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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胃不好,该时常喝粥养着的。”祝鹤轩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来,摇了摇头。
“行哪。”朱修文端起一盏热茶,从茶盏的上方瞟了祝鹤轩一眼,“那把你的厨娘让给本王,天天给本王煲粥。”
他的厨娘……祝鹤轩低头笑了一下,望向庐外,案板后,白瑶华手握一把银光闪闪的小菜刀,动作缓缓,并不见很快,但细如针尖般的菜丝,却是迅速从刀下显现,很快堆满了砧板。
她做菜的风格,还真是和她的性子一样,看似柔柔弱弱,文文静静,但骨子里却透着决断杀伐。
可就是这样一个惹人喜爱的姑娘,却注定要沦为他们的牺牲品,让人于心何忍……祝鹤轩目光深邃,暗自叹息。
白瑶华刷刷地切着菜丝儿,感觉有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久久不曾移走,她借着去拿盐,偷眼看去,发现看她的人是祝鹤轩。
祝鹤轩这会儿大概情绪外放,让她很清楚地看到,他那双因为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同情的目光。
同情?为什么是同情?她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就算他提亲未成,她又没什么损失,需要同情吗?白瑶华想不明白,继续切菜去了。
一时汤底熬好,李德全亲自带人上菜,惊讶道:“白大小姐,您做了这么多火锅?”
的确很多,有辣的,有清淡的,有咸的,有甜的,甚至还有酸汤的,白瑶华笑着道:“这不是摸不清祝公子的口味,所以多做了些,碰碰运气么。”
“是,是,是,咱们谁都弄不清祝公子到底能吃什么,选择多些,希望也大些。”李德全连连道好,带着侍女把火锅送进了宿心庐。
白瑶华则端起食盘,把切好的火锅菜送了进去。
除了锅底,食材也很丰富,素的,荤的,荤素相间的,应有尽有,满满当当地摆满了五张小桌子。
朱修文一看那几个铜火锅,就嗤了一声:“投机取巧。”
白瑶华直接忽略他的话,将几碟蘸料送到了祝鹤轩面前:“祝公子,我不知您喜欢哪个口味,所以多做了几种,您尝尝。”
祝鹤轩微微颔首:“你忙活了半天,也累了,歇着吧,这里自有人伺候。”
白瑶华躬了躬身,退至一旁,却看见朱修文纹丝不动地坐着,筷子始终都没有举起来。
怎么,这么多种锅底,又有这么多种蘸料,竟没有一种入他的眼么?白瑶华只得走过去,问道:“王爷,您怎么不用膳?火锅不合您的口味么?”
朱修文面无表情:“这膳怎么用?让本王一个一个地试过去么?本王又不是试菜的奴婢!”
她知道这样有所不妥,但那不是祝鹤轩的情况特殊么!再说了,今天他邀请她来,不就是为祝鹤轩做菜的么,只要祝鹤轩没意见就行了,他耍脾气做什么!
算了,算了,跟他这样的人讲道理,无异于是做无用功,白瑶华收起所有的想法,耐心问道:“敢问王爷喜爱什么口味,民女为您布菜。”
朱修文看了她一眼,朝椅背上一靠:“你猜。”
她……猜?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出来!小气,幼稚,记仇,白瑶华默默地在他所有的属性中,又添上无理取闹这一项。
腹诽归腹诽,无理取闹男的情绪还是得安抚,谁让他是王爷呢。白瑶华只能揣测着,夹起一片羊肉,放到红油锅里涮了涮,再沾上蒜泥,用小碟子盛装,奉到了他面前。
朱修文看着那片红通通,油汪汪的羊肉,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夹起来,送入了口中。
祝鹤轩抬起头,惊讶看他。
李德全瞪大了眼睛。
周围服侍的下人,亦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吃片红油羊肉,有什么不对吗?白瑶华不及细想,就见朱修文白净的面颊,渐渐地红了起来,显见得是被辣的。
肯定是因为皮肤太白,才红得这样明显,她这一锅红油,根本就不算太辣。白瑶华看了看桌上,见有一杯酒,便端起来递给了朱修文:“王爷,喝口酒,解解辣吧。”
朱修文接过去,喝了一口,却呛得咳嗽了起来,李德全紧张地扑过去,递帕子,拍后背,又急急忙忙地让人送解辣的蜜汁来。
怎么,朱修文不吃辣?既然不吃辣,那他刚才干嘛接过去?白瑶华生怕他发脾气,瞬间紧张了起来。
朱修文并未接蜜汁,只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对她道:“去伺候祝公子吧。”
声音都辣哑了……这人!还好没发脾气,还好,还好。白瑶华呼出一口气,只差拍胸口。
她遵着吩咐,去了祝鹤轩跟前,照样夹起一片羊肉,不过这次没有丢进红油锅,而是在清汤里涮了涮,再沾上最保险的黄豆酱,奉给了祝鹤轩。
祝鹤轩接过去,送入口中,慢慢地嚼着。
白瑶华站到一旁看他,见他还没嚼几口,就一副想要吐的样子,但他并没有吐出来,而是用手死死地按住了胃,脸色一派苍白。
怎么,他没法吃羊肉?是肉不对?是锅底不对?还是蘸料不对?白瑶华才刚在朱修文那里放下的一颗心,立时又悬了起来。
朱修文朝祝鹤轩这边看来,让李德全去拿痰盒,皱眉道:“想吐就吐,忍着做什么,又不是第一回了。”
祝鹤轩推开李德全递过来的痰盒,摇了摇头。
朱修文看了白瑶华一眼,哼了一声:“放心,本王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惩罚你的厨娘。”
她什么时候成了祝鹤轩的厨娘了?白瑶华一愣。不过,不惩罚她就好,管她是谁家的厨娘。
祝鹤轩依旧没有接痰盒,按着胃,垂着眼帘,静坐不动。
虽然这是祝鹤轩自己的问题,但白瑶华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躬下身,对他道了声对不起。
祝鹤轩冲她摆了摆手,但没有开口,仿佛只要他一张嘴,就会吐出来似的。
想吐就吐吧,为什么要憋着,白瑶华自来到华朝,当庭展技也有好几次,却是头一回感到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