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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风在门口看到了旺仔。
旺仔天生就对人很热情,见谁都爱扑上去摇尾巴,对你抬爪子,但被越纤陌教训了它一段时间后,知道这样做不好,现在改成只对认识的人热情了。
陆乘风,老熟人呀!
它立刻跑上前去狂摇尾巴,四肢趴伏在地上做跟他躲猫猫状,并抬着湿漉漉的眼睛非常信任又无辜地望着你,显然想讨好你。
陆乘风“咦”了一声,说旺仔你怎么在这儿啊?
张迪檬手腕上挎着奢华的名牌包包,看了旺仔一眼,问丈夫:“你认识?谁的小狗儿啊,不会是九霄养的吧?以前没听说他养这个啊?”
陆乘风:“哦,不是九霄的,是陌陌的。”
“……”哔!回答完后,陆乘风才恍然自己泄露了什么要不得的大秘密——卧槽!陌陌的狗儿怎么在他二儿子这里?!
联想起上次在商场陆九霄公开说要追越纤陌的话,他立刻十分严肃地看着张迪檬:“你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
“……”张迪檬。
放你娘的屁,这话能当放屁!?
她如临大敌,立刻加快脚往屋内走去。
陆乘风满脸肃穆地用手指点了点旺仔,说了句“叫你调皮”,然后也将双手背在身后跟着往里走。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就来儿子的住处,再说此刻都夜里8、9点了,又是冬天,张迪檬是听大儿媳说二儿子的屋子里藏着个大美人,她来一探究竟,陆乘风刚好回家,被她抓包做陪。
至于越纤陌,她也没有料到刚跟陆九霄“上过床”,气都才刚喘顺,接下来就要见他爸妈……
这节奏未免跳的太快了的说!
讲真,她有点淡疼——她承认自己还不太成熟,只想贪图谈恋爱时被男朋友宠的那种美好,却不太愿意面对现实去接受双方家庭所带来的那些压力与责任。
再说她爸要是知道她和陆九霄都这样了,还不知会如何暴跳如雷。
不过人家来都来了,她总不好藏在衣柜或者躲起来,做些让人瞧不起的小动作。
就坦坦荡荡的喽!她又不是见不得人,更非做小三,只不过是与陆九霄谈恋爱,一没报复社会;二没反人类,估计算不上啥大错。
“你!”
盯着眼前肤若桃花,眸含春水,腰身纤细,美腿修长,亭亭玉立又落落大方的姑娘,张迪檬一口气楞是有点上不来,说了一个你字,再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爸、妈,进来坐。”陆九霄神色自若地伸手揽住女友的腰,对父母说道,接着又侧过眸,看着女友,语气柔和了许多:“你也过去坐,我让人去泡茶。”
越纤陌点点头。
还是有点尴尬,但女孩子镇的住,她穿着一件狐狸毛领却颜色素雅的大衣,气质婉约的仿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举止优雅有礼,浅笑漾面,可却看得出她不卑不亢,并不想过分亲近你。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其实适度就好。
客观地讲,这样的儿媳抛开出身不谈绝对拿的出手——年轻漂亮,气质美好,而且看得出教养极好,用她家先生的话说,外形也与自己的儿子配一脸!
但是张迪檬心里总觉膈应,第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她是少观的前女友;其二:她不是奕君!
当然还有一点让她略微不舒服,这姑娘太过漂亮,女人太漂亮的都是祸水,性子稍微水性扬花点的总会搅的家无宁日、四舍不安。
而且放到现实里讲,越家没什么底蕴,全靠越启飞在支撑着这个家,家世太低,无法媲美树大根深的沈家,更别提与陆家门当户对。
方方面面都好像不合适——做为母亲为儿子考虑的多一点,她持极对反对票。
但是看得出儿子很喜欢,从泡了茶出来就坐到那姑娘身边,一双眼睛几乎黏在那姑娘身上,手臂也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搭到那姑娘座椅的后背,亲密中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占有欲。
知子莫若母,从儿子看着姑娘爱意满满,能溺毙人的眼神,张迪檬就知道儿子在这段感情里投入的极深。
可是就这样才更让人担心!
张迪檬说不出心底的烦躁,茶都喝不下一口,可却也知渞此刻不宜说重话,不然会与儿子闹的更僵。
这天下的死孩子为什么就都不能顺着父母的意思呢!顺一下父母的意你又怎样?!
张迪檬暗自咬牙切齿。
偏偏陆乘风没事人一样,还把那只满身白毛的小狗叫到客厅里,径直陌陌长陌陌短的和人家姑娘聊起狗经,就只差聊的口沫横飞。
就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张迪檬头疼地瞥了走火入魔的丈夫一眼——还指望他帮自己呢,看来不帮倒忙就是不错了!
男人永远都喜欢20岁的小姑娘,他们家这个老男人尤其喜欢,要不是自己看的紧,干女儿都不晓得认了好大一堆回来了。
总是要谈及一些问题的,张迪檬明知这样有些煞风景,但还是问越纤陌:“你家里人知道你和九霄在一起吗?还有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到处都是套路!
张迪檬此刻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貌似不久才知道儿子想追此女的心思,眨眼就看他们这么好了,这绝对不是一天两天才培养下来的感情!就是不知道他们偷偷摸摸瞒着他们在一起交往多久了。
还有,女孩子这么晚都还在自己儿子的屋子里,就不知他们有没有发生……
张迪檬的目光忍不住从越纤陌的眉眼和身上滑过,想看出点端倪。
没想到还真看出点不同!女孩虽然极正气的样子,眼神也很清明澄澈,可她的眼角眉梢却透着点若有若无的春意,仿若雨打过的娇花,清纯中又不失妩媚,还透着性感,让人不敢逼视。
这……这就有些……不好说了!
张迪檬闭了闭眼睛,有点想抚额头。
耳中却越纤陌答道:“我爸爸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
张迪檬这才看向她:“你爸爸也不知道?”
“嗯。”越纤陌点点头,至于后一个问题陆九霄替她答了:“有几个月了。”
“几个月?”张迪檬微微变色,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睃巡,最后问儿子:“她就是你所说的那个未婚妻?”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还真是不好办。
陆九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我准备向陌陌求婚,只看她答不答应。”
“什么?”陆乘风此刻插嘴,瞪着越纤陌道:“你就是那个巨钻得主啊!你怎么瞒得我们死死的,害得我以为你和东方是一对,你怎么不早说啊?”
还敢提这事!越纤陌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东方是一对了?我很早就说过他只是住我们那一块,是您非不听。”
“可是我说过很多次,东方也没有提出过反对啊?”陆乘风道。
眼看老爹又来扯后腿,陆九霄打断他们:“爸、妈你们吃过了没有?我和陌陌还没有吃,不若一起过来吃点。”
这都几点了还没有吃?张迪檬觉得儿子就是变相的在逐客,忍不住道:“你们住一起了吗,连饭都要在一起吃?而且这么晚了到底是吃晚饭还是吃宵夜?”
越纤陌控制不住的脸一红,有点不自然拨了拨耳边的发,来陆九霄这里的时候还挺早,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喝汤和吃蛋糕,又吃了不少热的冰淇琳,然后陆九霄就骗她到卧室看礼物,结果……
结果不言而喻,总之她今天亏大了!
所以一直到这个时间点都还没有吃晚饭!
但是不管怎么不好意思,有些话还是要说。
她看着张迪檬,口齿清晰,目光坦荡:“我们没住在一起,今天只不过是有点意外,待会我就要回去,因为我爸爸不同意我和九霄在一起,所以我不可能住在他这里。”
陆九霄也道:“妈,你想那你去了?陌陌才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我倒是想让她留下来,可她死都不肯。”
无耻!无耻!张迪檬在心里怒骂儿子,为了护着女友,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
接着陆九霄又说:“今天只不过是陌陌的生日,我想帮她庆祝一下,她这才来我这里,平常也是不肯踏足,仿佛我这里是狼窝虎穴。”
可不是狼窝虎穴!越纤陌在心里鄙视他,谁再来你这里谁是小狗。
“怎么,你爸爸也反对你们在一起吗?”张迪檬按下心里的火气问。
陆乘风也很讶异,说:“越启飞怎么回事啊?居然会反对你们?”
张迪檬看着不会站队的丈夫很无语,她也反对好不好?只有他置身事处,跟个看热闹的似的。
陆九霄此时却淡淡地回:“是啊,你儿子被人嫌弃了,爸你这下满意了吧。”
“……”
……
从陆九霄那里回来,到家已经很晚了。
陆九霄在花园路的一家咖啡馆放下她——她的车子就停在这里,然后她取了车回家,每次他们约会只要她开车出来,基本都是这个流程。
大约是知道今天把她折腾惨了,不能再累着她,也大约是他今天吃了一点甜头,不敢再惹恼她,所以下车的时候陆九霄没有纠缠她,只是搂过她亲了亲她的脸蛋便爽快地放她下车了。
下车的时个他还问她能不能走路,如果不能他就抱她回去,结果当然是被她瞪了几眼,给瞪回去了。
魂谈还好意思说?!是谁让她如此的?还不是他这个罪魁祸首!
回到家的时候都还有些愤愤不平,好在爸爸还没有回家,大概是碰上了什么应酬,奶奶还没有睡,见她回来,祖孙俩说了几句话,这才去睡了。
所以说越纤陌并不怪奶奶——她老人家虽然想抱男孙,又有点偏着父亲,但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并没有那种看重男孙就轻视孙女的做法,大抵是希望都有,贪心了点。
看,这么晚了她要是不回来,老人家都会为她等门,说是她不回来睡不踏实。
上了楼,真心累,脱了衣服就躺床上。
躺尸不到5分钟,陆九霄就打电话来了,问她到家没有,挨父亲骂没有。
天天都这么问,仿佛她就是个惹父亲生气的叛逆女儿。
她随便敷衍了他几句,挂了,实在是腿间还疼,而且腰也不怎么舒服。心也很累,被他爸妈发现了嘛,可实在是太疲倦了,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至半夜,手机一个劲的响,又是短信又是微信又是电话……各种响,越纤陌实在被吵的无法,只好接了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那边传来陆九霄格外低沉暗哑的声音:“乖宝,老公想你想得睡不着,你起来跟老公说说话。”
越纤陌顿时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当即哭丧着语气道:“我困死了,我要睡!”
“只要一会儿,你先把我哄睡了,你再睡哈。”他低声跟她提要求。
“你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我哄?”
“是不是小孩子,但只是一个特别想你的男人。”男人耳语般的低音呢喃在她的耳边:“这会床上全是你的气味,被子上染满了你的气息,我一想到你当时躺在这上面黑发铺床的香艳情景,我浑身的火就起来了,你让我怎么睡?”男人也很委屈。
他道:“我这都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了,还不能入睡,如果再不睡,我明天去公司怎么办?你也不想老公这么辛苦的是不是?”
他又低声央求:“好乖宝,来,配合老公一下,把老公弄疲软了也就好了。”
尼玛尼玛!越纤陌一连在电话里咒了好几声,可依然不管用,他依然就那么痴缠着,说着一堆让人脸红心跳的混帐话。
实则陆九霄也有点小小的后悔,有些事忍着忍着只要不开头也没有那么难熬,这一旦开头,尽管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可依然让人食髓知味,沉溺其中,心心念念都惦着。
这不刚送走她,回到床上一躺,满眼满脑袋都是她那会在这床上的身影,她又哭又叫,眼泪汪汪,她说陆九霄不要,可却声声都催人火,她像条滑溜的鱼在他手下挣扎,生生就把他逼疯……
这会他也疯,想她想的疯,感觉这会不和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让她软软的叫他几声老公,他这一晚上是怎么也过不去了。
“乖宝,叫几声老公来听听。”他微喘,“快叫,叫了我就放你去睡。”
越纤陌那头稍微回应的慢了点,他立刻隐含威胁:“如果你不叫,这会我马上开车去找你,我直接去你家,直接找你爸谈我们的事。”
无耻,只会威胁人,越纤陌为了求安逸,也为了能早点睡,只好说:“我叫还不成吗,你别烦人了!”
于是软软的叫了几声,听见他在那头重重的闷哼一声,然后低喘不停,跟拉风箱似的,她心头难免狐疑,便问道:“你在干什么?”
他喘息着回:“对着你的声音撸。”
“……”越纤陌立刻把电话挂了。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服气,立刻打过去讽刺他:“不是说对着我的声音撸太LOW了吗?你怎么也这么没出息?”
“那不一样。”陆九霄道:“你叫老公的时候声线特别迷人,尤其是在床上,你这么一叫我心都酥了,人马上就疯。”
这下越纤陌一句话都不说就把电话掐了。
……
第二天,坐在饭桌上的时候,越纤陌看着父亲几次欲言又止。
越启飞也不抬:“你想跟我说什么?”
越纤陌想说,她和陆九霄在一起的事他爸妈都知道了,这事纸包不住火,他早晚会知道,说不定陆九霄的爸爸妈妈今天就会来找他,然后告诉他她和陆九霄的事。
她不想他最后一个知道,那他肯定会觉得受伤,会更生气。
可是一想到他那天斩钉截铁的语气和掷地有声的话语,她又怕事摊开一说,她又会面临像当年和容少观那样的抉择。
但是现如今的情况不一样。
当年她不肯跟容少观走,心底没有过犹豫,就只是觉得对不起他,并且害他被她爸打的那么惨,她内疚的不行。
现在假设让她选择,她不但会很为难,而且还会很痛心,而如果她最后选择了父亲这一方,那她一定会很痛苦,痛苦的像会死去一样。
她爱上了陆九霄,在她不知道的更早的时候!也许是在这一次重新再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对他有了好感,尔后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的吸引,最后一颗心完全倒向了他。
“爸爸……”
“我跟你商量……”
父女俩同时开口,气氛微滞后,越启飞看了看女儿:“你先说。”
“还是爸爸先说吧!”
越启飞顿了顿:“两件事,其一:陆沁宁回来了,你容伯伯又出院,所以他们家决定庆祝一下,请陆家和我们家吃饭,人人都有请到,但是,席间可能会谈到少观和明丽的事,因此爸爸不强迫你去,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你呆家里也行。”
“其二,趁着你奶奶这会不在家,我来好好和你讲讲爸爸为什么不赞成你和陆家人在一起,甚至连容家也不行。”
越纤陌的奶奶担心外孙女,一早就去医院看望尹明丽去了,这会不在家。
听到爸爸要讲到重点,越纤陌立刻竖起耳朵,做洗耳恭听状。
越启飞道:“摒弃门不当户不对,家世不匹配这些观点不谈,只说说你姑姑当年做的一椿错事,这件事牵扯到陆、越两家,甚至连容家也不能幸免,而且此事关系到绍越的生命安全,因此爸爸不得不慎重对待,这才做出阻止你的事。”
“……绍越?”越纤陌不禁有些小呆:“尹绍越?”
“对。”越启飞点占头。
“绍越他怎么了?”
“绍越不是你姑父的孩子,他是陆家的孩子。”
“……5555555……”去!越纤陌瞬间瞪大眼睛,把骂人的话咽了一半回去。
怪不得她那次看到绍越的时候,觉得他不仅和容少观长的比较像,而且和陆氏兄弟更像,她当时还觉得只是神似,心想天下的帅哥大抵长的差不多,没想这中间包括这么大的乾坤!
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接着又听他父亲说:“但是你姑姑一直以为绍越是容炎的孩子,她喜欢容炎,你也看得出来。”
说到这里,越启飞才解释:“你道你姑姑为什么会同意明丽和少观在一起,其实就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你姑姑心里一直有容炎,如果但凡换上其他什么人,以你姑姑以前疼你的程度,她大概是不会支持女儿和少观的,毕竟少观以前和你定过娃娃亲,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但是只要是扯上容炎你姑姑就会头脑不清楚,净做一些没脑子的事,然后害人害己。如今的绍越就是她当初头脑不清楚做出来的,害得这孩子……”
越启飞停下话头,似乎不想往下说,脸色也越变越深沉难看,眼里阴霾渐起。
越纤陌还以为父亲不高兴是因为姑姑,便试着猜测:“难道绍越是陆九霄他爸……陆乘风的儿子?”
如果是,那真的让人好难以接受!陆乘风那怪老头竟然是绍越的亲爹地……
“不是,不是陆乘风,假使是他的孩子,爸爸也就没那么反对你和陆家人在一起了。”越启飞打断她的臆测。
“他是……陆微澜的儿子。”越启飞很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
“……”天雷滚滚,越纤陌立即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陆微澜,行伍出身,现任扬城军区副司令员,中将,原名陆乘澜,陆乘风的亲堂弟,后进入军队改名陆微澜,是陆家从政的孩子,陆九冲现在则正在复制其堂叔的老路子。
如果尹绍越是陆微澜的儿子,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首先搞的不好她姑姑会落下一个破坏军婚罪,然后陆微澜显赫威凛了一生的名声会不保,最主要的是陆微澜的岳家唐家来头也不小,唐家原也是根深叶茂之家,几乎与陆家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也就是这几年发展渐渐不如陆家。
越启飞却道:“这些其实都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陆微澜的婚姻并非政界联姻,他与夫人唐琳非常相爱,两人的感情极好,但是当年阴差阳错,你姑姑在这中间扮演了一个极其不光彩的角色,使得陆微澜的人生有垢,也使得骄傲了一生的唐琳差点疯掉!”
越启飞手掩上面,实在不忍说:“唐琳当年正怀着孕,不堪打击,差点跳楼,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心跳,也是个男孩,都六个月了……”
“……”55555555!越纤陌的嘴张成“O”型——这信息未免也太大量,可怜她有点消化不良。
“说起来这事都怪我……”越启飞声音沉痛,很自责:“如果不是我认识容炎,让你姑姑有机会接触到他,她也不会爱上容炎并为他做下一系列的傻事,最后害到的人却是陆微澜……伤害到的也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这怎么说呢?!
越纤陌酝酿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吞吞吐吐:“那姑姑到底是……”她想问她姑姑究竟是怎么睡上陆微澜的——这毕竟不好睡,两个人的家世和身家距离相差太远,根本没有交集的机会,而陆微澜也并不是你想睡就睡得到的人。
“她以为是那人容炎,结果是陆微澜。”越启飞似乎不想提起此事,一言概之。
可越纤陌却听得糊涂:“那姑姑就一直不知道?”
越启飞反常的沉默着,他脸色阴沉沉的若下雨,眼里的阴云翻滚,仿若濒临爆炸的蘑菇云团。
这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手指按压着跳动的眉心,语焉不详地对女儿说:“当年……当年也还掺杂了一些其它的因素……总之不仅仅这么简单,你就不要挖根扯蔓,扯出萝卜带出泥了!”
感觉父亲要失控,看得出他情绪不好,在尽量压抑自己,越纤陌不问了。
然后越启飞等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又告诉她,当年要不是容炎和陆沁宁在这中间死命的翰旋,一个劲的为越家说好话,纵然是他本事再大,越家也会全军覆没——这毫无疑问,显而易见。
所以说越启飞对容炎的感觉很复杂,至于陆沁宁,她那时纯粹是因为喜欢容炎,为了容炎才帮越家——当然,陆沁宁当时并不知道越虹喜欢容炎,如若知道,她早把越虹弄死了。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一条是唐家并不知道越虹怀有陆微澜的孩子,如果知道,唐家是怎么也不会放过越虹!而是要弄死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祭奠唐琳失去的那个男娃娃。
人同此心,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一笑置之,只会怒火滔天,你也不要觉得唐家以权欺人,你不主动招惹到唐家的头上,人家想欺你也欺不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保下你姑姑和绍越的一条命,把越家经营到现在并能维持现状,爸爸已经很满足了。”
越启飞道:“这都要感谢唐家的宽宏大量,不然越家哪里还会有今日。”
他看着女儿:“这下你明白爸爸为什么会阻止你和陆、容两家人在一起了吧?就是不希望当年的事曝光,如果当年的事被重新提及,唐家一定会查到绍越的存在,所有事情便藏不住了,到时爸爸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住绍越和你姑姑,而且越家现有的一切也会毁于一旦。”
“孩子,你好好想想,估量估量,觉得爸爸说的有没有道理。”越启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当然有道理,可是……
越纤陌默默的挟了一片清炒苦瓜到嘴里,脸也早皱成了苦瓜——她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复杂,复杂到要去用人命才能去填平!而且还是用绍越的命!
额滴个娘呀!这不是要逼她去死吗?她和陆九霄怎么办?
真是被她姑姑坑死了!
可是人家唐家才不管她姑姑坑不坑,也不会管他们越家有多么无辜,以及绍越有多么无辜,他们只会把这些帐统统都算到他们头上!
我擦!这日子没法过了!越纤陌火冒三丈的撂下筷子。
再看到越虹的时候,越纤陌的眼里不知怎么就有了一丝厌恶,纵然是自己的亲姑姑,她也特别唾弃这种女人——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打着爱的旗号,生生害了三个家庭。
她自己的就不用说了,姑父尹睿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而不自知,而且还帮别人养儿子养了一二十年!
容炎也不用说,被她姑姑坑苦了,好在陆沁宁不知道这些事,不然她更加会揪着越家没完没了。
最惨的是陆微澜和唐琳两夫妻,夫妻感情遭到破坏,失去了一个孩子,而且还得时刻提防着事情曝光,使自己的政途受损。
要她说,当年唐家就该心狠手辣的干掉她姑姑——斩草除根免留后患,又可以替唐琳报仇,多好的事啊!
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了绍越——话说,绍越也是何其无辜啊!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去问陆九霄知不知道实情了——知不知道意义都不大,如今不是他能不能保下越家,甚至是有没有本领扛起此事的问题,而是他们越家欠人家唐家欠这么多,欠出了人命!欠出了说不清数不精的道德底线与良心!
以后看到唐家人都要愧疚了——虽然看到的机会不多。
她觉得唐家确实如他爸爸所说的宽宏大量,也许是不想跟穷老百姓计较吧,如若换成是她,她觉得她肯定没这么简单放过她姑姑。
偏偏尹绍越还带着礼物来见她,说是代他尹明丽来给她道歉。
越纤陌越发觉得自己无法直视他了。
再细细看尹绍越的时候,便觉得他与陆九冲和陆九霄更像了,与容少观反而不那么像,想来当初之所以认为他与容少观相像,约摸是容少观身上也带着舅家人的影子,与陆氏兄弟有某些程度的相似吧。
“陌陌姐,我请你出去吃饭,你带上旺仔,我们吃完了再去遛旺仔。”高大俊朗的小伙子白皙帅气的脸上洋溢着青春自信的笑容,露出白白的牙齿闪花人的眼。
越纤陌有点小纠结,“那能行吗?好多地方不能带宠物。”
“没事,我带你去的地方保证可以。”小伙子主动帮她牵起旺仔。
越纤陌只好去拿外套和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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