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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不仅是因为罗静的这句话,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脸。
罗静的脸色很诡异,半边脸苍白的像是一张纸,半张脸则是暗沉发黑,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罗静眼中满是倦色,直直的看着我:“这一次,我救不回来了,只能让你吃下通心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罗静诡异的脸色和满是疲倦的目光,我心底里没由来的有些不舒服,像是被揪了一下似的。
刚刚抑制在胸中的怒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消散了,罗静似乎在等我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的确,我有什么资格去怪她?她处处在帮我,救了我的命不止一次,人家有什么义务要按照我的意愿去行事?
我忽然间像是泄光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力的靠着墙坐在了地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罗静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不敢看她,深深的低下了脑袋。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僵住了,让人有种窒息感。
最终是罗静率先打破了这种气氛,叹了口气,慢慢走到我身边也坐了下来,轻声问道:“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直勾勾的看着地板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静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在你的生命中,还有比她更重要的吗?”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说不上来。
罗静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我旁边,满脸倦容,好像随时会睡过去似的。
我认真的想了半天,最终肯定的说道:“在我的生命里,或许还有和她一样重要的,但要说比她更重要的,恐怕没了。”
我分明感觉到罗静的身形晃动了一下,声音又轻了许多:“比起……算了。”
我不明就里的扭过头来望向罗静,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脑袋后仰靠在了墙上,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如果你真的想救她,还有一种办法。”
我心头终于又掀起一阵波澜,有些激动的脱口而出:“什么办法?”
罗静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我,自顾自的说道:“通心子服用后就会融入血液之中,让躯体起到稳固神魂,心神通明的作用。”
“也就是说,只要是吃过通心子的人,他的血液就会有同样的功效。”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跳,也就是说,用我的血,就能救余燕?
我想罗静确定了一遍,罗静轻轻点头,补充道:“不过这样一来必须把那个人的血放干才够,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个一命换一命的办法。”
我心头微沉,但并没有任何纠结或者心理矛盾,我早就做好了用自己的命换回余燕的命的心理准备。
然而这时候罗静却又慢悠悠的开口了:“其实我也吞服过一颗通心子,也就是说,我的血也是可以救人的。”
罗静说完这句话后就望向了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中却充斥着一种义无反顾的神色。
我心里又像是被揪了一下似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半晌我才有些结巴的开口:“你……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哪来的血液?”
罗静摇头轻笑了一声,抬起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脸颊上,我下意识的就想躲,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居然产生了一种不忍心躲闪的情绪。
“感觉到了吗?我是有体温的,也是有血液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罗静难道是个活人?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
罗静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轻声说自己并不是活人,但也不是死人。
她现在就是一具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借助了通心子让自己的灵魂能够留在躯体里,虽然掩盖了死气,但并没有生气。
罗静边说着,那只手并没有收回去,而是依旧在我脸颊上轻抚着:“只要你要,我的血就可以给你拿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狼狈的后退了几步,局促的连说不用了。
罗静却像是在诱导我似的,又往前逼了一步,拉近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救活她不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吗?你用自己的血去救活她,自己却和她阴阳两隔,那你救她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某种圈套中,有些手足无措的又往后退了几步,说那我也愿意。
然而罗静却步步紧逼,我退一步她就进一步,最终把我按在了墙上:“可你连她醒来后和她见一面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感觉自己有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罗静的样子,总觉得莫名的有些……心疼?
最终我是狼狈的从屋里逃出来的,罗静并没有追出来。
我向霍进确认,是不是服用了通心子的人血液也会有通心子的效果,霍进支支吾吾的遮掩了半天,只说是听说过这种说法,但并不确定。
我心里有了答案,罗静不会骗我,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我当即决定要立刻前往长白山,用自己的血液去唤醒余燕,霍进顿时急了,说我们还有时间,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实在不行再走这最后一步。
最终我拗不过霍进和六子两个人,他们甚至放话说我要是执意现在就去长白山,他们就把我绑起来。
最终我也只能暂时作罢,同意先想其它办法,等四十九天的时限只剩下最后七天的时候再去长白山,用最后的办法,放自己的血来救余燕。
然而话虽这么说,四十九天的期限也确实还剩下二十一天,可是我又能去哪儿想办法?
十万大山我不敢再去一次,因为只剩下这二十一天了,我怕进去后又遇到什么事情让我脱不了身,没法及时赶回来。
一时间我们三人又僵住了,霍进说他出去找,六子则是动用自己所有的手段去网罗,同时一步不离的盯着我,生怕我一个人偷偷离开。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六子一天比一天焦虑,霍进则是几乎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确定我还在六子这儿。
反倒是我,随着四十九天的时限越来越接近,心里却越来越平静,有种淡然接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