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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林惜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收敛了情绪,定神看着侧脸冷峻的男人,那双性感好看的薄唇抿着,是他心情不好的体现。
一路沉默无言,车子在驶入别墅前的一条辅路上停下。
林惜不解,“不回去吗?”
车子熄火,男人将座椅往后撤了几分,长臂一伸将那几张薄纸捏在之指尖,简单的翻开几下,交到林惜手上,“看看。”
“什么啊?”林惜边问边接过来,当她看清‘血检结果’四个字时,脸色陡然苍白几度,她没细看下去,因为结果她心知肚明,只是将两张纸重新递回男人面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去查血干什么啊?”
沈怀瑾看着她唇边扬起的弧度又迅速落回去,死撑着的模样,心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语气沉着,“林惜。”
“你是去找子遇哥了吗?今天下午就是在他那里吗?”
沈怀瑾凝着她写满惊慌的小脸,没说话。
林惜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胡乱扯话题,“李阿姨应该做好饭了,我们快回去吧,安安应该也到家了……”
“林惜。”他重复,声音更加严肃,击碎她最后一丝希冀,“不要躲避,我都知道了。”tqR1
“……”
“这份血检也不是在子遇那里做的,我手术后用了含酚成分的药物,所以断药后成瘾难戒,正确的戒断期也不是一个月,最快也要半年,对吗?”沈怀瑾看似问她,其实已经全部知晓,也并没有想让她真的回答,“为什么要瞒着我,嗯?”
林惜喉咙被酸意捏住,她张了张嘴却回答不上来,心慌的要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她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怀瑾已经开始起了疑心。
“因为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选择了隐瞒,怕我知道了接受不了。”他一字一句,落在林惜的心头上,“但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到了瘾症的后半期,我会出现更严重的行为行动,甚至会伤害你,半年过后,戒断还好,万一失败……”
“不会的!”林惜打断他,“子遇哥说了,你可以的,我们都相信你可以!”
“毒瘾不是别的,不是靠相信就可以,子遇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要是不清楚,我跟你说清楚。”他语气微顿,视线凌厉起来,“到了严重时期,我也许会变得六亲不认,会伤害你和孩子,会失去正常的生活,不再是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卑微的像一只可怜虫,每天活在痛苦之中,你明白吗?”
那种无法靠个人意志力控制,无法靠心理去决断的东西,比洪水猛兽更可怕,自己难受他不在乎,关键是他怕伤害到身边最亲近的人。
酚,比毒品还要厉害,到了戒断后期,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准。
林惜从他的话里能够感受出来一丝不寻常,他这样的表现,就像是要推开她,从她的身边消失,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回来。
“沈怀瑾,不管你会成为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也不会离开你,这种关头,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跟瘾症比起来,她更怕的是他会选择逃避她。
她说的这些话,沈怀瑾全部都信,但是他不能因为她的愿意,就成为自己日后可能伤害她的理由。
思及此,他表情冷下来,“万一我戒不了呢?”
在她心里,只要他肯坚持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林惜之于他的这份潜意识里的崇拜和信任,沈怀瑾一只都感觉得到,不同于工作,只要你肯坚持就一定能有所作为,人在病情面前,在强大也抵不过神经中枢和大脑的控制,在未知的事情上,他心里也会没底。
果然,林惜被他问住了,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戒不了的问题,在她看来眼前男人只要他想就没有做不到的。
可是他现在问她,如果戒不掉呢?
林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肯定的是,就算是戒不掉,她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一天戒不掉,她陪,一年,她也陪。
“我不在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一句‘我不在乎’像是锤在他胸口上,一阵闷疼过后,震荡着他的五脏六腑,面对这样一个她,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似乎成了最大的困难。
车厢内一阵死寂,两人无声看着彼此,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浓情,只不过一个飞蛾扑火不管不顾,一个步步难捱无可奈何。
对话僵持住,半晌,沈怀瑾重新发动车子,“这件事由不得你,回去之后好好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林惜正襟危坐,眉眼之间皆是认真。
车子驶进别墅大门,没有停在车库里,而是停在了前院中,似乎是想快一点结束这样压抑的气氛。
林惜拉开车门,傍晚温热的风吹进来,终于带走了一丝窒息的感觉,她从车里迈出去,两只脚刚落地,余光瞥到下车径直往屋里走,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男人。
咬了咬唇,上前两步喊住他,“沈怀瑾。”
那人脚步不停,她心里又恼又气又急,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臂,趁他停顿的空档,绕到他身前。
路被挡住,沈怀瑾拧眉,“让开。”
林惜定然不从,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寸步不退。
沈怀瑾深吸口气,微微闭了下眼,狠了狠心,甩开她揪着自己衣袖的手,步子微错,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林惜咬牙,眼周红了一圈,“沈怀瑾,五年了,如果你再推开我,咱俩就……玩完!”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形晃了下,脚下步子停了片刻,林惜屏息,等待他转身却没有,下一秒,他决绝的迈上台阶,按下指纹解锁,消失在视线中。
林惜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吸吸鼻子,强忍着没哭,脑袋里是一团浆糊,心底也乱的找不到头绪,只是很难受,很堵,喘不过气来。
进屋的男人换了鞋子直接进了二楼卧室,窗帘拉开一条缝,瞥见还站在院子中的小女人,心头闷疼,烦躁的一把撤开领带摔在地上,那双手紧握的竟是发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