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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兴荣酒店的套房内,服务生送来丰盛早餐,餐桌上两人静静坐着在用餐。
没有一点的声响,就好像根本没有人存在一样。
直到汤匙轻轻放下,一道女声响起,这才打破了寂静,“一大早的,不要抽烟好不好?”
霍止婧扭头看向他,前方座椅上的尉容沉静坐在那里,他正在看一份财经报纸,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让人不想去细读。只是因为就餐后,他手中的烟却不曾离开,这让她终于忍不住蹙眉出声。
尉容垂眸,只是呼喊一声,“小泉。”
宗泉很识趣,立刻为他拿来烟灰缸。
将烟掐灭在烟缸里,尉容回道,“你继续用早餐。”
他的举动倒是很迅速,没有带一丝的犹豫,就非常体贴的为她灭了烟,霍止婧朝他笑着点头。昨天的一切让霍止婧依旧心中存疑,对于那位林氏千金,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就当昨夜她告知他,林蔓生派律师送来地皮转让授权书后,他也没有提起林蔓生一句,只让她回房间休息。
直到最后,不过是微笑着说:既然到手,就收了吧。
可这样简单就得到,寻常时候当然是会开心,哪一个人平白无故得到自己想要的,会不高兴?但现在这样的情形下,霍止婧实在疑虑,只不过直到现在,锦悦那边依旧安静,一点消息也没有!
霍止婧百思不得其解中,又是开口道,“这一百余亩的地皮我收下了,你的注资又什么时候到锦悦?”
这可是保利集团,任何一家公司都会想要和保利合作,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霍止婧还是坚信认定,林蔓生不会轻易放过。
“她说,她不想要了。”却是突然,听见尉容这么说。
霍止婧一惊!
她竟然对他这么说?
是真,还是故意?
“怎么可能!”霍止婧不敢置信,顷刻间已经选择相信后者,“她是故意的!如果她不想要,为什么还派律师过来,把地皮授权?难道真是为了感谢你,在她身边辅佐那些日子的回馈?”
又有哪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一个男人如此设局图谋她,到了最后不过是为了她手中持有的地皮,她应该愤怒怨恨,甚至是争吵指责,哪怕是歇斯底里也不为过!
但她居然选择不要?
就算她真这样说了,那也是为了——
“她是想让你愧疚不安!”霍止婧所能想到的,也唯有这样,“明知道要她手中的地皮,她还是大方的给了!而且还是无条件,连注资都不顾了,她就是希望你记得以前的一切,让你动摇心软!”
“这位林副总,真是好手段!”霍止婧再次感叹。
手中的报纸静静看着,尉容的视线落在那些英文上,霍止婧的目光却是盯着他,他一直都没有出声,反而是宗泉上前提醒,“容少,您上午还有约,时间差不多了。”
尉容颌首,这才轻轻放下报纸。
霍止婧蹙眉,一张漂亮的脸庞上有着不明朗的困惑,更是呼喊,“尉容!”
“我刚才说的你有听见?”霍止婧再次追问,更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事情是像我说的这样吗?”
浅尝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绅士还是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餐巾优雅的拭过唇边,他漠漠抬起头对上她说,“止婧,有些时候的确是手段,有些时候未必。”
音落,他已经起身,宗泉立刻递上外套,他穿上就从身边走过,更是温和的嘱咐一句,“你多吃一些。”
霍止婧坐在原位,手中的汤匙轻握住,却对于他的话语感到心绪烦乱。
再看向那只烟灰缸,原先被玻璃花瓶挡住的烟缸,此刻定睛一看,才发现里面原来不是只有一枚烟蒂。
一大早的,已经积累了不少。
他又是在什么时候抽了这么多的烟?
……
车子驶离兴荣酒店,抵达一处山坡。
山坡上的瞭望塔,静静伫立着。
今日的塔顶,却已经有人先一步在等候。
显然是早就经过交涉,所以车子停下后,守塔人没有再询问一句,就让他们一行入内。
塔楼的某一层,有对方的男助理停留,宗泉亦是停下步伐。
尉容继续往塔顶而上,走过一重重的阶梯,等到一登上顶处后,瞭望塔上男人朝他恭敬称呼,“尉总!”
“现在,我该喊你一声温首席了。”尉容上前去,两个男人肩并肩而站,眺望这一处的风景。
上午的晨光很好,只是天气有些寒冷,即便太阳已经出来,可在这片都是树荫的塔顶,晨风更显得森凉。
温明礼笑着回声道,“您就不要抬举我了,我哪里敢。”
“温氏的董事会上,所有元老一致通过,承认你是嘉瑞的首席执行官,这哪里是抬举?我只是来道贺的。”尉容亦是低声应着。
两人望着前方闲谈着,温明礼的眸光一深,“别人不知情,也就不用多说什么。可我心里边却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有尉总,我又怎么能够有今天?是尉总让保利集团在最佳的时候出击,温尚霖才会一蹶不振,我不过是正好捡了个便宜。”
尉容淡淡一笑,“真要算起来,如果不是你事先估算好,向我透口风,安排好一切,这最佳时机哪里会有?温首席,就不要客气推脱自己的功劳了。”
“在我这里,顶多也就算是苦劳。”温明礼应了,一场战役里,绝不可能会是一人得利,一人付出。以温氏嘉瑞在这样宜城有名望的企业,如果不是内外一起携手,恐怕不会这样会顺利搅乱政局,“转告尉总一些实时消息,具体的布局和安排可都是尉总挑大梁,最大的功臣就是尉总!”
其实纵然是温明礼,也料不到这位尉氏容少的操盘能力会这样的凌厉,就像是一下子狂风来袭后的暴雨,凶猛激烈让人无处躲藏!
“尉总这样深谋远虑,怪不得锦悦能够在你的手上蒸蒸日上,我那位堂嫂也直接胜任副总!”温明礼打趣笑说,却是在顷刻间,瞧见他侧目瞥过来的目光,是一种冰冷锋芒的惊心。
“瞧我总是没记性!”温明礼心中一骇,立刻说道,“林副总不是我的堂嫂,她早就和我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堂哥离婚分手!”
须臾,温明礼见到他收回视线,听见他说,“没记性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这位堂哥!”
怎么回事?
不过是一个林蔓生,就算曾经有过关系,却也仅此而已!更何况,还另有所图!
他堂堂尉氏容少难道会这样在意?
……
“不管怎样,今天我能当上首席执行官,还是全靠尉总!”温明礼甩开不该有的疑惑,转过身面向尉容求和一般的姿态。
董事会打压下,温尚霖绝对要为今天的失利负责,温明礼更清楚的是,“尉总这次会出手的原因,我当然也知道。只是,恳请尉总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还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虽沉眸不偏不移,但现下已如明镜在心,对于各自都一片清明,尉容道,“你希望我不要这么快收手,继续打压,直到温尚霖再也无力招架,从而让董事会制裁。”
“尉总是我的良师益友,你刚才说的,就是我现在希望的!”温明礼坦然承认,更是抛出利益相诱,“其实大可以注资嘉瑞,从温尚霖的手中取得部分股权,为了安抚董事会,他一定会同意这么做!”
尉容微笑,“嘉瑞的股份到手,保利的注资付出那么多,对我个人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到时候,我和你联手,就能让他彻底下位!”温明礼微眯起眼眸,他的声音阴沉着,一如他这一刻的眸光,透着算计,“——我们可以刮分嘉瑞,把它一起做空再套现!”
刮分做空,彻底让温氏破败,让温尚霖也打入永不超生的地狱!
阳光比起方才要暖上许多,已经不再是清晨的时间,只是风却依旧冰冷,许是因为说话的人太过森冷。
“好手段!”一声赞叹的笑中,尉容也是侧身看向他,英俊的面容在晨风中更为醒目,“你这盘棋,看来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这么下,设的还真是妙!只是,你也是温家的人,就真的舍得家族企业这么多年付之东流?”
温明礼的确早就有了玉石俱焚的心,“拆了嘉瑞,我还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温氏!”
“不过,不是以温尚霖为招牌,而是以你温明礼。”一下子,尉容回声又是问,“只是你家的老夫人,她年纪这样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变故?”
温氏嘉瑞,也是几代创立下来的基业,温老太爷早逝,温老夫人独自带大温父,却不想又意外丧身。现下要是听闻嘉瑞不存在,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打击,只因基业不保下了黄泉也没有颜面去见故人!
“老太太的承受能力,可好着呢。”温明礼的笑容一隐,却依旧决断说,“尉总不必忧虑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好一句无关紧要!
眼波流转间,却没有半点的起伏,尉容赞许一声,“温尚霖要是有你一半的心狠手辣,估计都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跟了他这么久!”
这句话到底是称赞还是意有所指?
温明礼一时间分不清,他只是追问,“那么尉总是否愿意和我继续同舟共济?”
“我一向都欣赏有手段又有决断的人!”尉容回了句。
温明礼愈发得意的笑起,“合作愉快!”
……
午后宗泉缓缓开车重回兴荣,只是车子刚一停下,酒店门口处却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女人,“尉先生!”
宗泉一下拦住,“尉总,请小心。”
“尉先生……”女人就要往前,却被酒店的安保人员阻拦,“是我,我们是认识的……”
尉容定睛一看,的确是认识,面前的女人不正是温家的那一位,“是庄小姐。”
众人一瞧是旧相识,于是也就放行,庄宜来到他面前,此刻真是卑躬屈膝到极点,恳求着他说,“尉先生,可以单独聊几句吗?只要几句就好!”
原本以为他会一口拒绝,谁知他还是如第一次见面那时一样的温和有礼,“好。”
……
兴荣酒店一楼的会客室,宗泉将门缓缓关上,房间内只留下庄宜,以及端坐在前方的尉容。
他依旧是微笑着,可是一言不发的姿态,竟然气势惊人,让庄宜始终都无法出声!
这样的压迫感,让人如此恐慌,竟然比表哥温尚霖发怒的时候更甚!
直到静坐良久后,还是尉容先开口,“庄小姐,不是要单独聊几句?”
庄宜这才有了反应,她方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尉先生!我知道是我不对,以前是我太没有规矩,所以才对您这样冒犯!对不起!请您不要放心里边去,我这次是真的诚心诚意来向您道歉的!”
道歉的话语说了无数次,庄宜几乎已经到了词穷的地步,可是面前的这一位,依旧只是微笑,却不曾出声。
庄宜此番到来除了为道歉,更是为了另一桩重要的事,虽然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可她还是艰涩开口,“我知道这很难,是我造次了,可是希望,我希望您能不能……”
“庄小姐。”庄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低声打断!
庄宜愣住,瞧见面容英俊高雅的他,对着她说,“我从来不记得你有冒犯过我,你确定是该来向我道歉?”
所以,他是在告诉自己:她该道歉的是另一位!
庄宜此刻转念一想,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
这个世上,也只有她一个!
……
锦悦副总办公室内,林书翰在得知地皮已经不属于林蔓生后愕然无比,“姐?你在说什么?你手上的地皮,怎么就会没有了?”
“关于这件事情,我不想再多提。”蔓生不愿意再多作解释,只是告诉他,“你现在要明确的是,保利的注资,我手上已经没有交换的实物。”
林书翰忍不住追问,“这样好的情势下,只需要那一百亩的地皮就能够彻底解决困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蔓生坚决回道,“我希望你知道,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绝对会成功的,不到最后时刻,谁也料想不到结果是好是坏!现在你立刻去港城,接手我之前洽谈的海城酒店项目,锦悦这里由我来顶!”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就去!听见了没有!”蔓生已然冷声命令。
林书翰眼看没了办法,此时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样的打算,却也唯有相信,“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总部这里,就交给你!”
林书翰这边就要走,蔓生又唤住他道,“书翰!这次想办法去找莫氏久远合作,前期我已经铺过路,今年久远面临危机,莫氏也会需要新型项目合作,特别是能够提升知名度的!还有,你带上程助理一起!”
“我知道了!”林书翰心中一定,已经记下莫氏久远。
林书翰刚走不久,又有人急急的敲门,那是高进折回,他上前将打听来的最新消息立刻告知,“副总!查到了——!”
蔓生一下抬眸,“是谁告密?”
高进却说出了一个让蔓生未曾想到的人,“——是二小姐林忆珊!”
居然会是林忆珊!
高进又是接着道,“忆珊小姐当天是由温首席邀请,隐秘进入温氏,之后在董事会议上被请进总经办的会议室作证!和您以及温总有关!”
刹那间蔓生像是理清思绪,不用再多加询问,她都已经料到在这一场政变的局内,林忆珊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以自己和温尚霖之间的恩怨作为证据,从而指证温尚霖公私不分,以自己私利致公司于不顾!
……
在挥退高进后,蔓生拿起手机打电话回林家。
“大小姐,二小姐不在家,她刚出门。”接听的人是管家江叔,他在那头回道。
蔓生又是问道,“她去了哪里?”
“二小姐去了步行街的艺术长廊,说是自己定的画到了,今天要去取……”
……
原太路上这一整条室内步行街,蔓生当然也有来过。只是仔细一想,上一次前来究竟是什么时候,竟然是去年初次前往拜访韩老之前。只是当时,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随行。
车子开抵步行街外的停车场,蔓生记着江叔告诉她的店址方位,找到了那一家画廊。
立刻有店家热情相迎,“小姐,欢迎光临,来看画的吗?”
蔓生礼貌回道,“我来找人……”
她的视线游走在画廊里,熟悉的女声从前方的转角处传来,蔓生也寻声走了过去。
一过转角,蔓生就看见林忆珊正让店员将画作装裱。
“忆珊小姐,是你的朋友吗?”店家明显和林忆珊是熟识,所以出声询问。
林忆珊一下有些莫名,待她回头一看,发现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女人居然是林蔓生!
“我是她的姐姐。”蔓生回了句,店家急忙招呼,“原来是忆珊小姐的姐姐,怪不得长得那么像,都那么漂亮!”
林忆珊却是不悦道,“你去忙吧!”
等到旁人走开,林忆珊直接对上她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现在该我问你。”蔓生却是注视着她反问,“你怎么会去温氏嘉瑞,还出席了董事会议!”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林忆珊这才明白过来,“你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蔓生微笑,“你这样公然的出面,又是林家二小姐的身份,还天真的认为会没有人知道?”
林忆珊抿了唇,她冷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也不用在这里炫耀!”
“你去嘉瑞当证人的目的是什么?”蔓生接着问。
“哈!你这次会来主动找上我,其实是因为你怕了?”林忆珊突然笑了,瞧见林蔓生凝重的脸庞,这让她有一种久违的愉快感觉,“怕我和温氏新一任继承人为伍,然后你副总的位置,就会不保?”
“你以为和温明礼走的近,他就会帮到你?”迎上她的冷笑,蔓生却很镇定,镇定到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当年你接管项目,就是因为听信了温尚霖,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林逸凡也是因为从前几次三番听信他,又被他打压,才会耿耿于怀,在今年的上市计划发生困境的时候不肯退出!”
“温尚霖置你们两个都陷入过险境,到了今天,难道你以为和温明礼联手,就会有作为?就能够翻盘?”蔓生的女声沉静无比,“造成锦悦现在的局面,如果不是温明礼在背后为温尚霖一起出谋划策,锦悦能够被打压的这么惨?”
“一个想尽办法来对付自己公司的外人,你竟然还能去这个人的公司为他作证?”蔓生直视着她,她清冷的女声变得异常的凝重,像是能够穿破过铜墙铁壁,“你是嫌锦悦败的太慢,再来推波助澜倒戈相向吗!”
林忆珊被她犀利的话语说得怔住,但是很快她回神道,“你最会的就是推卸责任颠倒是非黑白!明明锦悦每次发生危机,都是因为温尚霖针对你!现在锦悦要是败了,也是你该负全责!”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忆珊更是反击,“保利集团已经在全面打压温氏!保利的总经理,就是你身边的尉董事!可惜,人家现在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尉总!早就不是你能够指挥,听从你的人了!”
有关海城保利的新闻商场上人尽皆知,林忆珊也不例外当然听闻,她的确是万分意外,那位尉董事,他竟然是这样了不得的非凡身份!可转念一想,他这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若不是这样的出生,才让人感到惊奇!
不过,让林忆珊更欢喜的却是,“他能在你身边辅佐你帮着你,原来一直在算计着你!不过你们总归是有交情,开口求求他,让他帮你,保利这样大背景的公司,只要一句话别家公司都会乐于和锦悦合作!”
“还不快去讨好他,这不是你一向都很善于做的一套!”林忆珊笑着,泄恨一般轻蔑道,“你会成功的,我的好姐姐!”
“当然。”蔓生却应了,淡然的全盘接受她所言,“我一定会成功,你的吉言,我现在就收下了!”
“我今天来找你,没兴趣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和温明礼私下往来。”蔓生已不愿和她多聊,唯有冷声道,“但是我奉劝你!林忆珊,温明礼绝对不会为你所用!你小心被人当箭使,最后还落得凄惨下场!”
“你竟然敢诅咒我!”林忆珊气的指着她怒骂,“林蔓生,你现在才是下场凄惨!你被人狠狠耍了一回,还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真意,简直可笑!”
却就在这个时候,蔓生的身后又出现一个人,林忆珊不禁瞠目,更为大怒,“你站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要不要脸!”
蔓生扭头一瞧,竟然发现是庄宜!
……
在此处遇见庄宜,蔓生转念一想却也好似没有那么意外,毕竟庄宜也是学画的,先前更是在这一片步行街偶遇过,虽然那时相遇的场景并不如意。只是现在庄宜会出现在她们之后,到底是偶然,还是她刻意?
被林忆珊一骂,庄宜脸上有些无光,却在这个时候,庄宜并没有用激烈的言语回敬,只是望向林蔓生道,“蔓生姐,刚刚我在外边瞧见你在店里,就进来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一向任性霸道甚至是颐指气使的庄宜小姐,竟然会这样的低姿态?
莫要说林忆珊错愕,林蔓生也有些不适应。
犹记得先前,庄宜会向她致歉,也是因为寿宴上老太太动怒,温尚霖亲自押着她来林家。可即便是当时,庄宜尽管向每一个人道歉,可心里边还是不甘愿的,所以眉宇间还是可以让人瞧见明显的不悦情绪。
现在蔓生再瞧她,只发现她很是担忧焦急的样子。
“庄宜!你还真是脸皮厚,什么时候我大姐真成了你的姐姐?大人面前装装样子也就算了,现在都没人了,你还在装什么?难道你姓庄,真是要将这个姓氏贯彻到底!”林忆珊嘲讽的话连番道出,庄宜听的脸色一青。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庄宜终究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姓氏维护,“我姓庄,难道也碍到你!”
“我在这里和我大姐聊天,你闯进来算什么事!温家的规矩真是和从前一样差!”林忆珊冷声道,“你倒是好心情,还能出来逛画廊,你表哥的公司都快要不保,还不快点回去安慰他!”
庄宜被她嘲讽的脸上更是一阵青白,蔓生则是开口道,“林忆珊!不是来取画的?画已经验过,现在就给我回家去!还是,你希望我亲自送你回家?”
林忆珊当然不愿意她相送,更不想让她回到林家后又向父亲说三道四。眼见如此,林忆珊直接取了画走人。
瞧见林忆珊离去,庄宜松了口气,“谢谢你,蔓生姐。”
“刚刚是忆珊说话没规矩,你别在意。”蔓生回道,更是瞧着她问,“只不过,你看见我在店里,就进来找我,是有事?”
庄宜是慌忙的,却也是急促的,像是豁出去一般开口说,“蔓生姐,你现在是锦悦副总,应该知道嘉瑞的情况,已经是一团乱了!”
外有保利集团打压,温明礼竟然又闹了政变,反了表哥温尚霖,这让庄宜在温家知晓的时候,更是觉得晴天霹雳。温母大感意外斥责后动怒不已,老太太更是面对自家的孙子反目痛心疾首,温家一片狼藉——
这些所有的事情,庄宜没有办法明说,“你一定也知道温家更是大乱!”
蔓生当然知道,“可是庄宜,你找我也没有用。”
“有用的!”庄宜却愈发着急的拉着她说,“蔓生姐,现在保利集团的总经理就是尉先生!他现在是那家大集团的负责人!”
“庄宜,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蔓生凝声道,“尉先生现在是尉总,他不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改变心意,不再打压温氏!”
“不是!真的有用的!”庄宜更是心急如焚,一下坦言道,“其实,我今天不是偶然到这里,我是一直跟着你,从锦悦开车跟你到这里的!”
蔓生现下真是惊愕,“你为什么一路跟踪我?”
“我只是想来向你道歉的!”庄宜这才如实说,“到了锦悦后,我才发现自己没有你的手机号码!我问了接待的前台,想要见你,但是见不到,因为没有预约!”
就在当时,庄宜一时不得入内,只能开车等候在停车场外。想着如果林蔓生在公司,那么总会有外出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一直等。可是没想到,并没有过多久,就看见她开车出来,于是一路跟随又到了这里。
蔓生这才彻底明白,却也更加质疑,“可你没有什么好向我道歉的!”
“不!”庄宜眼眶如此通红,几乎要哭了,想起过往的一切,她是怎样对待她的,实在是后悔,“从前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蔓生姐,我不该那样对你!”
千言万语的歉意说不尽,庄宜不住的拉着她,苦苦哀求着她,“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不要怪表哥!也不要怪温家!是我一个人不好!蔓生姐,请你原谅我,请你让他放温氏一条生路!”
蔓生凝眉道,“庄宜!我没有办法!”
“有的!”庄宜哽咽着说,“只要你原谅我,就有的!他说了,是他告诉我的!”
是他?怎么会又是他!到底是哪一个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蔓生茫然不明,可是下一秒,她听见庄宜的话语,却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庄宜哭喊着说,“我去找过尉先生,我本来想去向他道歉,可是他说,我该道歉的人不是他——!那不就是你吗,蔓生姐,他说的就是你!”
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
在蔓生完全不知情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对庄宜这么说!
思绪凌乱中,半晌蔓生才轻声道,“庄宜,你太年轻,他让你来找我,其实已经给了你答案——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