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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影子。
假如我遇到了跟老二同样的问题的话,那么我爸和我妈肯定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宁愿在一个晚辈的面前下跪吧!
钱辉妈妈的嘴巴嗫嚅着,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谢谢你,小天儿,谢谢你……”
说着又捂住了脸颊“嘤嘤”地哭了起来,钱辉是他们老两口的独生子,倘若真的出了问题的话,那么他们之后可就真的“老无所依”了。
是的,我们这一代是独生子女的一代,我们从小承载了长辈们太多的爱,但是假如我们发生了意外,他们也承载着莫大的风险。
钱辉爸爸一下子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订票,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崔明丽,此时,她仍旧坐在了柜台前,低头专心整理着东西,钱辉爸爸走到了门外开始打电话问着火车票的事情 ,钱辉妈妈也跟了出去,现在房间里面只留着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
“天儿,你真的确定去了!”崔明伏抬眼看我,目光里面满是复杂。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这一次我肯定要走这一遭,且不说那钱辉是我这么年的哥们儿,就是看在两位老人的份上我也肯定要去……”
“好,兄弟……”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这样子,哥哥跟你一起去,这趟免费,东北那嘎子深山老林你肯定不熟悉,我是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我去肯定可以跟你帮上忙!”
我惊诧地看着崔明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我的印象当中的崔明伏总是喜欢以精确地方程式去计算着周遭的一切得失,这次怎的竟然会这么的主动呢?
我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管怎么说,有他在的话,他对于东北林子里面的事情了解的也比较多,肯定会好一点,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崔明丽了,不晓得这丫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又再说我们脱岗,转而报告老崔头。
崔明丽走了过来收拾着茶几上面钱辉爸妈喝过水的杯子,转身看着我,“韩小天……”她刚刚从嘴巴里面吐出了这三个字,我立刻就打着手势。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无非就是要把我和老崔的问题报告给老崔头嘛,可以啊,你尽管去报告,我这次还真就告诉您,这趟我去定了,我不管老崔头会不会把我给开了,总之,我得去找我兄弟!”我看着崔明丽还算是生色平和地说出这些话。
但是在我的心里面仍旧暗暗的打定了一个主意,假如崔明丽当真反对的话,那我也只好放弃在仙祐堂的这份工作,但假如我不走这一遭的话,那么在我的心中,当真只会后悔了。
可崔明丽却说出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地话,“我陪你们一起去!”
什么?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这句话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晴天大霹雳,只是这个霹雳的惊人程度也着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刚开始认为这崔明丽只有反对的份儿,怎奈何现在的情节竟然发生了惊天大逆转。
崔明丽说完走到了寝室里面,当我们把这话传达给门外的两位老人的时候,他们也异常兴奋,此去搜寻老二,定然无比凶险,还有更多不可预知的事情,都隐匿在那深山老林当中,而崔明丽的能力,我和崔明伏都是有目共睹的,有她相随,定然有百益而无一害。
钱叔叔也订好了火车票,是晚上8点的车票,在这期间,我和崔明伏还可以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崔明丽收拾了一番,跟钱辉的父母说自己先去省城的批发市场采购一些东西,到时候进山的时候用的着。
我和崔明伏也要回家收拾一些随身换洗的衣物,于是大家约定在晚上七点的时候,直接在火车站集合,在这之前可以先做一些准备。
崔明伏看到这一幕也是一头雾水,“天儿,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点头赞同,虽然崔明伏没有明说,但我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崔明丽貌似对于一切的人和事物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但是这次对于老二的父母,却是一副春风化雨的模样,仿佛从她内心深处生出了一泓温泉,正在慢慢地化解着她这原本冰封的身体。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把嘟嘟给封印住了,不由得想起在姥姥去世的时候,我带嘟嘟返回省城的时候,在那火车上遇到老崔头的情景。
还有那句“看好你的鬼崽子”一直在我的心头盘绕着,火车上鱼龙混杂,搞不好,就有那“火眼金睛”。
晚上七点,省城火车站,广场上的声音嘈杂至极,仿佛那一团团的苍蝇不停地环绕在耳膜的四周。这是我们省城当中治安最混乱的地方。
在24小时的时间里,这里是永远的人流不息,广场上的大灯长明,照亮了广场上的每一块的地砖,还有在其上穿行的每一个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满脸欢喜,有的直接把包裹或报纸平铺在地上,闭目养神,但眉目之间,皆是那怎么也隐藏不住的倦意。
我、崔明伏、钱辉爸妈还有崔明丽碰在了一起,崔明丽的手中拖着一只巨大的箱子,我和崔明伏不禁咋舌,心想这女孩子真是麻烦,去到那里都要带这么多的东西。钱辉的父亲把车票分到我们的手中。
“您这可好,带着这么大个箱子,您当我们真的去那边度假啊!”崔明伏冷嘲热讽了一下,我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次的事情,崔明丽当真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崔明丽只是冷冷地看了崔明伏一眼,并未言语。
“好,时间不早了,我们进站吧……”钱辉爸爸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崔明伏看了一眼票,拉扯了我一下,“怎么还是硬座票,从这边到黑河可要21个小时呢,还是在那不晚点的情况下啊!”崔明伏的面皮皱皱巴巴的仿佛是一张揉皱了的湿纸巾。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也稍微体谅一下这两位老人,其他的不说,为了这钱辉的事情,人家这俩老人也当真是操碎了心,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散尽家财,上下打点,咱们也理解一下。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暗自嘀咕,“草,早知道这次出来这么苦逼,老子还不如在家搂着我那些佳丽呢,一会儿上车,我自己加钱补卧铺!”
省城的火车站的混乱,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在车站外的广场,第二就是在火车的月台。尤其是卧铺车厢,我们还好,起码有座位,怎奈何,虽然这春运已经过去了,但是目前这铁路运输的压力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减缓。
列车大门打开,人流拼命地往门里面挤去,带着红袖章的列车员站在车门处,努力地维持着秩序,怎奈何这边的人流汹涌仿佛就是那钱塘江大潮。
往前看去皆是那或油腻,或清爽,或黑或花白的头发,也有那厉害之人,直接从窗户爬了进去,而那刚开始还在一边努力维持秩序的列车员,此时却一把托住了爬窗之人的屁股,努力推举,那人的双脚才消失在那窗口,我想他应该不是脸先着地。
好在虽然拥挤,但我们几人均挤上了车厢,并且拿出车票在对照着号码,但从车门到座位这一路走的也比较艰辛,在车厢的过道上几乎是哪儿哪儿都是人,穿过这“人墙”的时候,免不了要和别人的身体接触,便会发生一系列的摩擦,那“啊啊”的痛叫之声,不绝于耳。
落座之后,才感觉周身闷热难耐。那烟味、体味、头油味儿还有那泡面和火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钻进了鼻孔里面几乎可以把人头盖骨给顶破,但是说来也比较奇怪,这味道假使是第一次闻到的话,是会觉得十分恶心,但假使闻得次数比较多了的话,竟然还会使人觉得上瘾。
崔敏丽皱着眉头审视着车厢的环境,旋即把脸转到了车窗外,看着这夜色当中的省城车站,心中竟然萌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厚重。
崔明丽当真有能耐,那个巨大的行李箱,竟然安放在了行李架上,我都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把这个箱子给搞到上面来的。
车子慢慢地启动,我们算是往黑河的方向迈出了这第一步,钱辉的爸妈坐在我和崔明丽的对面,他们也望向了那窗外的夜色,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嗟叹。
“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崔明伏没和我们坐在一起,他坐在了我们的邻座,握着对面一位红发女郎的手,在上面用食指划着,那姑娘嘻嘻地笑着,连连说痒,崔明伏倒是一本正经地品评着那姑娘的手相,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哼……”崔明丽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把脸转向了窗外,钱辉妈妈慢慢地把头靠在了车窗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我也慢慢把头靠在后座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此去是凶是吉,一切都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