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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要让他狠狠甩掉她!
上了楼,唐慕年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宋言带进去扔到沙发边坐下,他则走进房间里,没多久,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备用药箱跟一件女性衬衫。
他手臂上有三道明显的刀伤口子,顺着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早已凝固结痂,但光是看着那红得发黑的凝固血液,仍旧叫人胆颤不已。
他手臂一定很疼……
宋言微垂下眼眸,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浑身的不自在,抿着唇畔坐在沙发中,双手放在腿上,眉头微皱,思绪良多。
“把衣服换了。”把手中的白色衬衫扔给她,唐慕年提着药箱,迈开长腿也到沙发边坐下,先是将身上的衬衫脱掉,露出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上身,然后再是兀自打开了药箱,取出消毒水跟棉签。
盯着扔在大腿上的白色女性衬衫,见还是全新没人穿过,连标签都没撕下来,宋言皱了皱眉。
这是给谁买的衬衫?
不论是谁,对方一定是个女人。
忽而,宋言迟疑着,并不太想穿上这件衬衫了。
见她迟迟没动,僵硬地杵在那儿,唐慕年漆黑的眼眸一眼就洞悉出了她犹豫,唇畔微扬,不冷不热地说,“不换上,难得你还想穿着你身上这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语言直白又不留情面,轻而易举的戳中事实。
她的衣服扣子在之前被扯掉了,若不是有他的外套,她定然是走光的。
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是由不得她选择,犹豫了会,宋言拿起腿上的衬衫,正欲起身进房间里换,唐慕年的声音又是不咸不淡,暗暗讥嘲的灌了过来。
他嗤笑说,“又不是没看过,还需要矫情的特意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
宋言瞟了他一眼,却是没有接他的话,仍旧拿着衣服进了房间,迅速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衬衫,再之后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听见她踱步过来的脚步声,唐慕年抬头,刚想说什么的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也没发出来,目光盯在她身上,一时间竟忘记移开。
白衬衫布料微薄,将她曼妙的酮体跟内里黑色胸衣衬得若隐若现,大小尺寸还算好,不是特别大也不算小,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鬓角边自然垂落几率发丝,而她本就白皙的肌肤,配上白色衬衫,就显得愈发清丽而好看,宛如纯洁到一尘不染的圣洁之人,让人挪不开视线。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
她绝对不像她外貌那般清丽,也不如她外表那般纯净,她是一个从骨子里就散发出一种强硬虚伪只要为达目的就一切都无所谓的女人……
将视线从她身上倏然收回,消毒水倒了些在棉签上,把棉签染湿,他不看她,只是冷声道,“坐过来。”
宋言对自己身上的装束并无任何感想,看出他的意思,站在距离他几米的面前,她扯扯唇瓣,“你还是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我叫你坐过来!”他声音加大了些,透出不容拒绝的命令,眼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神情满是警告地危险。
虽感觉有些吓人,但对于他这个样子,宋言早就有了免疫力。
可看他见她不过去,就一直僵持在那里瞪她,心下叹了口气,她只好移过身子,到他身边坐下。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他的伤口比她的严重得多了,单单伤口就不止一道,怎么想,她都觉得应该先帮他处理才对。
可是她伸手过去想要拿过棉签,却直接被唐慕年冷冷盯了一眼,“把你刘海撩起来。”
“……”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听着他冷冷疑似愤怒的声音,宋言轻轻叹了口气,没理会他,拿过面前的医药箱,重新取出一只棉签,涂上消毒水。
拿着面前抓过他手臂,轻轻涂了上去,她清丽面容满是认真跟专注,喟叹说,“我先给你处理,你不要乱动。”
“我没叫你给我处理,把你刘海……”
“受伤比我严重的人,就不要再多说话了,一直说着废话,伤口不难受吗?”
“……”
她说他在说废话?
她竟然敢藐视他?!
唐慕年怒了,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宋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开口前用消毒锅的棉签猛地往他伤口上一戳,顿时,手臂上的伤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愤怒的眸怒瞪她,“你故意的是不是?”
“没有,见你要说话,我手滑。”
“……”
手滑到需要往他伤口上戳?
唐慕年内心又怒又气又好笑,宋言垂眸认真处理着他的伤口,抢先说道,“我这点伤还不至于会把我怎么样,跟你的比起来,小巫见大巫,所以你别说话。”
听着她满不在乎的口吻,唐慕年更加不快了,英俊地脸庞绷得紧紧的,脸口吻都透出一股阴森森的不快,“那如果留下疤痕了呢?”
消毒水涂到伤口边沿,有辛辣的刺痛感,让他眉头皱了不少,脸上却是没有再表现出任何的痛楚。
“这点小伤,怎么会留疤?”知道这消毒水涂到伤口上一定会痛,“惩罚”他过后,宋言尽量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伤口,一边随口应道,“你的倒是有可能。”
“哼!”唐慕年冷冷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扬了起,嘴角轻翘,低沉地声音满是不屑,“如果真的留疤,那你就最好想办法处理掉,别忘记都是因为谁我才会变成这样!”
“……”
给他涂抹伤口的动作猛地一顿,宋言滞了一滞,身体顿时僵住了。
他手上会有伤口都是因为她,倘若没有追出去,他便救不到她,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心底忽而沉沉闷闷的不好喘息了。
仿佛是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竟然也能有和平共处,这样难得平静顶嘴的时候……
这种时候,竟没有弃他不顾也就罢了,还主动给了他上起了药?
她突然是怎么了?
见她停下来不动,唐慕年眉心一皱,垂眸看她,眸光倏然有些深意和深沉。
连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还能有这样静谧安然相处的时间,没有伤害,没有憎恶,没有抵抗,也没有虚伪,两个人平平静静的,还斗着小嘴……
多么温馨平和却又讽刺的画面?
他们之间,还能有这种安静到没有伤害虚伪的时候么?
“把棉签给我。”彼此僵硬沉默了良久,他终于率先打破这股压抑地沉默,慢慢伸出了手,声音不起不浮,没有刻意的疏冷也没有迫切的热情,像是很平淡似的说,“我自己处理。”
宋言眉心拧了拧,抬眸看向他。
他的视线也在盯着她,两个人对视着,各自的眼底都是一种出奇和谐的平静,没有冷冽跟疏远。
“还是我来吧,你自己不方便。”扯扯唇,她推开了他的手放好,继续小心翼翼,一边吹气一边给他清理。
不管她在这之前怎么恨他怨他惧他,但他受伤到底都是因为她,不论出自于怎样的原因,她作为医生,也该在此刻先给他处理好伤口再说。
就当,暂时先把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撇开,让她以一个医生对待病人的角度来对待他吧。
否则,她将不懂如何进退取舍。
听她这么说,唐慕年没有坚持自己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药箱里的药不多,只有平常一般的消毒水,感冒药,纱布棉签等等,伤药却一个不见,而他手臂上的三道口子不细心处理,恐怕真会留下疤痕。
见如此情况,宋言简单给他清洗过后,将棉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内,站起身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出去买些药回来。”
话音落地,她转身便走。
可,蓦然地,她手腕被男人的大掌钳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手腕,直直传递到她的心扉间。
宋言怔了怔,身后是男人不确定的声音,“你还会回来?”
声音中的色彩没有小心翼翼,仿佛只是很简单的询问,可莫名的,却让宋言的心紧了又紧,滞了又滞。
然后,身后的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又接着说,“不会是跟六年前一样,说出去买个东西,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
“当然,现在跟六年前不同,如今你……”
“我会回来的。”她倏地开口,打断他的话,侧回头看他,见他蓦然呆滞住的神色,她深深看着他说,“我记得楼下附近就有药店,我只是出去买个伤药,等会就会回来,不用太长时间。”
唐慕年呆愣了会,随即满不在意似的笑了笑,慢慢松开她的手腕,背靠在沙发上,浅浅勾唇道,“你不回来也没有什么。”
“我说我会回来。”忍不住的,她执拗地重复着这句话。
对于这么坚持着这个的自己,她也深感莫名,就好像是想证明,证明她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离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回来的人。
从一开始就注定,她一定会回来。
因为,对于曾经的她来说,他在哪里,哪里便是她该去的归属地……
只是,可惜的是,那只是回不到过去的曾经。
不再多嘱咐一句,宋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百多平米的公寓里,就这么剩下了他一个人。
屋子内分明家具应全,该有的都有,可莫名的,竟觉得空空荡荡的,忽然有种落寞跟孤寂,毫无预警的席卷蔓延,连空气里的活跃份子,也因她的离开,而变得沉沉闷闷起来。
从沙发中站起来,踱步到落地窗前,凝视外面的夜空,唐慕年冷峻的面庞多了一丝复杂跟可笑的意味,微微勾起的嘴角,略带讥嘲。
这种感觉,真是陌生又熟悉。
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初她离开时,他所遭遇的是一种怎样悲哀又孤寂无助的困境。
偏偏,为什么当初她偏偏就选择在那种时候离开?
如果换一个方式,换一个情况,换一个地点,兴许,就算她曾生活在唐家多年,就算唐家即便对她有恩,只要不是在那种时候那种情境离开,他想他都不会这么恨到了骨子里,长达了六年的时光……
下了楼,夜里风微凉,行走在人行道上,宋言禁不住抱了抱臂,分明已经不是冬天了,这个快到夜深人静的深刻,还是会觉得很凉。
楼下附近不远,果然是有一家药店,看来之前她一个人来时,并没有看错。
唇角微勾,宋言往药店内走进去,细心挑选了一些伤药,而去收银台结账时,她摸了摸裤子的口袋,这才尴尬地发现,她没有带钱!
找遍全身上下也没有掏出一分钱来,宋言冲收银员勉强笑笑,商量着说,“能不能先把药放在这儿?我去拿下钱……”
就在这时,她的身边走过来一个人,将几百元的红钞放到收银台上,“这些够了吗?”
侧头,宋言睨向身边的女人,讶异挑起眉梢,“温佳期?”
温佳期扭头,冷冷地看她,一笑,充满讥嘲,“这么寒酸,亏得你还是唐家的人。”
“这么说,你是要帮我付钱?”宋言挑挑眉梢,有点意外。
“哼。”她冷笑一声,眼光冰冷,“你这些药是买给谁的我看得到!”
“……”
这么说,方才她跟唐慕年下车的时候,温佳期难道就在不远处,看到了?
既然她知道她是买给唐慕年才肯付的钱,宋言就接受得心安理得了,让收银员结了账,把多余的钱塞回温佳期手中,她拿起用袋子装好的药,冲温佳期一笑,“既然你想帮付钱,那就谢谢了。”
这药不是买给她,而有人愿意为她付钱,何乐而不为?
她还不至于因为被温佳期看低,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再说人家也不亏这点小钱,拒绝也是浪费时间。
拿了药,根本没打算跟温佳期多说什么,宋言兀自出了药店的门。
凝视她就这么毫无忌惮,无所顾忌,像是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底的模样,温佳期气得双手攥了紧,忍不住冲动,追了出去。
“宋言,你到底还能不要脸到什么时候?!”一把扯回宋言的手臂,温佳期愤懑怒声道,“一边说着要离婚,一边又跟慕年纠缠不清,你能不能别这么贱?”
今天一整天,本来是她出院的日子,唐慕年不仅没有陪她,后面一整天没有出现也就算了,结果,她去唐家找不到他,问了罗佩茹猜出大概就在这里。
而她在这楼下等了久久,结果就等来了他跟宋言一起狼狈回来的模样?
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宋言居然跟他一起进了公寓,那种愤怒跟欺骗之感,不能自控!
她真恨不得想撕烂这个虚伪女人的嘴脸,看看她内心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相比起她愤怒得连眼神都在绽放出憎恨的模样,宋言却是笑得镇定自若,得体浅淡,“好,我不贱,那麻烦温小姐您把药给唐慕年送去,我就不上去不见也不贱了。”
说着,她将手中装着药的袋子递到温佳期的面前,浅笑盈盈,眉眼弯弯。
“你——”盯着递到面前的袋子,温佳期怒得胸口被一团烈火堵住,双眼如冰冷毒蛇一般死死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她分明是故意的!
倘若让她送药上去,唐慕年看到若不是宋言而是她,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说不定就会以为是她赶走的宋言,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她身上,宋言充扮了受尽委屈令人同情想要疼惜的可怜者,而她就完全是一个让人憎恶也厌恶的掠夺者。
她又不蠢,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中了她的圈套?
“温小姐您不去吗?”宋言依旧微笑,将手收回来,唇瓣边笑意不减,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温小姐,我还是自己送上去吧。”
“……”
看她目光无人的转身,温佳期恨得牙齿咬得死紧,真是有股冲动,想要这个眉笑弯弯的女人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骤然,想起了什么,盯着她往楼上走去的背影,温佳期倏然出声道,“那天那个男人是谁?”
宋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挑眉眼神询问。
“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温佳期冷冷一笑道,“那个男人看起来跟你的关系似乎也不太简单嘛。”
宋言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原来她说的是那次在医院的事情,她还真是不记得了。
见温佳期盯着自己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扬眉浅笑,“然后呢?”
“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就不用我再多此一举的说出来了。”悠然冷笑,她目光讥嘲而威胁,“慕年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吧?倘若他知道你跟那个男人关系不一般,呵,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在温佳期的感觉里,早就把宋言跟傅寒深扯到了一起,毕竟那天,他们的行为举止,可不像是陌生人那般。
本以为或许能借此来打击威胁到宋言,哪知,她却是无所谓地一笑,道,“那就麻烦温小姐您去说吧,我先上楼了,再见。”
“……”
无视掉了温佳期愤懑的眼神,宋言兀自上了楼,对她而言,温佳期跟不跟唐慕年说什么,早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他不是一直都以为她有别的男人,也不在乎那么一两个了。
杵在原地,凝视她离开渐渐消失的背影,温佳期双眸阴沉愤怒,双手攥得死紧,青筋突显。
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是这样。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唐慕年狠狠的甩掉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