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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来了一年了呀,时间过得真快。”
问孟偿怎么回事。
孟偿懊恼:“就是他说的那么回事。我忙昏了头,忘了中元到了,该先回来给你说的。”
云不飘:“还好,人家好说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孟偿:“嗐,一堆破事,这一个多月净操心言维那摊子烂事儿了。毒和蛊查出来了,他爹前俩媳妇的娘家,不偏不倚,一家占一份。但咒有些难。”
云不飘精神一振,握了瓜子:“说说。”
孟偿没好气白她一眼:“拜你所赐,京里死了不少大官,里头正有和言维定亲的那家。”
“言维母亲被咱扣下,下人早汇报回去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心里有鬼的自然晓得事情露馅,怕被报复,肯定不想言维好。”
“逼着言维把被卖到教坊的人买回来明媒正娶。”
“不止外家施压,言家也是一锅乱粥,还有他爹的态度,可怜言维小小年纪承受这些。”
“没时间和你详细说,等他回来亲自跟你说吧,我得回去看着他,饭菜下毒十次,街上惊马三次,掉花盆的、撞着人的、遇着打架的,连迎亲出殡的都有人藏刀子捅人。”
“这一天天过的是命啊,还有他那个铁石心肠的爹——”
“不跟你说了,我家唯一的血脉啊,损失不起。”
匆匆向外走。
云不飘喊他:“跟言维说,他母亲身体维系的很好。”
孟偿不回头的摆摆手。
第二天,云不飘迫不及待的跟于心心说了这个好消息。
于心心开心的一蹦三尺高,随即蔫下来:“便是他退了亲,人家是公侯家的公子,我只是商户,门庭不合,没想头。”
云不飘:“嗯,我只是让你开心开心。”
于心心:“...也不知道他与那女子感情如何,要买下来不是不可能? 我有钱。”
云不飘惊呆:“图什么?”
于心心:“图他开心呗。你不知道他笑起来多好看。不行,”她站起来:“我去见伯母,告诉她这个消息? 兴许伯母有主意呢。”
她说的是? 假如言维母子觉着那女的是个好的? 她不吝啬帮一把,但若不是,她也不是多善良的人。
云不飘等着? 人很快回来。
撇着嘴:“伯母说她见都没见过? 这门亲事,是三方意见。选定的那户人家,不高不低? 跟前头两个夫人的娘家都有亲戚关系。”
她呸一口:“这是把人当囚犯啊。”
让母子两人一辈子都在监视掌控之下。
她骂声不要脸:“前头两个媳妇儿留下四个儿子? 都有出息? 伯母就生了言维一个? 只有虚名? 他们怕的什么。”
抬脸骄傲:“一定是我家维维太优秀。”
云不飘:...在言维人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你们进展如此之快吗?
看她脸蛋红红眼睛亮亮的沉醉小模样,单身不飘发自灵魂的迷茫:难道谈恋爱其实不需要两个人?
墨倾城:...那是单恋,并不是恋爱。
且,以她的经验和犀利眼神,这姑娘连单恋都谈不上? 只是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罢了。
于心心神往一会儿? 说回来:“伯母没见过那人? 也从未收到过未来儿媳妇的四时针线孝敬。”
可见言夫人对这亲事和这人? 是有些微词的。
“她说,国有国法。”
婉转表示,往日没有堆积任何一丝情谊值当她费心思。
毕竟是自己亲儿子? 一个当母亲的对这样一桩婚事这样一个不将她看在眼里的人,不可能没有怨言。
没有幸灾乐祸都是她善良过头了。
于心心:“飘飘,你说我要不要救她呀?”
云不飘莫名其妙,这姑娘脑袋被驴踢了吗?
“为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她、她可怜...”于心心越说越小声,不敢抬头。
“好啊。”
“啊?”
云不飘灿烂的笑:“我让人给你整理出一份落马官员家全部的‘无辜’人员名单来,反正你家有钱。”
于心心脸一绿,老于会劈死她的。
朝廷才发落了人,她于家把人都买回去,这是对朝廷不满还是对皇帝的挑衅?
诛九族的!
小心思立即烟消云散:“我错了,你千万别跟我爹说。”
又叹气,双手托腮:“维维什么时候回来呀,没有他氿泉城都不好看了。”
云不飘:“...”
知道她存不住话,怕她露给言夫人听,因此云不飘并没有将言维的危险处境告诉她,若是这姑娘知道了大概会怒发冲冠为蓝颜,一路用金子砸到京城去。
为老于省省心吧。
还为老于省心呢,她自己都不是个省心的。
老桃树发来求救信号,说它要撑不住了。
真是稀奇,云不飘去到山另一边,见老桃树,吓一跳。
我的妈,这满树满枝的红丝线,一片绿叶都没钻出来。老桃树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不堪重负随时要垮。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桃树哭唧唧:救命啊,我要被压死了。快帮我把这些东西弄下来,呜呜,谁都往上丢,就没人往下解的。
云不飘凑近了一看,惊吓,只见无边无际的红线里怎么还缠绕着铜子?老桃树已经被红丝线捆绑的涨大三四圈,这里头再加上不知多少的铜钱——
似乎听到树干咯吱呢。
就这会儿,还有人用红线拴着铜钱往上丢呢。
“让开,都让开。”云不飘喊。
人群一开始不满,但很快有人认出男装打扮的云不飘,传开是那位传奇的青天女大人,才没有冲上来打她。
但看着她飞快的清理桃树上的红丝线,并三下五除二的直接割断他们系上的红线,非常不满。
“你们这样是没用的。”
云不飘才开口,收到所有人怒视。
“胡说!桃仙可灵了!撮合了好多年轻人呢。”
众说纷纭,纷纷举例。
云不飘眨眨眼,问:“大姐,你是帮家里弟妹拴姻缘?这事得自己来吧?”还是说当事人腿脚不便?
三十来岁的大姐狠狠瞪眼,莫名扭捏下,想到自己的目的,都来到这了还有什么可羞,咳了咳:“我前些日子才合离。”
众人:哦~
不稀奇,此时此刻就有好几个大姐用同道中人的眼神支持她呢。
云不飘一呆:“那大姐你该拜托正经的媒人吧。”
说到这个,大姐忽然来了精神,只见她手一抬抿抿发髻,清清喉咙嘹亮开了嗓。
“我今年三十一,身子硬朗没毛病。”扭扭腰,换了个站姿,脊梁骨挺得直直,脸微微抬起一点儿,对着光:“和前头那个好离好散,孩子跟着他爹。现在我在城外作坊做工,一个月多少有几个体己。娘家和睦,哥嫂疼爱——”
吧啦吧啦一百多字的介绍,偏偏周围人听得耳朵竖起静悄悄。
“下半辈子,找个知冷知热的。”她目光扫过众多妇人小姑娘:“咱这样的人还讲究啥眼光高,最少,新找的得会疼人吧,互相帮衬着到白头吧。”
几个大姐跟着点头,没错,就这点儿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