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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沈家奶奶终于醒了过来。
沈慧娟立即俯身过去:“妈,妈,你感觉怎么样啊?”
沈家奶奶环顾一下,屋里只有沈慧娟刘会和陈颖。
她长叹了一口气:“老天不收我,我回来了,就好好活着了。”
“妈,你吓死我了。”沈慧娟激动地握住沈家奶奶的手。
“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这样子……要哭也等我死了再说!”沈家奶奶虚弱地说。
身边刘会递过去一方手帕,沈慧娟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手绢,擦擦眼泪。
沈家奶奶对陈颖说:“小颖啊,你去找医生问问,我这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妈,你这样子不急。”沈慧娟说着,手上一暖,是刘会抓住了她的手。
他微微摇了摇头。
沈慧娟不明所以,陈颖却已经会意说:“奶奶一向身体好,恢复的快。说不定一会儿医生来检查什么事都没有,回家休息不更好?我去问问。”
陈颖临走还带上了门。其实,她并没有去医生办公室,而是就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病房内,沈家奶奶向刘会伸出手。
沈慧娟更加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看沈家奶奶,又看看刘会。
刘会微微一笑,伸手过去和沈家奶奶握在了一起。
沈家奶奶有些嗔怪地看了沈慧娟一眼,对刘会说:“看我这个女儿,还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像个孩子一样的哭过呢。”
沈慧娟难为情地低下头。
刘会看看她,对沈家奶奶说:“她也不容易,事业和家里,不容许她象个孩子。”
沈家奶奶很是感慨地说:“也真难为你了,这么了解她。别的我不说了,慧娟这孩子真的情商低啊,所以这些年,她都没能把自己嫁出去。”
“妈……是我看不上那些人,我一个人不也挺好的?怎么就情商低了?”沈慧娟难为情地反驳道。
“是看不上,因为他们都比不上刘会。”沈家奶奶用眼神制止了沈慧娟说话:“刚才我在想,我真要走了,最放不下的是什么?是慧娟!一个人好?那是因为我在,她有家就有恃无恐!可是我不在了……潇潇虽然现在也是一个人,但他年轻,又是男人,总要好过这么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姑娘……”
沈慧娟被母亲在刘会面前唠叨,真的觉得丢脸,挣脱了沈家奶奶的手,想要找个理由走开,又被刘会一把抓住。
“去哪?听老夫人说完再说。”他眼中有着令人安定温暖的力量,沈慧娟只得继续听沈家奶奶唠叨。
沈家奶奶满意地看着刘会抓住沈慧娟的手说:“小刘,这些年,我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你和慧娟……我都看在眼里。我们这辈人对于婚姻都传统,觉得最好的就是爱一个人过一辈子。”
“我懂。”刘会沉声说,悄然松开了沈慧娟的手。
沈家奶奶却将他们的手叠放在了一起:“不,你不懂我要说什么。你和慧娟这么多年也很苦,如果不是你们都能克制自己,郑重的对待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我也绝不会容许你们交往这么多年。”
“妈,我和刘会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沈慧娟急了。
“你呀,听老夫人说完。”刘会笑着摇头。
“别叫我老夫人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就随慧娟喊声妈。”沈家奶奶期待地看着刘会。
沈慧娟的意识还没有转过来,只觉得哪里不对的时候,刘会已经欣然开口:“好的,妈。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这么想了,谢谢您今天给我这个机会。“
沈家奶奶的眼睛一亮,激动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沈慧娟心里已经想到是什么事,却不敢相信,问:“什么事?”
“傻孩子,你说还能是什么事情?”沈家奶奶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宠溺的语气和沈慧娟说话。
而刘会更是紧了紧沈慧娟的手:“慧娟,以后你妈就是我妈,我家就是你家。”
沈慧娟微张了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梦做了多年,当真要实现的时候,却觉得好像还在梦里,沈慧娟现在就是这状态。
因为错过心痛,因为最初遇见就是最好的,所以眼里再没有别人,可她一等就是整个青春。
要不是刘会的妻子是个善良贤惠明事理的女人,沈慧娟就得沦为被人耻笑的小三抬不起头来。
虽然两人恪守着该有的礼仪,但是心里的感情却日渐浓烈。
商场上强势有时候甚至不近人情的沈慧娟,对刘会的太太是羡慕而敬重的,所以,她以为这辈子就没有指望了。
即使刘会的太太逝世,她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和刘会这样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的关系。
至少这样,她们还能和从前一样谈天说地,像老朋友一样倾吐心事。
万一,进一步不成,又退不回来……
可是,竟然只是几句话,似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这么多年的死结开得太容易……于是,她真的傻眼了。
刘会一直笃定沈慧娟拖到现在,肯定十分渴望这一刻的到来,可是沈慧娟那是什么表情?只有震惊,看不到意料中的喜悦。
他忽然有点不确定,问:“慧娟,你还要再考虑吗?那也不急,你等我这多年,我为什么不能等你呢?”
“等我?”沈慧娟眼珠转了转:“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能等吗?”
刘会点头:“只要我们够长寿,五十年我都能等。”
“可我不想等。”沈慧娟忽然落泪。
刘会来不及找手绢,用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对不起,这些年我最亏欠的就是你。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用余下的时光来补偿你。”
沈慧娟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哽咽得说话都含混不清。
“我,我是说,你现在是打算和我结婚?”
“当然。妈都同意了。就看你的意思。”
“我,这些年,想什么,你还不知道?问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妈那么说,还是你刚才说的因为觉得愧疚,只是补偿?这样的婚姻,你以为我稀罕?”
沈家奶奶一看,沈慧娟怎么还作上了呢?
“慧娟啊,你不小啦。这些年小刘对你怎么样,我是看在眼里的,你还闹什么?”
刘会忙安慰道:“妈,不急。这个决定虽然我是想了很久,但是慧娟没有思想准备,郑重一些没有错。”
“为什么不急?我都这么老了,再拖……我还想当妈妈呢。”沈慧娟说完,头都要埋到床上去了。
这次轮到沈家奶奶和刘会惊讶了。
陈颖的手机响了,是沈潇打过来的。
“奶奶没事了,你放心。医生说留下只是因为年纪大观察一下比较保险。”她以为沈潇是放心不下沈家奶奶,主动说。
“那就好。小颖,寿宴这就要结束了。我想,苏总还有萌萌这么远过来,一定也累了,而且接下去我们马上就谈合作的事情,不如你们就都住我家,这样比较方便也是让我尽待客之道。”
这时的沈潇很有教养,陈颖可以想象那边打电话的他,身姿挺拔,唇角甚至微微勾起,深邃的目光看向远处,专注的听电话……
“这个,我要问问康伟的意思。”陈颖知道苏康伟没有当她面说什么,对于沈潇过去和她的关系,始终还是介怀的。
沈潇一听这话,马上霸道地说:“我刚和他聊过,不用问了,等会寿宴结束,我直接就派人去带他们回家,我再去看奶奶。”
苏康伟答应去沈家?
陈颖真不敢相信苏康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沈潇,但有个陈萌萌,这孩子喜欢沈潇,如果是沈潇打动了陈萌萌,女儿非去不可,作为爸比,苏康伟也是有可能妥协的。
“他答应了?”陈颖还是有些怀疑。
沈潇很肯定地说:“就这么决定了。”
刚挂了沈潇的电话,苏康伟的电话就进来了,问了问陈颖医院这边的情况,他说:“刚才电话怎么占线了?”
“哦,是和沈潇在通话。”
“他找你什么事?”苏康伟追问。
“就是去沈家住一晚的事情。”
“你答应了?”
陈颖以为苏康伟是怕她不同意,那样又得费口舌去说服陈萌萌住酒店。
“是。还有事吗?”陈颖看见沈家奶奶病房的门开了,刘会探出头来,看见她,冲她招招手。
“哦,没什么。反正也就一晚,我和萌萌先过去,你也早些过来吧。”苏康伟看看一边和董晓梅玩得开心的陈萌萌说。
放下电话,董晓梅凑过来问:“小颖怎么说?”
“她已经答应了。”苏康伟真不知道陈颖为什么会答应沈潇的要求。
之前是为了沈家奶奶过生日,这理由也算是说得过去。可是事情完了,还要一家子住进沈家去,陈颖是昏头了?
董晓梅问:“你呢?”
“就一晚上,既然她答应了,那就去吧。”苏康伟伸手去抱陈萌萌。
董晓梅的眼睛都亮了,苏康伟回来后,她一直在试探他的口气,就是看有没有机会接近沈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