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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那天他离开去,那阴沉的气息,就像散不开的浓墨。
垂眸看着播出去的电话,一颗心又是提了上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子做法不对,可是她就是这般迫切的想知道他的近况,所以才情不自禁的打了这个电话。
嘟嘟的声音,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揪起来,很快,那边被接起,“顾小姐。”
“陈深,我想问下,耀北他还好吗?”她只是担心,他之前的强势的对她这么的纠缠,可是突然这样音讯全无。
说实话心里的落差明显与日俱增。
那边静默了一会,随之而来陈深的声音有些沉重,“顾小姐,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先生已经好多天都在公司了,我担心他这样下去身体有些吃不消,要不,您过来劝劝?本来我是想给您电话的,但是先生不让。”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对于他们之间这种感情,虽然他看的最透彻,可是这一刻他还是糊涂了,先生从那天回来开始对顾唯一这个名字绝口不提,整个人比往日更加的阴晴不定。
更是玩命的工作,这让她他都是战战兢兢的。
顾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的心却是一颤一颤的揪起来,听到陈特助的话,她突然觉得是那样的迷茫。
将手机远离耳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十点。
唇瓣微动,她听到自己询问,“他现在还在公司?”
“是的。”陈深的目光落在紧闭着的大门,尤记得他吩咐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打扰。
她赤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博弈,最终去与不去还是前者占据了上方,“那我过去。”
听她这样说,陈深心中顿时一喜。
……
顾唯一挂了电话,忙不的脱下身上的睡衣,换上裙子拿过桌上的包才出去。
走到楼梯的时候,刚哄睡着顾东阳的胡研从门内走出来,看到她的样子是要出门,柔声问道,“这么晚你要出去?”
她点点头,“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
说完就迈步下楼离开。
胡研看着她有些急迫的脚步,眉头皱了皱,她转身进了身旁的卧室。
她坐在梳妆台前,涂着保养品,视线落在躺在床上翻阅书籍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问道,“怀远,你说……”
她有些欲言又止。
顾怀远最见不得别人这样子说话,沉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不如不说。”
胡研撇了下唇,心中却是有些担忧和心虚在里面,想了一会她柔声问,“你有没有用想过有一天,唯一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她母亲的死,她还如何面对吗?”
“她不会知道。”他声音冷沉,话语又是那般的绝对。
胡研刹那不出声,她看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自是知道他对顾唯一是怎样的感情,那一方秘密她早就透露给了顾唯一,虽然是达成了共识,她也保证绝口不提,可是她还是担忧。
毕竟一个秘密开始,就会不断揭露出后面的一切。
……
车子在平坦的大道上行驶,车子速度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快,她因为心急,足足用了一百码。
可是到达耀辉大楼下的时候,她却是突然没了行动。
她看着屹立在黑夜里的高楼大厦,那顶楼的一扇透着微弱灯光的属于他办公室的那一扇窗,瞬间有片刻的迷茫,明明说好了,只是想询问一下他的近况,明明警告过自己两人的关系应该保持距离,可是她现在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又一次的纠结中,她看到一道挺的身形从大楼而出,她看着他上车驱车离开。
几乎不通过大脑思考,想我不想的就发动引擎跟了上去,同一时间放在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摁下接听键。
陈深有些焦急的声音从那一端响起,“顾小姐,我们先生出去了,您到哪里了?”
顾唯一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那一辆行驶在大道上的黑色宾利,“我知道。”
说完已经挂了电话。
陈深愕然,她知道了什么?
她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他的身后,他快她也快,就在这大道上,在这静寂的追逐中,车子忽然在前方岔路口转弯,她刚要加大油门跟上,红灯骤然亮起,她猝不及防的踩下刹车,额头嘭的一声撞到方向盘上,她不顾疼,看着已经不见了的车,有些莫名的懊恼。
等绿灯一亮,她就去追赶,可是拐角过去后就没有车辆的踪迹。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段,她打开行车记录仪,委实有些看不懂,周围有几座山,可是这么晚他来这里干嘛?
思考毫无头绪,只能给陈深打电话,简单的说了下周遭的环境。
陈深脱口而出,“我知道先生去了哪里,顾小姐,我们董事长就居住在隆山,先生可能是去找他了。”
顾唯一看着隐迹在黑夜中的连绵起伏的山峦,不知道又是哪一座,“你知道是哪一座?”
当下陈深给她说了路况,挂了电话后,她顺着陈深说的道路而去,越来越偏僻,等到她来到最后面,视线里都是一片乌漆漆的黒,她的神经不由的绷了起来。
好在前置灯的照耀下,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她下车去查看,车子里的人已经没人踪迹。
眉头微微蹙起,她看着交叠的台阶,只是一眼望不到底,原本她想上去,走了几个台阶,她最后实在是没了勇气,她向来怕黑,周围都没有一丝光亮,整个汗毛细胞都紧绷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要被吞噬一般,让她举足而艰。
……
山上的寺院里,门被打开。
老管家看着突然而来的男人有些发愣,“少,少爷,您这么晚怎么来了?”
季耀北迈步走进去,漠声问道,“他睡了吗?”
“还没有。”管家立刻回答。
“我找他有些事情要问,你先去休息。”淡漠的说完这句话他迈步走进去,走过蜿蜒曲折的回廊在最尾部的一扇门前停下。
他抬手推开,屋内的男人端坐在床边,穿着素净的长衫手腕上缠绕着光滑发亮的小叶紫檀佛珠,听到动静,原本紧闭着的眼眸微微睁开,对于他的到来好像是有些意外,他低声问道,“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事?”
季耀北面目冷峻,迈步走到他的身前,“本来这么晚,我不应该过来打扰你,但是最近一直都一些事情困扰着我,左思右想,我还想听到到您亲自跟我解释一下。”
季齐南拿着手里的佛珠,转动的动作未停,闻言掀开眼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什么事情让你百思不得其解?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漆黑的眼眸微眯,“我想知道顾家跟季家之间的事情,您当年跟顾家千金之间的渊源,还有顾唯一是否是我的妹妹?”
拿着佛珠的手微顿,那都是陈年过往,时隔多年,他能平静的去看待那么些过去的岁月,轻声道,“恩,当年我的确是跟顾家千金交往过,至于你说的那个孩子。”
不减英俊的眉眼无法自己地溢出意思伤痛来,“早就不在人世了。”
死了?
季耀北面无表情,眼底深沉一片,他没落下季齐南脸上转瞬即逝的伤痛,那完全不是装出来的
他想到那日离开,他派人去鉴定机构的调查那一份他认为子虚乌有的那鉴定书,去调查所有能够证实当年的一切的相关人物,可是白纸黒字那一切摆在面前和季齐南此刻说的话语却是大径相庭。
他将那份鉴定文件递到他的面前,声音冷沉晦涩,“我想您还是需要好好看看这个。”
季齐南视线落在那份文件上,将手里的佛珠不紧不慢的放在一侧的桌子上,伸手接过,触及上面的内容,平淡的脸庞眉头深锁,季齐南拿着文件整个人都紧绷了几分,“这不可能。”
他想到当年那一切,想到那个女人那般决绝的威胁,从那么高的地方决然而然的跳下来,被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奄奄一息,那医生说她危在旦夕,经过抢救,确认已经死亡,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怪过孩子,他知道孩子死亡也只是后来听顾怀远所说。
所以他连自己都没去证实过。
可是这一刻他有些糊涂了,气息不紊,半响他问道,“这件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季耀北半眯着眼,神情冷峻,“她是如何知晓我不知道,只是这份鉴定书,是她找的人去鉴定的结果。”
“那个孩子呢,我想见见她。”
……
顾唯一坐在台阶上,周围是那样的安静,她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瞧见他下来,想到季齐南属居的这座山上,她突然也想去当面对峙一番,她想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她想去证实午夜梦回她所做的那个梦又是什么。
顾怀远跟胡研都刻意隐瞒着她,虽然胡研告知她自己的身世,却在她追问之中缄口不语。
她起身去车里找了电筒,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一眼望不到底的台阶,终究迈步而上。
时至夏日,脚边的灌木树丛中,偶尔几句蟋蟀的叫声倒是让她害怕忐忑的心变的平复一些。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她已经觉得没有尽头,忽而不远处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心中一惊,驻足原地,抬眸看过,是那英俊的脸庞在手电的灯光下,那样清晰印在眼底。
她动了动唇瓣,没有出声。
同一时间季耀北也是看到了她,眉头微微一沉,声音漠然,“你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