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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正在熟睡的祝三元,忽然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不对,昨晚网上淘的女士用品,没理由这么快到啊,没准儿是楼上的奶奶又走错楼层了。
她把被子蒙在头上,继续春秋大梦。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更加急促,后来干脆演变为砸门。
哪位大咖这么执着?好不容易休个周末,还不让睡觉,她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走向门口,“谁啊?”
“祝三元!”
嗯?直呼自己的大名,还是个性急的快递小哥。
房门打开后,门口站着一个人,双手插着腰,眼睛打量着身穿樱桃小丸子睡衣的祝三元,黑着脸说:“我找祝三元。”
“我就是。”她打了一个哈欠,答应着。
“怎么才开门?”怫然不悦的语气。
祝三元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看这人,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装,身材修长挺拔,脸部轮廓分明,五官恰到好处,算是长得不赖。好吧,应该说相当英俊,只是表情有点面目可憎,而且手里并没有她预想中的快递包裹。
她狐疑地看了看来人,“喂!这是我家,你一大清早在我家门上练铁沙掌,到底想干嘛?”
那人没理会她,回身把一个大号行李箱托进门内,淡定地说:“以后这也是我家。”
“什么,你脑子被猪拱了吧?”这话听着太离谱,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祝三元的名字,他算哪根葱?她连忙伸出双手用力顶在行李箱上。
对方双手交叉胸前,看着祝三元趴在皮箱上的动作,忍俊不禁,“你这是在示范猪拱皮箱吗?”
祝三元松手抬头,指着他,“别以为我不懂法,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
对方闻言,从背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她,“呶,拿这个去告,方便快捷。”
祝三元接过来,瞪大眼睛读取上面的信息:梁健一,××年12月29日出生,本市人。啊哈!原来这个家伙比自己只大了三天,经过反复对照,是本人没错。
这时,梁健一又将一张折成身份证大小的A4纸摊开,像警察出示逮捕令一样单手举到祝三元面前。她凑近一看:诚信中介房屋租赁合同。
祝三元恍然大悟,想起昨天中介公司电话通知她房子租出去了,租客今天就会搬进来。她看了看合同上丙方的名字,的确是梁健一,不可置信地问:“他们把我的房子租给了你?”
梁健一一副拽拽的表情,“不然你请我,我都懒得来。”说完,绕过祝三元,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祝三元跟他来到沙发前,“不会吧?我招租是有条件的。”
梁健一拧开茶几上的一瓶纯净水,“咕咚咚”喝了几口,“你的要求是不粘人,不发嗲,不缠着你逛街,不霸占电视看泡沫剧,聊天不涉及美容化妆以及男人帅不帅对自己好不好等无聊八卦,这些我都符合。”
“但是,我没说要租给男的。”祝三元站在客厅中间一脸气愤,“我得问问这个诚信中介,太不诚信了。”
梁健一发出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祝三元不解地问。
“问也白问,符合这些条件的,根本不可能是女的。”梁健一又拿起果盘里的香蕉,剥了皮,悠闲地吃起来。
祝三元气得一个箭步冲过去,抢过梁健一手里剩下的一截香蕉,“那只能暴露你的孤陋寡闻。”
梁健一愣愣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拱手抱拳,“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见谅!”
“那你干嘛坐在这里?还不快走!”祝三元把身份证和租赁合同塞到梁健一手里。
梁健一将身子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说:“我可是交了半年的房租外加一个月的押金,如果房东想单方面撕毁合同,请准备好违约金哟!”
“什么违约金?”祝三元又从梁健一手里把那张皱巴巴的合同夺了过来,从头到尾找违约条款。
“在这里,第九条第二款。”梁健一凑上前指给她看。
祝三元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我认识字。”
果然,要支付两个月房租作为违约金,她把合同往茶几上一甩,泄气地坐在了沙发上。由于动作太猛,沙发颤了几下,波及到了梁健一,他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腹诽道:粗鲁!
祝三元的家在外地,大学毕业后留在A市工作。父母为了让她少辛苦一点,拿了首付,为她在A市购买了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每月所还的贷款占了她工资的大部分,所以,她一直将房子的一半出租,以减轻还贷负担。
之前的租客叫方依,是个依赖性很强的女孩子,经常缠着她聊天、逛街、看泡沫剧。可能这些对于大多数女孩子来说,再正常不过了,而祝三元却无法忍受。
她不化妆,不穿裙子,不留长发。在她看来,这些都是负累,是束缚,简单自然最好。
不过方依人还是不错的,只是两人性格爱好差异太大,所以祝三元也一直不好意思提出让她搬走。
终于,方依因为工作原因离开A市,她可算松了口气,这回可要找个谈得来的租伴,不至于像以前那么累。
这时,旁边的梁健一开口说:“你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是带我进房间,尽一个房东的义务。”
为了那笔数目不少的违约金,眼下也只能将计就计了。不过,就凭她祝三元,一个千锤百炼的婚礼策划师,那么奇葩难缠的客户她都搞的定,何况是区区一个梁健一!
她的功力只要用之一二,也够惊天地泣鬼神了,就不信挤不走他,哼哼,走着瞧。
想到这里,她对梁健一挤出了一个自认为灿烂无比的笑,站起身指着卧室的方向,“欢迎入室!”
梁健一浓密的剑眉轻轻一挑,提起行李箱向卧室走,到门口时回头丢了一句,“狼也是有偏好的,不是对所有的猎物都感兴趣。”
“你什么意思?”祝三元把手臂支在门框上。
“我要整理私人物品了,不许偷窥。”梁健一用一直拿在手里的身份证,像对待瘟疫一样,贴着门框将祝三元的手撬开,然后“砰”地把门关上。
祝三元看着他怪异的动作,在门外吼道:“你有病吧?”
“偷窥才是病。”梁健一把门嵌开一条缝,露出了一只眼睛。
“你以为你是大熊猫啊?”祝三元冲着门缝做了一个我鄙视你的手势。
里面也没客气,“那你干嘛还杵在我门口?”
什么时候成了他的门口了?祝三元看着迅速关紧的门,觉得头好大。
没想到,送走了个姑奶奶,却等来个姑爷爷。
接下来的时间,祝三元双臂抱在胸前,坐在沙发上,看着梁健一高大的身影在房间里进进出出,把他的东西放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她突然有种被侵略的感觉,仿佛她的地盘被外来物种结结实实地霸占了,浑身上下不自在。
看这家伙自来熟的做派,好像他是房东,她才是租客。不行,得尽快想个办法,让他离开这里。
祝三元正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梁健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划了划,“发什么呆呢?”
“用你管!”祝三元回过神来,翻了一个白眼。
“借几个衣架呗!”梁健一说。
祝三元抬头看了看他,冷冷道:“我没有这个义务。”
“我还没来得及买,借两天,应应急。”梁健一的口气软了下来。
“不借。”祝三元继续不理不睬。
“别这么小气嘛!以后同居一室,总不能一直扮高冷吧?”用词不善,表情也可恶。
祝三元听到“同居”二字急了,“喂,你说清楚,谁跟你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