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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封王拜相都入不了他的眼?!
那么他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
神武殿正中的那个至尊之位吗???!!!
当这个猜测浮现在钺的脑海中时,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当真从未想到过这个可能性。
数百年来祁氏一直是作为伊祁氏的附属而存在的,难道这一任祁氏的当家竟然想要反奴为主吗?!
不。
当那一瞬间的惊讶过去之后,她又马上冷静了下来。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祁全真存着这样的心思,殒怎么可能如此倚重他,放任祁氏的势力越来越大。
尤其是现在这个殒。
“靳姑娘是外人,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祁氏当家这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祁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然后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说来惭愧,就连我自己,从前也根本不知道祁氏竟然是这么显赫的一个家族。”
祁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闷头喝着酒。
可是钺从他的话语中,似乎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
祁氏的地位还真是比她原本想象的还要高呐,只可惜地位再高权利再大却永远都只能做伊祁氏的影子。
“可是。。。如果连封王拜相都入不了他的眼,那么他苦心孤诣,不惜牺牲那么多族人的性命,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微自言自语般呢喃了一句,她原本并没有想过会得到答案,可是祁纹却接上了她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和轩王。。。似乎有过什么约定。。。但是具体的。。。大概只有他们才知道。。。”
钺猛地转过头,正想继续追问下去,却发现祁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居然真的喝醉了。
钺失笑一般看着沉睡的祁纹,也不知道究竟应该羡慕还是无奈。
外头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不知不觉中这一天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她原本以为这一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天。
她这里倒的确是一波三折,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可是外头却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楼下也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了,可是那些人却还没有回来。
原本囚笼一般一举一动都被人盯死的日子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还真是叫人有些不适应呢。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难得的清静了许多,起码暂时不必再被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包围了。
她把祁纹扶到了榻上,祁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可是一沾到枕头却又马上闭上了。
她走出房间,楼下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景象,仿佛所有的喧嚣和混乱都被那一扇红木雕花的大门隔绝在了外面。
那些突然消失的同伴似乎并没有激起他们任何的怀疑和不安。
就连她这个名义上的主事其实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只是一个摆设。
这座楼作为真正的花楼而存在的部分自然有真正的主事。
而她被放到这里的真正原因也仅仅是殒想要支开她而已。那些积年累月隐藏在阴影中的人一旦离开了,这一栋楼就像那些再寻常不过的花楼一般。
迎来送往,醉生梦死。
江湖中鼎鼎大名神秘莫测的无灭楼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座毫无防备的空楼。
若是想要寻仇那此时必然是最好的时机。
仇人都不在了,就算杀进来,也只不过是毁掉这一座毫无意义的木头房子而已。
眼下的乜舞楼哪里还称得上是什么无灭楼。
它只剩下那一座艳丽奢靡的乜舞楼而已。
也许应该说当祁玉顶着天璇的名号彻底湮灭在昨夜那场大火中时,那一座威震江湖的无灭楼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只剩下这一座空壳,安静的等待着下一任能够配得上天璇这个头衔的主人。
钺倚着走廊,径自沉浸在那些飘渺的遐想之中,全然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趁这乜舞楼门户大开之时闯了进来。
“在想什么?”
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她才吓了一跳,一回头却发现。
竟然是刑。
“你怎么。。。?!”
她下意识的惊叫出声,刑却马上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小心吵醒了姓祁的那个小子。”
刑瞟了一眼祁纹紧闭的房门,然后才松开了手。钺看了看楼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马上拽着刑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还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楼里。”
钺低声娇喝了一句,可是刑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闹了个大红脸。
“当然是为了见你,不然这劳什子的破楼,我才不稀罕。”
“你。。。”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每次都要装成这副放浪轻佻的模样。
偏偏她早就知道,他除了容貌以外可没有一处是放浪轻佻的。
她挑起眉毛白了刑一眼,原本有些抑郁沉闷的心情却逐渐放松了下来
刑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却收敛了那副没正形的模样。
“我听琥二说你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所以才想着来看看你,结果你却和姓祁的那小子混在了一起。”
“。。。你都听见了?”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让我听见的?”
钺没好气的斜了刑一眼,真是明知故问。
“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有没有不能让你听见的,你还不知道么?”
刑明明早就对他们的对话一清二楚,却还故意装作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低着头想了半天,才故意装成了一副迟疑犹豫愁眉紧锁的模样。
“好像。。。的确是没有。可是说不定我还听漏了什么。。。”
钺一看他那副模样,却是噗嗤一声轻笑了起来。
“这下我可算是相信琥二那小子真是你的人。”
“笑了就好。”
刑一边说着一边却把钺拥入了他的怀中。
原来他故意装成那副模样只是为了逗她开心而已。
久违的体温骤然包围了她,却莫名的让她一直摇摇欲坠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她的鼻尖一酸,眼底似乎有些来势汹汹的湿意,可是紧接着她却猛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这里。”
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不大却已经足够填满她的整个世界,眼底的湿意在他温柔的声音里似乎更加汹涌了。
可是她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
刚才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个看起来无所畏惧坚不可摧的钺却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了。
原来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才有软弱的资格。
“你怎么闯到楼里去了,也不怕被人看见。”
钺伏在刑的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却仍不肯把头从他的怀里抬起来。
“被人看见又怎么样,至多不过以为乜舞楼的主事自从英雄救美那件事之后就以身相许了。反正那些眼睛都不在,这乜舞楼充其量也就不过是一座普通的花楼而已。”
“什么以身相许,做你的白日梦。”
“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你不是受伤了么,严不严重?昨夜匆忙之中也来不及好好看看你。”
“没什么大碍,祁纹已经替我处理过了。”
“又是那个姓祁的小子。我虽然答应可以让你暂时留在这里,可没答应让你跟那个小子走得这么近。”
暂时?
“对了,你不是下一次见面就要。。。难道你今天是来带我走的?!”
“果然还是马上带你走比较好吗?”
刑故作高深的发出了一句感叹,钺猛然把头从他怀里抬了起来,却只看见他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所以你今天不是来带我走的吗?”
“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想的话?所以到底是什么?”
钺装作生气的样子瞪了刑一眼,可是刑这一回却是真的犹豫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我。。。担心越是见你就越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带你走,所以从那次以后才一直压着自己不来见你。可是你受了伤,又听琥二说你不太好,我很担心你,所以才。。。”
“。。。”
钺低着头沉默下来,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带着淡淡的鼻音。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刑想让她把头抬起来,可是她却又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你一直在我身后真是太好了。”
钺断断续续的说着,鼻音越来越重,刑也逐渐感到衣服上传来的湿意,刑的脸上绽开一抹无奈的笑意。
说什么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带她走。
反正他迟早还是会忍不住来见她的吧。
“不如。。。我现在就带你走吧。”
“。。。我不要。”
钺的声音闷闷的,答案却是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迟疑。刑的表情却突然一顿,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难道。。。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跟我走?”
是啊。
她为什么还是不肯跟他走呢?
明明知道留下只是无数的危险和痛苦,可是那一个‘好’字为什么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