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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温氏嘉瑞,已然一场暴风雨降临!
就在温尚霖为了之后挽回局势而苦思冥想,刚刚从外边赶回温氏的时候,一行人刚进入温氏大楼,就被人拦截!
“你们是谁?竟然敢挡温总的路!”对于突然闯到面前的来人,秘书和随行下属阻拦也都是无效。
温尚霖抬头一瞧,发现是两个陌生男人,立刻就勃然大怒,“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温总请息怒,我们是温首席的下属,现在温首席请您前往总经办的会议室!”对方直接开口,然而却是命令的语气!
温尚霖一听,当下一怔更是皱眉,温首席?
一刹那,像是匪夷所思,温尚霖狐疑之中前往总经办。
然而当温尚霖抵达顶层后,前方的人将会议室的门一推开,温尚霖瞧见的是坐无缺席一致到齐的董事会元老,诸位叔伯们都在列,老一辈人如此齐聚一堂,他们全都是一脸肃穆,顷刻间的气势惊人!
温尚霖也不是能够轻易被震慑住的人,虽然有所惊讶,但是面上未曾改色。
可突然,他的视线定睛于其中一人,这一行人之中温明礼也是在位。
温明礼望着自己慢慢走进来,他坐在会议桌的末尾一端,像是在迎接他归来!
温尚霖进去后,和诸位元老问候,“各位怎么突然就来了,事先也不通知一声,我也好早些赶回来,不至于让所有人都等我!”
“只是——”温尚霖不疾不徐说着,他望向元老之中股份占额比最大的那一位,“刚刚听说是有位温首席请我过来的,王伯,我们嘉瑞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首席?”
王伯沉声说,“这件事情是我们几个商议过的,就在刚才确立首席执行官,我想现在公司的近况,也的确是需要这样一位首席存在!温首席,还不快和温总打声招呼!”
话音一落,温尚霖的视线在其中游移,如果说方才进来会议室的一瞬间,他只是迟疑还没有质疑,那么现在,几乎是以不敢置信的目光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坐在会议桌末尾的——温明礼!
温明礼从椅子上徐徐而起,眨眼间和他像是成了对立面,他开口道,“温总,是我派下属请您上来的。今天董事会的叔伯们都在,也是该就公司现状,以及未来发展,好好讨论研究!”
“温、明、礼!”他的名字,温尚霖几乎是切齿念出来!
温尚霖怎能想到,他的这个堂弟,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亲堂弟,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摇身一变成公司首席!
眼下此刻的情景更是清清楚楚,不需要再深思,他都能够心知肚明,元老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辅佐他上位!而最为震惊的也唯有是温明礼,他居然敢来使用阴谋诡计落井下石!
“是!温总,我就在这里!”温明礼笑应,他的面容和平日里一样,看似这样的无害,“我和所有董事们都在这里,想听一听温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更想知道,温总究竟是怎么做的决定,才能让嘉瑞走到今天这一步!”
低沉的男声在此刻变的尖锐,温尚霖分明瞧见这份沉静背后,有着一张深谋远虑的真容!
……
此时此刻,元老们都在座,温尚霖面对众人,犹如面对千军万马,而带头的人本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温明礼!
这种愤怒难敌的感觉,被欺骗被玩弄被人背后算计,温尚霖慢慢悠悠入席坐下,轻笑出声,“好!既然都在这里,今天我们就好好讨论研究!”
“首先,就先对新任首席执行官的职务一职探讨!”温尚霖质问,“这样至关重要的职务,董事们在同意之前,是不是事先也该先告知我一声,让我心里边有个打算?这一位是否合格,又是否有这个能力!”
“嘉瑞规章里有条律,当总经理不顾公司前景,一意孤行仍旧自作决定,将公司带领走向险境导致公司发生严重危机,那么董事会可以无条件设立任何职务!”温明礼搬出公司内部法则,这绝对是至关重要的效用!
如果说一个国家有法律,那么一家公司就有规章,而这些规章就能够制衡总经理,哪怕是当权者,也不是无所不能!
温尚霖当然自知正是董事会一致通过,温明礼才能够上位!
可是这个位置,却是仅次于总经理,甚至是比副总都要高上一截的职位!
首席执行官,凌驾于副总之上,可以直接提议决策,因为已经获得董事会允准首肯!
“公司到今天,资金链已经断层,项目停滞不前,盟友的公司也放弃了=嘉瑞,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我想请问温总,究竟要到怎样的境地,才算不是险境,不是严重危机?难道真要到公司濒临倒闭被人墙倒众人推的前夕吗!”温明礼字字狠戾,这一番话语像是早就定好的说辞,在此刻脱口而出。
更关键的是,他所说却都是事实!
纵然是一向能言善辩的温尚霖,在这一刻也忽然无法辩驳,只是作为当权者,他仍旧保持着稳健,沉声开口,“哪一家公司在发展阶段,不会面临突如其来的问题!如果每次面临困境,都是一副公司必定被打倒的样子,那么嘉瑞又凭借什么能立足到今天?”
“没错!现在的确是险境,也的确是危机,但也只是这样,不代表会一直这样下去!遇到问题,首先要做到的是冷静理智,然后想办法解决困境,而不是在这里召集董事们讨伐决策人,难道将我讨伐成功,你就能顶替我解决这一切?”温尚霖亦是笑着问,“我想问问温首席,当你还是我的助理时,在我身边的每一天,不都是一步一步走着瞧过来的?”
“你可以在这里代表董事会的元老们质问我,但也请你仔仔细细将前因后果全都理清楚!”温尚霖直视着他,他的声音冷凝的像是已经结冰,“你又凭什么,有什么能力从一个助理,一跃成为公司的首席要职?难道就是凭借到元老们这里,通知公司的现状得来的?”
“那么,岂不是公司每一个人,只要知道现状的每一个职员,都有机会有能力可以坐上这个位置?”温尚霖冰冷的目光落在温明礼身上,不曾转移过半分!
诸位董事都在座,会议室里气氛沉凝到几乎无法呼吸的状况,忽而,温明礼却以更加沉然的男声响起,“我的能力,我不需要多解释,今后每一天都能够让我彻底体现!只是对于温总,我质疑的不单单是现阶段公司的恶劣近况,更是对于身为一个决策人,将公司视为儿戏,纠缠于男女私情里,公私不分公报私仇,这样的行为难道还配当嘉瑞的总经理吗!”
温尚霖默然一凝,温明礼又是道,“温总不需要立刻解释,下面我想请一位当事人进来!有请,林氏锦悦的千金——!”
……
这一声下,温尚霖真是愕然不已,锦悦千金?难道是林蔓生?
她到了嘉瑞,甚至是和温明礼为伍?
然而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会议室大门又被推开,从外边进来一道女人纤长的身影,来人戴着黑色的法式纱帽,忽而她停步立足,望向众人的时候微笑点头,一下子让众人目不转睛瞧清来人。
不是林蔓生!
竟然是——
“我来为各位介绍,这位是林氏锦悦的千金林忆珊小姐!忆珊小姐先前也任职锦悦为主管一职!”温明礼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众人介绍。
林忆珊将礼帽摘下,一旁的助理接过,她朝众人一一问候,更是笑着开口,“在座的长辈下午好,打扰各位了。”
“其实,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温明礼接着说,“董事们心里边也都知道,那就是这位忆珊小姐,她曾经是温总的妻妹!”
对于温尚霖和林蔓生之间的婚事,温家从来不曾对外宣称公开过,只是因为温氏是以温家为首,温氏的继承人大婚,那么公司高层们也该是知晓。所以当年,也不过是通知的喜帖送至,但却不是请柬。
直至后来许多年,都没有过举办婚礼婚宴,一直到去年,又是很突然的,听闻温尚霖的婚事已经作废,只因为他和那位林家长女和平分手。
董事们虽然不认同这样草率的婚姻,但是因为媒体这边也不曾报道产生负面影响,又想到温家还可以再找更加门当户对的世家联姻,也就不予追究多干涉。
可现在林家的次女到来,这又算怎么回事?
“就请林忆珊小姐,以自己的角度客观说一说自己对于温总,前任姐夫的评价!”温明礼已然邀请,将话语权转给林忆珊。
林忆珊更是入座,她朝众人道,“事情真要说的话,一时间还真是说不完。我就简单讲,其实,温总一直都不想离婚!在他和我姐姐离婚这件事情上,真正提出离婚的人是我的姐姐林蔓生!而不是温总!”
众人一惊,温氏的少东温尚霖居然是被甩的那个人?
“也因为这一点,温总心有不甘,在和我的姐姐离婚后,他一直想着办法,明里暗里和锦悦作对!原因没有别的,他就是希望锦悦出现困境后,我姐姐会去找他,会来求他,和他复合!”林忆珊对着众人将这一切道出,“前前后后的次数之多,我实在无法一一记清楚,但是几次关键的,我就可以说的详细!”
众人沉默聆听着,温尚霖亦是缄默不语,唯有沉眸以对。
思绪好似随着那话语声,被清晰挑起——
“离婚之前,温氏和林氏原本有一起大型项目,已经进行了许多年,后期收尾阶段,温氏却因为温总的下令而突然撤资!也因为撤资,锦悦同样也面临危机!不过我姐姐很有办法,她请到注资后,才平息了锦悦的危机,也同时和温氏终止合作!”一件件过往,都在林忆珊口中被徐徐道出。
“离婚之后不过多久,我的姐姐出任平城前往负责酒店运作,温总也突然光临,期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他每一次都在争锋相对,故意给她刁难。”
“而温总在我面前,在我的弟弟林逸凡面前,也多次表示,这个世界上,温家才是我姐姐唯一的婆家,而他,温尚霖,才是她的依靠!”
“可惜,我姐姐她性格倔强,一旦决定后就绝对不会回头!所以哪怕他想尽各种办法,她都没有再留恋!”
“从去年到今年,这些太多的小纠葛不胜枚举,直到不久之前锦悦开始上市计划!温总也开始进行了一系列打压锦悦的行为!本来锦悦是可以如期上市的,但是现在因为温总的恶意打压,导致锦悦也一度陷入危难!”
林忆珊的女声冷静同样锋利,此刻从她口中说出,全然没有子虚乌有的作假感,一切都像是真的,所以众人都信服了!
林忆珊又是突然问,“原本林氏和温氏也是亲家,就算我的姐姐和温总现在已经不再是夫妻,可温总难道就要这样步步紧逼,直到最后也不肯放过?非要致锦悦死地?”
沉重的质问一出,众人心中也都是一凛,纷纷望向温尚霖的时候,莫不是充满质疑!
“多谢忆珊小姐今天肯出面,我知道你也是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才肯在今天到来。感谢你在所有人面前说出真实,谢谢。”最后,在温明礼的致谢中,林忆珊起身朝董事们轻轻颌首,而后安静退了出去。
当林忆珊一走,温尚霖沉沉一笑道,“温首席,你和林家人倒是走的真是近!”
“我想,任何一个妹妹看见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家族公司被这样欺凌,都不会坐视不理!而我,不过就是据实已告,希望董事们不要被蒙在鼓里!”温明礼的回击斩钉截铁,他的手在会议桌上一撑,撑住的不单单是桌面,更是温氏的一片天!
“将公司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中,作为自己泄愤谋取私利逼人臣服的工具,这样的一位掌权人,还有资格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继续胜任温氏总经理吗!”温明礼一双眼眸阴沉的不见任何暖色,“你大可以否认这一切,但董事们都不会被你蒙了心智,公司到了你的手上,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你!”
温尚霖这一刻端坐在高位之上,忽而周遭寂静一片。
他如此愤怒于温明礼,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确是因为自己!
全都是因为,因为一个林蔓生!
……
董事会结束之时,元老们许是失望至极,所以也没有再多言。只是有关于温明礼的职务委任,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并且,更是向温尚霖下了最后通牒——尽快化解温氏危机,如若不能,那么总经理的位置就该换人!
这边人都逐一退散离去,唯有温尚霖和温明礼两人还留在其中。
温明礼恭送完众人,他还在尽头的位置上,望着温尚霖笑着说,“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今天?你一直心心念念想打压锦悦,到了今天打压成功了,可惜没能坚持到最后!”
在震怒和震惊过后,当董事会散局,当一切都像是到了一个结束点,温尚霖再次面对温明礼,他的声音如此低沉隐着怒气,“温明礼,你是我的亲堂弟,是我在当年保了你,你的股份才没有被骗走!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是我一手教导你提拔你,你才有今天的地位!没有我,你能进嘉瑞你能在总经办你能今天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可不是,如果不是你,我手上的股份早就没有了!也是因为你,我才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在你身边那几年,我又是怎么过来的?你有把我当成是一个人?我就是你的一个工具一个随从一个可以摆在任何地方的摆设!你对待我,比对于条狗还不如!”到了这一刻,温明礼再也不隐忍,他的愤怒和压迫全都倾泻而出!
“现在,我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哪里有这样的机会,今天又怎么能成为首席执行官?”温明礼笑了,那样得意的笑了。
他站起身来,朝温尚霖的身边走去,等走近的时候停步,在他身边道,“我告诉你,每一次当你骂我是废物的时候,我都在想,其实你才是那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为了一个女人,把公司闹到这个地步,我还真是有些佩服你!可惜,这个女人早就不属于你了!而你,连承认自己喜欢她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笑!其实最错的人,就是你!”温明礼看着他的侧脸,这样痛快的说,“我告诉你,温尚霖,这一回你绝对不会有可能再翻盘!这就是你的报应,你的下场!”
话音还在耳畔回绕,只是人却已经走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尚霖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那一句话不断的重复——这就是你的报应,你的下场!
……
温氏内部的政变,在第一时间传遍整个宜城。其实此举,自然是有人故意要放出消息,造成温氏动荡。只是此番温氏政变,绝对不会是这样简单。
“好像是有人告密!”高进回道。
蔓生凝眸,“去查,是谁!”
“是!”高进点头,余安安则是蹙眉问,“那位温首席,他就这么迫切的想要上位?”
“都已经公开反了,整个董事会决策下的委任,他要是不想上位,做这么多事情来做什么?”程牧磊低声回道。
整个午后,有关于温氏的消息不断传来,关于这一切只能说是瞬息万变,蔓生实在是没有办法去猜想,下一秒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可是,这也太可怕了!”余安安不禁说。
程牧磊问道,“商场上面争权夺位的,都不是正常的事?”
这就好比是帝王世家,也总是会发生这样的局面,所以不过是人生常态。
然而,余安安惊心的并不是商场争权,“以前一直都听说温总身边的明特助,是他的得力助手,又是他的亲堂弟,关系特别好!那也是如影随形!如果说,这个亲堂弟,明里面就是不和睦的,就是要争夺公司的,那我觉得也合理啊!可是现在,一个人能够假装的那么好,还不被人发现,最后说反就反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温总这回怎么就能没有察觉?他身边的温明礼,其实早就有了想要反他的心?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一点这样的迟疑质疑都没有?他可是温氏的少东家!”余安安几乎是喊了出来,纵然身在商场,可听闻这些亲情之间的斗争,还是觉得会心有戚戚然。
余安安的话语,让众人全都陷入于沉思之中。
这样的心机之深,这样的破釜沉舟,这样的好手段,屈居人下却一直在攻于算计,而算计的人还是自己一直陪伴在侧的亲堂哥,究竟是用了多少的心思!
蔓生忽而也是觉得一阵森然,竟是不愿再想下去。
“名字里有个明字的男人都不是好人!”余安安冷不防又是说。
这下惹来高进诧异,“余秘书,这又怎么说?”
余安安道,“之前副总去平城任职的时候,有个经理叫董明荣,他也总是给副总找茬,现在又一个温明礼,这不是都有个明字吗?”
“那赵律师难道也不是好人吗?”程牧磊不曾多想,只是脑子寻找着同字的姓名,突然就想到了赵非明。
一提起赵非明,就会忍不住连带着想到尉董事,不,此刻已经是保利的尉总!
三人都不敢在多言,反倒是蔓生笑道,“赵律师还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为什么到了现在,副总还能这样谈笑有关于尉总的下属?
“咚咚!”办公室的门在此时被敲响,是助理办的另外一人,大概是接了电话,所以才进来汇报,“副总,刚刚是保利集团任专务来电,邀请您明天在安美依迪丝餐厅会面!”
保利任专务来电!
那么,也就是尉总来电!
那位尉总,终于来电相邀副总前去一叙!
只是竟然会这样快,这是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也是蔓生不曾想到的。
安美依迪丝——
那座空中花园,是那一位帝王为心爱的王妃建造的。
那家餐厅,花园席位只有两席,是为心爱的人所设,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家餐厅。
这真是讽刺!
……
次日午后——
兴荣豪庭的酒店套房里,霍止婧裹着浴袍穿着比基尼来到他的房间,午后本来想邀他一起去游泳,可是谁知里面空无一人!
霍止婧不禁问,“任专务,尉总呢?”
任翔被留守在这里,他回答说,“尉总出门了。”
“他去了哪里?”霍止婧追问。
任翔十分尽忠职守的说,“属下不清楚。”
霍止婧当下蹙眉,她深知尉容身边的人,不会说明的时候,哪怕是撬开他们的嘴,也不会让他们透露半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温氏那里虽然已乱,尉容却还在继续等候,迟迟没有下文。依照平常,他会在酒店里看书,又或者就是作画。
他那样性子的一个人,不会往外边,为什么又在今天突然没了踪影?
公事,还是私事?
霍止婧定睛一想中,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他邀了林氏的副总见面!”
“属下不清楚。”任翔还是同一句话。
霍止婧抿唇,她的手也攥紧了。
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去同意赴约!
……
已是十一月月末,宜城的气候已经转冷,白天和夜里的气温更是相差许多。夜里边外边冷的不行,白天的时候出了太阳,又会觉得刚刚好的怡人。这一天的午后,不知是因为天公作美,还是因为想要给她一个可以欣赏风景的机会,所以灿烂的天空,就像是被洗涤过一样。
前来餐厅的路上,蔓生就一直看着外边的蓝天。
直到高进将车停下,她才收回视线。
前方处,宗泉已经在等候着。
这个场景倒是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好似之前,也是这样的相似,不过那时候却是宗泉送她来此地,是宗泉注视着她入内。现在,他的身份已经转换,成了在这里等候她前来的守门人。
这家安美依迪丝餐厅,从此处抬头望去,还是一样的鲜花环绕,不知今夕何夕的美轮美奂。
蔓生两人一抵达,宗泉上前迎接,“林副总,尉总已经在等您了。”
蔓生将高进留在此处,她独自一人往餐厅而上。
许是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再来到这家神秘的餐厅,没有了那种惊艳以及突然的仓惶感。蔓生很镇定的跟随着侍应生,在对方的带领一路往前方走。
别墅的楼梯还是记忆中的象牙白木纹,那些繁花似锦的树植,还有那张复古的圆桌,都在绿茵里在记忆里被重现。
阳光在一刹那遮迷了视线,刺目的让蔓生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她只是看见他,就在她的前方处,站在花丛簇簇的别墅城墙一头,是一道俯瞰的姿势,所以他是一路看着自己上来的?
蔓生沉思着,她往前方走近。
越离的近,就越是看清他的身影。
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一丝不苟整洁的模样,笔挺到不起一丝褶子。忽而,他缓缓回过头,视线幽幽望了过来,他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将一切都看尽眼底,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疑虑让他徘徊,又有什么能够让他停步让他留恋。
这一眼真会让人忘记步伐忘记一切,仿佛初相见时,他就是这样的风姿卓越让人只消一眼就无法转移视线!
自古以来,都说男人被色所迷!
可殊不知,其实女人也会,也会被色所迷!
忽而,他轻声说,“来了。”
……
时光在一刹那变的尤其安静,静到好似凡尘世俗的纷扰都在此时变的烟消云散,他们不过是许久不见,来此处久别后重逢,这种错觉强烈的让人几乎彷徨了视线,蔓生停步在原地。
为什么,他总是能这样镇定自若的样子,对着任何一个人,包括她在内。
为什么,他分明才是幕后主导之人,却还是云淡风轻不问世事般的雍容淡然。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能像是无事发生,对着她的时候问候一声。
——来了。
蔓生涣散的眸光被风吹的聚拢,她又是迈开步伐,朝他走了过去,更是走上前去,她应了一声,“是,来了,可惜,来晚了。”
他侧目看着她,和她站在同一条道,“不晚,是我早到了。”
哪里是早到?
蔓生不明所以,可他却说,“站在这里,从这个角度望出去,等到傍晚到来,刚好可以看见落日。”
蔓生一怔,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他又从哪里来的闲情逸致,还可以这样好心情的谈论那些夕阳美景,似乎这些早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他却说,“之前在宜城的山顶上瞧过,很美的黄昏,现在这家仿造的餐厅虽然没有抓住精髓,可日落应该是一样的。”
所以,相邀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来欣赏落日?
这太讽刺!
“怎么会一样?”蔓生轻声开口,她的视线望着前方,那些美景却都被淡去,纵然他们此刻并肩而站,却也回不到曾经,“再好的黄昏日落,也需要对的人一起来看,才会觉得美。我和你,哪里会是对的人?”
听到她的声音,从耳畔清楚传来,被风吹的很远,尉容注视着前方,良久他温和的男声低低说,“你说的不错,从来不会是对的人。”
他承认了!
他终于亲口承认!
秋风过耳,蔓生的面前回忆起许多往事,许多曾经在一起朝朝暮暮的片段,那些有过欢笑有过痛苦也有过挣扎以及不堪的一幕幕场景。在这所有的场景,蔓生试图坚持过,也试图靠近过,更在不知不觉沉沦,又在不曾意想中走向结束。
她可以接受结束,可以接受他离开的事实,更甚至是可以接受他的一切自由选择,可她却没有办法,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坦然,面对感情,他怎么还能做到这样游刃有余利用欺骗!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一场可笑的骗局,那是她以为,曾经拥有过最美丽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