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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也是第一次摸到真枪吧？
说实在的，除了比唐欣荣的玩具枪沉一些，然后有点冰凉冰凉的，也没有感觉别的不同。
小彧回头瞧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问道：“你想要什么？”
“你不是说，如果抓不到荣柏，我就要进监狱吗？那你快点把我送到监狱里去啊？我帮他坐牢好不好？”
小彧要过来，我喝道：“你别过来，我一紧张就会开枪的。”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有接受了法律的制裁，他才能够把腰杆挺直了做人。
不然，今天我不提，明天他要是得罪了某个人，那个人提起来怎么办啊？没有证据？你们钻没有证据的空子，真有人整你们的时候，难道他们就没有别的空子可以钻吗？
他有这么一件事儿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利用的，你们打算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的恐慌里吗？”
他朝我伸手说：“把枪放下……”
我边后退边摇头说：“我知道，我都懂，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们可以移民，我们可以永远在外国生活一辈子。
你们那么多的大案子不去办，为什么非要缠着他呢？莫沛那么大的事儿，你们都可以放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荣柏呢？”
“谁告诉你，我们放过了莫沛，就算他被放了出来，至少他也被我们查了个底朝天，你就不能让荣柏去受审吗？
去了国外又怎样？畏罪潜逃，罪名不是更加大？你们可以在外国生活一辈子，唐欣荣怎么办？
是把他一起带过去，还是把他留在这里，让他当个没爸没妈的孤儿。”
我说：“我不管，这些我都不管，总之，你不可以去抓他，不可以这么对他，也不可以这么对我……
你的父母害死了我的父母，你爸爸害得他入狱，韩焱婚内出轨，你们唐家上一辈这一辈都对不起我们。
他救过你的命，唐氏有危机的时候，是他把他所有的一切往里面扔，才保护住了你们唐家的产业。
凭什么？凭什么到了最后是你来抓他？他有罪我不否认，但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很多话，我都没有怎么说过的。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不是不计较，而是觉得计较也没有什么用处？
我父母早就离开了，唐衡宁也不在了，我跟韩焱闹来闹去，也不能用简单地对与错来概括了。
小彧听我这么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走近我，安抚般地说：“把枪给我……”
我摇头说：“你答应我，你先答应我……”
“你让别人去抓，他如果敢跑，就会击毙，至少我去，我不会开枪……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要不要给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很是害怕，但是，我已经不信他说的话了。
“我不信，不会还有人去抓他的……除了你，不会还有人去抓他的。”
“你真的以为我要把他置于死地吗？我没有这个权利，我哥死了，我也希望有人来照顾你跟唐欣荣，可是，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你们的消息太不灵通，莫沛被举报，我们去调查，结果却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你们没想过是怎么回事儿吗？”
我认为是莫家神通广大，有着洗白自己的能力。
“有人甘愿为莫沛洗白，把举报的证据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让我们也无从下手……
有人救莫沛不是因为怎么在乎莫沛，而是因为她痛恨荣柏，荣柏的敌人就是她的朋友，你明白不明白？”
我从未朝这方面想过，荣柏还有什么仇人？
“有人举报，我们就要调查，你要让我徇私枉法吗？”
“谁？是谁？谁举报的？”
小彧朝我走近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举报人是谁？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能够做的就是这么多。”
他试图朝我伸手，但是我紧紧地抓着他给我已经上好保险的枪。
“再相信我一次，我说过我以我哥的名誉发誓的。”
我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我要不要相信他？我该不该相信他？
万一他又在骗我呢？可是，万一他没有骗我呢？
小彧见我这样怒道：“好，好，你想死是不是？那你就去死啊？你回头看看，看看你的儿子……他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以为你手里拿着的是玩具枪呢？”
我回头巧了一眼，唐欣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瞧着我，他的表情有点可爱，也有点滑稽，但是的确看不出来他害怕或者恐慌。
他最喜欢玩枪了，他的确是因为我手中拿着的是一把玩具枪？
“真的那么难做选择吗？那么你就问问自己，如果唐欣荣跟荣柏注定只能选择一个？你选择谁？
用唐欣荣父母双亡的代价来换取荣柏的终生逃亡，值得不值得？你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了吗？”
唐欣荣想要朝我走过来，我喝道：“你站在那里，不许动。”
他可能没有见过我如此正经的样子，真的被我吓住了，迈开了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你说我们唐家欠你们的，难道你就不欠唐家的吗？你让唐欣荣失去了父亲还不够，还要让他失去母亲？”
不，我不是这么想的？我怎么舍得他变成孤儿？
可是，我能够怎么办？
我一下子跪在地上了，好似哭都哭不出来了，小彧快速地过来抢走了我手中的枪。
我抓住他的手说：“小彧，雪姐姐求你了，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好不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老天爷来决定好不好？什么结果我都认了……”
正说着，门外有车停下，有个跟小彧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直接说道：“小彧，荣柏自首了……”
听到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吞了一口气，自首对于他而言到底是算是好还是不好？
“算他聪明……”
小彧将我扶起来说：“你说的，什么结果都认的，好好地在家呆着，我不会徇私枉法，但是我也不会让别人冤了他……”
我整个人都好像麻木了，他喊道：“唐欣荣……”
唐欣荣声音响亮地喊道：“到……”
“小叔叔命令你看好妈妈，不准她出门，你做不做得到？”
唐欣荣回答说：“我做得到。”
“好，快把妈妈扶进去。”
然后小彧就跟着那个小帅哥一起走了，唐欣荣过来扶我说：“妈妈，我们进去了。”
晚饭还没有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家里也是毛毛躁躁的。
阿兰过来劝我说：“你就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也是熟人不是？小彧少爷生性善良，你说他会害人，我看不会的。
我也不懂他说的那些大道理，但是，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会害你的。”
唐欣荣给我倒水说：“妈妈，喝水……你流了那么多眼泪，你肯定渴了。”
阿兰夸赞道：“瞧瞧，咱们欣荣少爷多乖啊！”
我瞧着唐欣荣，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年韩焱不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偏偏生下来了？
一转眼，他都这么大了？可以为我端茶倒水了？
叶甜然特意来笑话我说：“你以为你可以一直都顺风顺水吗？别人都可以进监狱，偏生你喜欢的那个男人不可以？
你们把我的儿子送进了监狱，你们想要好过，想得美，你以为唐叶进了监狱，就没有人奈何得了你们吗？
那么你们也未免太小看我们叶甜然了，我玩心机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呢。”
我抬眼瞧着她问道：“你做了什么？是你举报的？”
她阴阳怪气地说：“我可没得这么大的本事，但是，有本事的人多着呢，你们这样的人，自然会有天来收的。”
“我们这样的人，我们哪样的人？”
“做舅舅的偷了自己的外甥女，这还不够丢人的啊？难怪韩焱从前不喜欢你，搞不好在你们离婚之前，你就做了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只是为了名正言顺，故此，来了这么一出？真是精彩啊？”
她的话太难听了，我气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强撑着精神站起来问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再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是这么回事儿？你们不就是乱伦嘛，敢做还害怕人来说啊？
也是，你结婚前，荣家就你跟荣柏两个人，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一个小女孩子，年轻不懂事儿，又是对那个东西感兴趣，这禁果逮不住什么事儿都偷了呢？
后来，想着要我们唐氏集团的股份，所以才嫁给了韩焱，两个人结婚好几年都分居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有了个孩子。
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拿走了属于小彧的10 ％股份，现在想想唐欣荣是不是唐家的种还两说呢？”
我指着她“你、你……”了好几声，终究还是一个字儿也说不明白。
只觉得胸口很是痛，好像被什么尖锐的物件儿重重地痛了一下，然后血管一下子爆开了，整个脑子里都是血色的画面。
我“砰”的一声就倒在地上了，只觉得身体很是难受，又疼又冰凉，然后逐渐地失去了自觉。
隐隐约约地我听见唐欣荣喊我说：“妈妈，妈妈，你不要死，我需要你，我永远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