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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穆长青的那段视频凌祎城这边已经掌握很久了。
只不过一直没拿出来。
今天的情况,即便欧瓷不说,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不能出去。
同为男人,他很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一件宝贝放在身边,偶尔看看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珍爱无比。
但是,如果自己的宝贝在突然的某一天被人惦记上了。
而那人比他的实力更雄厚,更具有野心。
于是原本一幅不甚在意的心态就会陡然发生变化。
即便拼死也会护在怀里,不容许被人抢走。
更何况穆司南还是真心喜欢着欧瓷。
如此一来,想要他签字离婚,就更难了。
凌祎城在床上翻了个身对着卧室门口。
他从不认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很无耻。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他是商人,自然以利为主。
欧瓷,就是他的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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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
欧瓷躺在沙发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望着天花板。
刚才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穆司南暴戾的性子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明晚怎么办?
父亲的公司频临绝境,没了穆司南的支持,破产指日可待。
这样的状况欧博远肯定是不允许的。
而欧瓷更不愿意看到。
因为公司最初是她外公的。
欧博远娶她母亲的时候是以入赘的身份。
后来母亲去世,外公病倒,公司大权才全部落到欧博远手里。
这些年欧博远经营不善,公司从辉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落魄的局面。
欧瓷痛心,却毫无办法。
她只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属于一个小小的,小小的股东。
是为了挽救外公的心血她才同意回国和穆司南结婚。
可现在经历这么多,这个婚她是真没法继续。
一辈子,多长啊。
两看相厌,该怎么去熬?
其实穆司南说得没错,欧瓷的心里的确是有人。
路璟堔。
美藉华人,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博士。
这位温文儒雅的男人是欧瓷在美国时候的主治医师,曾细心照顾过她半年时间。
光阴荏苒,那半年是她最绝望,却也是她最温暖的日子。
欧瓷时常会在午夜梦回念起路璟堔的那双手亲昵地揉着她的头发。
即便不说话,她也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柔。
还有那杯鲜榨的橙汁。
每天清晨醒来她都会喝到。
香浓的甜,带着丝丝的酸,还有微微的薄荷清香。
独一无二。
就像她喜欢的那个独一无二的路璟堔。
但世事无常,后来一切都变了。
欧瓷幽幽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沙发上起身去了卧室。
房门虚掩,凌祎城眼睫微阖,好像真是睡着了。
看来这个男人的确是醉得不轻。
之前她和穆司南闹得那么狠,他作为罪魁祸首竟然真没有出来。
欧瓷扯了扯唇角。
明明该庆幸他乖乖听话的,为何她会有些隐隐的失落?
欧瓷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公寓里只有一间卧室,凌祎城睡了她的床,她只能睡沙发。
她的手机还在床头柜上,俯身去拿,腰间突然就多了一只手臂。
“啊!”
欧瓷吓得尖叫。
凌祎城连眼睛都没睁,直接将欧瓷拉到自己怀里。
“凌祎城,你干嘛?”
欧瓷抬手就捶打他的胳膊。
男人的眉头拧紧,她打的正是他脱臼的那只。
疼。
却比不过欧瓷的委屈。
小女人之前在穆司南面前张牙舞爪像一只小母狮,现在却突然就哭起来。
毫无顾忌形象,咧了嘴,一把鼻涕一把泪,大部分都蹭到凌祎城的衬衫上。
“凌祎城,你醉酒我收留你,现在好心变成驴肝肺,反过来还被你欺负,凭什么啊?我就那么倒霉,穆司南刚走,你又来?我欠你们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
红艳艳的小嘴里噼里啪啦蹦出一大段说辞,惹得凌祎城伸手就去揉她的头发:“知道什么叫欺负?嗯?”
欧瓷枕着他的手臂抽抽搭搭,不说话。
凌祎城牢牢地将她圈在自己怀里,菲薄的唇凑到欧瓷的耳畔:“男女之间,如果男人不顾女人意愿强了她,那才叫欺负,像我俩现在这样,最多算偷情。”
偷情?
这个男人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欧瓷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她偷他个大头鬼。
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抡了拳头又砸。
她是动了真格在发怒,力度没轻没重砸到凌祎城受伤的胳膊上。
凌祎城一声不吭地忍着。
他知道她心里有气,不发出来,会憋坏的。
欧瓷累得浑身虚脱才停下来。
此时,凌祎城被她砸得连衬衫扣子都开了两颗。
价值五位数的衣服不但糊了大把的眼泪鼻涕,还被她揉得皱皱巴巴。
“消气了?”
凌祎城挑了眉梢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没有。”
欧瓷的声音又冷又硬。
“那你继续砸,别吵到我就行。”
欧瓷:“……”
他这样的态度到底是在哄她,还是在气她?
转过身准备下床,腰又被男人搂住:“怎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
“凭什么?”
有这样霸道的男人么?
欧瓷刚消散的怒意又蹭蹭往上冒,抓了他的胳膊一扯,呃,不小心将他衬衫的扣子全部扯掉了。
凌祎城肤色偏白,一大片月匈肌裸露在外特别刺眼,更刺眼的还有他胳膊上未消散的青紫。
“你这个,这个,是上次车祸撞的,对不对?”
欧瓷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凌祎城没说话,扯了被子将手臂盖住。
其实车祸后她也曾暗自观察过他。
试想,她只是稍微地撞上去就出现了脑震荡。
而凌祎城则是同时连续遭受两次,特别是那辆重型货车将慕尚几乎完全撞变形。
即便有安全气囊,换做常人也会浑身是伤。
而他竟然安然无恙,难道不是很奇怪?
但欧瓷观察的结果就是他很健康。
现在看来一切不言而喻,他也是常人,只是善于掩饰而已。
欧瓷的心脏突然就变得格外的柔软,连眼神都在不知不觉间温柔了几分。
她坐在床沿上,满脸怨嗔的模样自带三分娇憨和蠢萌:“凌总,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凌祎城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说什么?”
欧瓷咬唇:“疼啊,你难道不疼?”
“知道还闹,过来。”
欧瓷觉得自己的骨子里应该有着潜藏的奴性,凌祎城那么冷声吩咐,她还就真的过去了。
然后,她就被圈在了男人的怀里。
受伤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另一只枕在她的脖颈下。
“睡觉!”
男人吐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欧瓷深怕再伤到他的胳膊,只是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温顺得像一只小猫。
片刻之后再偏头看过去,凌祎城眼睫微阖,全然一幅睡觉的姿态。
欧瓷与他近在咫尺,看到他卷长浓密的眼睫毛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一个男人不但长得好看,连睫毛都那么长,真是暴殄天物。
她嫉妒得努了努嘴,在心里哼了一声。
身畔有人,欧瓷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结果靠在凌祎城的手臂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很快她也合上了眼。
窗外,明月像一枚玉盘悬在半空中,窗棂上有它投下来的清辉,干干净净的白,皎洁得不染纤尘。
也对,今夜十五,该它那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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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凌祎城实在受不了自己浑身的酒气,起床去了浴室洗澡。
哗哗的流水声充斥在整个房间里,欧瓷竟然毫无知觉,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果真是一只小懒猫。
从浴室出来,他浑身上下仅裹着一条浅蓝色浴巾。
这里没有他的换洗衣服,打开衣柜,他看到一件男士外套。
那是他在暴雨夜给欧瓷披身上的那件。
原本以为她早就丢了,没想到干洗之后整整齐齐挂在她的衣柜里,和她的那些色彩斑斓的衣服混在一起竟然也十分的顺眼。
为了奖赏她,凌祎城上床后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原本只打算蜻蜓点水一般,但到了后来,他的索取就有些控制不住力度。
欧瓷呼吸不畅,无意识地推开了他,嘴里咕哝一句:“璟堔,别闹。”
凌祎城的脸立刻黑得犹如泼墨。
璟堔。
路璟堔。
呵,他轻声冷笑。
……
欧瓷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虽然不是她的,但她依旧下意识伸手去摸,然后就摸到一具光果的男人身体。
电话是宋川打的。
他这个特助也是被黑心的资本家剥削得够呛,白天管工作,夜晚管生活,现在连带着boss的内衣库都得赶着送。
宋川刚把电话接起来就听到听筒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手机里仅剩一阵嘟嘟的忙音。
可怜他早上五点起床去凌氏商场血拼一番,又按照凌祎城给的地址匆匆忙忙赶到丽景小区19楼。
此时的他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裤衩,顶着一双浓墨重彩的黑眼圈,正苦逼地等着那扇白色防盗门开启。
房间里,凌祎城的状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欧瓷尖叫着从床上跳下来,伸出一只手抖抖瑟瑟地指着卧室门口。
“凌祎城,你这个流。氓,你滚,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