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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同时传来坏消息,华雄却是镇定自若,没有一丝慌乱,只听他凝声高喝:“众将士莫慌,继续攻击便是,眼下稳住阵脚才最为重要!”
华雄心里明白,作为指挥中枢的他,千万不能有一丝慌乱,否则整个守军就会泄气,到时,以诸侯联军如此猛烈的攻势,虎牢关必定难以守住。
攻守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尽管诸侯联军还在不断地向关墙逼近,但死伤的人数,却也触目惊心。
来时,孙坚已做好不惜一切代价攻破虎牢关的准备,可看到麾下的江东儿郎不断地倒下,或是被弓箭射死,或是被石头砸死,亦或是被沸水烫得昏厥,他还是心血直滴,毕竟这些江东儿郎可都是他在乱世立足的资本。
孙坚双眼死死地盯着虎牢关上从容指挥的华雄,心中满是不解:“这华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号人物?诸侯会盟时,曹孟德不是说他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吗?可看他接连施谋算计诸侯联军,以及现在临危不乱,将虎牢关守得滴水不漏,这哪里是有勇无谋的匹夫啊,他简直是食人之猛虎,当世之良将!”
虎牢关上,华雄见联军骑兵往来驰骋,利用良好的机动性和箭术,在牵制西凉军弓箭手的同时,给关上守军带来巨大的杀伤,不禁眉头深锁冷声喝问:“忠明何在?”
没过多久,段煨匆匆赶到华雄身前,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石(本文一石采用的标准为60公斤)硬弓扔给亲卫,然后向华雄躬身行礼:“末将在!”
华雄伸手将段煨扶起:“忠明,本将军想出了一个对付叛军骑兵的点子,你带领一千部众,将关内所有投石车调集到关墙内侧一字排开,投石车的射程可以达到四百步,你指挥投石车从关内发石,便可以让叛军骑兵吃些苦头!”
段煨听了后,赞了声计妙,便集结一千人马快速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百余辆投石车集结完毕,随着段煨一声令下,百余块大石头便发出‘轰隆’‘轰隆’的破空声响,直袭向关外的联军骑兵。
一众联军骑兵正借着马速和顺风射箭的优势,调戏虎牢关上的弓箭手,谁知,百余快大石头骤然间犹如天外陨石般激射过来,猛地砸入联军骑兵队伍中。
一时间,联军骑兵倒下一片又一片,血肉横飞,人和马一同嘶鸣惨叫,满眼都是血腥,宛如末日来临。
联军骑兵的威胁解除,华雄大松一口气,正当华雄准备扩大战果时,却听到关外传来鸣金收兵的号角声。
原来,曹操看到联军骑兵惨遭屠戮的一幕后,立即向袁绍谏言:“盟主,第一批出击的诸侯兵马已经筋疲力尽,现在,该让第二批诸侯带兵上阵了!”
袁绍瞅了瞅厮杀的战场,他见第一批出战的五个诸侯都损兵近半,心想如果再不把他们换下来,第一批出战的五个诸侯势必会对他这个盟主不满,于是便同意了曹操的建议。
虎牢关头,华雄见孙坚等诸侯的兵马迅速退到守军攻击范围外,心中暗想:诸侯联军这是要退兵了么?
随后,华雄又看到联军大阵内分出一波人马,这波人马行进的方向,正好与孙坚等诸侯的兵马相反。
只片刻功夫,华雄便意识到,诸侯联军这是要利用人数优势,采用车轮战来对付自己。
不过,诸侯联军能换人,华雄一样可以。
在虎牢关攻守战开始前,华雄便将虎牢关守军一分为二,两部守军轮转防守,甚至,华雄还从所有守军中择选出一支五百人的精锐,留做预备队,这支预备队平时不参与守关,只有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才会出动。
现在,诸侯联军换了攻城队伍,相应的,华雄也安排另一批守军上场。
第二批攻关的诸侯联军中,由于没有出色的将领指挥,很快便是败下阵来。
这时,本应换上第三批诸侯联军攻关,可由于天色已晚,袁绍便下令收兵回营,明天再战。
听到袁绍下达撤军的号令,张飞愤愤不平地向刘备、关羽抱怨:“他奶奶的,本来轮到第三批诸侯攻打虎牢关,俺老张便可以上场去砍下华雄那厮的狗头,谁知,袁绍这狗屁盟主却因为天黑要撤军回营,真是气煞俺了!”
刘备见张飞抱怨盟主袁绍的撤军号令,生怕张飞莽撞之下惹出什么祸事,连忙拉住张飞:“三弟莫要生气,如今天色已晚不宜厮杀,等到了明天,你便可以上战场杀个痛快!”
在刘备的劝说下,张飞骂骂咧咧地随着大军回到联军大营。
两个时辰后,夜色已深,这时,华雄突然将一众将校召集起来,众将校以为华雄又有什么紧急军情要商议,又或者华雄想出了什么制敌奇谋,于是都静静地等着华雄发话。
谁知,华雄说出的话却是出乎众将校的预料:“白天,大家守关都辛苦了,今晚,咱们不谈军情,不过,大家还是要辛苦一下,随本将军去看望伤员!”
华雄刚说完,众将校中便有人答了一句:“华将军,我军将校中没有受伤的啊?”
华雄听了后,也不去追问这话是谁说的,只是黑着脸:“本将军有说去看受伤的将校吗?本将军要带你们去看望的,是今天守关时受伤的普通将士,咱们这些将校犹如人体的骨骼,而普通将士便是血肉,一个人离不开骨骼,同样也不能少了血肉!”
说完,华雄抬脚就往伤兵营所在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脸懵逼的众将校。
这也难怪,在众将校的印象中,西凉军内的将领大多想着如何捞取功劳,哪里会去管普通将士的死活,即便是去看望伤员,也是去看望受伤的上司或同僚。
说起来,被附身前的华雄便是其中一个典型例子,所以,众将校听华雄说要去看望负伤的普通将士,才会感到如此惊讶。
众将校见华雄走远,赶忙停止胡思乱想,快步跟上。
伤兵营内,一个二十来岁的西凉军青年,正平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榻上,面色惨白,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痛苦呻-吟。
这个西凉军青年白天守关的时候,由于频频搬动大石头砸击敌人,身体筋疲力尽,以致没能及时躲过来自联军士卒的箭矢,被射中了胸口。
正当这西凉军青年沉浸在痛苦中,对未来充满恐惧与不安时,突然听到帐篷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西凉军青年连忙回过神来,细听后,西凉军青年脸带疑惑地自言自语起来:“这么晚了,来的会是谁呢,按照惯例,巡夜人员不会这个时间点过来啊?”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西凉军青年努力抬头往帐篷外望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来的竟是主将华雄和一众西凉军将校。
“华将军他们这是来干什么?”由于以往没看到过西凉军将领看望普通士卒,因而,西凉军青年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
西凉军青年打量华雄一行人的同时,华雄也注意到了他,只见华雄疾步走入帐篷,面容和蔼地问向西凉军青年:“小兄弟,你的伤势怎么样?”
西凉军青年完全没料到华雄会这么发问,一时间,竟呆愣在那里,等他回过神来,连忙故作坚强地回答:“回将军的话,小人的伤势没有大碍,只要休养三两天便又可以上阵杀敌!”
西凉军青年一边回答华雄的问话,一边准备起身向华雄行礼。
可身体刚挪动半分,伤口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西凉军青年一个没忍住,便是呻-吟出声。
华雄见状,连忙将西凉军青年扶住躺好:“小兄弟,你受的伤可是不轻啊,你就不要逞强了,好好躺着吧!”
西凉军青年还想辩解一下,这时,隔壁床榻一个腿部受伤的中年汉子抢先开口:“将军说的没错,敏之受的伤不轻,小人记得当时大夫说了,敏之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如果中箭的位置偏上一些,便会损伤心脏,那敏之也就会命丧当场!”
华雄见这个叫敏之的青年性格坚毅,对他颇为欣赏,面色随和地问道:“小兄弟,你表字敏之?”
“回禀将军,属下姓李,名辉,字敏之!”
“敏之啊,你很勇敢、坚强,是个男子汉,先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再杀敌立功!”
“谢将军夸赞,属下养好伤后,必会奋勇杀敌,绝不丢咱们西凉军的脸!”
“好!好!好!”
华雄鼓励了李辉几句,便向其他伤兵走去。
李辉看着华雄那伟岸的背影,一股暖流不觉间从心头淌过,而泪水也陡然间盈-满了眼眶。
中年汉子见李辉眼泪直流,以为他身上的伤势发作,痛得难受,于是关心地询问:“敏之,你怎么啦,是伤势发作了么?”
李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陈叔,我这哪里是痛,我这是心里感动啊,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卒子,却得到华将军如此关爱,这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中年汉子点点头,似乎陷入回忆:“还是华将军好啊!以前我给其他将军卖命时,有好几次差点见了阎王,那时,不要说一军主将来看望,就连队正、屯长也不会关心我的死活,只会让我自生自灭。”
“所以啊,能给华将军这样的将领卖命,也是我们这些小卒子的福气,既然华将军这么看得起我们,我们就要好好打仗,用我们这条烂命去回报华将军的恩情!”
听了中年汉子的话,李辉若有所思地出声附和:“陈叔说的对,既然华将军这么看得起我们,我们就用自己这条烂命去回报华将军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