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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橙带陶羚去了A大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这家饭店屹立A大边上很多年,自她们上大一就在这儿了。
“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经常来这儿。”点了以前两人都爱吃的黄焖鸡,苏橙眉飞色舞地说着,神色间有怅惘,有回忆。
陶羚心神不属,听的支离破碎,周围大多都是学生,大家脸上洋溢着青春朝气,无忧无虑,这种气息仿佛会传染似的,她紧绷的心情也跟着松懈下来。
饭菜上来了,苏橙把筷子递给她,接过,低头慢慢的吃。
她是真的饿了。
纵然心情低落,也不能不吃饭。
她肚子里还住着个小家伙,她得时刻注意补充体能,提高营养。
她们两人吃的很慢,后来边上有人抽烟,惹得陶羚频频皱眉,苏橙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掐腰走过去训那个男大学生,谁知男大学生年纪轻轻,偏偏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喂,学姐,你不喜欢吸二手烟就去高档饭店,来这儿还要求这么多?”男生站起身,嘿~大宽肩大长腿,瞬间把苏橙一米七二的身高给比了下去。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苏橙不依不饶,两人面对面,吵得脸红脖子粗。
陶羚一边看,一边吃,吃饱后擦擦嘴,拉了拉苏橙,“我吃饱了,你呢?”
苏橙拿起包包,拉住陶羚的手,“这儿乌烟瘴气的,看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就讨厌,走。”
临走,她还不忘损几句,惹得那男生横眉竖目,不过男生长得特别眉目清秀,即使生气,也颇为赏心悦目。
……
出了饭店,苏橙又要带陶羚去看话剧,“你不是最喜欢话剧吗?你猜今晚的话剧是谁演的?”
陶羚摇头,只听苏橙兴奋的又蹦又跳,“是袁泉,我大爱的文艺女神,还有个重量级的客串大明星哦~”
陶羚同样喜欢袁泉,特别爱看她的话剧,不禁心动,好奇的跟着问:“谁啊?”
苏橙神秘兮兮地凑近陶羚的耳边,低声说出两个字。
陶羚眼睛一亮,激动地拉着苏橙的手臂直跳,“太好了,我要去看,我要去看,我最喜欢他和刘亦菲演的《仙剑奇侠传》了。”
“好啊,现在就去。”苏橙从包里拿出两张票,得意洋洋的显摆,“他们的话剧一票难求,我可费了不少功夫。”
话剧演出的地方就在A大附近的保利剧院,进剧院之前,陶羚跟苏橙要手机,说要打电话,苏橙支吾着不想给,陶羚坚持,她没好气的把手机递给她,“没电了呀,你自己看。”
已经关机了。
陶羚摁了开机键,立即提示电量不足,她不管,摁了顾少清的手机号,提示关机。
剧院门口,她举着手机,脸上的失落和沉寂令一旁的苏橙看了心疼。
或许,等她看完话剧再回景和,他就到家了。
这么想着,陶羚把耗尽最后一丝电量的手机递给苏橙,这才随她一起走进剧院,坐下来,安静地看话剧。
这场话剧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苏橙坐着不动,似乎仍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中。
她却是急不可耐,拉着苏橙起身往外走,“我要回家了。”
苏橙打了个激灵,突然捂住腹部说肚子疼,陶羚蹙眉,“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要去卫生间吗?”
苏橙摇头。
“那是要来大姨妈了?”
苏橙仍然摇头。
两人已经到了剧院外,眼看着陶羚走至路边就要招手拦车,苏橙急的干脆倚在边上的大树直接往下倒。
陶羚只得看顾着她,急的几乎跺脚,嘴里不停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一脸痛苦,咬牙忍了半天,气息虚弱地说:“我可能……可能是阑尾炎。”
阑尾炎可大可小,要是急性的,非得立即送医院。
陶羚不敢怠慢,扶着苏橙打车去附近的长海医院,现在是晚上,得到处找值班医生,她火急火燎地找来了,苏橙却又说突然不疼了。
瞪着苏橙,陶羚总觉得自打见到她,她就有些不对劲。
“哎哟,现在好像又开始疼了,为了防止是真的阑尾炎,羚,晚上你陪陪我吧?”
陶羚坚决摇头,“我已经22天没见到顾少清了,想他想的快发疯了,恨不能现在就能见到他。”
苏橙心中一紧,面上闪过心疼,却是低了头,长卷发盖住嫩白的脸,借此掩去所有的情绪。
“那我呢?你就忍心把我孤身一人留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公寓里?我都好多天没吃一顿正餐了,你看看我这胳膊……”
她撸起袖子,把胳膊抬到陶羚的面前,“细瘦细瘦的,都快成皮包骨头了。”
她声泪俱下,脸上的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陶羚被她打败了,“好吧,我陪你一晚。”
苏橙立刻偷偷松一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抓住陶羚的手臂,佯装仍然很疼地半靠在她身上,虚弱地往医院外走。
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身子一直,疾步追过去,那道身影一拐,不见了。
“怎么了?”陶羚自身后追过来,语气担忧。
她立即弯下腰,又做疼痛状,苦笑着,“刚刚看到一个人,还蛮像申学长的。”
申学长,申综昊。
陶羚眼皮一跳,手上的动作不可察觉的僵了僵,“走吧。”
苏橙是跳脱的,欢快的,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让她感到忧愁的事,前提是除却申综昊……而这,却又与她有关。
所以,每当提起申综昊,为了不影响她们的友谊,两人总是很默契地故意不提。
申综昊已经离开A市两年了,他,回来了吗?
旧城元明小区。
陶羚把苏橙安置在沙发上坐好,到厨房一看,连口热水都没有,冰箱里除了速冻食品和香蕉,别无其他。
她刚刚进门时,门外堆着好几袋垃圾,家里也好不到哪去。
“我说你怎么会懒成这样?”陶羚一边烧水,一边受不了的冲苏橙喊。
苏橙抱着肚子,一脸无辜的甜笑,“我哪里懒了,最近囊中羞涩,接了个模特儿的活,整天走秀,累死了。”
“再累,也要把自己住的地方搞干净啊,这么脏兮兮乱糟糟的,一进门看了心情都会不好。”
苏橙不明白的摇头,“没有啊,我进门没有心情不好,一般都注意不到这些,而是直奔卫浴间洗洗扑进大床睡觉。”
陶羚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苏橙说教了,没一次见效的,不禁气馁的叨叨,“像你这样,将来有男朋友怎么办?他要是嫌你懒,嫌你什么都不会,你怎么办?”
苏橙裹着乞丐裤的长腿往茶几上大咧咧地一放,毫不在意地扬言,“经过我这几年的自我认知,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所以我找男朋友,一定得找个细心体贴什么都会做的。”
陶羚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就像申学长那样的?”
申学长是A大医学院的学生,她们大一时被组织去献血,献血时认识了帮忙抽血的申学长。
从此认识,之后,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三角关系。
有时候陶羚觉得,苏橙毕业了仍然不肯离开A市,就是为了等申学长。
小客厅里安静了很久,苏橙一直不说话,陶羚以为她生气了,便走过来,十分诚恳的说:“苏橙,我爱上顾少清了,我这辈子都只会跟他在一起,如果有一天申学长回来了,我会再跟他说清楚,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追他。”
苏橙听着,低垂下靓丽的眉眼。
心,在滴血。
不是她忘了申综昊,也不是为陶羚的大度,而是因为她说的爱上了顾少清……
自从半个月前,顾少清突然一反常态地变得万众瞩目。
他以前是多么高冷低调,报刊杂志几乎没有他的任何绯闻,而现在,不是昨天和某豪门千金约会,就是今天早上被发现跟某某明星在酒店没拉窗帘亲热被拍到,他的花边新闻,一下子风靡A市。
她替陶羚愤愤不平,想要联系她,可她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她觉得反常,便去景和找她,可没见到她。
反而看到秦思思在他的公寓里,她气的和他理论。
他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腻味了,换一个,不是很正常吗?”他穿着白衬衫黑长裤,单手搂着秦思思,那画面,连她看了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是正有孕在身的陶羚。
而眼下,她居然还说爱上他了?
爱上那个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男人了?
怎么可以?
她已经被谭子维和陶柔伤的遍体鳞伤,尚若再被顾少清背叛,她真不敢想象她要怎么面对?
她是那么认真地生活,认真地过日子,善待身边每个人。
又是那么能干,那么出色。
偏偏老天,爱捉弄认真的人。
……
煮好了开水,陶羚立即端了一杯茶给苏橙,见她神色纠结恍惚,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稍微放心了些。
苏橙喝着茶,眼瞅着陶羚歇下来就去给自己的手机充电,咬了咬唇,开始捂着胃叫疼,“我最近老胃疼,你说为什么?”
陶羚把苏橙的手机插上电,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饿的,吃垃圾食品吃的,还能为什么?”
苏橙一脸愁苦的干笑,“那怎么办啊,你离开我,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嘛。”
语气一转,“不如你搬回来,还是跟我住吧。”
陶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咧开嘴,笑意满满地摇头,“不行,我要和孩儿他爸住一起,不过……我以后会多来,帮你做点饭菜放到冰箱里。”
看着她的笑容,苏橙又不好受了。
一整晚,苏橙都在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陶羚不至于彻底闲下来,后来折腾到凌晨,陶羚熬不住,终于睡着了。
她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确定她睡熟以后,自己舒展着四肢在房间里走动,忍不住想起在医院见到的那道身影,高挑修长,真的很像申学长。
……
一夜好眠。
陶羚醒时,发现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即使仍然困意很浓,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去找苏橙的手机。
自己昨晚在她床上睡着了,她睡到了另一间,原本自己睡的小卧室。
即使她搬走了,卧室原封不动,一点没变。
苏橙趴着,口水流了一枕头,手里还拿着手机。
她轻轻走过去,弯腰拿手机,突然听到她梦中呓语,“申学长,你再不回来我要走了……”
心里一跳,苏橙,是真的为了申综昊才一直留在A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