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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等人向桓帝进言,桓帝听信一面之词,重处了这些官员。
之后,朝中重臣、位列三公的太尉陈蕃、司空刘茂一同向桓帝进谏。桓帝不悦。刘茂不敢多说。
陈蕃独自上书,以汉初申屠嘉召责邓通,董宣追劾湖阳公主的例子,为受罚的官员们辩解,并要求桓帝‘割塞近习与政之源’,清除宦官乱政的不正之风。
桓帝不理他,而宦官等人更加嫉恨士大夫们,虽不敢加害名臣陈蕃,但对其他人则大加报复。
朝中大臣、地方官员以及民间百姓大多站在士人一边,纷纷指责宦官乱政,为非作歹,排斥忠良。
结果却被纷纷免官,成瑨刘质等最终在狱中被害,岑晊、张牧等人逃亡得免。河南尹李膺,在大赦后处死了蓄意在赦前杀人的张成之子。
张成为宦官党羽,宦官一党遂让张成弟子牢修上书,诬陷李膺等人‘养太学游士,交结诸郡生徒,更相驱驰,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士人、宦官间的矛盾在此爆发。
桓帝大怒,诏告天下,逮捕并审理党人。太仆卿杜密、御史中丞陈翔等重臣及陈寔、范滂等士人皆被通缉。太尉陈蕃认为‘罪名不章’,拒绝平署诏书。
桓帝见诏书无法生效,干脆跳过司法程序,直接让宦官负责的北寺狱审理此案。李膺、陈寔、范滂等人慨然赴狱,受三木酷刑而不改其辞。
当时被捕的大多是天下名士,民间所认同的‘贤人’。度辽将军皇甫规以没有名列‘党人’而被捕为耻,上书‘臣宜坐之’,要求桓帝连自己一块儿治罪。桓帝没有理他。
陈蕃再度上书,以夏商周三代之事劝谏,言辞激切,桓帝嫌他多嘴,以陈蕃提拔的人才不好的罪名免去了他的太尉一职,改以光禄勋周景为太尉。并罢免了司空刘茂,改以光禄勋宣酆为司空。
同年十二月,桓帝窦皇后的父亲槐里侯窦武为城门校尉,他名列三君,同情士人,于次年上书求情。
同时,负责审理此案的宦官王甫等人也为党人的言辞所感动,取消了对他们的酷刑。
李膺等人在狱中故意供出宦官子弟。宦官等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向桓帝进言,说天时到了大赦天下的时候了。
于是同年六月庚申日,改元永康,大赦天下。党人等获得释放,但放归田里,终身罢黜,史称‘第一次党锢之祸’。”
“第二次党锢之祸发生在当今皇上即位的第一年,即建宁元年。”孟佗接着说道,“建宁皇上即位后,窦皇后被尊为皇太后。
窦武因身为皇太后父亲而被任命为大将军,陈蕃再度被任命为太尉,两人与司徒胡广一起掌握朝政。
名士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人得以重新被起用,民间大多认为,贤人在朝,太平盛世快要来了。
宦官首领曹节、王甫等人则在窦太后面前谄媚侍奉,窦太后多次在他们怂恿下乱下命令。
陈蕃、窦武等人认为宦官这样干涉朝政,不是了局,于是私下商议,趁日食的天象上书太后,要求革除宦官参政,但窦太后认为从汉元帝时就有宦官参政,是正常现象。
虽在窦武等人建议下处死了宦官管霸、苏康等,却保护曹节等人,不愿士人处罚他们。于是就发生了后来的九月辛亥政变。
不久,又出现太白金星经房宿,由上将星入太微垣的天象,当时的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象征奸佞在皇帝身旁,大将军有灾难。窦武等人准备动手除去宦官曹节、王甫一党。
九月辛亥日(九月初七),窦武轮到休假日,出宫回家。宦官偷出他的奏折,得知了士人的计划,因而连夜歃血共盟,发动政变。
宦官们与皇帝的乳母赵娆一起,蒙骗年幼的皇上,格杀亲近士人的宦官山冰等,抢夺印、玺、符、节,胁迫尚书假传诏令,劫持窦太后,追捕窦武、陈蕃等。
年过八旬的陈蕃闻讯,率太尉府僚及太学生数十人拔刀剑冲入承明门,到尚书门因寡不敌众被擒,当日遇害。
窦武驰入步兵营起兵对抗。护匈奴中郎将张奂此前率军出征,此刻刚回到京师,尚未了解局势,宦官等人假传诏令骗过了他。
张奂误以为窦氏叛乱,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与王甫所率领的千余虎贲军、羽林军一起进攻窦武。
窦武被重重围困,无奈自杀;他的宗亲宾客姻属及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等人皆被族灭;虎贲中郎将刘淑、尚书魏朗等也被诬陷而被迫自杀;窦太后被软禁在南宫,李膺等再次被罢官,并禁锢终生。
议郎巴肃参与了窦武的计划,但宦官不知道,只是将他禁锢而已。
巴肃认为‘为人臣者,有谋不敢隐,有罪不逃刑,既不隐其谋矣,又敢逃其刑乎!’,自己投县官官衙就案,县官要解印与他一起逃亡,他不同意,被害。
陈蕃的友人朱震弃官痛哭,收葬了陈蕃的尸体,并将他的儿子陈逸藏到甘陵,被人告发。
朱震全家被捕,都受到酷刑,然而朱震誓死不肯说出陈逸的行踪,陈逸得以幸免。
窦武的府掾胡腾收葬了他的尸体,为他发丧,也被禁锢终生。窦武的孙子窦辅,才二岁,被胡腾收留并冒认为自己的儿子。胡腾与令史张敞一起将他藏匿在零陵,窦辅也得以幸免。
而张奂因‘平叛’的功劳被宦官们提拔为大司农,封侯。张奂因深恨自己被曹节等欺骗,害死国家忠良,铸成大错,坚决拒绝不肯受印。
并在不久后趁天象变化而上书建宁皇上,要求为窦武、陈蕃等人平反,迎回窦太后,并推荐李膺等出任三公。
建宁皇上认为他说得有理,但宦官们纷纷进谗言,改变了建宁皇上的想法,反而追究张奂的责任,张奂自赴廷尉,被拘留数日,罚俸三月。最终也被罢官回家,禁锢终生。
郎官谢弼上书也为窦武、陈蕃等人鸣冤,要求迎回窦太后,却被宦官贬职杀害。
之后,宦官等见窦武、陈蕃、李膺、杜密等名望仍在,不肯罢休,于是向建宁皇上进谗言,诬陷党人‘欲图社稷’,意图谋反。
年仅十四岁的皇上被他们欺骗,因而大兴大狱,追查士人一党。
李膺、杜密、翟超、刘儒、荀翌、范滂、虞放等百余人,被下狱处死。在各地陆续被逮捕、杀死、流徙、囚禁的士人达到六、七百名。
汝南督邮吴导奉诏前往逮捕范滂,到了范滂的家乡,竟趴在驿舍的床上大哭,范滂听说后说:‘一定是因为我才会这样。便要自前往监狱。汝南县令郭揖听说后解掉印绶,跟范滂一起逃跑。
范滂说:我死了祸事就结束了,怎么敢连累您呢?范滂与母亲诀别,范母对范滂说:‘儿今日能与李膺、杜密齐名,死亦何恨?’遂与李膺、杜密等百馀人被执,不久被处死。
此前曾得罪宦官的张俭四处流亡,在路途上,看见人家就前往投宿,每户人家即便知道会引来杀身之祸也愿意收留他。
张俭在众人的帮助下,得以逃亡塞外。因为收留他而被追究灭门的,前后有数十家之多宗族亲戚都被杀害,郡县因此残破不堪。是为第二次党锢之祸。”
这正是:
溯本正源道清浊,是是非非有谁说。
莫要小觑孟伯郎,人间正道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