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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柏就这样被蒋薇给带走了,我只能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了。
支柱走了,让我觉得一下垮了一半,但是,我不能倒下,因为,我身后空无一物。
手术还没有如期结束,超过了八个小时,中间还进去一个副院长级别的人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没有跟我说?
我就更加煎熬了,可是,这种事情,我又无能为力。
到了晚上七点多的事情,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了,才真正的意味着结束了。
整整九个半小时,韩焱跟唐欣荣父子才被退出来。
医生告诉我说:“手术很顺利,父子都平安,放心吧!”
我忍了很久很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就好像滴了眼药水一样,就这样无声地流在我的脸上。
我哽咽着说:“谢谢医生,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小孩暂时要送到看重病房里面去,先生可以直接转入普通病房,大概三个小时左右,麻药散了,就可以醒过来了。”
我捂着嘴点了点头,可是,两个方向,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韩焱的脸刷白的,他现在毫无意识。
唐欣荣还好一点,只是觉得他是睡着了,但是,他一共就那么大点,在他的身上切到口子,可想而知,此时身上都是各种医药仪器。
护士见我为难说:“你先送大人去普通病房吧,小孩子我们都会在的,大人那边护士会少些。”
我想也只能这样的,给荣柏打电话他没有接。
过了一伙儿,唐叶赶过来了,说原本可以早点过来的,但是,刚好有一个会议没讨论出结果,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唐叶曾经做过损害唐氏利益的事情,所以,他突然回到公司,还身居高位,可能有人不服气,故此,这两天公司好像也不太平。
唐叶问我说:“那个云澈呢?”
“有个朋友找他有点急事,他过去了。”
蒋薇这个人很是难缠的,不知道荣柏能不能搞定,一旦以为蒋薇的事情,当年的案子重新审理的话,那就麻烦了。
别的都不说,越狱这一点,还有让死囚代替他去死,更改DNA信息等等都是重罪,万一被识破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医护人员把韩焱送过来之后,就都走了,因为目前是昏迷阶段,必须有个家属陪在这边的。
唐叶来了,我就说:“那我去唐欣荣那边了。”
唐叶喊住我说:“跟韩焱离婚是因为云澈吗?因为他跟荣柏长得像?”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这个?
“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风云莫测,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能够想到曾经那么迷恋韩焱的你,也会移情别恋呢?”
这话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说:“我没有移情别恋啊!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或者有着更加合适的人而已,我跟韩焱走到这一步,谁也想不到,我自己都想不到的。”
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说不准的,就好像韩焱肯定也想不到,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会是唐叶守在他的身边。
小彧那边是部队的命令,他没有办法抗拒的,不然他一定会守在韩焱的身边的。
重新回到看重病房,还有一些熟悉的家属依旧在这里,也有一部分已经离去了,有些是去重症病房,有些是转入普通病房。
儿童医院的护士们都很用心,病房内几乎是没有出现过孩子独自一人在场的情况。
其实大家大可放心,但是,因为里面的是孩子,所以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孩子是每一个家庭的重中之重,是中心。
荣柏给我回了电话,说被蒋薇缠住了,问我是什么情况?
得知没事后,也就放心了,说马上回来。
他过来之后,我就让他在这里守着了,我说:“韩焱差不多该醒过来了,我得过去看看。”
他就有点不情愿了,说:“唐叶不是在那边吗?他现在对你还没有那么死心,你这样做不是给他希望吗?
既然都没事儿了,不如我们带着唐欣荣回海城去吧?”
我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海城那边治疗环境可能会比这边更好一点。”
“可是唐欣荣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转院肯定是不习惯,他这么小,平常坐飞机都要格外小心的,何况是现在刚刚做完大型手术之后呢?”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跟韩焱这样,又会藕断丝连,毕竟现在与过去不一样了。
从前我是自由之身,可是现在我是他的女人了,原则我是需要跟韩焱保持距离的。
“在这边我稍微感觉有点受制,过往的关系我不但不能找还要拼命地避开,如果,不小心撞上了,我还需要逃避,感觉帮不上太大的忙。
看着你这么辛苦,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分担,我不想你这么辛苦,不想你这么操心,我想要你跟从前一样高高兴兴,快快乐乐。”
我就知道还是他最疼爱我的,世界上没有谁比他对我更好了。
我感觉很是欣慰地说:“你能够放下那边那么多的事情,跟我过来,已经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你不用做什么,你只需要在我的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会骗你吗?”
“谁知道?”
他张开手臂说:“我抱抱你……”
我就投入他的怀抱里了,他抱住我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现在都没事儿,你好好休息一下,别太累着自己了。”
“嗯!”
该不该告诉他,我可能怀孕了?
我迟疑了一下,想着,还是算了吧,等我自己买个验孕棒看看吧!
还有生或者不生,我还是需要考虑一下。
我说:“我暂时还不想回到海城去,你这边的案底能整理明白吗?我们在这里长大的,如果能够在这边定居,那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云家那边家大业大,即便你是正统也好,但你终究是‘后来者’,云夫人好像也不是很接受你的样子,既然这样,何必惦念那边的家产?
说到底,他们又不是你的父母?只是叔父婶娘而已,即便是你的父母又怎样?
他们抛弃了你三十多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如果是正当途径找到的亲属,我都未必会让你跟他们相认的。”
不想要的时候,往别人家的门口一扔,想要的时候,又来找回去?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让他们用所有家业来补偿我,也是他们该做的。”
“我们又不是没吃没喝,干什么贪图云家的那份家业,云家三位女婿在二老面前尽孝多年,你突然回来,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我们何苦跟他们计较?
既然云家给了你新的身份,让你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活着,想办法把这边的事情摆平一下,我们重新回我们成长的地方,不是更好?”
我用一种非常真挚的目光瞧着他,他低头瞧着我微微一笑说:“好啦,我会处理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为我担心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保护你、担心你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好好地反过来照顾你,呵护你啊?总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你的肩膀上?
正因为过去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你才会走上歧途的。以后,你做事要与我商量的,不可自作主张,明白不明白?”
他嘀咕着说:“我怎么感觉你在拖我后退啊?”
我严肃地问道:“说什么?”
“没有没有,我会跟你商量的……”
他低头亲吻我说:“今晚要不要帮我数身上的小黑点?”
我重重地踩了一下他的脚,说:“又没个正经的?懒得理你……”
然后,跑走了!他轻笑了两声。
回到韩焱那边的时候,唐叶在门外打电话,不太高兴地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看什么电影?在家看电视不是一样吗?”
然后气冲冲地把电话给挂了。
我笑说:“有事情啊?”
他无奈地说:“年纪小,一点事儿也没有。”
“女朋友啊?多大年纪?”
他不好意思地说:“就比小彧大两岁。”
那不是才二十岁啊?我的天……你大了人家十二岁啊?一大轮呢?那就活该你被当做男仆一样的使唤了。
我挥挥手说:“那你回去吧,我在这里……”
“那唐欣荣那边呢?”
“云澈守着呢……”
“他倒是对你很用心啊……守着你的儿子,让你回来守着前夫?”
我玩笑说:“那我也不能让他过来守着我的前夫吧?”
他就无话可说了,离去了。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韩焱开始有点动静了,那麻药一散,那切肤之痛,就更加明显了。
韩焱疼得感觉都要抽抽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瘫痪了,这里不能动,那里也不能动。
这个我是深有体会的,就跟我生完孩子,麻药散开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可是这样又没有办法解决,刚刚醒过来,也不能给他打镇定剂之类的东西,只能这么继续熬着,那种疼真是疼得让我怀疑人生啊?
“唐欣荣、他、他没事儿吧……”韩焱气若游丝的声音问我。
“没事的,韩焱,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唐欣荣,他没事了,他会好的,以后都不会有事儿了。”
他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你不要跟我说‘谢谢’,你跟我说‘谢谢’,会让我觉得愧疚。
这本身就是我的原因,是我的基因不够好,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他……是我、是我把他的妈妈弄丢了。”
他咳嗽了两声,我急忙给他拿了水过来,顺着他的嘴给他喝了点水。
我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是我不在他的身边,是我没有尽到当妈妈的责任,幸好,他没事了,他会健康快乐地活下去,慢慢地长大成人……”
他笑着对我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我们还是半大的孩子的时候,我与你牵着个小孩子,不知道是小彧还是唐欣荣……
梦里没有烦恼,也没有纷争,梦里你笑得好开心……雪儿,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