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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先生拿了枪,想必之前是想要一枪崩了那年轻人的,结果却无功而返。
小尤金抿着嘴,小心的跟在后面,见宫五又要往偏门走,急忙说:“五小姐,偏门上锁了。爱德华先生说,那里以后只用搬运货物通过,平常不通人。”
宫五回头看了小尤金一眼,站在门口,等着她带路。
哪有主人家不在前面走,客人要往前走的。
小尤金赶紧说:“五小姐请。”
见宫五等着他在前面走,嘴里赶紧说了句:“五小姐这边请。”
容尘不错眼的看着前方,俨然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完全没有因为公爵府的建筑如何而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人两面性的德性宫五算是见识透彻了。
宫五抱着花,被小尤金带到了老尤金的房间,老尤金正坐在靠近窗户的摇椅上,把腿伸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呢,按照老尤金的话说,这是再给腿补钙,老年人缺钙的多,多晒太阳有利于给腿脚不利索的人补钙。
宫五也不知道真假,不过经常看到老尤金晒太阳是真的。
小尤金站在门口:“父亲,五小姐过来看您了!”
老尤金慢慢的转身,看到宫五顿时高兴的站起来:“五小姐!”
宫五笑嘻嘻的走过去,伸手把花送到他怀里,“生日快乐尤金先生。”
“五小姐你能来我太高兴了,真是非常美丽的花呀!”老尤金抱在怀里,指挥小尤金:“去把花瓶里的花换了,把这个放上去。”
小尤金点点头:“好的父亲。”
老尤金看到宫五身边还有个人,赶紧把上衣口袋里的眼镜拿出来戴上,“这位是……?”
宫五赶紧说:“这是我同学,叫容尘,因为上次没机会来安享小镇,没能到公爵府参观,他一直觉得很遗憾,所以这次特地跟我一起过来,我带他参观安享小镇。”
老尤金警惕的看了容尘一眼,很绅士的笑了笑,说:“欢迎。”
容尘礼貌的行了个完美的鞠躬礼:“您好,我叫容尘,很荣幸有机会和五小姐到这里来探望您。”
宫五翻翻眼,就觉得容尘二流子的时候特别二,正经的时候看起特别正经,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反差啊!
宫五带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来到公爵府这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公爵府,宫五看到的人脸上都是挂着愁容,一个个欲言又止偏又不说话,还让宫五一阵疑惑,大家都怎么了?
小尤金心事重重的敲开书房的门,“爱德华先生。”
“进来!”
戾气很重的一声,听的小尤金虎躯一震,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
“爱德华先生,五小姐来了。”他没敢抬头,因为不知道自己要是说五小姐带着个男人来的,爱德华先生会是什么反应。
公爵正站在窗户边,背对小尤金,小尤金也看不到他的脸,他就听到名声的一声重重的呼吸后,公爵问:“一个人?”
小尤金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公爵问的是五小姐是不是一个人。
小尤金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他就应该多磨叽磨叽再过来,这时期选的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过来?为什么啊!
深呼吸一口气,小尤金下意识的朝门口挪了挪,小心的说:“五小姐还带了个一位同学……”
对,是同学,不是朋友,更不是男朋友!
公爵搁在窗台上的手差点掰碎漂亮的雕花木窗。
好一会过后他才说:“知道了。”
小尤金憋着口气,赶紧退了出来,伸手把门关上,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屋里的公爵缓缓吐出胸腔的那口浊气,他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现在不会冲出去,把那个该死的东西打成血饼。
老尤金的生日庆典在公爵府的会客厅举行,作为为公爵府服务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来说,公爵给了特赦,允许使用公爵府的会客厅举行一个小型的宴会,虽然参加的人都是老尤金的老朋友们。
宫五也在其中,容尘就是宫五的拖油瓶,也不能把他给扔了,他就自己站在一边端着红酒装酷。
宫五扶着老尤金会见他的朋友们。
等歇下来的时候,宫五就看到容尘呆呆的坐在靠墙的位置,一脸的扭曲。
她跟身边的人打了招呼,赶紧朝容尘走过去,“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难看?”
容尘伸手,一把抓住她,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我……我从刚刚开始……肚子就在翻江倒海……我想去厕所……但是……不能站起来……”
宫五抽了抽脸蛋:“你站起来会怎么样啊?”
容尘抬头看着她,脸都白了:“会……拉出来……”
宫五伸手捂住鼻子:“你恶心!”
容尘差点哭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本来好好的……”
宫五捂住鼻子,问:“你是不是看这里的东西好吃,你就拼命的贪吃,然后给吃坏肚子了?你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你总的去厕所啊!”
容尘别别扭扭的坐着,说:“我站不起来……再说了,我要是拉出来了,怎么办?我的形象啊……”
“哎哟妈呀,你现在的形象不重要,你去厕所才最重要!”宫五要疯了,这么多人吃东西,就他一个要拉肚子,肯定是他乱吃东西吃坏肚子了。
容尘打死都不站起来:“站起来就拉了……我要死了……我死也不要站起来……”
宫五擦汗:“你也不能站起来,你站起来就一股子臭味,这宴会也没法办了。”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容尘一手捂着肚子,还使劲夹着腿,真的一副快要死的模样。
“小五?”
身后人喊宫五,她回头就看到公爵站在她身后,她对公爵点点头,又伸手抚额,看着脸都憋红的容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公爵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宫五抿嘴,看看容尘,容尘眼泪都要下来了,还要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酷的像是登台表演的天王巨星,摆着poss,哪里让自己看起来依旧是“波粼波粼”的闪耀着偶像光芒。
宫五清了下嗓子,才说:“爱德华先生,我的朋友好像吃坏肚子了,他现在不方便站起来……嗯,有点麻烦……”
公爵的脸上带着绅士般温和的笑容,他看着容尘,微笑着说:“是吗?这样的话,好像有点麻烦。稍等!”
说完,公爵转身离开,离开的背影让容尘和宫五觉得公爵一定是有办法解决他们的难堪的。
不多时,公爵果然走了回来,走路的速度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
容尘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宫五也等着看怎么才能解决容尘现在的大麻烦,这位可是有偶像包袱的人,憋死也不要在人前出丑。
公爵站定,轮廓分明的五官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脸上的笑容足以融化世上外物,温柔的像春风拂面般舒爽,他说:“容先生是站不起来吗?还是站起来会一泻千里?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很容易解决。”
容尘仰着脸,等着这位传说中人物像天神一样降落在他面前,给他点亮一盏明灯,指名前路。
然后,容尘和宫五就看到公爵摊开手,掌心摊开一根桔红色的胡萝卜,递到容尘面前,笑容依旧温和语调温柔的说:“其实很简单,用这个堵住,坚持到卫生间便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除了温柔,还很严肃,全然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就像他在宫廷跟国王说话时的表情一样,严肃认真,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宫五当场石化,“啊……哈……唔……”
容尘的脸一下就绿了,这是耍他的吧?这是骗人的吧?这个传说中的大公爵跟他是不是有意见?有这样帮人的吗?胡萝卜堵住……
宫五半张着嘴,表情呆呆的,半天都没回过神。
容尘看看大公爵,又看看宫五,傻眼了,难道他是说真的?
公爵把胡萝卜放到容尘的手里,依旧淡笑着说:“刚好我为老尤金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准备了海钓的活动,他们现在已经在去的路上,现在这里没什么人,容先生不必觉得有负担。”
他这样说,宫五和容尘这才发现刚刚热闹的大厅,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省下来来回回的人看起来很多,但是都是公爵府的帮佣正在收拾残局,屋里正儿八经的食物已经被搬了出去,剩下的都是要整理的餐具,也有人正来回搬运。
公爵伸手,一把扣住宫五的肩膀,对容尘说:“稍后会有人带容先生去卫生间,我跟小五暂时回避,希望容先生尽快解决。”
说完,他带着宫五直接走了出去。
宫五也不想待那啊,一会他真要用胡萝卜堵屁股眼,她也不方便看到啊,再说了,万一漏了,得恶心死她。
所以公爵说带着她出去的时候,她立刻就跟着走了。
容尘震惊:“对门!你不管我了?”
宫五站在门外,探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那个……祝你早日解决麻烦,我在外面等你哈。”
容尘一脸想去死死的表情:“你怎么能这样?”
宫五摊手:“我又帮不了你啊,你快点呀,我们还得赶回学校呢!”
说完,宫五赶紧把脑袋缩回来,一想到一会容尘要用胡萝卜捅自己的场景,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好恶心!
公爵站在旁边开口:“本来也安排了小五和容先生出去海钓,但是看到容先生的状态不适合,刚好他又不想让人看到,就提前结束宴会,安排他们先去了。小五可以去客厅坐一下,他好了,应该就会出来。可以吗?”
宫五点点头:“可以,谢谢爱德华先生。”
她走到客厅的沙发旁边坐下来,公爵也没有离开,在另一侧坐了下来。
气氛莫名的有点尴尬,宫五清了清嗓子,扫了眼他的手,发现他这次戴着手套。
她伸出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前方,时不时看眼会客厅的方向,也不知道容尘会不会用那根胡萝卜解决麻烦。
想到胡萝卜,她忍不住扭头看了公爵一眼,这个人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的吧?他就是欺负容尘的吧?虽然有点幼稚,但是他真的是故意欺负人的吧?
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公爵蓦然抬眸,直接捉到了宫五的视线,他对宫五笑了下,问:“怎么了?”
宫五赶紧摇摇头:“哦,没什么。爱德华先生有事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没事,”公爵回答:“小五知道,我也需要给自己假期的,否则,我的人生除了是一个工作机器外,毫无意义。”
宫五不知道怎么接话,慢慢的扭过头看向容尘的方向,嘀咕了一句:“不会有什么事吧?那么多人吃东西,就他吃坏了,这人命不好啊……难道真是烧香心不诚的缘故?”
公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眯了眯眼,“小五,我已经让人去买一模一样的存钱罐了,因为不知道哪里有,所以,一时半会可能买不到,你不要心急。”
宫五摇摇头:“不用了,其实我存钱罐挺多的,我不用爱德华先生陪的。”
“我会还给小五的。”
“真的不用。”宫五是说真的,她住公爵府住了这么久,花费的更多,他都不计较,她干嘛还要计较一个存钱罐?
公爵看着她没说话,好一会过后,他突然说:“用的,我想要还给小五。”
希望她看到的时候,能记得那是他弄坏了,赔给她的。
宫五没再说话。
“小五,”他又开口。
这一声叫的语调和之前的不同,她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有事吗?”
“你能把我拉出黑名单吗?”他说:“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我能随时联系到你。”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黑名单,宫五确实把他拉进去了,公爵有两个号码,全拉黑了。
她没说话,其实她是真心觉得还保留分手对象的手机号没有任何意义,万一哪天有了现任,被发现了还个说不清的大麻烦。
她一直信奉干干脆脆的断干净最好,千万别磨磨唧唧舍不得,妄图藕断丝连,真的没必要。
不过公爵之前说毕业之前还有很多文件和手续,都需要推荐人签字之类的话,倒是让宫五记住了,她想了下,才说:“爱德华先生哪个是工作号,我记下爱德华先生的工作号,如果有事联系,我会接的。”
简言之,如果没有事联系,别乱打电话,她机会,惹急了,她就给他设置个接听屏蔽,这是她这个手机的功能,当初研究把公爵拉黑的时候发现过,原来还有接听屏蔽这个功能呢。
她终于松了口气,显然出乎公爵的意外之外,他以为她不会再搭理他的。
“好。”他说:“我只会有事联系小五,如果没有事,我不会联系你的。”
宫五点点头,“嗯。”
公爵似乎有些高兴,“小五要带点零食回去吗?今天的m字母饼干,是缪芳夫人亲手烤制的。”
宫五听说缪芳夫人亲手烤制的,就有点感兴趣:“是吗?缪芳夫人真厉害,什么都会呀!”
公爵应了是:“她什么都会,饼干烤的也很好吃,只是不经常做罢了。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吃她烤的饼干,可惜她偶尔才会动手。”他问:“小五愿意带一点回去吗?缪芳夫人知道的花一定很高兴。”
“不唐突的话,谢谢爱德华先生。”她很得体的应付。
可正是这份得体才更让人难受,只有在面对陌生人或者是无关紧要需要客气的人面前,才需要保持得体的状态,而在亲人和爱人面前,只要舒适就行。
如果一个人在另一个面前要随时随地小心翼翼的保持最美的状态,两个人之间一定缺少了相濡以沫的感情。
宫五现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是这样,得体,略显拘谨,怀有意思警惕心和戒备,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他毫无保留的给与信任的姑娘了。
他真蠢,真的,蠢的无可救药,让人难以忍受的蠢。
他怎么当初是怎么舍得狠下那份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哭着跑开的?
公爵安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宫五眼角的余光看得到,她有些尴尬,最后干脆抬起手,直接撑着半边脸蛋,扭头看着容尘的方向,嘀咕:“怎么没好啊?”
公爵突然问:“要我去帮小五看看吗?”
宫五急忙摇头:“不用了,没事,我等着就行。”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半小时,最后容尘是一脸灰败的走了出来,脸上的墨镜把脸蛋卡的死死的,裤子也换了一条,走路的时候那两条小腿都在打飘,跟面条似得直哆嗦。
宫五看着他的样子,一脸震惊:“你……你……你还好吧?”
容尘哆嗦嘴唇,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你……你觉得我好吗?”
面子也不要了,也不装酷了,嗷:“我……我快拉死……腚快没了……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呀?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倒霉啊?我明明抢了头柱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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