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同心

洒洒三点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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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朱传盛回来,老侯爷、老夫人自是欢喜的,只是,老夫人精神却不大好,也只说了几句话,老侯爷就让他们回了。待改日老夫人身体好了再聚。

    出来,侯爷朱传盛便照例同肖姨娘去了她的院子,钱氏的眼神如刀,落在肖姨娘的背上。及晚,钱氏谴了人唤朱传盛去吃团圆饭,他推说身体不适,便作废了。

    第二日,朱承平、柳如月就被钱氏谴了前往谢家庄,因为柳如月身子不好,走走停停,本来没有多远的路程,倒费了点工夫。

    这一日早,在谢家庄外,停了一辆华贵精致的马车。

    那上好的沂南木,据说有冬暖夏凉之效,专供朝廷,一般的人就是再有钱,那也是买不到的;就是在黑市里买到了,也只能放在密室里,自个儿欣赏欣赏罢了,要不然,被别人发现拥有这种东西,虽说不至于砍头那么严重,打个几十板子,再判个流刑,也是免不了的。

    上头雕了芙蓉花、海棠花、牡丹花的图案,都是富贵之花,看起来又雍容又典雅又气派,跟门楼不过是木头建造的,也没有什么华丽装饰,只手书着“谢家庄”的匾额的谢家庄,实在是不怎么搭。

    “这里就是姐姐的家吗?”

    这一日的柳如月一身素衣,脸上也褪了妆容,只淡淡地扫了下娥眉,却显得格外地清丽如尘。

    清晨下了一场雨,此时仍旧微凉,山间的风也略大一些,刚说完这话,柳如月就轻咳了两声,她忙侧过头去,用手帕轻掩着唇,纤肩抖动,又是轻咳数声。

    “你不如留在马车里好了,我去一下也就是了。”

    朱承平忙替她把外头罩着的披风轻掩一些,担心地劝道。

    “不,来都来了,如何能不进去呢?姐姐的亲人也就是我们的亲人,如何能在亲人面前这般失礼呢?”

    柳如月十分坚持地道。

    “还是不要吧!现在外头的谣言传得极厉害,若是谢家也听信了那些胡话,对你有所误会,口出恶言如何是好?你就在外头等我吧!”

    见柳如月如此,不得已,朱承平这才说出了心中真正的顾虑。

    听朱承平如此说,柳如月更是心生感动。

    她看着朱承平,坚持道:“就是因为知道如此,我才更应该去。若是我不去,不是更显得我心虚吗?这件事上,我柳氏如月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不怕别人说什么。”

    这几句话,柳如月说得掷地有声。

    然后,转向深深地看向朱承平,柔声地道:“而且,越是这样的情况,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呢?我们是夫妻,不是应该夫妻同体、荣辱与共才对吗?平哥哥,我知道我素来生性柔弱了点,可是,你要记住,就算我再柔弱,也是你的妻。”

    朱承平握住了柳如月的手,看着她,半晌无言。

    最后只道了一句:“一起进去吧!”

    朱承平、柳如月来了!

    下人前来禀报的这一则消息像一枚炸弹似地在谢家庄炸开了花,三叔家的四哥谢坚前些日子就天天喊着要上侯府去找他们算帐,一听他们竟然敢找上门来,顿时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抄了家伙就要去把他们轰出去。

    二叔家的谢理这一辈排行最长,着急地劝道:“四弟,不可如此,有祖父、大伯和父亲他们在,一会儿自有分说,你切不可冲动行事。”

    “什么自有分说,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谢坚气愤地道:“我就知道,你从小就觉得宛云她身为女儿,却比你这个长孙还要受宠,一直心里不舒服。这会儿她去了,你心里高兴了是不?难怪一点儿也不难过。”

    “你、你——”

    谢理给气得脸都胀红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我、我是那种人吗?算了、算了,你爱去就去,我再不管你了!”

    谢理赌气道。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四弟他素来都是这种浑帐脾气,你跟他计较什么?”谢坚的亲哥族中排行第二的谢智急得跌脚道,一面又命下人赶紧拉住谢坚,不让他出去闯祸。

    就在这一团混乱之间,最小的四叔家的老七谢慎偏闷不吭声地就溜了出去。

    一会儿,外头家丁们惊慌失措地进来报:“不好啦,七爷带着他相好的那一班小子抄了家伙去堵姑爷他们去啦!”

    “哪门子的姑爷,仇人才对。哈,老七真有种,等等我!”

    听见这个消息,谢坚眉飞色舞,这回再无任何顾忌,一挥膀子就把拉着他的家丁甩出了好几米,迈着流星大步赶去干架去了。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谢理这时也顾不得堵气了,像头苍蝇般的团团乱转,没个主意了。还是谢智提醒他道:“我们还是赶紧将这事禀告给祖父吧,二叔、爹陪大伯、大伯母都随于家表弟赶去吴县那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四叔又去帮忙看一庄户人家难产的母牛去了,这事若没有大人出面,只怕咱们是拦不下他们两个了。”

    “对、对,得告诉祖父、我这就去告诉祖父。”

    谢理总算醒悟过来了,连声道,又顾虑道:“可是,祖父他最近身子一直不太好,爹临走前叮嘱过,万万不可使他老人家操心的。这样、好吗?”

    这么一说,谢智也有些迟疑了起来。

    他们两个大的都没有主张了,其他小些的或早跟着去看热闹了,或也是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谢老爷子被下人扶着来到正厅里,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局面,不禁一阵心凉,这就是他们谢氏的这一代吗?软弱的软弱,冲动的冲动,没有主意的没有主意,唉,虽然他也不指望他们重拾家族的荣光,过平淡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这个样子,真怕他们连这点家业也守不住啊,叫他怎么放心闭眼啊。

    若是宛云丫头是男儿就好了!那样坚强、果敢、骄傲的性子倒是更像他一些,才能担得起这个家嘛。

    想到此处,又是惋惜、又是痛悔,又是歉疚,顿时,连连咳嗽不止。

    谢理、谢智等人这才留意到了谢老爷子,大惊,纷纷唤道:“祖父!您老人家怎么了?没事吧?”

    一面说着,一面纷纷赶了上来搀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甩开了他们来搀的手。

    “没事?可能没事吗?看到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我就一肚子气,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