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无情有情

默默挖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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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招之后,世上再无祸风行!”

    世浪几摧折,壮志终未泯。逡巡不前的剑锋,在确证挚爱死于故友当下,再不复优柔寡断。古风战声初流转,仍非绝情断义,潜欲死印光辉闪耀,是为斩断过去画定休止,也是留予对方的最后宽限。

    “如果替画眉报仇,为苍生铲除祸害,能让你重新变回曾经意气风发的你。吾,黑罪孔雀弁袭君,甘之如饴!”

    “你……死之终!”

    昂扬的孔雀指,点中古风剑尖。死灭之风瞬时溃散。黑罪孔雀衣袂不惊,却在察觉指上未散的剑气仅显决意之时,胸腔中更生一股仿若殉道般的慷慨激越。

    但因对方偏执入骨,为画眉之死从绝望而至振作的杜舞雩,终于舍下全部迟疑,倏然撒手竖剑拄地,死闇之气如屏划界,仿佛金字塔般将弁袭君困于中央,俄顷招行二式合一,璀璨邪芒若擎天剑柱灭顶斩落!

    “开始了吗?”

    澎湃剑芒首显压力,黑罪孔雀无忧无惧,六赋印戒横前一挡,黑色华羽顽强抵消汹涌雨幕。急坠之力惯性未消,弁袭君右腿后移半步,随觉飒飒剑气融风化雨,却犹处之泰然:“让神见证,你的决心罢!”

    入骨的崇拜,造就独占一切的妄念。扭曲的爱恨,已成无法磨灭的信念。纵为陌路背道而伤怀,黑罪孔雀骤觉一剑风徽剑意变化,除了欣喜,竟……还是欢喜!

    “赋天六罪!”

    不论生,不论死,神器崭露锋芒,死印之力在杜舞雩全无抗拒下,尽数回归六赋印戒,从此绝了同路指望。再转眼,黑罪孔雀名招极运,好似回应渴战之望,屏天黑羽纹丝不动,竟是秋毫难防。然而知己知彼,杜舞雩身法飘逸如风无拘,古风剑依形化式,在狂风中倏然转烈雨,进退裕如磅礴剑意似水中生火,不断侵蚀雀羽光幕!

    “嗯……二人虽呈伯仲,但弁袭君到底留情了……黑罪孔雀的实力,尚隐隐压过全力以赴的杜舞雩。难怪当初他们两败俱伤,尚须浑千手偷袭。现在,吾不能出手。”

    冰楼强弓满弦,暗处的鹰眼锁定倾盆落雨中的激战,闪烁着深沉的心机。而因谨慎起见,古陵逝烟暗忖强行出手,必受弁袭君反水倒戈,但冰楼与战云界方面,已然难容推延,一时间不由迟疑当场。胶着之刻,突来邪气深然的镰刀勾起一弯杀光,中途变数陡生。

    “是谁准你使用烈雨剑法?我不准!”

    重游旧地,冤魂黑气掘地而生,恨极怒极的暴雨心奴,在见到封印自身的罪魁祸首时,毫不犹豫辣手相向。弥天黑雾开启十八地狱,万千鬼手若阎王索命,纷纷抓向旋腾半空的一剑风徽。

    变生肘腋,两剑铿然交汇,由于死印再度被收回,窒息氛围充斥四野,杜舞雩视线乍陷无边黑暗,须臾转念竟未能即刻突破地狱怪阵。反观黑罪孔雀方面,潜欲奇能护体丝毫不受影响,骤见暴雨心奴插手造杀,浓烟眉角轻微一紧,已然心有定见。

    就在钩镰由后索命一刻,弁袭君移形换位,兀然出现在二人中央,雀指招架杜舞雩本能护身之剑刹那,手中神器亦与镰刀交叉互格,飞溅出刺目金火;回手振气提元雄力反振,竟将一剑风徽送出地狱阵中。

    “败兴之争无意义,吾等着你来讨还!”

    “纵虎归山,值得吗?”

    灼人剑锋被披风衣摆轻卷,为搏天谕进一步的信任,玄嚣太子怎容背道而驰之人活路?

    甫照眼,银枪矫健若游龙,雷霆摆尾扫生路。不等一剑风徽站稳身形,扑面杀机迎头又生。沉吟当下,杜舞雩不负绝剑之名,聚力仓促回击,卷龙飙风逆势开道,钻头般直取玄嚣太子胸口。

    “叛徒,就该付出代价!”

    熟料,一剑风徽见况不妙,势在必得突围一剑,却被玄嚣太子挺身硬接,凶暴杀相铜皮铁骨,顿令古风剑锐气为之一挫。与此同时,交闪而过的衮龙枪,拼作以伤换命,立如蛟龙出洞砸中杜舞雩胸口,霎时喷出一篷血雾,将人重创当场。

    “他是我的!”

    不过,宁可叔父一剑风徽死于己手,也不愿由旁人代劳,暴雨心奴目眦欲裂,立舍黑罪孔雀钩镰追命而来。但见玄嚣太子露面,黑罪孔雀登时明悟,一剑风徽阳奉阴违之举,已令鸠神练万般难容,匆忙飞掠真元灌剑,强势一击震透暴雨不死之身,使其呕红而退。

    电光火石间,一剑风徽翩然腾挪,连连让过追魂夺命之快枪。无奈玄嚣太子功压一筹,衮龙燃银火飒爽一式穿透雨幕,凶险再赞杀招,紧捉杜舞雩伤疲创处!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你若网开一面,便能换得弁袭君私下的友谊。”

    致命之枪,疾援之剑,在生死一线间凌厉冲撞。得此空隙,一剑风徽重新振作,足不沾地凌虚而过,转身前的最后一眼,落在挡下杀招之人的身上,满是复杂之色……

    杀与不杀,到底不过利益取舍。翼天大魔传讯入耳,玄嚣太子不见愠怒,收枪正视弁袭君道:“你这样做,会让天谕十分为难。”

    “残害同志的污名,吾怎能让天谕背负?”

    “哈。”

    目标逃生,仍有暴雨心奴穷追不舍。而怀揣着别样目的跨境而来,玄嚣太子远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多面竖敌。何况天谕的强势,并不利于他之掌控,遂道:“他已走远,而吾的确有一个不情之请。”

    “何事?”

    “借你的天疆术法,以及在苦境的人脉,替我找几个人的下落。”

    “嗯……”

    暗忖暴雨心奴难杀杜舞雩,弁袭君心知事不可违,只能耐着性子与玄嚣太子接触。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杜舞雩带伤奔走雨中,虽是奇速不减分毫。任凭暴雨心奴穷追不舍,依然占有绝对优势。但在奔出近百里后,彼方天穹之上,乍现冰箭飞如流星,疾射周身要害!

    “冷灯看剑,剑上几番功名?炉香无须计苍生,纵一川烟逝,万丈云埋,孤阳还照古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