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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杨书媛就先向董照勇鞠躬致谢,感谢他安排杨占金带着自己去了解刘家的情况。然后,又为了前几天打他的事,向他致歉。最后,请他明天去拒绝刘技工的亲事。
杨书媛滿脸堆笑的走到了冷着一張脸,不出声的董照勇身旁,说道:“你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就不要与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明天我给你做件好衣服穿,算是赔不是了还不行吗?”
说着用手拉了他的胳膊一下,这下正好碰到了挨打的地方,董照勇不自觉的“咝”了一声。杨书媛立刻拉住董照勇的手腕,撸起他的袖子,然后在他的那条紫色的痕迹上吹了几口气,说道:“好了,吹吹的就不疼了。”
董照勇真的不疼了,可是他却酥了。杨书媛吹在他胳膊上的那股凉丝丝的风,不但让他胳膊上的汗毛都树了起来,还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他也感到浑身燥热不安。
看着董照勇囧囧的表情,杨书媛说到:“伤也不疼了,气也消了,我就说正事了。刘家的亲事,是万万应不得的。他们家把侍妾当奴仆使用,而且非打即骂的。现在不要说是刘家了,所有的男人我都不想嫁了。我现在陪着父母,将来陪着姐姐,最后出家做尼姑去。这男人太可怕了,竟让女人当牛做马的为他们赚钱。”
听了杨书媛的话 ,董照勇说道:“秀才家的二小姐不会连‘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的四德,都不知道吧?那你还能做到‘妇顺’吗?妇学四德中的‘妇功’,就是指妇女要无怨无悔的从事劳动与工作。古有‘一夫不耕天下为之饥,一妇不织天下为之寒’的成语。你不能心生懒惰,将来无论嫁到谁家,你都得起早贪黑的,抚养后代,侍奉长辈,操持家务。”
“书媛谨记三从四德,並不敢忘。可是这个刘家,使喚自家的女人像使喚长工一样,太过分了。”
原来经过仔细打听了解到,刘家的女人都要从天亮劳作到天黑,无一例外。在他家果园、菜园里干活的,全是自家的老少姨娘。他家里沒有丫环、老妈子。缺少人手了,就娶妾,娶进门就当使喚丫头用。
新进门的妾,要干最脏最累的活。每天要为全家人倒尿盆、刷尿盆,扫茅房、掏糞坑,清理猪圈、生口圈,倒糞送糞,这种活一直干到下一个妾进门。......。
刘技工之所以着急要纳新妾,是他正从事最低等劳动的妾怀孕了。急需一个新进门的妾顶替,杨书媛差一点就成了替死鬼。
而刘家的男人们干的都是体面的活,卖果蔬、粮食、肉蛋,最差的也就是农忙时节带领着长工,到较远的大田里去干活。
听了杨书媛的话,董照勇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行了,也没必要再听下去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知道了,这事好办,明天回绝他就行了。只是,就你这样的条件,还挑三拣四的,这辈子能嫁得出去吗?真是个累赘。唉!愁人。”
董照勇的话不但引起了杨秀才的不满,也刺激了杨书媛的自尊心。
第二天,杨书媛还由杨占金和杨母陪着,去另一个提亲的王姓人家悄悄看看。
经过杨占金几次打听,经过一上午的颠簸,他们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岁月经久的小院,看上去老旧沧桑。但是,它却没有破败。墙头帽是新抹的,一侧的大门柱子是新换的。也许是一直有人住着,一直有人修葺着,所以它还能站立着。
那低矮的三间土坯房,只有新糊的窗户纸能带给人一点点生机。
院子中间一个二十多岁女人和三个孩子,都是满脸的菜色。他们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却洗的很干净。进到堂屋里,见到锅台上的一个黑瓦盆里,是米粒稀少的清粥,一个盖帘上有几个黑绿色的菜饼子。临走的时候,杨书媛把姐姐给她带的几块饼干,留给了孩子们。
回到车子里杨书媛百思不得其解,她对母亲说:“这样的人家也想纳妾,他怎么养活啊?真是匪夷所思。”
下午,又看了两家,总的来说还是刘技工家的条件最好。起码能混个温饱。
回到家里的杨书媛,沉默了几天之后,突然跟姐姐说,要到董照勇家里去当丫鬟,并且不要工钱,只为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