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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听了都没有反应,若不是先前陈来庆被她砸了头,保不准此刻所有人都要笑出声音。
颜小朵的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晃了晃刚才从陈来庆身上搜出来的手机对他道。
“你的密码是多少啊?你要告诉我密码我才能打电话给你家里人啊!”
陈来庆整个人又狼狈又昏,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极度凶残的模样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跟颜小朵拼了。
“疯婆子!”
颜小朵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陈来庆的额头逐渐被血给染红,再从他的脸颊到下巴,慢慢的,那血越流越多。
陈来庆的朋友们都开始尖叫,有的立刻就准备冲上来拿颜小朵了,却见颜小朵快速地拨弄了几下手里的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报警并说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几乎是在她把要说的话说完时,身后一个男人快速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她后脑勺的头发。
她“啊!”一声惨叫,手机就掉到地上了。
知道或许躲不过,可她还是在最后关头叫了一声。
“你们不知道手机不用密码也可以打110的吧?我管你是谁啊!反正我最后报警的时候用的是你的电话,你要把我怎样警察一定第一时间来找你的!”
拿抓着她后脑勺的男人立时就是一记巴掌,打得颜小朵猝不及防之间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紧接着还挨了几下揍。
还有人要上前来打颜小朵,却被同陈来庆一块来的其中一人给喊停了。
“不能再这么闹,赶紧把庆少爷送医院吧!这他妈都出血了,别再出人命了!”
有人慌忙撇开颜小朵不管,冲上前先管陈来庆了。
谁知道陈来庆也是个没种的,前一刻各种咋呼,后一刻居然被自己流下来的血给吓晕了。
酒吧里因为这阵骚动,吓得周围的客人早都已经四散了,就连老板也是报了警的。
那个冷静的朋友又出主意。
“这事铁定是瞒不住了,庆少爷要是在流砂市有个三长两短,以他老子的脾气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一个个地还在这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给衡少爷打电话,让他到医院来见庆少爷啊!”
那人的话一出,再没有人去管颜小朵,疯了一般扶起早就晕得不省人事的陈来庆往医院狂奔了。
陈礼衡赶到医院的时候,晕迷了半天刚刚睁开眼睛的陈来庆正指着他身边的人骂。
“那个泼妇,太给脸不要脸了,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怎么就把人给我放了……”
随同陈礼衡而来的,除了景薇还有陈父陈母。
今天其实他们三人是在景家用餐的,景父的生日宴会,却是到中途接到这边的电话,说是陈父堂弟家的败家子因为在京城惹了事情,所以避难到流砂市来了。
谁知道刚到流砂市,又给惹了事情,陈礼衡接到电话时本来不愿意管,可陈父觉得到底兹事体大,陈来庆就算再不济,那也是他堂弟家的孩子,所以一家人这才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陈礼衡一进来就冷笑。
“还活着呢?你说怎么没有一酒瓶直接把你这个祸害给敲死啊?”
陈母赶忙拉了把儿子,才奔到陈来庆的跟前。
“怎么了?来庆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叫医生过来看过了吗?怎么一个人跑到流砂市来也不提前给家里来个电话,你看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就把自己给搞成这样了?”
陈来庆正是心烦,抱着自己的头嗷叫一声。
“大伯母您的问题这么多,我本来没事的,现在头都快痛死了,嗷嗷嗷!”
陈父冷静转对周围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人都是陈来庆在流砂市厮混已久的猪朋狗友,有些甚至是为了拍马屁,专程从京城跟过来陪玩的。
有人把陈来庆干的好事说了,陈礼衡更不惜得管他,到是景薇拉住了他的手。
“礼衡,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可是来庆到底是你二叔家的孩子,他既到了你的地头上,你且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事情,可你们到底是一家人,你不能不管他。”
陈礼衡冷冷望着病床上还在装傻扮可怜的陈来庆,那不怒自威的模样,真是比张牙舞爪的凶狠模样看上去凶残多了,一时就吓得陈来庆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陈父陈母铁了心地要帮他,旁边又有景薇这么劝着,陈来庆一下就来精神了,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个今夜在酒吧里邂逅的不识抬举的小婊砸身上,甚至非要把她找到,就算不能法办,也一定要好好收拾她才解恨。
陈礼衡听了,还是面无表情。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她主动找你又用酒瓶子砸你,那她人呢?”
“我、我他妈不是晕了么!”
“那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她叫什么名字我哪知道啊?我就记得她的模样,那小骚狐狸,就算化成鬼我都忘不掉她的模样!”
颜小朵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原来自己的有些朋友也是靠不住的,真到需要帮忙的时候全都只顾自己,做鸟兽散了。
那酒吧的老板也算是认识她的,流砂市夜场里的老人了,赶在警察到场之前扶着她去了后门。
“颜小姐你还是赶快跑吧!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小姑娘家,要是被警察给逮了,有理你都说不清楚,更何况刚才那几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她在浴室里简单地帮自己清理了一遍,等趴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时,才觉得浑身都疼,但那疼已经远远盖过了她的心疼,所以感觉还挺好的。
她拢紧了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然后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数数。
她从颜家的大宅里搬出来住其实有一些时日了,期间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家,到是给颜父喝颜母打过电话,知道他们一切都好,她才能继续躲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假装所有的空虚和寂寞都是别人的事。
有时候伤心得快要死掉,她明明已经放下这么多年来对于颜豫北的执念,也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了,可她还是会觉得伤心得就快死掉。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一串电话号码。
一串,她明明已经从手机里删除,甚至强迫自己再也不要去记忆的电话号码。
他明明已经说过不会离婚,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什么东西。
不管什么,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一厢情愿地以为在别府与他的相遇意味着什么,又一厢情愿地给他打了那通如此莫名其妙的电话。
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好笑,陈礼衡是什么样的男人啊!她不会以为自己曾经与他有过什么,就真的对他有多了解吧!
她听过外间的一些传闻,知道他在商场上有多心狠手辣。
他还曾经因为不满家族之间定下的婚约,用三个月的时间向他妻子的娘家发起收购,可是因为诸多其他的原因,或许是家里人劝的,以及权衡利弊,让他在最后关头放了景家一码,所以两家才能相安无事。
她想着,这样一个果敢决绝的男人他其实真没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不怕,也因为无所顾忌,所以他的想法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左右,他说不离婚就一定是不离婚的,因为用不着,也因为自己还没有重要到成为可以令他离婚的那个理由。
颜小朵闭上眼睛,抬起一只手臂挡住自己红肿的脸已经又快要哭出来的眼睛。
心里数着羊,她想睡吧!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不就是个男人?颜豫北不爱她,陈礼衡不要她,她还怕找不着别的男人?
然后陈来庆就真不淡定了。
陈礼衡的弟弟陈羽歌还真是个逗比,为了场面上的事匆匆到医院里来看过他一次,在听说他是被女人弄的以后,哈哈大笑了半天又洗刷了他一次,然后甩手就这么走了。
“她怎么没一下把你给砸死?”
短时间之内被两个同姓兄弟如此洗刷,无论是脸面还是自尊心都有些过不去。
陈母来接陈来庆出院,把他接回陈家的大宅子里,谁知道陈来庆只待两天就坐不住了,直给陈礼衡打电话。
“哥,你到底抓着她没有?”
“谁?”
陈来庆立刻不淡定了,从床上跳起来。
“他妈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害我进医院的小婊砸啊!她都把我害成那了,你还能放任这个祸害不理?”
“你连名字都没告诉我,你让我上哪去找?”
“我靠!我们陈家在流砂市怎么混的,你陈礼衡的大名难道是吃素的吗?不知道名字就不能找?”
陈礼衡那边响起秘书报备行程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听他道。
“不能。”
陈来庆真有瞬间被陈礼衡气出内伤来的感觉,捂着心口倒在大床。
“哥我求求你帮我找,那小娘们真的不是一般的狠,我他妈不找到她我心底的这口气就解不了,解不了等我回京,再出个问题我妈还得来找你闹。”
陈礼衡没有说话,那边只听得见他刷刷翻文件和签字的声音。
陈来庆见打动不了他,只得又道。
“这陈家的产业太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说好了,是陈姓子孙都有份的,我们家倒霉,我们家都从了政,谁叫我爷爷不是长子,都给你爷爷继承了?你看现在整个陈家的产业都被你们这一门给罢着,我们这一门也就是徒有虚名……”
谁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陈礼衡就把电话给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