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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浑身上下裹着黑色大氅的瘦高男人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弯弯的匕首!
“毛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曹嫣昔站起身来,对宛儿说:“我早说过,我的救兵来了!你还不信!”
宛儿的身体抖了抖,瘫倒在地,她想了起来,这个瘦高的穿着大氅的男人正是从前在曹嫣昔房中出现过,并且把自己打晕了的那人。
毛宇阴沉着脸,走到宛儿身边,把她用长绳绑了起来,拖到小顺身边,并排放着。
“毛曹姐姐,求求您放过我吧!”宛儿嘴里发出求饶的声音,和刚才强硬逼供的模样判若两人。
曹嫣昔叹了口气,从毛宇手里拿过弯刀在宛儿眼前一晃,低声说:“别叫,再叫我弄死你!”
宛儿吓了一跳,顿时安静下来。
曹嫣昔揉揉酸痛的脖颈,把刀扔回给毛宇,有些埋怨地说:“毛大人,你怎么不早点来,害得我差一点就被剁掉一只手指!”
“哼!”毛宇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的手指被剁掉,我喜闻乐见!这两个家伙瞻前顾后,总不动手,我在窗外等得不耐烦,才跳进来,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吗?”
曹嫣昔笑笑:“毛大人怎么不是来救我的?每个月的这个时候若不是您送来解药,我岂不是会痛得死去活来?”
今天是毛宇来送蛊虫解药的时间,曹嫣昔被禁足后过着昏天黑地的日子,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当看到毛宇在窗外突然出现的时候,曹嫣昔才想起今天是八月初三,正是毛宇来送解药的日子。
以前曹嫣昔见了毛宇,就象是见了瘟神一般,今天见了毛宇,曹嫣昔心里一阵窃喜,第一次觉得毛宇好象也没有那么讨厌。
毛宇的脸色难看得象是雷雨来临前的天空:“我早就对母亲说过,我们的这个计划不行,她还不相信,还偏偏找了你这么个不靠谱的人来完成,真是悔之晚矣!浪费时间!”
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粒解药扔给曹嫣昔说:“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是下个月还不能搞定这件事,以后就自生自灭吧!”
曹嫣昔把解药塞进嘴里,做出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吞进肚子里,说:“毛大人,您再多给我几个月吧,我一定会尽快完成女王交给我的任务。”
“你知道就好!”毛宇说着,走到小顺和宛儿身边一指:“这两个人呢,要我帮你处理掉吗?”
“不!”曹嫣昔摇摇头,低声对毛曹说:“我自己来吧!他们俩是宫里的人,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可不行!不过我有办法!毛大人,把您那种吃了以后会让人昏睡的药丸给我两粒!”
毛宇递了两粒药丸给曹嫣昔,此时东方已经冒出了一丝鱼肚白,毛宇急匆匆地离开了竹华轩。
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曹嫣昔的脸色变得肃穆起来,显然毛宇已经失去了耐心!自己必须要尽快找到破除阴阳易蛊的方法。
她掉过头来看着绑在一起的宛儿和小顺,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现在我们来谈谈现在应该怎么处理你们二位!”
宛儿和小顺瞪大眼睛看着曹嫣昔,眼神里透出深深的恐惧。
曹嫣昔微微一笑:“你们俩刚才听到了我的秘密!按理说我应该杀了你们灭口。”
宛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医官姐姐,不要杀了我灭口啊!宛儿只是被小顺子鼓动,一时糊涂,做下了糊涂事!医官姐姐,你忘记了我们曾经住在一起的日子吗?宛儿可没有忘记啊!”
小顺子嘴里塞着布片,说不出话来,他看到曹嫣昔走近,也急得脸发红拼命摇头。
曹嫣昔竖起一只手指头放在嘴唇上:“嘘!你们都别说话!我知道你们俩都是好人,都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想要伤害我的蠢事!我不计较!不过遗憾地是刚才你们听到了我的秘密,即使我不杀你们,刚才那个人也会杀了你们!”
“求医官姐姐救命!”宛儿跪在地上拼命地叩头。她此刻早已忘记了刚才自己在曹嫣昔面前是何等飞扬跋扈。
“别急!别急!”曹嫣昔伸出手去拍拍宛儿的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们的性命!”
曹嫣昔摊开手掌,掌心是两粒滴溜溜滚动着的小药丸:“我这里有一种药丸,服用以后,便会让人忘记四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若是你们肯自觉自愿地服下这两种药丸,我便既往不咎,明天早上起来后,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还和从前一样待你们二位。”
“好!好!就这样吧!”宛儿和小顺子同时点头,若不是两人的手脚还被绑住,只怕就会扑过去,把那两粒药丸抢走。
曹嫣昔把药丸分别递给两人,看着两人吞了下去。
“不错!不错!倒还听话!”曹嫣昔的话音未落,两人便一前一后地昏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曹嫣昔感慨起来:想不到这药效果还不错!
她弯下腰,先把宛儿连拖带抱地弄进了地下医室,然后又用一床床单把小顺也拖进了医室里。
她回头四下里望了望,只见晨曦微怒,竹华轩里的下人房里陆续有了人声,曹嫣昔不敢耽搁,迅速把两人拖进铁笼子里,用铁链绑好,然后给铁笼子上了锁。
曹嫣昔锁好三道医室的铁门,转身走出了地下医室。她站在地下医室外倾听了一会儿,不出所料,在医室外什么异样的声音也听不见。
曹嫣昔笑了笑,她觉得很满意!回到翠竹堂的正厅,屋子中央桌上那锅冷了汤还在,曹嫣昔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见那个嫣昔的头颅大睁着双眼,不甘地望着天花板,曹嫣昔心里一酸,唤人进来把汤连同桌子都扔了出去。
张望从外间走进来:“禀报医官,小顺子不见了,今天厨房里没人做早饭了!”
因为曹嫣昔饮食清淡,大部分时间她的三餐都是自己在小厨房由小顺子做成的。
“啊!”曹嫣昔装做一无所知的模样:“小顺子不见了?不会吧,也许是去御膳房里领些新鲜的食材去了,你们快快好好地找找!”
张望点点头,快步地跑了出去。
曹嫣昔懒懒地在桌边坐下来,她一夜未睡,此刻却兴奋得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朝窗外望去,院子里春娟正在给紫藤幼苗浇水:“春娟,你若是看见宛儿,让她来给我梳头!这个死丫头,也不知到那里去了,一大早上了也看不见人影!”
春娟看了一眼曹嫣昔,有些迟疑地说:“医官,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啊!怎么了春娟?”因为宛儿一直是曹嫣昔的贴身大宫女,所以春娟在竹华轩里不过做些花匠的活儿,和曹嫣昔之间算不得多么亲近。
“宛儿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春娟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这个丫头居然一夜未归?”曹嫣昔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惊诧:“你为什么不早说?”
春娟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了!因为宛儿姐姐平素也有过夜里外出的情形,不过她都回来了的,只是昨天夜里才第一次彻夜不归,我……我错了,我应该早些禀报给医官的!”
曹嫣昔挥挥手:“算了,也不怪你,先在院子里找找吧!没准她在那里歇个凉什么的!或者去御花园里描什么新颖的花样子去了,你们先找找再说!”
院子里的佣人们行动起来,分成两拔,一拔人去小顺子可能在的地方找小顺子,还有一拔人则去了宛儿可能会去的地方找宛儿。
曹嫣昔坐在廊下,手里捧着一杯碧螺春,面带焦灼之色地看着一院子的人忙来忙去,可是一直一无所获!到下午,甚至连竹华轩外的那口早已没水的枯井都看了两三遍,还是没有两人的任合消息。
曹嫣昔把手里喝白了茶一放说:“看来,这两人不见了的事情,我也瞒不住了,来个人去向万福公公报个信吧!让他派些人来彻底地找找!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人在竹华轩里也是老人了,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春娟应了一声是,便匆匆地去找万福。
万福肥胖的身躯在竹华轩外出现的时候,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快一月没有在竹华轩出现的上官云轩!“见过皇上!”曹嫣昔跪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叩了一个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上官云轩笑笑:“你是在怪我禁足你一个月吗?”
“毛曹不敢!”
“听说你的院子里丢了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上官云轩岔开话题。
“正是!”
“丢东西了吗?”
“没有!”曹嫣昔摇摇头。
“搜!”上官云轩挥挥手。
万福手下的太监分成了两拔,一拔走进了春娟和宛儿的小屋,另一拔则去了小顺子的寝室。
过了一会儿,一名太监从宛儿的小屋里拎出来一条蓝色的粗布内裤,看样式正是太监们由尚服司统一发放的内裤,在内裤的下脚处绣着一个“顺”字!
又一名太监从小顺屋里的箱底搜出来一枚荷包,上面绣着一对并头的鸳鸯,荷包内里的角上绣着一个“宛”字。
万福拎着两件东西,抖开来看了看,对上官云轩说:“证据确凿,看来这两人之间有些私情!”
上官云轩点点头。
此时突然另一名搜查小顺子房间的太监急急地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绢布,他奔到上官云轩面前跪下,把手里的绢布呈给他。
曹嫣昔斜斜地瞟了一眼,只见那绢布上写满了蝌蚪一样的文字,曹嫣昔一个也不认得!上官云轩看了一会儿,脸色凝重起来,他挥挥手说:“看来这两人之间有了私情,携手私逃!既然已经逃了,也就罢了!万福,你明天另外指派六个人给毛医官用吧!”
“遵旨!”万福跪下来叩了个头。
上官云轩转身向翠竹堂里走去,走到廓下,他在曹嫣昔最喜欢的那张躺椅上坐下来,拿起曹嫣昔喝了一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曹曹,被禁足一个月,你有什么想法?”
曹嫣昔笑笑:“皇上英明!皇上让毛曹禁足,毛曹觉得甚好!甚是清静!”
“你看你这个院子,你这些奴才们,都成什么样子了!曹曹,你只要肯承认你就是曹……,我苦这样为难你?”
“皇上要毛曹承认什么?毛曹就是毛曹,并不是别的什么人!”
上官云轩点点头:“如果他是个假太监,又是哈兹国的奸细,就很好解释他突然失踪,并且带着你的宫女失踪这件事了!”
“啊!”曹嫣昔仿佛如梦初醒:“陛下的意思是,小顺子带着宛儿私奔了?而且小顺子原本是个假太监?”