
因为宋元夜的抱怨,温如昼决定和他在休闲吧通宵solo借以巩固彼此的革命友情,也好堵住宋元夜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温如昼并不爱玩游戏,所以solo的项目成了台球,从第一局一直打到天亮,赢的局数多的人是胜者,有权要求输家做一件事。
宋元夜虽然不是职业球手,但在韩荻的影响下,他的台球水平并不差。可温如昼毕竟是专业打比赛的选手,所以从技术角度来说,依旧占了上风。至于宋元夜为什么要打这个十之八九必输的赌,他没有说,温如昼也没有多问。
温如昼粗略估计过宋元夜的水平,但事实上,宋元夜的球技要比她预想的好一些。在第一局因为大意而被宋元夜赢了之后,她不再掉以轻心,说到底,这有关她这个职业球手的面子问题。
深夜来休闲吧的,大部分还是打游戏,但因为这里的娱乐项目不少,所以也有不少来来回回换着找乐子玩的人。
宋元夜正准备出杆之际,有另一跟球杆忽然树在他面前,他顺势看去,瞧见好几张陌生且并不友好的脸。
温如昼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尤其是带头的那个。过去他们在赛场上遇见过,而温如昼技不如人,输给了他。
他叫周旭阳,是个有些自视过高的斯诺克球手。
“如昼妹妹晚上不回家,来这里打球?”周旭阳个子比不过宋元夜,态度却相当傲慢,问温如昼,“你朋友?”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现在敌众我寡。温如昼立刻把宋元夜拉到身后,对周旭阳还算客气:“是啊,带朋友出来玩,真巧。”
周旭阳过去和金胜的人有些过节,所以连带着看温如昼都不是很顺眼,加上这会儿宋元夜看来很不爽的样子,他开始挑衅:“就你们俩玩多没意思,要不我跟你玩。咱们打几局,赢的人说话,怎么样?”
“说资历,我哪能跟周大哥在一张球桌上打,您就别为难我了。”温如昼伏低做小。
“打球的事跟资历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在比赛场上,咱们就是玩玩。”周旭阳一个眼神,其余几个人已经把温如昼和宋元夜围了起来。
“您看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呢,就不打扰周大哥跟几位打球了。”
温如昼正想拉着宋元夜走,却被周旭阳一把拽住。与此同时,宋元夜以迅雷之势按住周旭阳的手:“一个大老爷们为难人家小姑娘干什么?”
温如昼暗道不好,刚要给周旭阳道歉,却听宋元夜继续说:“打几局就不必了,就一局,我跟你打,要是赢了,就让我们走。”
周旭阳打量着这张生面孔,白白净净,虽然少了点狠劲儿,但还有些气势。他抛出了个不屑的笑容:“如昼妹妹,你这什么朋友,挺冲,有意思。”
宋元夜手里用力,迫使周旭阳松开拽着温如昼的手,又把温如昼护在身后,一挑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