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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伺候沐浴,等水快凉了,顾峥也没见到自家娘子到净房来,他无奈地当起独臂大侠,一只手草草地洗漱,用布巾擦干身体,披着外衣出门。
莫小荷正坐在卧房的椅子上,双手托腮发呆,就在刚刚,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一件关键的事,前几次行房后,没有喝避子汤,可应该不会那么准吧?
她刚好要及笄,也才十五周岁,身体还没有张开,现在怀孕生子,实在太早,再说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无法想象家里多了个小娃的日子。
夫君顾峥是很细心,但他对女子之事没经验,也不懂,和他说无用,也就是这个时候,莫小荷才发现,自己貌似很孤单,没有一个朋友。
以前在莫家村,前身太高傲,瞧不起村里的闺女,她穿越过来后,生怕自己露馅,也不曾和谁交流,身边熟悉一些的同龄人只有堂姐莫大丫和表姐李秀。
莫家人丁不兴旺,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基本上都嫁人了。
“怎么了?”
顾峥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娘子情绪低落,他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推到她面前,沉声问道。
“哎呀,夫君,你怎么出来了?”
莫小荷突然跳起来,如梦初醒,猛然想起来,她找借口出来拿香露的!
顾峥沉默,再不出来水都凉了,他以为自家娘子羞涩,所以躲起来,谁想到她根本忘记要帮他擦背这件事。
“要不,我去重新打水?”
莫小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就要起身往外走,被顾峥拦下来。
窗外已经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小院内静悄悄的,树上挂着昏暗的灯笼,在地下投射出一个暗色的光影,院墙四周爬满花朵,深呼吸,入口便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顾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问自家娘子,“想不想出去走走?”
“有什么好看的,大户人家的庭院,假山流水,基本都是一个样。”
莫小荷摇摇头,其实她自从在顾家接触那些腌臜事,有阴影,莫家族人这么多,就算是一股清流,能有多干净?每一个夜晚的到来,正是掩饰罪恶的好时候。“不,我是说,带你出去走走。”
因为早年走镖,顾峥来过几次京都,还算熟悉,而自家娘子第一次来,白天知道城北转一圈,没能尽兴。
京都每个月的十五,二十免宵禁,而昌平坊,是京都最热闹之地,有本地的百姓,外地的客商,都去那里找乐子。
“错过了十五,而今天正好是五月二十。”
昌平坊三教九流都有,赌博的,斗鸡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摊位,是京都一大特色。
“去,我去!”
莫小荷一听,很快来了兴致,头点的如小鸡啄米。
大好的夜色,浪费在床上,不如出去转转,见识一下。
在别人的地盘,睡得不够安慰,连行房都要担心声音太响亮而被笑话,她就想早日结束京都的行程,回到村里,那种每日在山野中的惬意感,是在这里没有的。
简单整理之后,顾峥从马厩牵出来一匹马,二人骑马也就小半个时辰。
晚风轻柔,莫小荷靠在顾峥的怀里,走马观花。
因为不宵禁,很多街边的铺子还没有打烊,饭铺酒馆人满为患,在外面路过,还能听到里面醉鬼划拳吹牛的呼喊声。
百姓人家关了院门,高丽纸上人影晃动,偶尔传来小娃的哭闹声和几声狗叫。
“坐稳,别乱动。”
顾峥总觉得身体发痒,低下头,看见一只柔软的小手正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乱摸,而且正有向下的趋势……
他摆正莫小荷的姿势,轻轻撩过她耳边的碎发,又指着不远处的长桥,“到那里先歇一会儿。”
桥面很高,四周有台阶,顾峥把自家娘子抱下马,拉着她的手上台阶。
每年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桥上人满为患,人们喜欢在下面放水灯,祈祷许愿,而这边视野良好,除了下方的湖水,还能眺望不远处的京都大运河。
“夫君,这里真美!”
莫小荷觉得,说美太过笼统,确切地说,波澜壮阔,大运河如一条长龙,两岸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处火把照明,蜿蜒曲折,从远处看,火把映照着河水,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河面上有船只,船头挂着红色的灯笼,正在夜里航行,缓慢地移动。这般风景,也只有大越的京都才能看见。
莫小荷双手抬起,迎着风,闭上双眼,下一刻就好像要飞起来一般,她的衣袖和头发随风起舞,下方湖水满是莲花的清香。
“娘子,那边是京都的城墙。”
顾峥为自家娘子紧了紧领口,指着另一个方向,城墙上的光照如白昼,隐约可见士兵们巡逻的身影。
月光,无声无息地笼罩大地,静谧中,远处天边的月亮,被薄云披上一层轻纱,莫小荷见周围无人,踮起脚尖,在顾峥的面颊上快速地印下一吻,心中窃喜,这是属于她的小浪漫。
“走吧,现在去昌平坊,正是热闹的时候。”
顾峥黑眸幽深到发亮,眼底深处一片宠溺之色,他抱着莫小荷上马,随后利落地翻身,二人共乘一骑,继续在深夜中狂奔。
心情好,莫小荷哼起家乡的小调,“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这首《四季歌》已经成为大越家喻户晓的小曲,据说是蝴蝶班为新戏配的词,看来有穿越前辈就是好,抄袭无压力。
唱完这一句歌词,莫小荷却又觉得别扭,因为她想到历程惨死的城主小妾雀儿。
一路狂奔,夫妻二人很快到了昌平坊,还没过街,就已经人山人海,叫卖声不绝于耳。路两侧的铺子一家挨着一家,灯火通明,而客栈内,有房客打开窗户,乐滋滋地看着热闹。
在附近找了一个看马的老汉,给了十个铜板,莫小荷迫不及待地拉顾峥,往人多的地方挤。
多年以前,昌平坊是个乱套三不管之地,夜晚有赌馆在拉客,还有一些暗娼馆的花娘站街,女子们基本不来这里。后来经过改造,成为京都夜晚百姓们的消遣地,男女老少,不分年纪,总能找到自己的乐子,因此逐渐被百姓们接受。
到这里,莫小荷算是开了眼界,在人多的地方,还有飞刀表演,胸口碎大石,吞火,千奇百怪的,和现代的杂技不同,没有任何特效。
一个*着身体的大汉,先是让周围围观的百姓搬石头,有人自告奋勇,一块大石,成年的身强力壮的汉子,也要呲牙咧嘴地挪动。
表演的大汉,手臂肌肉凸起,好像人猿泰山,随后一抓,扔在自己的胸口,莫小荷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大石应声而碎,飞得到处都是。
“好!”
周围的百姓们欢呼声很高,纷纷朝着碗里扔铜板,连抠门爱财的莫小荷,也抓了一把放进去,胸口碎大石是力气活,观看不给钱,太不厚道了!
走一趟下来,发现民间的高人真多,耍猴的带着猴子转一圈,要不都说猴精猴精的,猴子站在耍猴人的脑袋上观望,感觉莫小荷穿戴还不错,就主动跳到她的肩膀上,做讨好的动作,大眼睛眨啊眨地卖萌。
“呵呵,这位小娘子,它想吃那边的香酥糕饼。”
耍猴人嘿嘿一笑,厚着脸皮讨要,自家的猴子是公的,最喜欢美人,经常爪子放在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胸上,却从没被人打骂过,真真是风流快活。
“夫君,你看看着猴子,还挺通人性呢。”
不过就是香酥饼,五文钱一个,买了!
莫小荷丝毫没有察觉,猴子的爪子在拍打着她的胸前,看它毛茸茸的眼睛,机灵古怪,就喜欢得不行。
顾峥想要接过猴子,却被猴子嫌弃地做了个鬼脸,转过头,对着莫小荷,就是一副讨好的架势。最后成功在她那里骗走二十文钱和四个香酥饼。
一路上,莫小荷和耍猴人同行,猴子在收到东西以后,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专挑年轻脸蛋漂亮的女子下手,而且基本都是一个套路,跳在身上,亲昵,卖萌,莫小荷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香酥饼,要不要吃?”
顾峥指着周围的摊位,香酥饼是昌平坊独有的特色,价格比较贵,因为其内有鸡肉和葱花做成的馅料,咬一口,香气四溢。
“才不要,那是猴子才吃的!”
莫小荷傲娇地撇过头,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外面的酥饼一层层,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顾琰抽抽嘴角,买了两个香酥饼,拿在手中。
“你买这个干什么?”
莫小荷言不由衷,她想吃,可是她不会说的!
“喂猴子啊!”顾峥说得理所当然,气得莫小荷跳脚,“你敢说我是猴子!”
“娘子,这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和莫小荷在一起久了,顾峥发现自己的笨嘴拙舌的确吃亏,偶尔逗弄一下她,看她喜怒哀乐全体现在脸上的鲜活模样,他就有一种不知名的满足感。
莫小荷抢过香酥饼,咬了一口,又递给顾峥,夫妻二人你一口,我一口,旁若无人地分食。
“这位小娘子,不和你夫君做一套娃娃吗?”
摆摊的人在招揽生意,看莫小荷穿戴不错,又像是刚成亲不久的,赶忙招手。
他的摊位之前有各种各样没有上色的瓷娃娃,都是成双的,可以涂色和刻字,寓意百年好合,执子之手。
老夫老妻,日子过的平淡,关心的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有人对不能吃喝的小玩意感兴趣。
“可以按照你们的容貌画像,然后刻字。”
摊主见莫小荷感兴趣,唾沫横飞地介绍,吹嘘自己的东西多么多么灵验云云,京城仅此一家。
做生意的人,哪有不精明的,正好莫小荷一直想要在京都带回点纪念,如果是她和顾峥画像的瓷娃娃,正好摆放在家里,也当添个摆设的物件,有实用价值。
“那您二位到后面坐一坐。”
前方是涌动的人群,夫妻二人坐在后面,看人来人往,小娃们骑在大人的脖子上,手里抓着零嘴,兴致勃勃看热闹。
“听二位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京都是大越最富庶之地,也是流动人口比较大的地方,例如摊主,就是从南边过来,来此讨生活。“恩,是从大吴来的。”
莫小荷低下头,看摊主用水兑着颜料,她突然手有点痒,“摊主,让我画如何?你只负责烤干,银钱照旧,我们不会少给。”
自己画的,比别人动手更有意义。
“小娘子也懂画?”
在瓷娃娃上面作画,要求的技巧性比较强,他怕最后莫小荷毁了娃娃,不给银子,提前先说好。
顾峥点头赞成,夫妻二人分别给对方画像。
“懂一些。”
莫小荷很谦虚,她拿过画笔,开始对瓷娃娃的面部精雕细琢,顾峥那脸上的疤痕都被还原,她没有做美化,因为这样才是真实的他。
让她讶的是,顾峥下笔飞快,很快就画出一个带着明媚笑意的莫小荷,和她的样子一般无二。
“夫君,我都不知道,你也会作画。”
莫小荷停下手中的画笔,很欢喜,她家夫君才是一处巨大的宝藏,有让大哥莫怀远羡慕的学问,会作画,最打猎,会烤鸡,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