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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夕和的话一出口,殷夫人第一个站了出来反对,“睿王殿下已与灵儿订下了亲事,我丞相府两位小姐都嫁到睿王府,别人还要以为我们家的小姐没人要了呢。”
殷夫人平日里虽然也疼爱殷惜瑶,但到底还是更宝贝自己的女儿的,她很清楚殷惜瑶的手段和心机,灵儿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嫁进了同一个府中,还不被殷惜瑶拿捏地死死的。所以她反对是必然的,只是一激动有些口不择言,没注意到这话说出来是侮辱了蔺洛衡。
蔺洛衡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厉声反诘:“殷夫人,本王的睿王府也不是收容所,就是你愿意,还要问问本王愿不愿意呢!”
殷惜瑶见被两方都这么嫌弃,极聪明地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殷老爷和老夫人跟前,然后砰砰几个响头,委委屈屈地说:“瑶儿给殷家丢了脸,让爹爹和祖母蒙羞,是瑶儿对不起爹爹和祖母,此事瑶儿愿意负起责任,还请爹爹赐给瑶儿三尺白绫,瑶儿自会自行了断,不叫你们为难。”
夕和一听这话就知她是故意博取同情的,若真想死刚刚就可以一头撞死,白绫又何需向殷老爷讨要。但这一招显然是有效的,殷惜瑶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殷老爷见殷夫人把她逼到了这份上,狠狠地剜了殷夫人一眼。
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给郑嬷嬷,让郑嬷嬷去把人扶起来,然后开口:“夕儿说得对,这样不管是对我们殷家来说,还是对睿王殿下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都莫过于将两人的亲事订下来。睿王殿下,你应该也不想落个强占民女、拒不负责的恶名吧。”
“三皇兄,自古以来一门二女侍一夫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舜帝的娥皇女英更是被后世奉为佳话。将殷二小姐娶进门,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蔺司白也在一旁帮腔。
蔺洛衡不说话,拧着眉似是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是很清楚的,他和殷惜瑶早就在一起了,看中的就是殷惜瑶楚楚可怜的娇弱姿态,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事,闹得他实在是失了颜面,他本来也是想着等娶了灵儿后再将殷惜瑶娶回去做侧妃的。
刚刚他被殷夫人的话气着了才摆出强硬的态度,现在沉了气想想,若是又能解决事端又能提前抱得美人归,确实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这么想,他便松了口,“今日之事既然已经发生,本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殷二小姐去死,也只能这样了。”
殷夫人一见蔺洛衡竟然答应了,又急忙出来试图先给殷惜瑶定下名分,“那不知睿王殿下要给瑶儿一个什么名分?虽说自古以来娶为妻,奔为妾……”
如此明显的暗示,在场的人谁还能听不懂。殷夫人的心思,在场的人也都看得出来。殷老爷瞪了殷夫人一眼,示意她闭嘴,别为了一己私利瞎捣乱。殷夫人今天却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豁出去了,无视了殷老爷的警告又补了一句:“殿下与灵儿已有婚约,还请殿下多多考虑灵儿的心情和处境。”
殷惜瑶没想到她平日里为殷夫人做了这么多,到如今却也是她将自己逼得这么紧,心里恨意丛生,面上则委屈地看向蔺洛衡:“殿下,瑶儿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名分之事不再强求了。”
见殷惜瑶如此善解人意,蔺洛衡不禁想起了之前和她温柔缠绵的情形来,对她生出了几分怜惜,“灵儿与本王有婚约在先,灵儿的王妃之位自是不会改变。只是,本王也不能委屈了殷二小姐做妾。这样吧,明日本王去向母妃要个恩典,赐一个侧妃之位吧。这样,殷丞相、殷老夫人,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对方都许了侧妃之位了,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当下殷老爷就让人去把殷惜瑶的庚帖取来,交给了蔺洛衡,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好戏终于散场,夕和送蔺司白出府,路上蔺司白问她:“为何要将殷二小姐送入睿王府?这样岂不是成全了他们?那今日这出戏可就变了味了。”
夕和没说话,直到将蔺司白送到了府外才开口解释:“因为我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把她送进睿王府啊。如果今日让她就这么死了,还白送了她一个烈女的名声,那才是让今日的这出戏变了味。殿下,小女请你看的戏才刚刚开场呢,今天只是第一幕,后续敬请期待。”
蔺司白若有所思地深深看了夕和一眼,而后扬起笑,伸手撩了一缕女子的青丝在指间打了个转儿,样子略显轻佻地说了句:“下一幕开场时记得叫我。”
夕和略微尴尬地应了一声,然后向他告退、回府。
“二姐姐身边的锦绣已经安排妥当了吧?”夕和走在回延年堂的路上,压低了声音问流萤。
“是。桑榆已经照小姐的吩咐将锦绣全家都送出城了,夫人来日就算查到锦绣头上也找不到人。”
“那就好。”虽然她和锦绣是互惠互利,她帮自己将殷惜瑶和蔺洛衡骗到佛堂里,自己帮她离开丞相府,但若是害她因此惨遭殷夫人所害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回到院子里时,临月正在等她,见着她回来了,立刻向她复命:“小姐,大小姐跑出去后去了南大街,现在正在一家酒馆里喝酒。”
刚刚殷惜灵气呼呼地跑出去的时候,夕和就悄悄地让临月跟着她了。现在得了消息后,夕和点了点头,又交待了一句:“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郭家母子。”
与此同时,明柳院内——
殷夫人一把殷惜瑶带回来就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现在,殷惜瑶正跪在殷夫人的跟前忍受着殷夫人言辞激烈的谩骂。
“我一番心血培养你长大,把你从个小小庶女变成这丞相府的嫡女,你倒好,居然敢抢姐姐的未婚夫!你还真是跟你姨娘一样,惯会勾引男人的,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狗改不了吃屎!”殷夫人气极,又扇了她一巴掌。
殷惜瑶又挨了一巴掌,两边脸颊都红肿了起来,头也被打得有点晕,但她却仍没有反抗,心里想着:你打吧,打吧,待我出了丞相府,你就再也控制不了我了!
殷夫人见殷惜瑶咬着牙既不吭声也不反抗,更来气。这个丫头何时这样无视忤逆过她!她气得一把拿过了桌上放着的绣花针就猛地朝着殷惜瑶的身上刺过去。
殷惜瑶猝不及防被扎了一针疼得她尖叫出声,然后条件反射就想躲,但庄嬷嬷却又立刻配合着殷夫人来压制她,使得她又被迫受了好几针,疼得她不得不流着泪开口向殷夫人求饶。
殷夫人却不听,只觉得一针扎下去真是解气,便一个劲在她背上胳膊上死命扎着。
就在殷惜瑶疼得晕过去了的时候,一名侍女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到现在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