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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慕言挑扬起俊挺的眉梢,嗓音低哑,“所以?”
“所以,连慕言,你要收留我吗?”夏安筱眨了眨眼睛,低柔的语调里覆着淡淡的乞求。
之前傅以筠的那通电话,说什么是让连慕言住手,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他们分明怀疑这事是她爆料给记者的也不一定。
她眉头轻皱,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当着傅以筠的面,放过了狗仔,也许他以为,自己是乘机套取狗仔的好感。
“你装什么傻,所有人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夏安筱想起电话里,傅以筠说的这句话,淡漠的语调那么的笃定,没有一丝半点的怀疑。
其实,他早就相信了他所相信的。
因为夏夫人害她磕破了头,所以她放料给记者,合情合理地让她自己都觉得是这样。
想着想着,她愈发沮丧了起来,最近诸事不损,先是扭伤了脚,现在磕破了头,又是被人在网上屏蔽了自己所有的消息,又是被夏家人怀疑。
她一旦回去,等待她的可能就是腥风血雨。
看着眼前表情大有要哭趋势的女人,连慕言双手交叠在胸前,幽深的黑眸迷了几度,“住在我这里?”愈发低哑的语调被他拉长了声调里沉浮着点点的蛊惑。
夏安筱仰起头,含笑的眉眼里渗出几分倨傲,“你不是说,想娶我吗?给你机会表现自己不好?”
“我以为,但凡我想得到但尚未到手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男人淡淡的平缓语调让夏安筱蹙起秀眉,小手捏着身下的被单,紧紧地,手心里泛出点点的薄汗。
连慕言缓缓俯身下去,女人为避开他温热的气息,僵着身体往后避让着。
抬起宽厚修长的手托住她的后背,阻止了她的后退,女人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灼热的温度,忍不住抖栗着。
“我能得到什么?”
一个表现的机会?他连慕言自认并不需要,只有那种没本事又有点色胆的,才会需要。
夏安筱思量地看了他很久,绯然的唇扯出笑容,“我能给你这个机会,就能给别人同样的机会。”
爱要不要,反正她早就说过了,并不是非他不可。
连慕言的手抬起,捏了捏女人的下巴,顺势下滑,指尖在白皙的脖颈上缓缓划过,一阵麻痹感,让夏安筱止不住的发抖,嫩滑的肌肤覆盖着一层疙瘩,连呼吸都停滞着,不敢换气。
极度挑逗的动作下,连慕言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女人,他想,如果可以,他真想掐住这个顽劣的女人。
男人唇畔勾起薄凉的笑意,“你不是喜欢计算吗?那就好好跟我算下账。”
他再度俯下身,将夏安筱压在他与被窝之间。
夏安筱侧过脸,将脸半埋进柔软的被子里,闷闷地出声,“这样怎么算?”
她以为,应该公事公办的坐在办公桌前,双方面前都摊着文件和计算器,且有第三方人在场作证。
但问题是,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可计算的。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女人的下巴,用力的板过她的脸,强势地让她面对自己,不准逃避。
温热的气息覆在她的脸上,语调沙哑蛊惑中沉浮着几分凉薄的笑意,“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得到什么回报,你说,我们要怎么计算?”
她需要的时候,他就出现,招之则来,要甩开他,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他连慕言是尊大神。
夏安筱整个人彻底僵住,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女人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会忘了,如果说夏家是虎穴的话,那么连家就是狼窝。
狼不同于虎,单独行动都能制胜。
“恩?”
男人低哑的发出一个音节,似饶有耐心地在等她回答,可是幽深的黑眸里强占的意图毫不掩饰。
“连慕言,你想做什么?”
微微发抖的声音里隐忍着不安,夏安筱其实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唯独他连慕言。
男人低下头,鼻尖摩擦着她的鼻尖,知道她会反抗,抬起手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腕,压在两旁,沙哑的语调里尽是绵延无尽的性感,“你说呢?”
“连慕言,我不欠你的,都是你自己要给的。”
她没求过他,除了这一次。
向来高傲的调调里,平添了几分温柔,浅浅淡淡的,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不饶人,“连慕言,放过我,我们什么都好谈。”
其实她很好说话的。
只要事情是顺着她的意思发展下去。
“放了你?”男人轻呵了一声,带着意味不明的讽意,“那我能得到什么?”
夏安筱眨了眨眼睛,“好感啊。”
她看着连慕言,扬起笑脸,“让我有好感的人,可不是很多。”
连慕言只是看着她,视线逼迫,并不说话,淡淡的视线让夏安筱一下子就慌了神。
其实她知道的,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还能卖乖的事情。
“连慕言,现在不行的,我受伤着呢。”她微微蹙眉,面容尽是可怜,“我脚还没好,头就伤了。你要怜香惜玉。”
男人低低的笑了,语调玩味,“没人教过我,什么叫怜香惜玉。”
因为他的话,夏安筱有些呼吸急促。
感受到她的起伏,男人敛下注视着的视线,嗓音极致的沙哑,“再说了,你夏大小姐,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可怜了?”
闻言,夏安筱挣扎了一下,手腕被他制得死死的,没法动弹,“连慕言,你敢做,我就敢爆料。”
“是吗?”男人冷笑了一声,抬手将她的手擒住在头顶,空出的一只手沿着耳畔往下滑,直至女人的下巴,微凉的指尖拨弄着她絮乱的情愫,眯着眼睛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你以为,网上那些新闻帖子和评论都是怎么消失的。”
夏安筱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想过很多人,甚至都怀疑到了那个被她晾着一边的徐肥胖子,但唯独没有怀疑过他。
“是你?”
男人的唇畔扯出薄凉的笑意,低低的,平缓而又玩味,“不然呢?”
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冷冷的笑意绵延地加深了唇角的弧度,却未达眼底,“你以为除了我,谁还会愿意为你这么大手笔。”
夏安筱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复杂,“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做做什么,做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开心。”
他开心的时候,就乐意为她收拾烂摊子,不高兴了,那会怎么样?
压制在手腕上的力道撤了,男人站起身,睨看着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的她,温润的声线里尽是冷冷的嘲弄,“女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经得起这样。
夏安筱坐在床上,抬手理了理秀发,扯嘴问了句,“那你还让我待在这吗?”
如果不让,那早说,趁着还不算太晚,她可以找到入住的酒店。
连慕言低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心中有股无名火蹿出,冷冷的丢下一句,“在这待着。”
语罢,男人转身离开。
门被猛地关上,砰地一声,让夏安筱吓了一跳,她瞪着房门好久,良久之后,才平缓下了情绪。
她轻咬了下唇,从床上爬下去,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步急速,她走到门前,抬手将门反锁,这才抵着门,长呼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了下来。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儒雅,其实骨子里的脾气比谁都差,一言不合就生气,生气就生气,有火就飙出来啊,他不,硬是憋着,谁知道他回头会不会越想越生气,回来找她算总账。
女人后背抵着门,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她想得入神,突然门把被人从外面转动了一下,她惊着了,转身死死地盯着门。
男人发现打不开门,随之而来的就是猛力的敲门声伴着震慑的低吼声,“女人,开门。”
夏安筱被他的怒意吓得后退了几步,“不开,死都不开。”
一个人在盛怒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了理智,而一个男人在憋着气很久没有发出来的情况下生气,则是没有任何道理能讲的。
敲门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夏安筱贴着门仔细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拍着胸口。
这回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夏安筱如是想着,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玻璃杯边缘才触碰到了唇畔,安静的房里就再度传来了敲门声。
不方才的暴怒不同,敲门声是平缓的节奏。
夏安筱愣住,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她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男人低醇温润的嗓音响起,不咸不淡的,根本并不出他的情绪,“夏安筱,你自己决定,是你开门,还是我来。”
话音落下,响起了清脆的钥匙碰撞的声音。
这一次,让夏安筱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望,她有些无奈地扯出笑容。
她怎么会忘了,这是连家,是他的家,她反锁房门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